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得
周雨晚撇嘴:“你们又弄错了,爸爸妈妈才不会亲亲。”
“会的!”他们很坚持,“爸爸妈妈就是要亲亲!”
“才不是!”周雨晚气得脸红,胸腔起伏着,扭头就往桌边走。
彼时商渡刚拆出一颗奶糖往嘴里丢,舌尖顶着糖球滚两下。
甜味尚止于舌苔,肩膀突然被人一扯,他下意识扭头,那人刚好也伸手捧过他的脸。
视野中,绮丽灿烂的夕阳余晖倏地一暗,她人影覆下来,不偏不倚,一抹温软触感落在他唇上。
搭在桌上的手瞬间收紧攥拳,他双眼瞪大,瞳孔扩一圈,一口气凝在鼓胀的胸腔里,已然忘了呼吸,也忘了把嘴闭上。
抵在舌尖的糖球突然松动,越过他的唇,掉出去,她下唇刚好接住。
糖球裹着从他那儿带来的湿热黏腻,她尝到味道,舌尖一挑,糖球竟滚回他嘴里,她赶紧舔过他唇齿,掠进自己口腔。
就是这一个动作,他即刻活泛过来,猛一下推开她,“你干嘛?”
周雨晚抓着桌子站稳了,嘴巴不带停的,非常紧张地嚼着逐渐变软的牛奶糖,生怕他给抢回去。
“看,妈妈就是会跟叔叔亲嘴的。”
她坚持这个观点。
“妈妈不会跟爸爸以外的人亲亲!”他们说,“那样是不对的!”
“你们才是不对的!”周雨晚气得直跺脚。
眼看她越说越离谱,商渡甚至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立马上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
“我们不玩了。”
撂下话,结束这场荒诞无趣的游戏。
他贴在她耳边,哄一句去他家玩,立马带着她走人。
从这个傍晚开始,一整晚,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直至深夜,余曼邀请至家中的宾客一一离开,她才有空问他:
“你搞什么?吃饭慢吞吞,表情还那么古怪,害得我以为菜有什么问题。”
商渡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一个蓬软的抱枕,撑着脸,眉头紧皱,面色凝重:
“妈咪,我谂紧一件好重要嘅嘢(我正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
“咩呀(什么)?”余曼捏着酸疼的肩颈,往他旁边坐。
“就系……有人拉住我,打……打茄伦(打kiss)。”他支支吾吾,最后一个词蹦出,差点闪着舌头。
“咩?”余曼音调陡然拔高,“打茄伦?边个同你打茄伦?系咪你幼稚园入边嘅小朋友?妈咪听日去郁佢。(接吻?谁跟你接吻?你幼儿园里边的小朋友?妈妈明天就去揍ta)”
有她这句话,商渡跳下沙发,余曼看着他“噔噔噔”跑回楼上,再噼里啪啦跑下楼,呼吸有点急,一把戒尺递上来。
“不用明天,就现在,她就在隔壁。”
“……”
*
这事过去十多年,那时实在太小,还不到懂事的时候,很多细节,其实周雨晚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那颗糖是真挺甜,商渡这人的反应是真夸张。
多的,她就不太好意思回顾了。
她知道天蝎座记仇,但没想到,商渡竟能斤斤计较到把这事记到了现在。
有点头疼。
他仍在盯她,目光灼烫她的眼。
手机斜立在他手指与茶几之间,一圈,又一圈,转得很慢。
好整以暇地等,等她招供。
“咔!”
她重新开一听冰啤酒,仰头灌下近一半,啤酒泡在腹肚发酵膨胀,头脑开始有点晕乎,牙关一松,认了:
“对,我初吻是在幼儿园,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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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 雨痕
◎今晚,我会带走你◎
她出声, 世界反而跌入寂静。
八卦欲蠢蠢欲动,“哗”一下七嘴八舌地爆发。
“靠!你俩都幼儿园,这么猛?”
“不会是同一家幼儿园, 同一个中班, 同一个初吻吧?”
“哇哦~如果是幼儿园就认识的话,那怎么感觉现在这么陌生?”
