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海棠 第67章

作者:怀南小山 标签: 都市情缘 现代言情

  她脸是热的,为刚才那一瞬逾矩的触碰与灼热,也为此刻与他无限贴近的眼神交流。

  她动弹不了,他的手臂变成她的金丝笼。

  男人的目色仍旧高深莫测,但得益于这一车让人陷入浓情旧梦的晦暗灯光,看起来竟有几分款款深情,低低问她:“留在陷阱里,怎么样?”

  纪珍棠轻问:“多久?”

  他垂眼,看她火红莹润的嘴唇:“你来决定。”

  对视半分钟,谁也没有再说话。这句“你来决定”便在二人耳侧萦绕徘徊了半分钟。

  她不语,像是不忍心打断这般无底的纵容,这让她无限享受而乐在其中的纵容。

  “今天这个故事你看完整了吗?”

  末了,她勾住他脖子问。

  “漏了开头。”他没隐瞒,是真的迟到了几分钟。

  纪珍棠不满:“那我要和你细说。”

  他终于忍不住,风度与耐心欠缺,用手指点住她的唇。

  “吻完再谈。”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话剧部分的剧情、台词都引用王安忆的《长恨歌》原著

第40章 第 40 章

  ◎比心跳更蓬勃◎

  纪珍棠很难形容钟逾白的吻是温柔还是暴烈的, 但他的确在一种攻陷自如的方式满足了她的要求。让她心脏一下拧紧,一下又松开,在她掉以轻心, 以为将要中止的时候,又再度汹涌地闯进。

  亲昵相缠的程度也在一点点地加深。就像涨潮,一浪翻过一浪。

  接吻不是一个讲理性规律的事, 可是好像在他的摆布之下又变成一桩有谋有略的安排。

  什么时候轻,什么时候重,他部署得当, 懂得如何让人溃败, 很快便顺利俘获了一个缺乏战斗力的人质。

  她说过吻技变好, 于是发挥了一点攒聚的勇气,颇为热烈地回应。

  只是紧缩的, 想要抓紧什么的手指还在彰显着轻微的忐忑, 有种摇摆的船受到水流的主宰, 无法泊岸落定的不安。

  可她又分外地享受这种刺激。

  可惜他的西服太工整, 熨帖铺陈在平直有力的肩骨,让她抓不住丝毫。

  最后,攒满汗液的手落了空, 只能攥成拳。

  夜与吻一道变深, 她被摁在他的怀里时,觉得他像是饿了很久的兽, 撕掉斯文的伪装,在她的唇上贪婪地攫夺,举止里满满都是欲望。

  早春的月光从窗外流进来一丝一缕, 照在她光滑的锁骨上。

  纪珍棠不知道什么时候, 她裙子左侧肩带的调节扣彻底松开, 瘫软的雪色也在他胸口被压变了形状。两根丝绒线条一前一后,如果不是这个拥抱紧得严丝合缝,她大概已经春光不保。

  窗外一阵风来,让她肩膀汗毛竖起。

  “衣、衣,衣服。”

  纪珍棠突然发现不对劲。

  假如没有意外发生,他一般不会遽然退开。

  但是也不能退得太远。

  纪珍棠怕肩带彻底垂落,仓促地贴在他怀里,拎起前面的细绳,又以一种拧巴扭曲的姿势寻找着后面的细绳。

  “我来吧。”

  钟逾白用手指轻轻压了压她的腰,让她放心地趴下。纪珍棠伸长双臂将他环紧,感受着微凉指尖,不经意地蹭在她的肩上,浅浅的酥麻,让她心口还在一跳一跳,针扎般悸动。

  纪珍棠的脸颊贴在他有些粗粝的西服面料上,等了十几秒,钟逾白将绑带处理好。

  窗户小缝里透进的凉风掀起窗帘一角,外面星月夜,把她浅色的瞳照得亮晶晶。

  看着挪动的树木,纪珍棠嘟哝说:“也不问你去哪里,就这样随随便便被你拐到东拐到西。”

  钟逾白注意到她身上发冷,将窗户推紧,他说:“回钟家。”

  纪珍棠愣了下:“我要是说不想去呢。”

  他看着她,缓缓问:“为什么?”

  她直言不讳,噘一噘嘴巴:“你们家不喜欢我的人可多呢,我去不就是自讨没趣。”

  又不是没吃过苦头。

  钟逾白云淡风轻:“不喜欢你的人可以离开。”

  她又愣住,惊讶他怎么能把赶走两个字表达得这么清新脱俗。

  她问:“那要是所有人都不喜欢我呢。”

  他想一想,中肯又残忍道:“这个家,少了谁都不会难以为继。”

  纪珍棠弯了眼,哈哈一笑:“你知道吗?你这样有一种为了我在和全世界作对的感觉。”

  钟逾白微笑,仍然中肯:“作对谈不上。”

  他说:“今天只有小孩在。”

  纪珍棠想了想钟家的小孩:“你的侄女?”

