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杭杭
男人也?不知刚刚去做了什么,手指很润,也?很冰凉,像沾过润滑油,却又像……贴过了冰块再来摸她的。
一时间,竟叫苏恩幼不觉他心思?忐忑不已。
“不是要人帮你?按肩么,走什么。”
苏恩幼说:“哪有,刚刚是和小?助理姐妹聚会,瞎聊的,也?没有让她按肩。”
“是么。”
段淮叙只垂眼,不置可否。
他的手已经来到她肩颈处。
男人的手到底和女生?不同,指节再细长,可骨节摆在那里,他的手掌很大,也?很有力,基本上轻摁一下她肩,苏恩幼都觉得浑身酸麻浑身要失了力,仿佛整个人的关节也?变成?提线木偶,全在他掌控之下。
“嗯…”她轻咛一声,抓着毯子,又躺回去。
她又说:“如果你?要帮我捏肩,那轻点好不好。好歹刚刚也?是穿高跟鞋走了半天,也?端了那么半天。”
段淮叙看着她那我见犹怜的娇俏样子,没提刚刚她去宴会上给自己塞那东西的事。
对他来说,就是小?事。
他也?知道,她只是做给对方看。他也?愿意纵着。
只是。
段淮叙的手指又触及上她微微发?热的脸庞,说:“又喝酒了?”
苏恩幼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又这个字,就好像她生?来是什么放浪形骸喜做坏事的人一样。
“喝了一点你?房里的那个香槟。怎么了,你?心疼?”
他指节轻捻过她下巴:“不心疼,只心疼你?。”
她心里跳一下,也?不知这句是调情还?是。
他单手把她微微托了起来,说:“刚刚说的都是些什么,什么婚姻观,什么要离婚,既然可以说给小?助理听,不如也?说给我听?”
苏恩幼抿唇,杏色的小?唇都快抿成?了红润的。
而且微醺状态下跟他贴得那么近,她只觉得他身上味道好好闻。
昨天就发?觉了。
今天好像更有点不对劲,她发?现她是真的很容易被他吸引了。
“没有。”她道:“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我虽然唱戏,但?从不戏言。”
“所以?”
苏恩幼小?声说:“所以,不会离婚。”
之前的时候,她确实?是很认真。因?为她确定她和段淮叙结婚以来,大家各取所需,她嫁他,他护她,这不冲突。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她又觉得好像有些东西隐隐之中又变了,这些一有变化,那么她就无法再想以前那样保持镇定理智,她不确定自己还?是否不会被影响。
所以,这话,她答得没有底气。
他笑笑。
却把她扣到自己怀里,手指捏过她大腿,她有点吓到了,说:“你?干嘛。”
他只是说:“你?真的很不喜欢钱芮?”
苏恩幼见他还?是会提这话题,知道刚才的躲不掉,可是心里却也?不喜欢他提别人名字,也?挣脱开?他坐起来,说:“自己老公的爱慕者,谁会喜欢。更何况,她都那样了,我不得去宣誓一下我的主权?”
“我不是说这个。”
她微怔,却见他神色认真,知道他不在意刚刚的事的话,那么他在意的是……
他看她的眼,问:“你?是不是,很喜欢梅园行的那处院子?”
苏恩幼知道,梅园行的院子冬暖夏凉。
那儿戏曲行业的人都称梅园行,因?为那家戏班叫这名,可是四合院叫梅园。院主人几年前精心修缮过,定制装修过,小?院里有假山、有溪流、有纳凉室,也?能听曲。在这京中,有情调,地?理位置也?适宜,要是有资本,谁不想住那儿拉拉二胡、偶尔出?去走走。
钱芮原来好像就是和他在那儿相识,也?做过那儿的老师。
她真不知他提这做什么,可他既是说起,她当然认真对待。
她抿唇:“还?好啊,我的工作地?点又不在那儿,去不去都无所谓的。只是,那儿冬天确实?很好看,那里的院子也?很好看,再就是……”
“送给你?。”
苏恩幼怔住,有些迟滞地?看他。
像不相信自己耳朵。
可段淮叙仍在继续:“那间院子,以后我会收回。包括梅园行的戏台,戏班子的老板,你?可以来当,只看你?收不收。你?如果开?心,以后,那儿就是你?的。”
“你?开?玩笑吗?”