“都说我们渡爷是被强吻的那个啦……”
说到这里,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一众人渐渐没了声音, 模棱隐晦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
这是默认两人过去有过不合时宜的暧昧, 却又结了仇,冤家路窄的意思。
也是他们拿不准两位当事人之间的关系和情况,所以不确定是否可以继续议论的意思。
周雨晚破罐子破摔,多的话也不想说了,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冰啤酒, 转动酒瓶。
多少带点仇恨,酒瓶擦着茶几甩飞出去,有人惊呼一声,眼看酒瓶直冲商渡的方向, 即将摔出去——
“啪。”他一掌按住。
酒瓶紧急刹住,玻璃与玻璃剐蹭出刺耳的噪音, 停在边缘。
空气安静了。
灯光在晃, 音乐在播,杯中滚白的啤酒泡沫在呲呲地消。
见他俩势如水火地对峙着,气焰一丈更比一丈高, 赵丞出来打圆场:
“像真心话大冒险这游戏, 玩久了也怪没意思。我看大家好像都有挺多话想说, 要不这样, 我们换个游戏玩。”
孙靖应和:“行啊, 玩什么?”
“狼人杀?”
说着,赵丞清点人头,从一盒扑克里抽出12张牌。
“规则都知道吧?我们刚好13个人,找一个人当上帝,剩下12名玩家,分别有三个狼人,一个白狼王,四个村民,还有四个神职:预言家、女巫、猎人、守卫。”
“我们采取屠边规则,四个村民或四个神职出局,狼人阵营获胜。所有狼人出局,则好人获胜。”
“不过,我们玩的话,稍微改改规则。”
“第一晚,上帝说‘天黑请闭眼’,先确认所有人身份。说‘天亮了’后,开始警长竞选。大家根据自己判断,投出警长。第一晚被杀的玩家可以发表遗言。”
“等到第二晚,我们全屋熄灯,除被锁的房间不能进以外,玩家有五分钟的时间,可以在别墅自由活动,找自己想沟通交流,或者干脆打一架的对象,该动嘴动嘴,该动手动手——不过,点到为止,要闹大了,我们是会报警的。”
“还有,拢共也就五分钟,脱个裤子的时间都不够,谁要敢乱来,真别怪我们笑一辈子。虽然人都不一定是正经人,但我们这游戏肯定是正经游戏哈。”
“五分钟一到,开音响,听到音乐声,大家就回到这里。上帝继续‘天黑请闭眼’,‘天亮请睁眼’。后续大家是要保持游戏公正公平,票人出局;还是带着新仇旧恨把人搞出局,那就看大家心情和选择了。”
赵丞讲解了挺长一段,所有人都认真地听。
“没问题吧?”他问,“没问题的话,谁不加入游戏,想当上帝的?”
“……”无人响应。
“不是,”赵丞不懂了,“12个人的局而已,还担心带不动啊?”
“看你说得挺好的,就你呗。”孙靖冲他抛一眼色。
赵丞炸了:“我他妈——我也想玩啊!我也有想聊的人好不好?!”
“谁没有?”一女生说。
所有人都不吭声。
商渡扶正空瓶后,开了一罐酒在喝;
周雨晚的胳膊被柯思萌抱着,前者摁亮手机屏幕查看新消息,后者兴致勃勃地看着赵丞;
殷璇心事重重地垂着眼,顾紫琼在她后背轻轻拍抚。
“行吧。”赵丞肩膀一塌,唉声叹气,“那就我来当上帝。现在,大家手机都有吧?面对面建群都会吧?以防万一,开个手机定位,都OK吧?”
大家都照做。
默认加入这场局的同时,也默认接下来的游戏环节中,会被人窥见自己的行动轨迹,被人知晓,自己曾与谁碰过面,聊过天,单独或三五成群地在一起待了多久。
等所有人都进群开定位后,赵丞特地强调:
“既然决定玩这游戏,那请务必遵守游戏规则。不准偷看其他人的牌,不准中途弃权,被票出后不准再在屋内其他地方走动,不准再跟玩家进行交流。玩都玩了,大家有点游戏精神。”
他把牌摞好,摆桌上。
“现在开始抽牌,抽到红心的都是村民,黑桃是狼人,黑桃K是白狼王,方块1234分别是预言家、女巫、猎人和守卫。”
周雨晚第一个抽牌。
柯思萌第二个。
依次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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