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惘若
他抽着烟打量她,长头发盘起来束在头顶,一段修长的脖颈,被热气闷出大片潮红,敞着雪白的胸口。
孟葭睁着眼睛,气息起伏不定的,还有些蔷喘微微,在门口跟他对峙。
他把烟从嘴边拿下,夹在手里,狐疑地问:“你还有别的人要等?”
孟葭一下子愣住了,不知从哪一段解释起。
正好送餐的女服务员过来,她如临大赦,指了下钟漱石后面,“我就等她。”
钟漱石忙回过头。那动作迅速又好笑,铁青着脸,眼角还带几分轻蔑。
他那肢体语言,融汇在孟葭脑中就一句话,我看哪个不要命?
钟漱石见是酒店的人,他端过来,说你不必进去了。
“看见了吧,我可没有谁要等。还以为是送餐的。”
等关上门,孟葭走到他面前,一下又一下,晃着细长的手指,去刮他的领带。
钟漱石口干舌燥的,拧开瓶矿泉水就喝,“送什么也不能穿成这样就开门呐。”
孟葭也清楚她这举动确实危险。万一真是坏人呢。
她垂眸,“那我下次注意嘛,好不好?”
又站的离钟漱石更近了一点。
“下次就没那么好了。”
钟漱石把她拉到膝头,单手伸到她后背,轻轻一拨。
孟葭低呼了声,正要说这浴巾掉下去了,他已经吻上来,舌尖长驱直入,吻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他把她放在床尾凳上,蓝丝绒的面料,蹭得孟葭背上有些痒。
凳面有些窄,孟葭在上头不受控制地扭动,几乎要掉下来。
钟漱石箍住她腰,冷白质的腕骨上下揉动了遍,他嗓音暗哑,“没穿?”
孟葭面映朝霞,红得几欲滴血,“还没来得及。”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难耐得厉害,“你真是要长点记性。”
那份三荤两素,精心搭配的晚餐,最终变冷变硬了,也无人光顾。
孟葭又重新洗了个澡,这一次规矩的,换了件白色长T睡裙,正好遮住膝盖。
她出来时,桌上已经摆好几个木质餐盒,有烤肉的香气飘过来。
孟葭走到桌边,钟漱石递了筷子给她,“吃吧。”
她夹了片薄牛肉送进嘴里,“你买的?”
钟漱石斟了杯黄酒,“来之前就订了,送来的时间刚好,早一点都不成。”
孟葭差点被这句话呛着。
要是再早点,他们应该还在那长凳上,耳鬓厮磨。钟漱石一只脚点着地,又抬起她的,刚碰上就一下抵进去。
就那么眼睁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软软媚媚的,昏聩着闭上了眼。
他递给孟葭,她举着筷子摇头说不来,“明天要考试呀。”
钟漱石自己喝了,“等你考完,再给你摆庆功酒。”
孟葭怕肉掉出来,手托在下巴前,她好笑道,“我自己的学业,你庆的是什么功啊,对谁有功?”
他风雨不动的,“为我国的人才建设,添了一块砖。”
“......报告做多了吧钟总。”
孟葭掌不住笑了,那片肉真掉在巴掌心里,她忙丢了。
她吃完东西,喝水的间隙,问他,“不是很忙吗?怎么还过来。”
他笑着放下杯子,“再忙,也得送我们葭葭进考场啊,走丢了我上哪儿哭去?”
钟漱石喝了酒,加之这几天,在家里陪着老爷子会客,劳累了些。
等孟葭收拾好东西,再回床边来,他已经靠在床头看她。
他迟缓地笑了下,“是正经考试?怎么还让带字典。”
孟葭白他一眼,“笔译实务这一门,按照规定,允许带纸质词典。”
“那是我孤陋寡闻。”
钟漱石一双黑漆漆的眼,在酒精的作用下,灯光里闪着细碎的迷蒙。
笑起来,像秋来欲雨的冷雾天气里,过路的行人,折下一支墙角伸出的桂花,满手的清香。
孟葭躺上去,一下就偎在他的怀里,支使他关灯。
钟漱石抱着她,伸手摁灭了,“你不离灯更近?”