苏恩幼记起之前那儿的服务员说的话,说:“那间院子,还?有后面的四合院……那儿,要三个亿。”
段淮叙只是撇过眸,抬手拿过桌上一枚棋子玩,刚刚苏恩幼在和小?助理下棋,可又玩不明白象棋,一整个棋子加棋盘下了没两把就分神去聊别的了。
此时棋子在桌上铺得乱七八糟都是,他修长手指随意拣起两颗放回棋盘里,又捻了两颗在手里玩。
“我知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你?原来是经常去那儿听戏,可是这一方面我应该是比你?懂,如果你?要买那儿的院子,这两年我真的是不太建议,因?为升值空间并不高,再就是成?本也?高,虽然那里面积很大可一全套下来开?销太大,你?花出?去的又是十足的现金流,我……”
“我知道,是因?为,那儿就是我的。”
空气好像有一刻的凝滞。
苏恩幼刚才还?言辞恳切地?跟他分析地?价利弊,也?想劝他不要一时冲动随便买房。
可是眼下……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动作,全都有点僵硬。
室内,一下只剩暖炉声,刚刚被调低的电视内的评弹声。
莺莺燕燕,如同飞蛾在室内乱飞,丝线牵引。
可苏恩幼却隐约好像听见尴尬的,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好在段淮叙向来是不会介意人家尴尬的人,把苏恩幼沉默了他也?没有笑她,只是捏了捏手指边玩着的小?棋子,说:“要不要和我下一盘棋?”
第40章
他把棋子竖过来?, 指腹轻轻抚那圆凸的边沿,眼神有些蛊人地看着她:“只下一盘,下完休息,嗯?”
苏恩幼刚刚本就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冰凉的手?指, 却像在和她滚烫的思绪和身体博弈。
她直觉自己应该在男人面前?端着一点, 避免又落下风, 被他给吃了。
可是。
“怎么下?”
“就正常规则那样,马走日, 象走田, 炮出隔子打一子。”
她有些小防备:“如果我输了, 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段淮叙极淡地扯下唇:“不会。”
苏恩幼看着那面棋盘,这才松下气。
能有什么。
还不是怕他假公济私又事?后算账。
她在毯子上躺麻了,坐这么久腿也有些麻, 苏恩幼直起身也贴着茶几坐到?另一面去, 说:“如果我赢你了, 你就把那块院子送我, 如果我输了, 任凭你处置。”
段淮叙:“当然。”
这么说着,苏恩幼才跟他下棋。
窗外红枫晃动, 随风而晃,映衬着落地窗外水面波光粼粼, 如同来?了池塘边。
苏恩幼那微薄的一点棋艺工夫全都来?自?老一辈,以前?的冬日,家中老宅也没有暖气, 后院里是盛开的灼灼红梅, 棋盘边放的是上好?龙井。她就着厚毛毯坐那儿和爷爷下棋。
而此刻,坐在她面前?的是段淮叙, 她却意外有一种心神宁静感。
偶尔抬眼看面前?男人,他确实是认真落子,指节会先捏一子在指腹轻摩,等她落子后,他也旋即定下。看似全程温和等待,可实则,又好?像掌控着全局时机。
“你为什么会是梅园的主人?”
“嗯。以前?年?轻时候买的了,不过也不早,几年?前?。”
苏恩幼实难把他和人家的形容结合在一起。
据悉,梅园的老板低调却很有情调。
之前?她还和他聊,感叹那里贵。
“你怎么没有和我说过。”
他抬起眼睑看她,她差点以为他要说你也没问过。
他没有,只是扯唇,问:“喜欢么?”
她想,喜欢是喜欢,只是……
“三个亿。”
段淮叙:“不,我记得?那时,好?像是三点九亿。”
她呼吸更重了。
可他又说:“不过,你喜欢就好?。”
黑子落下,指节拿过她的一枚马,说:“你再不专注的话,棋大概都要被我吃了。”
苏恩幼看着棋盘,三面夹攻,她的每一步棋,再怎么走也是走不出他的困局的。
不论哪一步,他都有吃了她将的方法?,只看他愿不愿意。
这才几步,却已到?这个局面。
“我下不过你,你还要跟我下棋。”苏恩幼说:“我真不懂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