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得
光影朦胧中,她乌发红唇,肌肤凝着晶莹可见的细汗,直直睇来一个眼波,仿佛无声地诉说动人情话,勾得人心荡神摇,杂念横生。
可,再多的绮念,都因她将熟未熟的稚涩而被迫打断。
娇娆,禁欲。
直白,隐忍。
矛盾地纠缠着。
色而不淫,大抵如此。
她简直爱死了他镜头中的自己。
晚霞烧得正烈的时候,挂断电话。
商渡折回房间。
她还在趴着翻看照片,整个人横在床尾,胳膊以上的部.位探出到床以外,两只嫩藕尖似的脚勾着,一前一后慢悠悠地晃。
穿着他的卫衣,黑色的,衬得肌肤雪白。
在她身下,那件真丝睡裤充作安全裤,为防被拍到,她特意把裤腿卷得很短。
先前谁都没注意,直到这时……
璀璨浪漫的橘红霞光,打偌大的落地窗外斜照而入,迎面泼了床上的她,以及门口的他一身。
他眯眼,再三确认,真丝布料柔软透气,中间那一块,的确存在湿淋的深色水痕。
不明显,尤其是在暗弱的光线下,在叫人难以启齿的地方。
她为他降下一场淋漓未晞的雨,他没错过痕迹。
“晚上想吃什么?”
他问,声音哑得不正常。
但从早上,到一整个下午都这么过来了,他懒得再遮掩什么。
或许,这也算某种意义上的“两小无嫌猜”。
周雨晚把相机还他,要他一定得把全部底片给她,才回答:“家里还剩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咯。”
“不在家吃。”他收好相机和镜头,折身进衣帽间换衣服,门没关,对她挺放心,没打算防着,“今晚有安排。”
“什么安排?”
他没说。
也可能是说了,她没听清楚。
他换一身克莱因蓝薄卫衣和黑色冲锋衣出来,裤子则换成黑色工装裤。
说实话,这穿搭挺低调普通的,出去逛一圈,十个男生里,起码有八个这么穿。
可他天生有一股旁人难以企及的劲儿在,很独特,很抓人,硬是把再普通不过的衣服,变成独属于他一人的高定。
如果他不是那么讨厌拍照入镜的性格,周雨晚真的很想问问他,要不要赶在他步入十八岁之前,在他们“恋爱”的这一天,合拍几张情侣照。
她没再换衣服,里面穿着吊带和睡裤,外面就套着他的卫衣,顶多在腰间加一条腰带,勾勒出纤细窈窕的腰线,显得腿愈发纤长。
晚餐吃得很随意,周雨晚不是会浪费时间纠结吃什么的人,她点一盘沙拉潦草果腹。
商渡吃的是牛排。
吃饱喝足,两人出餐厅,网约车正好在路边等候。
目的地定在临海的一处山脚。
车子沿依山傍海的滨海大道向前行驶。
距目的地尚有几百米,周雨晚便见前方三三两两聚了一群人,还停了几辆车。
男男女女都有,都是很年轻的面孔,衣着打扮无一不新潮别致,气质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他们在衣服和皮肤上,涂抹了大量惹眼的荧光色,还穿戴荧光棒折成的手环、颈环和发箍,手握爆亮小钢炮,光束穿透性极强,射出极远的范围。
四下胡乱扫射间,周雨晚不慎被晃了一眼,条件反射地偏头躲开。
商渡坐她旁边,在用手机跟人聊着。
突然,车子被人拦住,司机降车窗,那人过来,说是已经封路,禁止继续前行。
商渡叫上周雨晚下车。
网约车掉头离开。
拦路的男生一见是他,吊儿郎当的态度登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堆起满脸笑容,用粤语腻歪歪地说:
“渡哥,大家等咗你好耐,仲以为你今晚有事,要放我哋飞机喎(大家等了你很久,还以为你今晚有事,要放我们飞机)。”
“嗯。”商渡不咸不淡地应,手机息屏揣兜里,发觉周雨晚没跟在身旁,眼内闪过一丝慌乱,紧忙放眼找一圈。
终于在公路护栏边找到她身影。
入秋后,风是凉的,夹杂沿海特有的咸腥味,和山林特有的草木清香,味道挺复杂。
