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惘若
流连得够了,他将唇往上移,鼻尖相蹭间,滚烫的气息交融着。
钟漱石吻上她,宽大干燥的手掌托着她的脸,反复吮弄那双饱满的红唇。
孟葭抖了一下,闭上眼,搭在他背上的指尖屈起来,攥紧了他的睡衣。
那层面料太单薄,他猝不及防挺身的时候,孟葭把它揉得又皱又乱。
她说不出一句整话,只睁着一双太天真的眸子,湿淋淋地看他。
钟漱石伸手,要去覆住她的眼睛,“嗳,别来。”
“我要看。”
这里本想笑的,但钟漱石的心跳太过剧烈,笑不出。
他缓下来,又吻她,“非看我怎么作孽?”
孟葭缓缓的,摇下头,“对我来说,你是尊菩萨,度我于苦海。”
“菩萨干这个事,罪孽更深重了。”
钟漱石将她的脸揉过来,埋在颈侧,他吻着她的下颌,力道控制不住的,比先前更凶狠了几倍。
临了,孟葭眼前一黑,在他怀里低吟了声,身体早软了,眼皮无力地垂下去。
他们谁也没有动,钟漱石一下下的,梳理着她的头发。
他把人挪出来,抹掉她眼尾生理性的湿润,不放心地问,“就睡着了?”
孟葭摇头,“没有,刚才你动太快了,说不出来话而已。”
嗓子里头干干的,也许是刚才忍得难受,一句叫喊都没发出来。
“来,跟我讲一讲,在心里鼓捣多久了,”钟漱石嗤的笑一声,揉了两下她的手问,“能把话说的这么面不改色。”
孟葭不理他,直接吩咐,“要喝水。”
但他吻着她的唇,“等一下,还没有全部弄完。”
她其实能感受到一点儿,哽了哽,“果然你还在......?”
钟漱石一脸无赖相,声音沉闷的,“太舒服,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后来,孟葭掐着冒烟的喉咙,在钟漱石递过茶的瞬间,捧着杯子仰头就喝,见了底。
她伏在他肩头,问道,“球赛完了吧?”
钟漱石抱着她站起来,往楼上去,“早完了,就刚才那一脚,八十九个。”
孟葭惊一下,还以为他是稳重人,“怎么买那么多啊?”
他无所谓地笑,“玩儿嘛。”
她忽然抬起头来看他,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钟漱石贴了下她的额头,“总瞧什么?”
她问,“你一直就是这样,对不对?以前都装出来的。”
什么君子端方,举动庄重周正,从不虚妄。都是假的。
钟漱石慢条斯理的,“人都有两面,那是对外人的一面,你不是。”
他抱她进浴室,给她重新擦洗过一遍,再把人放到床上,“我去洗个澡就来。”
孟葭点头,拥着毯子睡了过去,闭眼前,她想,有句话想说的,但是忘了。
撑着精神想了想,喔,是不记得跟钟先生讲,更喜欢他对内的一面。
因为之前的那一个,太高高在上,不似真人,给种人难以接近的,强烈的差距感。
隔天清晨,钟漱石醒得比孟葭早,有一个开幕式,安排在了礼拜天上午。他必须参加。
他换好衣服,洗漱完,一边戴上腕表,坐到床边。
钟漱石伸手拨开她的头发,“我先走了,你等我回来吃晚饭。”
孟葭迷迷糊糊嗯一声。
郑廷已在院子里等着。他拉开车门,“神清气爽啊钟总,精神都不一样了。”
钟漱石顶了顶腮,笑骂道,“开车,别那么多废话。”
等孟葭起来后,回书房收拾了课本,连午饭都没吃,匆匆忙忙就要回去。
老孔说,“你现在就要回学校?”
