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得
但他们之间,始终有太多东西值得人探究。
难得见商渡出现在他们教室,而且还是跟周雨晚孤男寡女在这里。
两人刻意拖延时间,不时拿余光偷瞥他们。
周雨晚正对着她们,把她们的模样神态看得挺清楚。
她们每按捺不住好奇心偷瞥一次,她的心脏就揪紧一分,大气不敢出,紧张到这份儿上,像偷.情。
商渡始终老神在在。
她远不如他脸厚心黑,热浪从两人肢体接触的地方,一波一波往上涌,面颊晕开轻薄的淡红。
商渡把题目和草稿纸送到她眼下,要给她讲题,左手仍在她腿上搭着,她越是想躲,他越是加大力道,手背绷出遒劲青筋。
他的头偏过来,两人距离进一步拉近,周雨晚咬牙切齿地悄声说:
“手拿开。”
边说着,边动手去拉他的手。
没用。
这只会让他的指骨愈发坚硬紧绷,像一只坚不可摧的铁钳,牢牢卡住她。
“还想玩?”他悠然问她。
周雨晚羞恼瞪他,“不玩了。”
话音落,他手还没收回去,那边,一个女生突然扬声叫她:
“周雨晚,你走的时候,别忘了关灯关窗关门哦。”
周雨晚被惊得心脏咯噔一跳,样子看着倒是疏冷,心不在焉“哦”一声。
那两个女生终于离开。
周雨晚心口起伏一下,神经刚得以松懈,又被商渡一句话吊起:
“我知道你在我面前,有时候是挺……”他找着形容词,“不拘小节的。但是,跟其他人别这样。”
她眨眼,“哪样?”
随即,便见他往前坐,膝盖骨顶着她膝盖内.侧,倏地擦着她腿肉向深处滑行。
像春日行经旷野劈开一道辙,也像忽地劈下一道雷,触电般的酥麻来得迅猛强烈。
她肌肉瞬间收紧。
他察觉她眼底神色变化,停下,“懂了?”
在这事儿上,被挑.逗的人,突然从他,变成了她。
周雨晚懂了。
“我知道你是在跟我玩闹,但换做其他人,可就不这么认为了。”他说。
“比如?”
“蓄意勾.引。”
她的腿还被他大手抓着,他的膝盖也还抵着她腿.根。
周雨晚琢磨着他的话,咽下一口唾沫。
单手支颐,偏着头,对上他那双异域感极强、攻击性也极强的深棕眼眸,指尖轻点两下脸颊,食指离眼尾那颗妩媚的泪痣挺近,缓着语气说:
“所以,我不该用这动作勾.引别人,但可以这样跟你玩闹……play?”
说着,另一条没被控制住的腿,碰上他的腿。
“你觉得呢?”他把问题抛给她。
两人对峙着,教室外响起一串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比人先进教室的,是赵丞的大嗓门:
“发他俩那么多消息,两人愣是一条都不读不回。”
紧随其后的是孙靖:
“别是两人躲教室里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话说,你们学校会全天开监控么?”
顾紫琼鄙夷:“也不差那点开房钱吧?”
赵丞坏笑:“懂什么?玩的就是刺.激。”
孙靖:“这俩都同居了,要玩回去玩,应该不急这一时?”
赵丞大惊:“靠!你说什么?什么同居?”
在真正的“刺.激”到来之前,在他们一窝蜂涌进来前一秒,周雨晚猛一挣,趁商渡懈怠的那一瞬收回腿。
他们目光落过来,她刚调整好坐姿,端出好学生的乖样。
水笔在指间慢悠悠地转一圈,商渡把她反应看在眼里,不疾不徐地往后靠向椅背。
“你们还真在学习?”孙靖挑眉。
商渡给他一个“你说什么废话”的眼神,像在看傻.逼。
“哥们儿,”赵丞俯身凑到他耳边,顶着周雨晚的目光,同他说着七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悄悄话,“孙狗说你俩同居,怎么回事儿?不是邻居么?”
