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兜兜麽
闻言,乔圆圆双腿同时蹬地,僵尸一样蹦起来,两只手依然保持着抱胸姿势,脸上也不见一丝笑,自己把自己气得腮帮子鼓鼓,却还是不情不愿、扭扭捏捏地坐到钱三平手边。
“你说!”
钱三平露出一个莫可奈何的笑,习惯性地抬手抚摸她圆润的肩膀,“你这个脑子真的是…………是不是歪的?唉……但是我先跟你道歉,确实是我不好,才让你觉得误会,我应该明白跟你说,省得你乱猜,猜到最后自己心里难受。关于这件事,我分三点跟你讲,第一,乔圆圆啊,我们两个才认识多久?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也就一个月时间,就谈一个月我就对你动手动脚,那你难道不会觉得我这人是个禽兽吗?”
果然是喝酒了,居然一口气讲了这么多句话,令乔圆圆都赶到意外。
她撑起腰杆子反驳,“不是啊,男人看到喜欢的女人那不都是根本忍不住恨不得马上冲上嗯嗯啊啊哦哦哎哎吗?”
“嗯嗯啊啊哦哦哎哎是什么?”钱三平笑着问。
“你懂的。”
“我不懂。”
“少给我装!”她改成叉腰说话。
钱三平笑着扶额,“你真的,乔圆圆,你真的可以…………不是,咱们把话再说回来。第二,乔圆圆,你是那种刚认识就随随便便跟人上床的女孩子吗?明显…………”
“我是啊!”乔圆圆抢答。
“少给我鬼扯。”钱三平根本不信,他不说阅人无数,这些年也各种类型的女生也见过不少,乔圆圆这种色厉内荏的,他一眼就看透,“你两个眼睛写着字呢。”
“什么字?渴望还是疯狂?”
难得,钱三平都忍不住白她一眼,“单纯。”
“我不要单纯!”她气得两只手都放松下来,上齿咬住下唇,极不甘心,“我的理想是当个荡=妇。”
“那我劝你赶紧换个理想,你这个理想这辈子都实现不了了。”他讲得极其笃定。
乔圆圆死鸭子嘴硬,“你怎么知道实现不了?搞不好我已经是荡=妇了。”
钱三平冷静地说出真相,“你没谈过。”
这下乔圆圆仿佛被踩中尾巴一样跳起来,大声反驳,“我才不是!我谈过的好吧!”
母胎单身这件事实在太丢人,她再单位一直努力维持着拥有丰富恋爱经验的高大形象,怎么能被钱三平三句话戳穿?
她以后还要不要在文春混下去?
然而钱三平一连多问:“谈过?什么时候?谈了多久?对方哪里人?多大年纪?在哪里工作?为什么分手?”
“就前年谈的,去年分手,文……文春人,额……就跟我一栋楼上班…………”
“好了别编了。”他伸长手,把已经被逼得跳脚的乔圆圆又拉回床上坐好,“我再跟你讲第三点。第三,我这段时间真的太累了,咱们俩不一样,你干的是脑力活,我干的有一半是体力活,为了赶工期,还要加班加点地做事,你也看见了我根本没得休息,所以一到家就只想躺着睡觉,完全没心情去想别的事,不要说是你,就算是天仙躺在我身边我也一样选择闭眼睡觉。”
乔圆圆听完,双手叉回腰上,两只眼瞪着他,不说话。
钱三平看着她这副认真样,止不住笑,“想说什么?”
“我不是编的。”
“鬼就信你。”
“我真不是编的。”乔圆圆不死心地强调。
就在她准备死撑到底的时候,钱三平突然抬手握住她后颈,将她往前一送,给了她一段缠绵而温柔的吻。
她从他舌尖上尝到酒的余味,夜的醇香,还有呼吸的灼热。
她面红、心跳,醉也不自知。
他放开她,粗糙的指腹轻轻揉捏着她柔软的后颈,将暧昧的颤动延伸到她身体每一处。
他声音低沉,喉咙沙哑,在近乎咫尺的距离,笑着问:“话说回来,圆崽是真的要跟我上床吗?”
