孟大小姐 第111章

作者:惘若 标签: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她坐过去,刘小琳给她推过来一盏桃胶雪燕炖奶,“辛苦了,这位研一的学姐。”

  孟葭痛苦的点头,“我怀疑操场上有五十度!人都要热化了。”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来,“喏,你哥给你的,他本来要自己给你拿来,但真的太忙了。”

  钟灵收下了,心知肚明的笑一下,“我说二嫂,你真不必替他找这些说辞,他不会来的。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我。”

  孟葭拢了下头发,“他真的有!你不要冤枉了他,挺关心你的。”

  刘小琳给她递了块蜜桃挞,“够忙的嘿,人还没嫁进他们家,先调和起兄妹矛盾来。”

  钟灵问,“小琳,你怎么还不去纽约?读书就拖拖拉拉的。”

  她坐在沙发上,摇头摆尾的,“我和我的crush一起去。”

  孟葭想起来,“就上次在地坛公园碰到的那个?你俩真成了。”

  钟灵表情怪异的,啊了一句,“我觉得他看起来有点......”

  刘小琳嫌她吐不出象牙,立马紧着补充,“很开明,又洋气。”

  钟灵提醒她,“那你可要注意了,往往外表很开明的男人,骨子里都非常封建。”

  孟葭也随口附和,“对,那种看起来讲理的,心里边都男权主义。”

  说完两个人还默契的击了个掌。

  刘小琳拿勺子指了一圈她俩,“在你们眼里,世上还有什么好人呐!”

  钟灵又站她那头,“在我二嫂眼里,世上就我哥一个好人,硕果仅存的。”

  刘小琳说,“因为你哥看上去就是个封建大家长,动不动就一脸不容他人置疑的样子。”

  孟葭笑着反驳道,“你胡扯,老钟才不是呢!”

  说完,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往洗手间去了。

  刘小琳看着她的背影,“这事儿大了!孟葭这么向着你哥,开句玩笑都不成了。”

  钟灵叹口气,“她现在是清醒的沉沦,病得更重了。”

  “你们家能.......”

  钟灵隐秘的摇头,“不能。我奶一提到孟维钧这三个字,就一头的火。”

  听得刘小琳直撇嘴,“谈主任在你家这地位。啧,那悬了。”

  她看了一眼钟灵,“那你呢?听说吴骏还去给你送钱。”

  钟灵转了下手上的卡,“吴伯伯那个爆炭脾气,他不好明着和家里作对,暗中支持我呗。”

  “不啊,我觉得他以前,可能真的喜欢你。”

  钟灵瞪了她一眼,“你也知道是以前,那是没碰上宋知许的时候!他多爱她啊。”

  她想起那天去会所,正碰上吴骏在院子里喝茶,他接了个电话。

  一开始还笑着,慢慢口气就变了,捏着杯茶,说,“你再说一遍,她人去哪儿了?”

  再后来,吴骏掀了整套的茶具,碎瓷片散了一地。

  钟灵犹豫了好久,才敢过去看他,“你没事吧,吴骏哥?”

  他撑着圆石桌,凄风苦雨的笑一下,“没事。少个解闷的乐子罢了,走就走了。”

  钟灵在心里说了句,撒谎,明明很难过。

  “小宋同学是个狠角色,出国念书这么大的事儿,都不通知吴骏一声的,”刘小琳咂摸着,断言道,“灵儿,你跟我一起去留学吧,就别在北京读研了。”

  “明年,我申请出国交换去,你先把那边调停好。”

  “也行。”

  孟葭退掉了学校附近租的房子,开学后不久,搬了一些行李进研究生楼宿舍。

  但和她同住的女孩子,是个对自己要求十分严格的自律选手,早上七点起床还没什么,麻烦的是她晚上十点必须得关灯睡觉。

  那天孟葭在图书馆学完,打开门,寝室里黑漆漆的,她差点被一条椅子绊倒。

  还得遭受室友的责问,“你就不能早点回来吗?很影响我。”

  孟葭捂着膝盖,跟她说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第二天,她坐在车上,跟钟漱石讲这个事。

  这头刚散了一场酒局,孟葭在逸夫楼练完口译出来,孔师傅一道过去接他。

  他笑了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很正常。你改变不了的,只能慢慢磨合。”

  孟葭才没时间跟她去磨合。她说,“我那房子不应该那么快退。”

  钟漱石靠在后座上,酒劲上了头,吐字也慢,他十分不当回事的,“没关系。你到壹号院去住,开车到你们学校,也就二十几分钟。”

  她去搂他的脖子,笑嘻嘻的问,“你同意我开车啦?”

