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情长 第74章

作者:景戈 标签: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甜文 现代言情

  程珩一垂眸,目光落在她脸上,将她表情里的不爽看在眼里。

  他疑惑,察觉出岑眠对林瑜的反感,只是不知道其中原因是为什么。

  记得以前上高中时,她们两个的关系很是亲密。

  在医院的时候,林瑜总是找各种各样的事情来麻烦他,因着岑眠的原因,他能帮基本上都帮了。

  虽然程珩一对林瑜这个人,本能反应里没有多少好感。

  程珩一淡淡道:“林瑜,你让一下吧。”

  林瑜语气颇为无辜地说:“我给她让座了呀,她自己不坐。”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麻烦你坐后面,岑眠她晕车,我也要坐前面给司机师傅指路。”程珩一解释,他的语气斯文有礼,客客气气地赶人。

  林瑜:“……”

  岑眠:“……”

  林瑜愣了好一瞬,但程珩一话说到这样的份上,她不好意思不让,拿起包站起来,脸色一般。

  岑眠坐进前排,程珩一安然自若地坐她旁边。

  张疯子腰间别着刀从田埂上跑来。

  司机看见了,忙关上车门。

  张疯子两只手拍了拍岑眠位置旁的玻璃,隔着玻璃喊:“你别忘了!有结果告诉我!”

  岑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为了他那些诗的投稿结果,张疯子这段时间,每天都要去老屋晃一晃,明示暗示着提醒她。

  岑眠推开玻璃,回道:“知道啦!你快走到边上去,一会儿车要开了。”

  张疯子从口袋里摸出两个莲蓬,丢进窗户里,落到了岑眠腿上,“你和程珩一路上吃。”

  大巴车缓缓开出,离开了白溪塘。

  岑眠透过偌大的车窗,望向前方,田野连绵不断。

  程珩一给她剥莲子吃。

  白白嫩嫩的莲子清甜,岑眠咬着莲子,冷不丁问:“林瑜是不是喜欢你?”

  程珩一双手抱臂,将整个人陷入靠椅里,像是没睡好,他的眼眸低垂,半晌,才漫不经心地说:“可能吧。”

  岑眠侧过头,程珩一向来聪明,反应如此平淡,肯定是早就察觉。

  “那你那么对她?”还把人赶到后面去坐。

  程珩一的眼皮掀起,漆黑一团的眸子对上她的。

  “我又不要她喜欢。”

  男人的目光灼灼,烫得岑眠的眼睫颤了颤。

  她别过脸,不去看他,压着控制不住要勾起的唇角。

  医疗队回到北京以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岑眠第二天就得了重感冒,卧床不起,一病就是两个礼拜。

  这两个礼拜里,程珩一每天下班就来看她,做饭打扫卫生。

  为了方便,程珩一拿了她家里的钥匙,没敲门,直接开门进来,手里提着在超市里买的菜。

  岑眠身上盖着薄毯,恹恹地半躺在沙发里,她听见动静,浑身没有力气,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瞥,而后就往沙发里陷得更深。

  程珩一在玄关处换了鞋进来,看见她绯红的脸颊,薄唇抿了抿,走过去。

  “还在烧?”他的手背碰上岑眠的脸颊和额头。

  男人的手背冰凉,驱散了她的躁意,岑眠的脸下意识地往他的手背上靠,贪恋那一丝冰凉。

  她眯了眯眸子,懒懒散散地说:“嗯。”

  “体温测了吗?”

  “没有。”

  程珩一从茶几下面的收纳架里取出体温枪,放在岑眠的额头上。

  他微微弯腰,领带垂在半空,尾端在岑眠的手臂上轻扫。

  岑眠悄悄伸手,指尖摩挲他的领带,揉来捏去,攥得领带皱皱巴巴。

  程珩一看一眼体温枪上显示的温度,“还好,是低烧。”

  他直起身。

  岑眠忙悄悄松开他的领带,像是个做了小小坏事的小孩一样心虚。

  程珩一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她。

  “林皓寄给你的。”

  岑眠愣了愣,接过那封信。

  打开牛皮纸的信封,里面掉出来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画的是蔚蓝大海里,一座红色灯塔。

  岑眠翻到背面,上面用黑色水笔写了密密麻麻的字。

  林皓的字真不好认,歪歪扭扭,像是蚂蚁爬。

  她皱着眉一行行读,很快又展开眉。

  岑眠明信片还没读完,就抬起头,兴高采烈地跟程珩一说:“夏夜接受治疗以后,病情控制的很好,夏夜的父母打算再怀一个孩子,用脐带血救夏夜。听林皓说,已经怀上了。”

