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大人
温澜生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声音软糯:“其实你能来哄我,我在就没有不开心了。”
谢岑看着厨房里相互依偎的小两口,冲着温明月使了个颜色,低声笑道:“瞧瞧,咱们澜生在撒娇呢。不过他们小两口感情还挺好。”
温明月从财经新闻里抬起头,看着厨房里繁夏影影绰绰的身影,陷入沉思。
等繁夏走出厨房后,她主动出声:“繁夏,忙完工作了?过来做。”
繁夏微微一下,不紧不慢的坐在温明月旁边,关心道:“阿姨,您的腿好些了吗?”
“好多了,现在只需要静养就行。”温明月将电视调小音量,问道:“刚才你邹阿姨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人家只是问问,不是贪图你的内幕消息。”
繁夏轻轻点头:“我当然知道,只是一些内幕消息,知道的人不能太多,不然一传十十传百,那内幕消息就成公开消息了。”
温明月听出她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赶紧:“你的意思是真的有内幕消息?”
繁夏微微垂眸点头:“是啊,不过外人总不好多说对吧?”
“那是当然,谁知道她们嘴巴严不严实。不过,你指的哪个内幕消息究竟是什么啊?”温明月问道。
“是一家医药公司,她们新研究的一款药物对心脑血管疾病有很大功效,消息过段时间就会发出来,到时候股价应该会有很大的涨幅。”
温明月一听捏紧了手,立刻追问道:“那到底是哪家公司?”
繁夏静默片刻。
温明月知道繁夏是在犹豫,可赚钱的机会就在眼前,温明月哪甘心看着机会溜走,拉起繁夏的手语重心长道:“繁夏啊,你马上跟我们家澜生结婚了,你跟他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们一家连彩礼都没跟你多要,为什么?就是因为我和你叔叔你真心实意把你当一家人啊。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我绝不会告诉其他人的,放心吧。”
繁夏眼神微微波动似乎产生了动摇,半晌,她开口道:“是......苏曼制药。”
第8章 自虐
云顶餐厅,帝都最高餐厅,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中心最繁华的风景。可惜今天天气阴雨绵绵,看不见温澜生心心念念的都市天际线,但是落地窗外薄绵的云朵,与丝丝绵绵的细雨也别有一番风趣。
“夏夏,我们坐这里吧。”温澜生拉着她坐在靠窗边的位置。
男服务员很快带着菜单上前。
繁夏并没有细看菜单,孤儿院里的生活让她对饮食的要求并不是很高,能吃就行,索性直接选择了餐厅推荐的套餐。倒是温澜生捧着菜单在意式奶冻还是西西里奶酪卷里纠结。
她抬起纤细白皙的手,手腕轻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缠绵的细雨,丝丝缕缕的落在透明的玻璃窗前,雨珠颗颗晶莹,窗户内好似都被浸染上淡淡湿润的水汽,仿佛有携带着丝雨的微风吹拂而来。
“算了,就要西西里奶酪卷吧。”温澜生为难地放下菜单说道。
突然他感受到繁夏身后射来的让人极不舒服的目光,就像一把生了锈的刀子割在身上,虽然钝,割不破皮肤,但却能感受到其散发出来的逼人恶意,浓毒地恨不得杀了他一样。
温澜生循着望过去,匆匆来往的人间,容修坐在窗边深黑色西装如墨一般浓稠,腰背挺拔如松,他看着窗外,白皙清冷的侧颜几乎要与窗外冷冽的细雨融为一体。
温澜生厌恶的咬了咬牙,几乎能断定刚刚那怀着强烈恶意的目光就是从容修身上发出来的,一定是他。
真是阴魂不散!
