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惘若
只有三个字,却每一个都含糊不清,甜腻得他骨头一麻。
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名字,叫起来,这么的黏牙。
钟漱石的唇蜿蜒着,绕到她的耳后,闭了眼,说话间有一点喘,“再叫。”
孟葭身心都不在原位,像个没了灵魂的提线木偶,主动权全在他手里。
她没有思考的,张了唇,“钟......”
还没说完,就已重新被他吻住,这一回更发了狠。
老孔把车挺稳在院子里,识趣地赶紧下来,背过身,站在另一侧的花坛边。
他以为车身会晃动,场面会变得香艳,不敢看。只想把钥匙交了,然后下班走人。
但钟漱石到底忍住了,没在车上太过分,只是孟葭红肿了一双唇,被他牵着下来。
孟葭想甩开他手,“我自己会走,又不是小孩子了。”
刚被亲得喘不过气的人,在车上求了饶,总觉得哪儿不顺,致力于从各方面找麻烦。
钟漱石比她更有理,“这桥面窄,你小心掉池子里去,我不会游泳,救都没法儿救你。”
“你三十岁了,还不会游泳啊?”
孟葭像揪住他什么短,笑了又笑,原来威风八面的钟先生,也有不懂的。
钟漱石板起脸,说教的认真,“原则上,对于像我这种的落后分子,一贯采取包容政策,没你这样当着人面取笑的。”
“我就笑,我笑到你脸上,怎么样?”
孟葭一个快步,走到了他的前头,轻盈地转了个圈,负着手笑他。
没过两秒,钟漱石眼睛往下一看,很紧张的样子,“别动,你千万不要动,后面有蛇。”
孟葭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
她小腿都在抖,眼睛疯狂朝四处乱看,“哪儿?哪儿有蛇?”
钟漱石将她打横抱起来,“你不要动,我抱着你走,蛇不敢咬我。”
孟葭还真的请教,“为什么?蛇怎么就不咬你?”
他低头,附在她耳边,低沉的声音钻进来,“我刚喝了雄黄酒。”
“......不要脸。”
孟葭小声骂了一句,心里翻个白眼,就知道他又在骗人。
钟漱石抱了她进门时,在玄关踢了鞋,“放你下来脱鞋子?”
孟葭倒更方便,两只脚互相一抵,啪嗒两声,黑色浅口皮鞋掉了下去。
她像掌握了一门独技,有些得意的看他,“我才不要被放下来呢。”
“你说的。”
直到钟漱石抱着她,坐在那张全粒面拱顶Pache椅上,孟葭才觉得大事不妙。
薄薄一层衣料下,他的身体好热,摸上去烫手。
她侧坐在他的腿间,被牢牢束缚住,想挣也不能够。
钟漱石伸出手,拨开她额前散开的头发,鼻尖凑上去,却不急着吻她,辗转在她的面颊上,深嗅着这股甜香。
孟葭被他闻得心惊,闭上眼,睫毛如风中摆动的烛火,晃悠悠地颤。
她攥着他的衣领,急于想问些什么,转移注意力。
可出口却是,“雄黄酒什么味道?好喝么。”
钟漱石笑一下,柔暖的呼吸荡漾在她的唇边,“你尝尝。”
他张开嘴,匀缓中又有些急促的,含住她的双唇,将全部的滋味奉送进去。
没有了以往的循序渐进,钟漱石吻着她,勾住她的舌尖绕着圈,一只手在后背逡巡,孟葭被吻倒的时候,那道束缚忽然就松了。
他们陷在柔软的沙发上,蔽体衣物,在此起彼伏的消磨里,铺陈了一地。
客厅里没有开灯,夜光透过全幅落地窗,投进来,照见一墙隅的情昧昏黄。
他们贴着面,已经分不清属于各自的气息,早交缠在了一起。
钟漱石慢下来,轻柔地吻着她的唇,黑夜里,孟葭胆子也大了些,她没有闭眼。
她的手滑落进去,指尖摁上他跳动剧烈的颈动脉,动静很大。
钟漱石手臂上起了青筋,进不敢进,怕她一下疼得厉害,但已经逼到这里,退又退不出去。
这力道也太难把控和为继,反把他自己弄出一身薄汗。
“可以吗?”
