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全是二
她双手抓着运动单肩包背带,撒腿就跑。
单元楼灯光明亮,宁欣缓缓吐出一口气,莫名心安了一些。
进了电梯,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微信,没有新消息。
她想他了。
但也不全算是‘想’,她感觉‘需要’他,在此刻。
电梯到达楼层,电梯门匀速拉开。
宁欣走出去的同时,低头在运动包里翻找钥匙。
头上的灯光突然闪烁两下,宁欣全身一怔,鸡皮疙瘩都起来。
她快速走到家门口,可还没翻找到钥匙。
她不耐地双手抓起包摇了摇。
楼道封闭狭窄,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
面料的摩擦窸窣声,钥匙的金属碰撞声,还有短短粗粗的呼吸声…
玉儿下午的话似乎也在回荡。
能看见鬼…
鬼还会上身…
隐隐的,宁欣就觉得后面有一只手,马上就会落到她肩膀上。
这时,宁欣手指碰到钥匙扣,立马扯出来,迅速对准锁洞插进去。
突然,一只手落在她肩膀上。
宁欣背脊一凉,迅速反应。
下一秒,‘嗯’的一声,痛苦的闷哼。
宁欣快速打开门,想逃进屋,手臂又被拽住。
她下意识抬脚。
“我…我。”何东帆单手捂着发麻的下颌,低头盯着那只停在空中的脚。
就只差那么几厘米。
这一脚下去,他不得升天?
他不就想浪漫一下,给个惊喜吗?
他后怕地咽了一口口水。
宁欣顿了好几个呼吸,一点也不温柔地推了一下面前的人:“你吓死我了!!!”
客厅里,所有的灯都打开。
茶几旁边立着一只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茶几上摆着翻开的药箱,旁边放着棉签和药水。
何东帆懒散地侧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不老实地捏了一下宁欣脸颊。
她非常刻意的在展示她的生气。
宁欣没好气地抬眸,对上吊儿郎当的神色,她手指捏着棉签对他嘴角使劲儿。
‘嘶——’何东帆瞬间疼得蹙眉呲牙。
宁欣瞬间又心软,放轻力道。
擦完药,宁欣正弯腰收拾药箱,被何东帆一把搂住腰,勾进怀里。
他让她坐在他腿上,双手捏着她手腕,交叉在小腹前,下巴抵着她肩膀,看着她耳垂:“最近有人骚扰你吗?”
宁欣觉得这问题莫名其妙:“没有啊。”
“那你怎么能被吓到?”
宁欣沉默。
何东帆蹙眉:“是不是有人想撬我墙角?”
看他越说越偏了,宁欣否认:“没有!是人我就不怕了!”
“?”
“…我以为是鬼。”
何东帆顿了两秒,笑出声。
他抱着她往后靠,抬了一下她大腿根,将她侧抱在怀里,捏着下巴抬起来亲了一下:“这世上哪有鬼?只有胆小鬼。”
宁欣听到点嘲笑之意,下巴抵着他胸口,抬起眼皮反驳:“科学家都不敢说死的事,你就给说死了?”
他顺顺她的头发,眉梢扬起来:“哪个科学家?嗯?你跟我说哪个科学家说有鬼?”
宁欣哑口无言。
看他一眼。
算了。
她转移话题,双臂搂上他脖子,温柔很多:“你怎么突然回来也不说一声,你就不怕我不在家吗?”
“我问过晓桢姐了,我就是想给你惊喜。”何东帆捏着宁欣的手指,拉到自己下颌处按了一下,“谁知道你会给我一拳?”
何东帆覆在宁欣后腰的手往下摁了一下,让她感觉着某处。提醒她:“你还差点给我那儿来一脚。”
这事儿宁欣此刻怎么想,怎么荒谬。
如若不是今下午看了‘鬼片’,如若不是刚才电闪雷鸣,如若不是楼道的灯闪了两下…
宁欣看着自己漂洋过海回来的男朋友,感受着他的怀抱,他的体温。
外面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可是,好像现在就算真的来鬼了,她也不害怕了。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立体的眉骨。
原来,男朋友不是外星人,也能从天而降啊。
然后,浪漫真的会让人心动。
宁欣抿唇笑了笑,唇覆上去亲了一下:“对不起。”
何东帆抬了抬眼皮,嘴角浅浅的笑意,大度不计较的模样:“算了。”
宁欣:“但你下次别给这种惊喜了。”
“……”
“因为…”宁欣认真,“如果你早几天告诉我你会回来,我就能早几天开心。”
何东帆看着宁欣笑意盈盈的眼睛,手顺着背脊向上,覆在她后脑勺上,微微下压。
视线下移,盯着她饱满艳丽的唇。
他喉结滚了滚:“想我吗?”
“想。”宁欣点头,“特别,特别想。”
他仰起下巴一下一下啄吻她,发出轻柔的声音。
唇瓣,唇角,下巴,脸颊。
他声音哑:“我也是,特别想你。”
那晚,宁欣体贴何东帆,说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要休息。
他笑得特别过分,说他是从北都过来的,先回去陪了他姥姥几天。
屋外,大雨倾盆。
屋内,他像是要把积压几个月的爱意都给她。
宁欣认怂:“不行了。”
何东帆当即咬了一口她,不太乐意:“这次什么理由?”
“……明天要上课。”
他很凶的对她,后面又温柔的吻她耳廓:“最后一次了。腿圈上来,我快一点。”
宁欣不知道何东帆会回来,她甚至安排了早上的课。
闹钟响,她就起床。
她洗漱完之后,回房间,看见何东帆也起了。
他要陪她一起去格斗馆。
出门时,都站在电梯口了,她像是忘了东西,着急忙慌的回去。
再回来时,电梯错过了,但她晃晃手上的东西,是一张优惠劵。
她笑得很开心:“楼下新开的铺盖面,第二份半价哦。”
那段时间,宁欣和何东帆时常去吃那家铺盖面,因为每次,都会得到一张‘第二份半价’的优惠劵。
何东帆在玉和呆了十九天,过完七夕情人节后几天走的。
他走之后,宁欣就没再去吃那家铺盖面了,那最后一张‘第二份半价’的优惠劵就放在床头柜。
旁边还有一束已经半蔫儿的粉荔枝。
这次,宁欣没再说它是粉色玫瑰。
她还刻意凑他面前问:“粉荔枝代表什么啊?”
何东帆‘啧’了一声,她都把那些倒背如流了,现在还来问。
那晚,漫长的情事后,他用还未褪去情欲的声音说:“代表我会爱你一辈子。”
国庆节,宁欣飞了一趟北都,听说老太太身体不太好,实则她见到老太太,觉着她精气神都还不错。
二零一四年年末,何东帆没能回来跨年,他的学业到了最重要的阶段。
如果不能顺利毕业,至少要延后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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