周雨晚的发丝在风里飘着,面朝大海的方向,举目远眺。
看星河高悬,看灯塔长亮,看海面波涛汹涌,只一艘船只亮着灯,还未停工。
看护栏外的斜坡,芦苇丛生,和狗尾巴草一起,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摇摇晃晃。
“差点以为你不见了。”
商渡跟过来,拉过她环抱身前的一只手,用一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荧光棒,给她当手环套上。
荧光黄,算是荧光棒里最亮眼的颜色了。
“才一根?”她嫌太单调。
“阿志,”他叫那男生,“你去拿一筒荧光棒过来。”
阿志应声,立马从某辆车大开的后备箱里拿出一筒荧光棒,给商渡送来。
商渡递给周雨晚。
她打开,一把倒出好几根“咔咔”掰碎,任其产生化学反应,发出亮光,然后用连接器做成手环和颈环。
“他们是来飙车的?”周雨晚问。
刚刚粗略过一眼,发现靠边那几台车,不是迈凯伦,就是法拉利,车型一辆比一辆炫酷吸睛。
这里俨然是二代们出来飙车炫富的场子。
她一下往左右两只手腕套了好几个手环。
做多了的,就抓过商渡的手,她帮他戴上。
指腹擦过他无名指根的银戒,她眸光有一瞬暗淡。
“是我们。”商渡说。
周雨晚愣了下,对他的固有印象又刷新了一遍。
她没再说话,低头继续摆弄那些荧光棒。
狠抓一把全部掰碎,声音零碎,却解压。晃一晃,让它们反应得更彻底,光线更亮。
“我去,商渡竟然把你给带来了。”
这道浮夸的男声略有些耳熟。
周雨晚抬眼,跟前那张招摇过市、招蜂引蝶的脸,不是赵丞是谁?
脑子突然空了一下,是被熟人撞破的尴尬和慌乱。
她紧了紧手里的荧光棒,没吭声,用连接器把荧光棒一根根连起来,做成一个圆球。
这幅对人爱答不理的样,很符合赵丞对她的印象。
他挨到商渡身旁,折着一胳膊靠在他肩头,语气还挺骄傲:
“我就说你俩肯定有点什么吧,你喜欢的那件衣服都跑人家身上了。”
商渡没对此做出解释。
常言道,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他拍掉他胳膊,专戳他痛点:“香槟带了没?别忘了零点过后,庆祝爷喜提新车。”
“丢!”赵丞爆粗,“比赛都还没开始,你就知道你会赢?”
周雨晚在旁边听着,“你们赛车?”
“嗯啊,”赵丞说,“不止我们俩,还有几个人进赛道。不过我跟阿渡打了个赌。我赢了,他那块百达翡丽归我。他赢了,我那台限量大牛归他。”
“豪赌。”周雨晚简短评价。
赵丞:“诶,我俩之间,你押一个?”
周雨晚兴致缺缺:“……我押对了,又能怎样?”
商渡莞尔,挺大方:“你押对了,我那块表归你。”
赵丞不乐意:“你那表不就一只?给她了,那我的奖品呢?”
商大少爷无所谓地耸耸肩,“所以我会赢,而她只会押我赢。”
“那就加赌注。”周雨晚浑水摸鱼,既然被莫名其妙拉进这场赌局了,她当然要捞一票大的,“赵少,要是押你赢,押对了,我又能得到什么?”
“我那台车给你。”赵丞撂这话眼都不带眨的,十分爽利。
“行。”商渡单手抄兜里,额头朝赵丞一斜,对周雨晚说,“这局你押他。”
“怎么?”赵丞乐了,“知道玩不过我,认怂了?”
“风刮来的钱不捡,傻不傻。”
商渡轻嗤一声,多的懒得说,深怕这傻子脑筋转过来。
那边有人叫他,他过去跟人聊两句。
他不说,周雨晚也不说。
她在网上挺有名,又是二代圈里的,这里认识她的人不少。
有两个关注她IG的女生过来搭讪,周雨晚闲得无聊,这会儿挺好说话,一来二去,彼此加了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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