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大人
“不是——”繁夏愣了一秒,意识到工人话里暧昧的意思,连连摇手。
“不是什么啊不是。”工人说:“像你们这样找刺激的小情侣,我每周都能抓到几个,快点起来。”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来——”繁夏刚想表明自己的身份,容修一下抱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怀里。
“别说。”容修恨不得将整个身体都钻进繁夏怀里,太丢人了,这工人要是不知道他的身份还好,要是知道......繁夏也瞬间门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见了吧,你的小男友都承认了,你就别狡辩了。”工人说道。
“知道了,我们马上走。”繁夏伸手护住容修的脸,反正她是女人,这种事情就算传出去别人也只会笑她风流而已,但男人就不一样了,莫须有的谣言就足以致命。
“那你们快点,一会下班,我还得吃饭。”工人收起手电筒,倒也并不为难他们,自己先下了楼。
听着工人走远了,繁夏松了口气,将刚刚取下的无框眼镜还给了他:“人已经走了,不用再藏着。”
容修还窝在她的怀里,修长的脖颈透出软烂的糜红,想来也是臊的不行。
“太丢人了。”他声音闷闷的,潮热的湿气透过她单薄的夏衣,洒在胸口。
繁夏呼吸略急,安慰道:“没事,她没看见你长什么样。”
“我单身一人还好,可要是被温澜生知道了,他会不会跟你闹分手啊?”容修额头抵在她的胸口,感受着令人沉溺的绵软,语气竟然有些期待。
“工人又不认识我,澜生不会知道的。”
“......”容修眼神失落。
“快起来吧,不然一会儿工人又该来了。”繁夏站了起来,将无框眼镜递给容修。
“这上面都是沙子,戴着也看不清东西,还难受。”容修并没有收下,没有无框眼镜装点的迫人锐利,此刻的他就是个矜持的贵公子,就连平素冷淡散漫的声调,此刻也如同沁了水的绸缎,带着些撒娇的软调。
“可是你没了眼镜,会看不清路。”繁夏说道。
废弃大楼内静悄悄,容修狭长勾挑的眼眸风情流转:“你扶着我不就好了。”
他慢悠悠的伸出手,灰尘漫天的楼内,他的手白的像一截莹润的白玉,修长优雅的指节等着她主动上前。
繁夏心里微微挣扎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腕,简直就像握住了一捧温热的雪。
容修略微依靠在她身上,因为看不清台阶,下楼时脚步很慢,另一只手甚至主动挽着她的手臂。
“慢点,你平时对温澜生也这样粗暴吗?”容修低哑的声音摩挲在她耳畔,像一束羽毛一下一下轻柔的摩擦在她心上。繁夏手臂紧绷,明明被他冷淡的体温包裹,却像掉进了火海似的,燥热难耐:“不是。”
容修低笑,冷淡锋利的轮廓柔和了不少:“那就是唯独对我这样了?”