“就这么一回事。”他没打算细说。
几人眼神微妙,周雨晚强调:“只是住一起,我们什么都没有。”
“真没?”孙靖不太信,一胳膊落在商渡肩上,话里有话地揶揄,“我们渡爷不应该啊。”
“滚。”商渡打掉他的手,没收着劲儿,“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孙靖低骂了声“我去”。
柯思萌没问那些事,只说:“晚晚,去吃宵夜吗?”
周雨晚犹豫,商渡转眸看她,她拒绝:“我要学习。”
殷璇也劝:“学了一晚,劳逸结合一下,也可以吧?”
“就是。”赵丞怂恿,“不差这会儿。”
周雨晚不表态。
商渡动手收桌上的东西。
她有眼力见,知道他这是要走,她也开始装模作样地收拾东西。
孙靖:“真不去?”
“下次。”商渡随口撂下话,帮她拿上包,越过他们一伙人走出去,余光偏过来,看她跟上了,他摆正头,继续走。
临出门,交代:“别忘了断电关门窗。”
“吃点宵夜,也不耽误学习吧?”顾紫琼不能理解。
孙靖和赵丞两人没个正经。
一个说着“人家赶着回去吃宵夜做题呢”,一个附和“宵夜得趁热,做题得趁早”。
透过走廊与教室相隔的一扇窗,商渡撂他们一个充满警告意味的危险眼神。
周雨晚听到他们的笑声,隐隐觉出“宵夜”和“做题”的深度含义,上身向后倾,抬手,隔着窗户,对教室里勾肩搭背、狼狈为奸的那俩人,狠狠比了一个中指。
商渡扯唇,伸手勾过她脖子,大手扣着她的头回正,带着人往前走。
一伙人把他俩那点小互动看着。
顾紫琼轻“啧”一声,“这俩凑一起还挺酷。”
*
元旦。
在暖气并未大面积普及的南方,商渡特地给公寓装了地暖。
欧洲进口的长毛地毯几乎铺满全屋,只因周雨晚经常在屋里光着脚走路。
她的睡衣大多宽松舒适,上衣下裤的款式是有的,可她近期偏爱睡裙。
尤其是换季后,又过了18岁生日,借商渡的卡刷了不少不同风格的睡裙。
今天穿的睡裙和睡袍是淡紫色,丝缎睡袍敞着,瘦削香肩勾着细吊带,胸.前是蕾.丝加缎面荡领的设计,腰身被掐出细细一截,裙长仅到膝上二十公分的位置。
她懒洋洋地仰躺在沙发上,枕着他的腿,乌亮卷发在他灰色运动裤凌乱铺开。
左手揽着一只玻璃碗,里面盛满鲜艳欲滴的草莓。
右手捻起一颗,往嘴里送,草莓甜香在口腔里爆开,盈满味蕾。
商渡在玩switch,一心二用,不时抽背她历史内容。
她答得漫不经心,他嫌她不用心,腿一抖,她被震得不舒服,不悦地蹙起眉,嘤咛了声。
“又不是谁都像你,脑子跟照相机似的,什么东西看一眼就能咔咔记住。”
“所以你更要用心。”
“我有的,”她不服,“我真有在好好背书,我觉得我进步挺大。”
“的确比之前有进步,”他难得夸她,“再接再厉。”
周雨晚咬着草莓,睁着眼,看他目光由始至终都落在对面的液晶屏幕上。
莫名不爽。
故意把手中剩下半颗草莓伸向他,“吃不吃?”
他忙里偷闲睨一眼,觉得好笑:“剩一半给我?”
“昂。”她挺好意思地应,又问,“吃不吃?”
问完,没一秒,改口:“算了,我自己吃。”
说着,就要把那半颗草莓塞嘴里,手却在半途被人拦住,她眼睁睁看他抓着她的手,低头,张嘴咬走她指间的草莓,唇.瓣轻轻擦过她的指,触感柔润。
“我还以为你不吃。”她小声嘀咕,抽回手。
他脸颊被草莓顶出一小块,下颌骨慢慢地动,“我没说。”
看他视线重新落回屏幕,周雨晚脑中忽然闪过那晚孙靖和赵丞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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