孟葭正儿八经的,“嗯,我有非常急的事,你就送我去吧。”
“行,你上车。”
她还担心,“他应该不会说你。”
“不会,钟先生不轻易骂人的。”
傍晚的时候,孟葭刚翻译完一大段报告,权当练习。
她下巴点着笔,放空了思绪,眼睛不由自主的,跟着天边那朵火烧云游动。
下一秒,包里的手机在震,孟葭拿出来,是钟漱石打来的。
猜他要兴师问罪,所以孟葭先发制人的,语气很轻快,“怎么啦?”
钟漱石吁了口烟,“你这个明知故问的本事,是在哪儿学的?”
“我真的有事嘛。”
“什么事,说出来我听听,我怕把你急坏了。”
这么一句搪塞,钟漱石不可能听不出,但他非问。
可能是因为,下午一开完会,就急忙往西郊赶,却没有人等他。
期待落了空,心里总是不好受,谁都不能免俗。
那个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他一个人。
孟葭随口道,“寝室里有衣服没收,我怕下雨。”
“好,记得吃晚饭,别饿着。”
钟漱石冷静下来,没有再和小朋友较这个真,不像样子。
他握着手机,在院子里独自坐了很久,从头到尾,蹙着眉。
远处水亭烟树,南风吹的梧桐叶沙沙响,面前的茶凉了,才想起来喝。
他该清楚的,孟葭不会是守在家里等他的人,她不是。
三笔考试的前五天,孟葭在网上打印了准考证,古月凑过来,“你在哪儿考试?”
她沮丧的叹气,“你自己看吧,把我支去了顺义,我报的朝阳区啊。”
古月也觉得离谱,“九点就要考笔译综合能力,这哪能来的及?”
孟葭和准考证面面相觑,“顺利的话,我应该会迟到半小时,不顺利就错过一上午。”
“......你要不在附近订个酒店?”
她点头,“我晚上找一下,先走吧。”
这阵子忙着做年中总结,集团大会小会的,从早晨开到天黑,中途还得抽时间,亲自下到地方去检查。
都是钟漱石上任以来,每年必不可少的行程。
接连一周,他都在江浙一带,听取负责人的汇报,再做相应的指示,还有怎么都推不掉的饭局,累得人都要散架。
有那么两三天,钟漱石回了酒店,想给孟葭打个电话。
但太晚,又怕她睡了,想想还是作罢,有些烦闷的,把手机扔在一边。
这天下了飞机,郑廷推着行李箱跟着他,“你回大院休息?”
钟漱石想了想,把手里夹着的一支烟,递到了唇边咬着,接过行李箱,“给我吧。”
他把行李塞到后座,自己开车走了。
秦副总问了句,“钟总这是,哪儿也不回?”
郑廷笑笑,没说话,上了另一辆车。心道,他回学校。
孟葭接到他的电话时,是晚上八点多,图书馆没占上座,她在自习室里看书。
听筒里,钟漱石声音倦哑,“在干什么?”
她走到外面来接,“自习,你还是在苏州吗?”
他扯松了领带,靠在椅背上,“回来了。”
钟漱石话里的疲惫快要满出来。
她问:“你好像很累,吃饭了吗?”
“没有。”
孟葭隐约听出他的用意。她顿了下,“是要我陪你一起吃吗?”
钟漱石笑了下,一种被当场翻出赃物的心虚,“会不会很过分?”
她也笑,“这有什么过分的。你在哪儿?”
都一周没见了,孟葭只是不肯打电话,并不是不想他。
钟漱石说,“教学楼下面,等你。”
孟葭收起书,放进大手提袋里,跟古月说了声先走。
她径直拉开副驾位的门,把包放进去,侧身坐上来,带进一道夜风中的栀子香。
才刚转头,都没来得及和他对视,唇已被人封住。
钟漱石扶稳她的后脑勺,倾身过来,口舌中搅起的充沛汁液里,淡淡沉香味。
孟葭的一把腰,几乎要断在座位上,她的手在他后背上,胡乱地抓着。
钟漱石喘着,在她耳边呼着气,“怎么这么香?”
她细细的说,“下午,帮着老师摘了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