这一问,到把沉醉在吻里的乔圆圆问哑了。
她垂下眼,想着输人不输阵,临阵倒戈这种事情她斗战胜佛乔圆圆做不出来,于是心一横,眼一闭,叫嚣道:“废话,要不然我来开房干什么?我兜里钱发跳啊?”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9-15 21:03:05~2022-09-16 22:39: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t20091123 30瓶;无名、季尔 10瓶;王木木小朋友 6瓶;三岁最阔爱ii、夏夏、可爱 5瓶;落曦、may、土豆玉烤米了糊、晨熙麻麻、不想上班、Tiffanylw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Chapter42
◎直到乔圆圆开口,小声说:“对不起…………”◎
Chapter 42
钱三平大概是醉了, 竟也被她的雄心壮志所感染,点点头说:“你最好是。”
乔圆圆道:“什么叫最好是?我就是!”
“是,你就是。”实在热得很, 他索性扯散领带扔到床边,扣子也解掉两颗,露出一段平滑的胸肌。
到此还嫌不够,他踩上拖鞋站起身, 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还不忘把剩下的塞给乔圆圆, “你渴不渴?”
她摇头, 他伸出食指碰了碰她脸颊,“你脸好烫。”
“有吗?”她也抬手摸侧脸, 果然烫手,她完全能想象当下她的脸红到什么程度,一定跟猴屁股有的一拼。
“怕不怕?”钱三平笑着问。
“怕?我……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什么没经历过啊我, 我会怕这个?开玩笑!”
“行啦, 直到你什么都见过了, 你上个星期六看了多少部片你自己数过没有?”
“我没看,我点开就关了,我后来一直在看正经电影。”谎话章口就来, 闭着眼睛都能说。
钱三平笑了笑。
他站着,她盘腿坐在床边, 他正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 仿佛已经完完全全将她捏在手里。
“圆圆……”他忽然喊她。
“嗯?叫我干嘛?”
“不干嘛。”
嘴里说着不干嘛, 身体却向下压, 慢慢地靠近她, 慢慢地闻着她身上小苍兰的尾调,尔后捕获她的呼吸,吞下的她的心跳。
乔圆圆感觉自己在梦里,在云上,又或者坐在一辆急速奔驰的跑车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新奇的、悬浮的、前所未见的。
她期待,又害怕,激动又克制。
她甚至企图表现得老练一些,让自己穿上“成熟女人”的外壳,然而拥抱的进程根本没给她任何发挥的机会。
她只需要听从、跟随,做一个懵懂无知的新玩家,承认自己的生涩,也拥抱自己的生涩。
只是一呼一吸之间,她睁开眼看着昏黄发暗的天花板,耳边沉重的呼吸声似乎将她带到二十年前的深夜,一段她已经许多年不曾回想过的画面闪现到眼前,时间太过短暂,方式过于突然,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是乔文泰,乔文泰的身体,昏暗的夜和女人的长发,还有父女两个人在黑暗中对视的双眼,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作呕。
忽然间她的胃仿佛被人一把捏住,攥紧了再松开,一阵痉挛过后,海浪汹涌澎湃,一股劲冲上喉头。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能把钱三平从自己身上掀翻,下了床拖鞋也来不及穿,立刻冲到厕所,双手撑在马桶边缘,把今晚吃的火锅吐了个干干净净。
她搜肠刮肚地吐,吐完也并不好受,上反的胃酸腐蚀着喉咙,烧得整个食道火辣辣地疼。
更不要说她吐得眼泪鼻涕都出来,嘴边还挂着没流干净的唾液,整个人丑态尽显、狼狈至极。
然而眼前突然出现拧开瓶盖的矿泉水,她这才想起来,在她疯狂呕吐的过程中,一直有人轻抚她后背,捞住她散落的长发,还在细细地叮嘱她,“慢点慢点。”
现在他在说:“喝口水漱漱口。”
乔圆圆接过水瓶,漱干净口,又顺带喝了两大口,才稍微舒服一点。
“谢谢。”
“跟我说什么谢。”他把乔圆圆扶起来,半抱着带回床上,“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吃坏东西了?要不去医院看看?”
