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味螺蛳粉
再看另一边,迈步走向劳斯莱斯的男人单手推着一只粉白色的小行李箱,另只手握手机,正边走边讲电话。
谢岚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打了个转,然后领着她向车旁走,问道:“你好些了?”
“已经没事了。”周璟收起手机,无奈地耸了下肩膀:“本来只是低血糖加上受惊吓,但是医院不肯放我出去。”
而是押着她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又帮她调理身体。
谢岚早瞧见两人并肩从到达口出来,却只敢等到池商序走远再上前。
那一夜她也在场,从周围人的态度和只言片语间便能感受到周璟身份不凡。更何况……她虽然常年混在欧洲,却也听说过港岛有这样一位大人物。
而现在,眼前的女人就是这位大人物的心上人。
同时这件事也被有意压下,知情者没人敢大肆谈论。有心存疑惑的,也只能将这份疑问藏住了。
“主办方已经做过公关,对外解释是那一晚场地里混进恐怖分子,而你没有出现,则是因为助理安排错时间,比赛开场时你还在上一场活动里无法脱身。”谢岚解释道。
“上一场活动?”周璟轻笑,看着谢岚帮她拉开车门,眼神微闪,却还是弯身上了车。
“我一个小小设计师,哪有那么多活动可以参加?他们信么?”
“不信也得信。”谢岚说:“知道内幕的人不敢讲,疑惑的人不敢发问……至于普通人?”
“你无需在意他们想什么。”
她话讲得在理,只是语气平平,仿佛经历过无数次同样的公关事件。
只是略微闪烁的目光,宣示着她有许多话想问,只是碍于身份,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终于,还是没忍住:“Joa,你和池先生的关系真是……”
周璟从唐鹤宇口中听说,那一晚池商序直接亮出证明宣示主权,饶是她想糊弄过去,可白纸黑字红皮小本不允许。
便直接点了头:“是,就是你理解的那样。”
谢岚却不再问了,只是轻轻呼了口气:“怪不得。”
“怎么了?”
“你到现场就知道了。”
一小时后到达比赛场地,周璟才理解她的讳莫如深是何含义。
评委还是之前那几位,只是少了一张椅子,桌上的名牌也被换下了。
本是五张桌子,此刻少了一张,在场地一侧格外显眼。
现场,工作人员忙忙碌碌,正在做比赛最后的准备。
“庄辛雯被撤掉了?”周璟回头问她。
谢岚点了下头,看着工作人员又抬了一张桌子,放在四张桌子的正中间,只是名牌还未摆上。
“撤掉了。”她知道周璟一向只关心创作,对时尚界那些弯弯绕绕不做接触,解释说:“以往这种情况,评委被换都解释为时间安排不妥。就算众人心知肚明,也好歹做个表面功夫。”
“但庄辛雯被换,是因为她涉及一起严重的创意剽窃事件。”
“剽窃?”周璟眉梢微挑,有些差异。
她后来也对庄辛雯有些了解,知道她本是珠宝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小以“才女”著称。以她心高气傲的程度,又怎么会降低身段剽窃她人作品?
不料,谢岚却摇了摇头,神情难得严肃地说道:“时尚界,也不过是资本的附属。”
她话音刚落,只听“哒”的一声,新安放的那张桌子上已经被工作人员放好铁制名牌。
那张桌临着周璟,在简单的“JING ZHOU”旁边,名字显得有些过长了。
Luke·Rutherford。
她微微愣神,听到声响时抬头向门口看去。
分别不过十天的人,身穿一件正经到耀眼的高定西装,倚在门边,闲散地冲她挥了挥手:“Bonsoir,大设计师。”
第188章 充其量把她搞破产呗
富丽堂皇的洲际酒店宴会厅外,树影下停驻一辆黑色幻影。
昏暗的夜色下,车身几乎与其融为一体。只是当宴会厅正门出现一抹倩影时,车灯才缓缓亮起,像是指路。
虽是参加比赛而非晚宴,她依旧穿了件低调的礼服裙,包臀裁剪款式,碎钻点缀裙摆,如同午夜星光。为避免喧宾夺主,她只戴了短耳饰,颈间大片留白被真丝素色领巾环绕,斜斜地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
一路高跟鞋的细碎响声响起,美人身后却跟了个喋喋不休、穷追不舍的人。
同样的浅色系高定西装,立体的裁剪和华丽装饰却能衬得起人,优越的脸蛋上满是与身份不符的……敢怒不敢言和委屈巴巴。
“你怎么又生气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周璟又走快了几步,想甩开这个牛皮糖。一边腹诽:他明明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暴躁的少爷哪去了,有些人一旦变成哥哥就成了嘤嘤怪了是不是?
烦得狠了,她回头看一眼陆续散场的宴会厅,跺了下脚:“我没生气,你别跟着我回家!”