  孟葭大四上学期就拿了驾照,这件事一直没跟钟漱石提过。

  直到有一天,她早上匆匆忙忙的赶去上课,就自己拿了钟漱石的车钥匙,把那台黑色宾利开走了。

  去的时候平安无事,但在下午回家的时候,一个中学生骑自行车逆行,孟葭怕撞到他,猛的往左边打方向盘。

  没撞到学生,但她的车撞去了树上,拦腰截断,连交警叔叔都过来了。

  孟葭本来想硬扛下来,坚决不告诉钟漱石,这也太丢人。

  但她被带到交警队,在事故认定书上签字的时候,她那个位高权重的男朋友,从外面走进来。

  孟葭掩了半边脸,问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是这儿吧?”

  一根修长的手指,无声绕过她的头顶,点了过来,“这里。”

  她闭了一阵眼,没办法了,抬头时,眼睛笑成月牙状,“老钟,你来啦。”

  钟漱石十分无奈的,忍着气,勾起一侧的唇角,“是啊,来给损坏公物的人赔款。”

  从交警队出来,钟漱石就拎着她去医院,大费周章的做全身检查。

  孟葭一再的强调,“你那车性能很好的,我一点事都没有。”

  钟漱石仍旧冷淡着一张脸,“有没有事,等医生拿了检查报告来看,再说。”

  打那次以后,他就不许孟葭再碰车了,交代好老孔,以后专门听她一人差遣。

  密闭的车厢内,泛漾着一道沉水香的气味,钟漱石垂下眼眸看她,“小孟,你这个思想,将来走上了工作岗位,很危险啊。”

  孟葭闻言,顺势侧坐到他的腿上,“噢,怎么危险了呀。”

  那语气听着,是很一心向道的请教,但品不出丁点的诚意。更像是调情。

  “像你这样,总是歪曲、误会领导的意思,是要犯大错误的。”

  钟漱石宽大的手掌贴上去,把不住,也握不满,从他的指缝间溢出软肉来。

  孟葭揪着他的领带,凑近了他的唇,“那领导,您的手在干什么?”

  他仰靠在后座上,松散的一笑,手绕上她的后颈,“担待一下,领导喝了不少,有点失态。”

  半开的车窗缝隙里,吹来一丝凉风,钟漱石酒酣耳热的,靠上来吻她。

  孟葭侧了一下头,躲了过去,一双手臂搂紧了他。

  “你回了北京以后,人都没影儿了,天天就知道应酬。”

  她有意放慢的声调里,一点惹人遐思的娇憨。

  钟漱石的喉结咽动一下,手扶稳她,到底难捱的吻了过来,“我检讨。”

  他们回了园子里,气氛浓烈的,像溅进油锅里的一滴水,钟漱石扪着她,作了半晚上的乱。

  到十一点多才累极,阖上眼皮酣睡过去。

  孟葭给他盖上毯子,自顾自下了床,收拾起一地的衣服。

  她一股脑的,都扔进脏衣篓,放水淋浴。

  起初孟葭也是有点介意的。

  她担心,保洁阿姨会看到衣服那些痕渍,都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做了什么事。

  所以一开始,孟葭都会把内衣先搓洗一遍,

  再投进去。

  后来有几回太累,她也忘了,但阿姨隔天碰上她,仍如常打招呼。

  她就不再那么在乎了。

  孟葭换了一条睡裙,裹上披肩,去书房写笔译作业。

  张院长的研究生最不好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的课题,又是全院最尖端的那部分。

  上次在他的办公室,孟葭随口问了句,“这个项目我能帮忙吗?”

  张院长喝了口茶,说,“暂时用不上,你先把我布置给你看的文献和资料,读通读透。”

  孟葭戴了副黑框眼镜,翻上两句,就停下来思考一阵子,口中念念有词。

  凌晨一点多,她这一篇晦涩的原文,才将将译到末尾。

  竹节刻纹的乌木椅上,挤过来一个人,她身畔响起一道男声,“怎么还不睡?”

  孟葭头也没回的,继续敲着键盘,“没写完笔译作业。”

  钟漱石对着屏幕读,“上东巡泰山,到荣阳,有乌飞鸣乘舆上,虎贲王吉射中之。作辞曰:乌鸟哑哑,引弓射,洞左腋。陛下寿万岁,臣为二千石。帝赐二百万,令亭壁悉画为乌也。汉译英啊?”

  “这每个字我都认识,但组合到一起,我就像个绝望的文盲。”

  孟葭单手撑着桌子,往后捋了一下头发,转头看他。

  钟漱石中肯的,“这确实是有点难度。”

  “不是有点,每次上高级汉英笔译课前,我都会做大量准备,免得站到台上被公开处刑。”

  孟葭说到这里,接过他手里的白开水,报复性的喝了大半杯。

  她喘匀了一口气,接着说,“但是没有任何一次用上过,我们教授出题的角度,总有种不管人死活的刁钻。每一次下课,我都感觉自己的知识盲区,又多了亿些。”

  孟葭特别咬重了这个亿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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