乔圆圆半靠在床头,知道自己这是应激反应,跟肠胃炎没半毛钱关系,于是摇头,“没事,我就是晚上吃太多了,休息会儿就好了。”
“那你不要硬撑,有什么不舒服的跟我说。”
“好。”
酒酣耳热的时候被人叫停,任谁也不舒服,更何况是这种时候,乔圆圆瞄一眼他的黑西裤,看见那一包东西,心里越发过意不去。
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于是只能沉默。
他坐在床边,她闭着眼养神,都在极力避免尴尬。
直到乔圆圆开口,小声说:“对不起…………”
钱三平这才侧过身,皱眉看着她,“为什么说对不起?这又不是你的错。再说,在任何时候喊停都是你的权利,你没有必要为此感到抱歉,更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不是…………”她想坦白,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他用手心探了探她额头,确定她没在发烧,“小事情,不要放在心上。”
“但是…………”
“我先去洗澡,你自己躺一会儿,有什么事情叫我。”或许是他也觉得言情的情况过于棘手,打算先躲十分钟再说。
很快,浴室里传来水声。
乔圆圆兀自躺下来,闭上眼,回想起八岁那年暑假,那时候乔文泰已经在广州做生意,但他和李老师还未离婚,仍处于战斗僵持阶段。暑假时他为了表现慈父形象,特地把乔圆圆从粒江县接到广州去“见世面”。
刚下火车就有一位长发及腰,打扮时髦的城市女性来接,她化着浓厚的妆,穿着红蓝碎花的贴身吊带裙,脚下一双细高跟,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婀娜多姿。和在乡下教书,成日素面朝天,白衬衫蓝西裤的李老师相比,简直就是妖精转世。
那时的乔圆圆还太小,对男女关系丝毫没有概念,乔文泰介绍说这是他的同事她就相信,并且依照乔文泰的吩咐亲亲热热地称呼她“倩倩阿姨”,甚至于还要小心翼翼地讨好这位城里阿姨。
乃至于根本没有意识到为什么唯独倩倩阿姨天天陪着她和乔文泰,为什么倩倩阿姨会和乔文泰住一间房,以及为什么倩倩阿姨经常和乔文泰手拉手逛公园,反而将她一个人丢在身后,丝毫不怕她被人贩子拐走。
也许他们是希望她被拐走的,那乔文泰便能一了百了、一身轻松了——乔圆圆现在偶尔会这么想。
乔文泰当时大约是欺负她人小不懂事,居然把三个人安排睡一张床,倩倩阿姨还特意拉着乔圆圆笑嘻嘻地说:“你看,我和你爸爸睡两边,圆圆宝贝睡中间,是不是很好?”
那时的乔圆圆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懵懵懂懂间也觉得这样的安排不太好,具体是哪里不好,她也说不上来。
而对于一年才能见上一面的爸爸,乔圆圆有太多想念和想要亲近的欲+望,她每一天每一秒都在想尽办法讨好乔文泰,好让爸爸笑一笑,夸夸她,最好是能更喜欢她一丁点,那她就满足了。
因此对于这样奇特的、令人不适的安排,乔圆圆没敢反抗,确切地说,她不敢做任何让爸爸不高兴的事情。
她太珍惜和父亲相处的时光了,只要乔文泰出现,她的眼睛便一分一秒都不会离开他。
直到有一天晚上,乔圆圆半夜突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