繁夏摇摇头,生怕他误会:“当然不是。”
“我倒希望你只对我这样。”容修声线莫名,想起刚才那工人的话......他虽然反感工地脏乱的环境,但如果那人是繁夏,粗暴一些也不能不可以。
出了废弃大楼,两人经过看守的工人,容修低着头,繁夏帮他当着,不让别人看见她的脸。
但工人们也没有过分好奇的张望,似乎对时不时能抓到的小情侣见怪不怪。
在他们经过时,工人只是羡慕的说了句:“年轻真好。”
繁夏揽着容修,脚步更快,两人一起进了车里。
容修抽出一张纸,微低着头,擦拭着无框眼镜的镜片:“回酒店吧,我要洗个澡,身上都是沙土,脏死了。”
繁夏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
驱车回到酒店,两人各自回到房间门里,因为在沙土里滚了一圈的原因,她的头发里都钻进了很多沙子,洗了很久才洗干净,她裹上浴袍,用干燥的毛巾慢慢擦拭着濡湿的长发,在房间门里走了一圈,敏锐的闻到房间门里多了一股莫名的香味。
这种香味很浓,她循着香味走到散发出来的地点,是好几个香薰蜡烛,蜡烛已经燃烧到了尽头,但香味在紧闭的房间门里挥之不去。
繁夏皱了皱眉,打开了窗户,散去浓烈到头晕的香薰味。
这时门被敲响,繁夏去开门,已经清洗干净换了一身衣裳的容修抱着哼哼唧唧的一只眉站在门前。
“屋里点了什么东西,香味这么浓。”容修眉头紧皱着。
繁夏侧过身,请他进来:“应该是澜生在屋里点了熏香。”
容修看到客厅里燃尽的一个个香薰蜡烛,语气寡淡:“他是把自己当腊肉吗?这么多香薰蜡烛,也不怕把自己熏入味。”
戴上无框眼镜,解除的封印重新封上,他又重回毒舌。
繁夏勾起唇角:“澜生他不喜欢小动物,估计是嫌小狗有味道,所以才会用香薰蜡烛的味道盖住。”
容修狭长的眉目轻讽,抱着疯狂吐舌头的一只眉,举到她面前:“那是不是以后一只眉想见你,都只能偷偷摸摸的了?”
“不用那么夸张,只要以后跟一只眉在外面玩就行。”繁夏笑着接过一只眉,将它抱在怀里。
容修好像也给他洗了一个澡,雪白的毛发蓬松柔软,换身也香喷喷的,肚子更是圆滚。
容修坐在沙发上,干净锃亮的皮鞋尖踩在地摊上:“一只眉真可怜,明明是你的狗,却连你家的门都进不了,只能被你养在外面。”
乖顺的小奶狗丝毫并不知道自己被嫌弃的命运,开心的甩着尾巴,舔着繁夏的手指。
繁夏笑道:“没有那么夸张。”
“怎么没有?”容修拍了拍手,朝一只眉伸手。
一只眉从她怀里跳下,软软的肉垫踩在沙发上,跳进了他的怀里。
他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着它的毛发:“我是它的主人,却只是名义上的,一只眉以后要是想你了,怎么办?温澜生连门都不会让它进。”
“那你就带它来找我。”繁夏说道。
容修眸光紧追不舍:“要是它晚上想你了,你舍得放弃跟温澜生亲热的时间门,来陪我......陪一只眉吗?”
“当然。”繁夏肯定道。
“我就知道,一只眉比他重要。”容修低声呢喃,声音极低,低到繁夏都没有听见他说了话。
“等我吹干了头发,就去吃饭吧,澜生应该已经等急了。”繁夏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我帮你吹。”容修说道。
繁夏受宠若惊,海岛出行,让她差点忘记她和容修的身份,区区助理怎么能让老板给她吹头发。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她赶紧说道。
“还是我来吧,你自己吹要很久,一会儿澜生又该生气了。”容修推开一只眉,站起身。
一只眉哼唧哼唧的咬着他的衣角,舍不得让他走,容修回头,冲它使了个眼神,一只眉立马老实的坐在沙发上,肉肉的小尾巴也安分的垂着。
繁夏还犹豫着,容修直接从她手里拿过吹风机,温声道:“就当是在工地时你扶我下楼的报答了。”
繁夏这才放下手,让他替自己吹发。
不过说起来,他们之所以会掉进沙土堆里,也是因为她的失误,老板这都没有怪她,真好。
想到沙土堆,容修那句‘我脏了,我不干净了’萦绕在她脑海里,令她再次忍俊不禁。
不过幸好这次她背对着容修,这才没有被他发现。
第26章 电话
打湿的长发被修长的指骨挑起,冰凉的发丝缠绕在容修指缝间,他打开吹风机,温热的风吹起,乌黑墨发涌动如一汪包裹着欲望的浓黑深海。
容修呼吸沉重,黑沉沉的眸光仿佛在燃烧。
繁夏端正的坐着,因为没什么事,索性就拿出手机,正好婚庆公司的策划人员给她发消息,主要是一些细节,和婚礼进场时的流程。
繁夏对婚礼不敢兴趣,直接回道:“婚礼的事情,问我未婚夫就好,他全权决定。”
策源人员立马回道:“繁小姐,就是您未婚夫让我们征求您的意见。”
繁夏狐疑了一下,温澜生对这场婚礼十分积极,恨不得将婚礼上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以确保每一处都符合他的心意。
为什么会主动征求她的意见?