  “是。”

  因为池樱今天出远门,受邀去参加国外一个时尚秀,她女儿钟丹婷一个人在家,虽然有司机车接车送,家里也有佣人跟着打理,做妈的还是不放心,钟家人丁稀疏,房子又大,小姑娘说害怕,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钟逾白则说回去陪陪她。

  “你还挺暖心的嘛。”纪珍棠说。

  他说:“我一向疼爱小朋友。”

  落在地面上,她的小熊背包里掉出来被翻旧的剧本,钟逾白贴心帮忙拾起,掸一掸上面的灰,瞥见背面空白处的“裸.男”,他翻页的手腕骨滞了下。

  纪珍棠赶紧用手挡住,笑眯眯看他,眼里的笑有点缓解尴尬的意思。

  钟逾白将她手拂开,细细打量几秒,问:“是我?”

  “你觉得嘞?”

  他评价道:“有些偏差。”

  他没说哪里有偏差,纪珍棠摸着下巴揣摩一下,可能是比例。

  她的手作祟,隔着衣服探过去,贴在他心口,继续笑眯眯,这回是不怀好意的笑:“我想象力不好,盲人摸象。”

  钟逾白没有挡开她,纵容了她为非作歹的手。

  他说:“从没有人画过我。”

  纪珍棠指着她的画,说:“那可不行,这个太小学鸡了,你一会儿让我好好画一张,怎么样?没有偏差的那种。”

  车子驶进钟公馆。

  钟逾白抬起手指,紧紧掐住她脸颊的肉,看穿她的歹念:“居心叵测。”

  -

  春天的天气很动荡不定,晴了大半天,很快又是山雨欲来。

  钟家客厅,桌上摆了一束新鲜的满天星。但是这花像是被随意置下,显得潦倒、可怜。

  钟逾白率先看到,他瞧一眼花,又看向旁边迎过来的小桃:“阿珩回来了?”

  小桃看到跟在钟逾白身后的鲜艳美人,愣了愣,觉得眼熟,很快想起,眼里的怔愣又转变为诧异。对上钟逾白深邃的视线,才恍然一醒,从纪珍棠身上挪开眼,急忙回答:“对,少爷心情不太好。”

  钟珩居然在!光是听到这个名字,纪珍棠就觉得牙痒痒了。

  钟逾白说:“不用管,他就没有心情好过。”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钟珩自己大概都不清楚为什么今天看个表演还被拦在门外。

  但是钟逾白了然于胸。

  他又问小桃:“婷婷呢?”

  “刚刚阿姨把她哄睡着了。”

  钟逾白颔首,没再过问,领着纪珍棠往楼上走。

  钟家大厅的楼梯,摩登复古,护栏雕花,两侧贴墙各一道,旋转往上,最后汇在二楼大平台。

  往前面的廊间走,路过一间间房。墙壁上挂着维多利亚时期的一些复古油画,因为她学过,所以才知道这些作品多贵重,竟然被放在他的家里做点缀。家不太像家,倒像艺术馆。

  富贵人家的风水格局尤其重要,一家之主通常住东边的卧室,类似于古代的太子东宫。

  大房间门口,纪珍棠抬头瞧一眼这精致的拱形门,以为是主卧。

  “钟珩的房间,要和他打声招呼?”他注意到她的注视,出了声。虽很平淡一句,但他没回提钟珩,都让她隐隐觉得讥讽。

  没想到还真的让给这假太子了。

  她一惊:“啊?这房间风水顶好,你居然不要,住在角落。”

  他笑一下,眼神不无淡泊:“我也不是样样都要。”

  到钟逾白卧室,纪珍棠发现他无论在哪里的房间布置都很类似,边边角角摆着一些精美的装饰品与花草,但大差不差,清净整洁,没有让人眼花缭乱的色彩,彰显着同一个人的惯有秩序。

  他进了屋,没有多余的动作,褪掉了西服,直入主题。

  纪珍棠看着他,尚没明白这是在干什么,钟逾白松了松领带的结,冲她扬了扬下巴,问:“纸和笔有吗?”

  “……!”她顿悟,“有有有,是要在这里画吗?”

  他想了想,说:“先来一张吧,我看看你的功底。”

  钟逾白把话说得滴水不漏,像是真的要看她画画。其实谁都心知肚明,他没急着要肖像,也看不懂她的功底。

  他找个借口脱衣服给她看。

  她找个借口看他脱衣服。

  但纪珍棠的视线太急切,盯着他被微微起伏的胸肌撑起的衬衣部位,喉咙口做了一个十分明显的吞咽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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