幸好,容修的位置在繁夏身后,正好是她看不见的方向,所以繁夏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容修的存在。
温澜生斜睨了他一眼,并没有告诉繁夏。
好不容易才换来的二人世界,他不想因为容修这颗老鼠屎破坏了。
看着一直在看窗外风景的繁夏,又看了眼刚刚才端上来的餐前开胃菜,温澜生眼珠子一转,忽然有了主意。
你不是想偷看吗?好,我就让你看个够。
“夏夏,我这个三文鱼塔塔好好吃,你也尝尝。”温澜生用玉米片舀了一些,喂到繁夏嘴边。
繁夏收回飘远的目光,环顾四周,小声道:“澜生,这里是餐厅,不是家里,我自己吃就好。”温澜生不依,桌下的双腿甚至故意夹住了她的脚撒娇道:“就一口,你吃了我就不喂你了,你要是不吃,我就一直举着。”
繁夏无奈叹气,微张开嘴吃下。
“好吃吗?”温澜生问道。
“好吃。”繁夏点头,三文鱼与牛油果的搭配十分清爽。
“瞧你,都弄到嘴上了。”温澜生轻笑俯身,拿起餐巾轻柔的擦拭着繁夏的嘴角,刻意弯腰俯低几乎快要贴在繁夏的脸上,亲昵的没有一丝缝隙,连呼吸都显得暧昧。
温澜生得意的瞥了眼容修的方向,看见他紧握着餐具的手,腕骨青筋明显,显然是被刺激到了。
温澜生轻蔑得意的笑了笑。
“容修?容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徐静雅看着突然情绪剧变的容修,出声道。
“没什么。”容修紧拧着眉,修长的手指不耐烦地在桌上轻敲,以此来缓解心中的燥怒。
温澜生的挑衅如同一把破风斩雪的刀,刀尖直冲着他的眼刺来,锋利不敢逼视。可即使这样,他还是忍不住,偷偷看向繁夏的方向,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那就好,刚刚看你脸色突然白了,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了。这家餐厅的味道你觉得怎么样?这家餐厅是我朋友开的,大厨也是他专门从国外请来的,味道很不错。不过我知道你从小娇生惯养,肯定什么好吃的都吃过了,要是你觉得不好吃,下午我让我家的私厨给你专门做一顿,当做是补偿......”
“徐小姐,我以为我们今天吃饭是为了谈海岛疗养院的开发项目。”容修的语气冷漠异常,丝毫不讲情面的打断了徐静雅的废话。
徐静雅微微顿住,随后笑道:“海岛的那个项目当然要谈,但是我们两个人难得单独吃饭,今天又是周末,可以先不谈公事,聊聊其他的。”
“不谈公事,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容修冷冷抬眼,即使强压着心中的燥怒情绪,可语气里还是如同冰碴一样冷。
徐静雅脸上有些挂不住,她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平时身边围绕着不知道多少想上位的男人,哪个不是捧着她顺着她,敢这样不留情面跟她说话的人,容修是第一个。
如果不是因为容修手里持有山海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又是个男人,娶了容修以后山海集团就是她的囊中物,她才不愿跟容修这样的男人吃饭。
美则美矣,可惜是座不可融化的冰山,说话强硬还刻薄伤人,根本没有女人会喜欢他这样的男人。
吐槽归吐槽,徐静雅还是笑着说道:“你先别生气,我父亲跟你父亲是闺中密友,你父亲跟我说,你这么多年为了公司一直没有谈恋爱,他很是心疼你。但他也怕你因为工作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所以才专门拜托让我过来跟你多聊聊。”
“怕耽误我?”容修勾起薄唇,嘲弄的弧度透着与生俱来的傲慢:“我的私事不需要任何人过问。”
他的好父亲根本不是怕耽误他的终身大事,而是担心他的好姐姐在公司没有立足之地吧?
真是可笑,竟然联合外人一起来设计他,以谈生意的名义来相亲。
本能的想要从衣服里掏出烟,可想到繁夏就在不远,刺鼻的烟草味会飘到她身边,容修摁住了手,心中的燥怒更加严重。
“你父亲也是为你好嘛,做儿子的要多体谅父母的良苦用心。”徐静雅尴尬的笑了笑。
“徐小姐倒是个有孝心的。”容修强压着怒,似笑非笑:“既然您这么有孝心,不如想想办法挽救一下徐氏年年亏损的快销品牌,别到时候砸手里,连祖宅都得卖掉,您敬爱的父母跟着您流落街头。”
“你——”徐静雅拍桌而起,指着容修的鼻子想破口大骂,可碍于容修雄厚的财势,压根不敢撕破脸,只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愤而离去。
这边闹出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自然也吸引了距离他们不远的繁夏。
“总裁,没想到您也来这里吃饭。”繁夏走上前打招呼。
“真巧,你也在这儿?”容修站起身,狭长的眼里伪装出讶然。
繁夏点点头:“今天周末,我带澜生出来玩。”
“学长好。”温澜生挽着繁夏的手臂,笑着打招呼:“不好意思啊学长,其实刚刚我是看见你的,但是因为看见你跟一位女士在一起,应该是女朋友吧,我就想着不应该打扰你们聚餐的,咦,她走了吗?”