“嘶——”正想着,繁夏忽然感觉头发被扯了一下。
“对不起。”嗡嗡的吹风机声音立马停下,容修表情有些奇怪的跟她道歉,冷淡又略显锋利的眉紧紧蹙着,狭长冷漠的眼睛即使有无框眼镜的遮挡,也难以掩盖他此刻低沉到极致的心情。
“没关系。”繁夏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口,并本能的问道:“你怎么了?”
“你、你的婚礼就快到了吧。”
繁夏点点头:“算算时间,出差回去之后,我就要跟澜生举行婚礼了。”
说完,繁夏低头继续回答着策划人员:“好,那我一会儿跟我未婚夫商量一下,然后再告诉你们。”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容修眼眸沉如黑夜,仿佛在酝酿一场狂暴的风浪。
策划刚刚回答‘好’。
温澜生就已经把电话打过来了。
“夏夏,婚礼上的捧花你觉得应该选哪一种比较好啊?我喜欢鸢尾花,可是都说铃兰花最好,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温澜生发了语音过来,繁夏直接点开,他的语气娇娇软软,一听就是被宠爱着的语气。
“你喜欢鸢尾花,那就选鸢尾花好了。”繁夏声音宠溺。
容修紧咬着牙根,他一直嫌弃不贤惠,不识大体,还作的要命,矫情的要死。
可容修知道,只有被偏爱的人,才有资格作,才有资格矫情。
就像他在繁夏面前,别说跟她生气吵架,就连说句话,他都在再三思量,才敢说出口,不像温澜生那样有恃宠而骄。
这段时间,他太沉溺与繁夏在一起的时光,竟然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无论他想不想面对,婚礼那一天都会到来,她终将会迎娶身穿婚服的温澜生,和他成为正式夫妻,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竟然这么快,不,或者说,跟繁夏在一起的每一天时间都过得飞快。
仿佛生怕他能抓住她一样,一眨眼,一瞬间,天就黑了。
而她就像疲倦归林的鸟,回到了温澜生的身边。
现实在一遍遍提醒他,她是不属于他的,他应该认清,就像陈玉泽说的那样,她是有夫之妇,他若真的喜欢她,就不应该打扰她的生活,应该在角落里默默的祝福她,看着她结婚、生女,幸福平稳的过完一生。
可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呐!
温澜生能给她的,他会加倍给他,他愿意把他所拥有的的一切都献给她,只要她愿意,他愿意以整个山海集团为嫁妆,将全部奉献给她。
“可是花店的人跟我说,他就没有做过用鸢尾捧花。”温澜生声调甜腻的发软。
而听着他们蜜里调油的容修,指甲近乎嵌进了肉里,疼得心脏麻木滴血。
“你喜欢就好,不用怕在意别人的眼光。”
繁夏柔和疏懒的声音晕散在容修耳畔,是无法抗拒的蛊惑之音,一下一下轻柔却有重量的砸在他的心上,叩问他的心门。
“就选鸢尾——”繁夏说着,忽然感觉眼前压上一片侵略般的黑沉,来不及她反应,似乎有什么温凉的柔软贴在了她的唇上,有什么冰凉的金属一样的物件贴在她的眼下,是他单薄清冷的镜片。
繁夏反应迟钝了一秒,看着在她眼前放大的容修清俊疏淡的眉眼,左眼角下的那颗酒红色泪痣,晃得就像风情摇曳的霓虹,整个人倒进了酒红色的汪洋大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