暗沉的光线里,一句低哑的,带着蛊惑的问句。
如果声音有形状,那钟先生哑得厉害的嗓音,是伊甸园里,知善恶树上结下的禁果。
孟葭拨开他被汗湿的额发,没有点头,而是迎上去,用一个绵长的吻来回答他。
这是他们达成的合谋。
她吻得又轻又浅,却叫钟漱石挺立着的喉结,滚动一下再一下。
某一瞬间,孟葭吃痛地蹙了下眉,牙齿不受控制的,咬在了他的唇瓣上。
年轻密闭的身体也急于排除异己。
钟漱石侧抱住她,忍住过分兴奋的心跳,掌着她的腰,完全陷进了这片柔软里。
他倒没全失态,这种时候了,还斯斯文文的,说了一句抱歉。
孟葭身体里像掬了团冰,钟漱石把火把点起来,秉烛遨游,烧出大片沸腾的水汽,熬得她四肢大热。
“嗳,别哭啊。”
钟漱石缓缓的,不时地更渐进一些,伸出手,抹掉她眼尾盈出的泪。
“哪有,自己流出来的,是生理性的。”
孟葭的声音很零散,像打碎了一地的珠光,闪着细细颤颤的光泽。
“就跟这里一样?”
钟漱石滚烫的鼻息,晕湿她的脸颊,引来孟葭细密的抖动。
有一次在会所,钟漱石事多来的晚,一脚迈进门,先听见一阵闲话。
是谭裕在吹孟葭的秾艳如何一骑绝尘。
钟漱石当即勾了下唇,他小孩子家懂什么叫秾艳?不经一场煅烧淬炼,那份附于骨上的凄艳妖娆,怎么出得来?
孟葭再醒来的时候,入眼是一片莹黑的夜,林间盎然的绿,被染得如松石般浓重。
她睡在高阶而摆的一张床上,一望即知宽大,身上盖了一条深蓝色绸毯,很亲肤的料子,淡淡杜松香,雪白光滑的肩膀裸露在空气中。
孟葭试着,想稍微转动一下身体,但两条腿像分了家,已经根本不归她统辖,不听差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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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41
◎深山雪地◎
41
夜半时分, 窗外下起濯枝新雨,嘀嘀嗒嗒,浇灌在花木平芜处。
孟葭用手肘撑着床, 往外侧发力, 勉强支起半副身子。
虚拢在胸口处的云绸毯, 原本就轻薄, 因为姿势的改变, 不受力地滑落下来。
一段沉稳的脚步声,从卧室门口逶迤而来, 渐渐离得近了。
孟葭惊慌失措的, 还没能起身, 就匆忙扯过毯子,裹住自己。
她睡下去,索性从头到脚盖个严实, 只露了一双半弯的手掌。
钟漱石摁开了灯, 光线透过织物间纵横的缝隙,筛掉一层明晃晃的白光,跳耀在她单薄的、泛青白的眼皮上。
他强行揭下毯子,“跟谁投降呢, 这么举着累不累?”
孟葭跟他抢,“太亮了, 我眼睛受不了。”
最后那张毯子连她光洁的锁骨都罩不住。
钟漱石调笑的眼神, “你扯。在我开灯之前,你就是这姿势。”
孟葭被他噎住, 语塞一阵, “我、我先预判了不行?”
“行, 你说什么不行?”
钟漱石忽然轻佻的笑了一下。
深夜里总是面目倦怠的人, 做出这副少年样来,杀得旁观者一个措手不及。
水晶吊灯将孟葭眼底映衬的,晃如白昼,瞳孔里,只照见个言语轻薄的钟先生。
她垂眸,挥开他的手,“你先转头,我要去浴室。”
“我为什么要转头?”
很有点明知故问,尤其他还淡笑着,一副风流形容。
孟葭在他胸口捶一下,“你这个人……我没穿衣服呀。”
她这点力道上来,简直就是在挠痒,反被钟漱石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