“她不是我女友。”容修语气疏冷:“我也没有女朋友。”
温澜生求助的看了看繁夏:“怎么办,我又说错话了?学长你不要介意啊,我只是看你们很般配,就以为你们是......都是我误会了。”
容修垂着眸,压着眼底风暴般的怒:“没事。”
“太好了,学长不怪我就好。那既然碰见了,学长我们一起拼个桌吧,好久没有在一起聚一聚了。”温澜生握着繁夏的手提议道。
紧紧相扣的手指,交缠的鸢尾花婚戒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灼伤了他的眼,无声的嘲弄着他见不得光的阴暗心思。
“不用了。”容修沉着声拒绝:“我还有事,你们吃吧。”
“这么快就走了吗?”温澜生故作惋惜道:“还想跟学长你多聚一聚呢,不过没关系,错过了这次,下次在婚礼上聚也是一样的。”
盛怒直直冲上了容修的大脑,死死紧攥的手指甲深深刺进了肉里,便是如此,也缓解不了温澜生这把软刀子戳进他心窝里的痛。
他几乎是冲出了餐厅,钻进车里,否则再忍下去,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云顶餐厅下是人流量很大的广场,容修的车就停在路边。
他掏出了烟,咬在嘴里,打火,点燃,烟气缭绕,烟草味充斥着整个车内,可连抽了两根烟,心中的燥怒却并没有丝毫消退的迹象,就像永远扑不灭浇不息的火,无时无刻的燃烧着。
容修仰头靠在座椅上,修长的脖颈扬起微微凸起的弧度,他失神的望着车窗外,车外是无数抱着鲜花,气球和小玩具的商贩,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间穿梭。
一道熟悉的白衣走进了他视野,容修失焦的眼神重新有光汇聚了进来。
他躲在车里,看着繁夏向一个卖花的小男孩买了一束红玫瑰,送给了站在一旁的温澜生,温澜生幸福的捧着花,低头轻嗅着花的芬芳,那枚戒指就这样被热烈的红玫瑰的簇拥着。
在私密的车内,容修终于不再掩饰,流露出艳羡的神情,直到香烟燃尽,烫伤了他的手指。
他压抑的皱着眉,却并没有丢掉手里的烟,反而鬼使神差地夹着烟,解开袖口,朝着手臂狠狠摁了下去。
第9章 挑衅
猩红滚烫的烟头就像一团巨大的落日,流动的火焰烧灼在他身上,白皙的肌肤瞬间变成一滩病态的血窟窿,那软烂的颓红似乎在他手臂上开出了一朵花,比温澜生手里的玫瑰花还要艳丽,漫天的红色包裹着他,恍惚中他看见繁夏向他走来。
她手捧着花束,无名指上那枚突兀冰冷的戒指被孤零零仍在地上。
容修指尖握紧,呼吸暂停。
繁夏抱着花靠近,大束玫瑰花塞入他的胸膛,鼻尖尽是浓烈到极致的芬芳,令他头晕目眩。
“你、不去陪温澜生?”容修咬着舌尖问。
繁夏微凉的指尖停在他的薄唇之上,容修心尖激动颤栗,耳尖压抑涨红。
她牵起他的手,白皙纤细的手指插入他的指缝间,紧密到不留一丝缝隙,低哑的嗓音贴着他的耳廓,温热的呼吸带着难以言说的暧昧:“不去了,来陪你。”
容修只觉得一股烧灼的烫意从胸膛一路烧到脸上,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将心口涨的酸软,却又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手脚笨拙的僵硬着。
任由繁夏指尖在他紧束的条纹领带上轻轻一勾,一丝不苟的领带被扯得凌乱松开,他也被迫仰起头,无框眼镜被她摘下,视线陡然变得有些模糊,薄雾般的灯光下,他的繁夏仿佛被一层光笼罩着。
恍惚中,他感受到有一双温暖的手在他左眼角下的泪痣温柔触碰,那是他渴慕多年的温暖,容修颤抖着握住了她的手,偏着头在她如温柔海波般的手心里微蹭。
下一秒,容修感觉手中的温暖变得冰凉,眼前天昏地暗。
他猛地睁开眼,从沙发上坐起,四周冷清素寂的家具无声的告诉着他,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他做的一场不知羞耻的春梦。
如今他醒来,被迫从那场秾丽的春情中醒来,周身燥热。
容修摸了摸西装口袋,只剩下一盒已经被抽空的烟盒,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灰。
他深吸一口气,摘下无框眼镜随意丢到茶几上,快步走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冰冷的水柱浇打在他身上,顺着他白皙紧实肌肉线条汇聚成一条水柱,湿润冷气弥漫,就连玻璃上印出的水痕都是冷寂寂的,试图冲淡他满身妄念,可他摸了摸左眼角下那颗泪痣,眼神依然沉堕于那场虚幻的情爱中。
洗完澡,容修躺在床上,窗外溶溶冷月光照射进来,他闭上狭长双目,强迫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