她真的相信这人能干出撒泼耍赖要回她家的事情来。
“那你听我解释嘛,这件事不是我干的。”唐鹤宇拽她回头,无奈皱眉:“我知道名誉对设计师最重要,是这份职业的底线,所以就算再想报复她,也不会选这种方式。”
“最多……”
“最多什么?”周璟看向他垂落的目光,总觉得能让他心虚起来的不是什么好事:“嗯?”
明明是小他几岁的妹妹,训起他来却丝毫不讲情面。母胎单身的唐鹤宇从未想过能在女人身上吃瘪,但想想是自己妹妹,又忍了。
“充其量把她搞破产呗……”
“啊?”
充其量和搞破产是能放在一起的词吗?
“好了,你别生气。”他抬起手,拍了下她的头:“不是我做的,你哥虽然没什么素质,但还是有道德的。”
“再不走,小心被狗仔拍了造谣。”
周璟拨了拨被他拍乱的发丝:“我不是公众人物,怕什么造谣。”
“或许很快就会是了呢。”唐鹤宇耸了耸肩,在她还没来得及疑问的时候推着人肩膀转了一圈,面向树下那辆幻影:“好了,去吧。”
“看我半天了,狗男人总不会还吃亲哥的醋吧?”
周璟抬起眼,看见幻影的后车窗缓缓降下。
宴会厅灯火璀璨,他隐在黑暗中,却不显落寞,而多了一分沉稳冷漠。
面前显示屏的冷光熄灭,池商序抬头看来,然后她提着裙子走了过去。
浅色高定西装配她礼服裙,和谐之中却又不知少了些什么。
可黑色一出,便知道世间最绝配的也是最割裂。色彩的对撞产生的也是另一种极限拉扯的张力。
一站一坐,周璟侧头附身,看向一袭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眼眸中盛着树影,盛着月色,但最多的还是她。
纤细五指搭上车门,手指轻轻勾过他的肩膀,又转回凸起的喉骨。然后她用初见那日的语气讲:“池先生,可唔可以送我一程?”
手本已放到开门键上,看见她的眼神,池商序又收回了手,抬眼看她,唇角微勾:“知道我是谁,还敢叫我帮你?”
眼神不加掩饰,几乎看酥了她半边身子。
周璟轻咳一声,却窘迫得没说出后一句话。
天知道她当时有多大胆,面对这张脸还能面不改色地挑逗下去,真是嫌命太长。
“讲话,知道我是谁?”
周璟一扭头,转身从另一侧上车,逃也似地:“不玩了,不玩了,回家。”
自然是刚上车就被箍住了。
前座阿均只管开车,目不斜视,两耳不闻窗外事,而她抵抗无果,被半拉半抱地拽进了某人怀里,背对着他。
晚礼服不仅是V字领,更是半露背款式。温热的呼吸沿着她脊骨一路向上,竟令人生出一种要被吞吃的错觉。
周璟紧张到喉咙滚了滚,伸手去推他按在腰间的手,低声威胁:“你别乱来。”
星空顶都成了她裙上碎光的陪衬,礼服裙微微摆动,便如同碎钻倾泻。
话音刚落,她后颈便是一痛。
隔着一层薄薄真丝,犬齿磨着她的皮肉,周璟险些要从座椅上滚下去,掐他的手,反被他环得更紧,吻从后颈落到肩膀。
“我是谁?”
“池商序!”
“不对。”他低声讲话,语气温和却有威胁:“再一次机会。”
窗外景色倒退,巴黎夜色正好,看车子行进方向,是去她的小出租屋。
池商序的手从她手背缠上来,十指相扣,将她整个密不透风地拢进怀里。
第三次吻,周璟彻底缴械投降,低声叫了句:“哥哥……”
一直到上楼,她都充满警惕地快步走。
颈上精致的丝巾蝴蝶结哪还有当初的样子?蝴蝶翅膀散开,遮住一小串绯红的痕迹,她提着礼服裙角,单手按密码开锁。
另一边,池商序不紧不慢地在西装口袋里翻找钥匙。
“滴”一声,密码锁门开了,他刚好翻完最后一只口袋,侧头看着准备进门的周璟。
她脚步顿住,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心:“没带钥匙。”
“嗯。”男人的表情看上去平淡又无辜:“忘记放在哪里了。”
“那……你可以先去住酒店?”周璟提了个解决方式:“我只是住一晚,明早收拾东西就去找你。”
“你不去么?”
“我……”她视线游移了一下,看着窗台上的几株绿箩,始终不想承认她此刻确实有些紧张。
紧张什么呢?谁知道……
“你不去,那我也不去。”池商序揣着口袋,站在原地不动:“而且阿均已经走了。”
良久的沉默对视,周璟率先拉开门进屋,顺手将门也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