她满肚子歪理邪说,“那我先关了灯,再到床上来的时候,会害怕的。”
他无奈,“你怎么说怎么是。”
孟葭在他胸口扯出一声笑。
那一年多里,他这么个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儿,私下无人的时候,也由得她在他身上作威作福。
隔天无事,钟漱石原本也不必醒,却陪她起了个早,在酒店的餐厅里吃早餐。
孟葭低头喝粥,他拈了颗水煮蛋在桌上敲碎,剥干净了,放到她碗里。
她其实不爱吃蛋,但那一个也全进了肚,因为是钟先生剥的。
钟漱石开车送她到门口,把泡好参茶的水壶给她,“好好考,别紧张。”
孟葭抱在怀里,杯身暖暖的,熨帖着她的胃部,心里也同样滋味。
外婆年纪大,就连高考的时候,她也是自己坐公交到考场,看着校门口那些同学们,身边各站一对殷切父母,羡慕的不得了。
孟葭眼眶泛酸的,沉重着脚步,茫茫然转了个身。
不再看车窗内那张过分冷峻的脸。
走到今天,命运就这么心血来潮的,收干她在夜里擦了又擦的眼泪,却又明明白白地告诉她,钟先生不会是你的。
他不是永恒上演的日出,是秋去冬来时,注定不再抽条的翠绿枝。
是古道西风的青石板上,一旦远去了,便不会复返的马蹄声声。
等到期末考试也结束,孟葭那根紧绷了几个月的弦,才终于松了松。
她被钟漱石接到西郊,像缺了多少觉似的,接连赖了一整周的床。
有一次,钟灵给她打电话,孟葭用鼻音喂一声,“这么早干嘛?”
钟灵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是,下午一点了,还早呢?”
孟葭拖腔带调的,“有事吗?”
她问,“明天去不去北戴河玩?反正你现在还不回家。”
孟葭考完给家里打过电话,说学校还有点事,可能要多待半个月才回去。
她抓了抓头发,“能等我清醒了,再回复您吗?”
钟灵表示不理解,“天,你晚上是有多累啊?都不考试了还拼命。”
孟葭被噎在那,谁晓得她拼的是哪一种命?十八禁的那种。
她挂了电话,蒙上毯子接着睡,到山外原野的天色,完全暗沉下来。
钟漱石下班回家,院子里倒亮堂堂,两个打扫完园子的保洁,收拾了东西下山。
可整个二楼漆黑一片,连盏灯都没有,他把公文包扔沙发上,卷着袖口上楼。
卧室里拉了窗帘,只有一道缝隙透出暖黄的光线,是草丛边的琉璃灯。
那一片朦胧里,拢出床上一个窈窕轮廓,睡得无知无觉。
钟漱石走到床边,拧开床边那盏古瓷流苏灯,把毯子揭下来一点。
孟葭蹙眉,忍不住低吟一声,“干什么?”
他捏她鼻子,“大夏天的,你冬眠上了?”
孟葭被闷醒过来,她挥开钟漱石的手,伸个懒腰,坐起来。
她知道自己要挨骂,先声夺人的双手抱住他,脸蹭进他的颈窝,“我饿了。”
钟漱石语气也软下来,摸着她的头发,“睡了一天?”
孟葭摆事实讲道理,“一天是二十四小时,应该还没睡到一天。”
面对这样条理清楚的诡辩。
他无言以对的,“换衣服,带你出去吃饭。”
“嗯,你真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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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46
◎我不做这种交易◎
46
钟漱石带她去菊儿胡同里吃晚饭。
孟葭睡了一天, 胃口也不见佳,一碗蟹黄面吃不到一半,就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