  程珩一卷起衬衫的袖子,走进厨房准备做饭,他轻笑附和:“那还挺顺利。”

  岑眠重新靠沙发里,一边继续读信,一边感慨,“是啊。”

  她的目光落在信的最后一行。

  林皓一笔一划写得认真,上面写着:“岑老师,谢谢你。”

  岑眠盯着那一行字,看了许久,然后裹着针织披襟,跳下沙发。

  因为动作太大,身体吃不消,有些头晕,岑眠站着缓了一会,又小跑到了厨房。

  她病怏怏地靠在门边,脸色泛着比刚才还要热情的红色。

  “你说,我真的去当老师怎么样?”

  程珩一在流理台边洗菜,水流声哗哗,听见岑眠的声音,他关了水龙头,转身看她。

  岑眠的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兴奋不已。每当她找到新鲜可玩的事情时,就像现在这样。

  他笑笑,以为这又是她的一次心血来潮,但鼓励得倒是认真。

  “想做就去做吧。”

  “岑老师一定可以的。”

  岑眠仰起下巴,像是个充满干劲的小斗士,到厨房来,就是向他宣布自己的决心,然后拿着她的明信片,重新躺回了沙发里。

  程珩一余光撇见她,懒懒散散,像是决心只停留在口头,他走到门边,揶揄道:“你就这样赖着当老师吗?”

  岑眠手撑着脸颊,按下遥控器,换了个电视台:“那要怎么当?”

  难道不是想当就能当的吗,跟在白溪塘学校里一样。

  程珩一解释:“教师资格证考试在两个月后,你得先拿到资格证,才能从事教师行业。”

  闻言,岑眠讷讷地问:“当老师还要考试?”她对一些相当基础的信息非常缺失。

  程珩一:“当然了。你打算考什么老师?小学初中还是高中,不同学段要考的内容不一样。另外你要想好之后准备教学的科目,不同的科目,笔试内容也有区别。”

  程珩一越说,岑眠的头越大,要说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考试了。

  岑眠想了想自己上学的时候,就没有一门喜欢或者擅长的,她现在跟以前唯一长进了的,大概就是在外留学多年,英语能力比较强吧。

  她往沙发里陷得更深,不耐烦地皱皱眉:“哎呀,我还在生病呢,等我病好了再说。”

  程珩一望着她,刚开始遇到一丁点儿的困难就开始拖延,轻笑摇头,习惯了她一直那么小孩心性。

  晚上吃饭的时候,岑眠吃得心不在焉,一边吃,一边埋头看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看得投入,皱眉抿唇的。

  她在网上查了关于考教师资格证的相关信息,才知道距离下一次考试就剩下两个月,得抓紧时间了。

  程珩一怕她边玩手机边吃饭影响消化,伸手盖在她的手机屏幕上。

  “别玩手机了,先吃饭。”

  岑眠咬住筷子,乖乖地锁上屏幕,锁完屏幕她在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那么听程珩一的话?

  吃过晚饭,岑眠碗筷一放,爬回了沙发上,习惯性地当个废人。

  程珩一收拾完厨房,端了水出来。

  “起来吃药。”

  “……”

  岑眠趴在沙发里不肯动,脸埋进抱枕里,想要假装没听见,程珩一给她吃的药,都齁苦齁苦。

  “快点。”程珩一知道她是在逃避,抬腿轻轻碰了碰她悬在沙发外面的小脚。

  岑眠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哼唧说:“我不要,太苦了。”

  “苦也得吃。”程珩一蹲下来,“乖,听话。”

  岑眠扭头,看着他,觉得他此时讲话的语气,像极了他在跟小朋友患者讲话的语气,轻声细语,温柔耐心。

  她撇撇嘴,让了一步:“那我要吃糖。”

  因为岑眠感冒的时间太久了,程珩一觉得是她抵抗力差,把她家里的零食全都没收,不让她吃。

  “好,吃了我给你去买。”程珩一让步很快,他把药冲进水里,搅拌均匀。

  空气里立即散发出一股苦涩的中药味。

  岑眠腮帮子微微鼓起,晓得他又是在敷衍,亏他说得出来,吃完药再去买,她嗓子眼都苦掉了。

  程珩一端着药到她嘴边。

  岑眠对上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她抿了抿唇,张开嘴。

  她皱紧眉头,一股脑把药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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