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 第129章

作者:弱水千流 标签: 豪门世家 业界精英 甜文 现代言情

  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眸,许小芙心头莫名一阵慌,干咳一声,不动声色将目光移开,故作镇定?地问:“我们还没收拾完,你要不进来坐会儿等我们?”

  陈志生语气平静,“方便么。”

  许小芙没吱声,缓慢点了下头,撤身让开,请陈志生进屋。

  “欸?”一眼瞥见进屋的高大男人,殷酥酥诧异地低呼了声,“阿生你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呀?”

  “我一大老爷们儿,东西少,没什么需要收拾的。”陈志生迈开长腿走到?沙发面前,见上头摆着一个大箱子,里头装满各类光电仪器瓶瓶罐罐,不由挑了下眉,说,“女孩子们出门行李多,还有半个钟头就要出发去?片场做准备,我帮你们一起收拾吧,不然时间来不及。”

  几人正忙活着,许小芙忽然心生好奇,问一旁的梁静,道:“姐,你说姜老为什么要定?在大下午开机呀,还得?精确到?哪一分哪一秒。”

  “这你就不懂了吧。”梁静神秘兮兮,续道,“这种大制作,主演八字、开机时间什么的都是请高人算过的,咱们这一行信那?个的多得?很,你入圈时间不长,将来慢慢就知道了。”

  许小芙皱了下眉,道:“开机时间定?在下午六点三十九分九秒,那?第一场戏正式开拍岂不是都晚上了?”

  梁静无奈耸肩:“姜成文本来就有熬大夜拍戏的习惯,没办法。”

  “啊?”许小芙皱眉,“那?酥酥也太辛苦了……熬个一次两次都还好,这长此以往,身体吃不消呀。”

  殷酥酥伸手揽过两人的肩,笑?道:“能进组姜老的戏,得?到?他的指点,我开心都来不及呢!熬个夜算什么,我身体好着呢,没问题的。”

  半个小时后,几个大行李箱的行李基本收拾妥当,殷酥酥团队的四人组便乘坐保姆车前往了《凡渡》片场。

  等殷酥酥在化妆间做完妆造出来时,开机仪式现场的所有布置都已?完成。

  所有戏的开机仪式都差不多,高僧助阵,焚香点灯。

  殷酥酥和其?他主创们站成一排,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三炷香,在高僧的念诵下焚香叩拜,祈祷诸事大吉。

  之后便开始拍摄第一场戏。

  布景灯光均已?就位,动作指导站在一旁,殷酥酥和对手戏女演员按照预设好的位置站定?,入戏对起台词。

  姜成文面无表情?地坐在监视器后,没一会儿便皱起眉,喊了声“咔”,道:“你们两个都没睡醒吗?情?绪不对!”

  殷酥酥和边儿上的女演员无法,只好调整状态再对一遍。

  “这场戏是师徒决裂戏,我要的是爆发,爆发!你们两个这种软绵无力?的样子跟三天?没吃饭一样。”

  “殷酥酥的眼神太弱了,杀气腾腾一点!你的角色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大师姐,睥睨天?下目中无人!不是你以前演的那?些只知道谈恋爱的网剧傻白甜!”

  “都是专业演员,连肢体语言都要我手把手教吗?”

  “胳膊再抬高一点,画面里看着不好看。”

  “杨清老师你是最近打了针还没恢复吗,脸僵得?做不了表情??重?新来!”

  ……

  姜导一声声严厉的呵斥讥讽中,殷酥酥咬紧牙关,一遍一遍和对手演员走着戏,一次一次地被打倒跪下,一次一次地将双膝砸向地面。

  见此情?形,边儿上的许小芙格外心疼,蹙眉道:“我看酥酥姐明明演得?很好啊,这场戏她要很用力?地跪在地上,化妆师让她提前戴护膝她都拒绝了,就是为了力?求真实!姜导的要求会不会太苛刻了点……”

  “姜成文对作品的要求非常高,所有跟他合作过的演员,几乎没有一个不被逼哭逼疯。”梁静安静注视着殷酥酥因?一遍遍跪倒在地,从而疼得?额头都冒出冷汗的苍白面容,沉声续道,“等拍完这部戏,酥酥的演技会飞跃到?另一个档次,现在再疼,忍就对了。”

  这一晚,殷酥酥收工已?经是凌晨两点。

  她手肘膝盖伤痕累累,精神疲乏困倦至极,卸完妆发后驱车回酒店,在保姆车上便累得?睡了过去?。

  抵达酒店停车场后,梁静看了眼身旁正在沉睡的姑娘,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轻唤:“酥酥,酥酥?”

  殷酥酥在这几声呼唤下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睡眸惺忪道:“怎么了姐?”

  “到?酒店了。”梁静语气柔和,怜爱地抚了抚她的鬓角,“今天?累坏了,回房间洗个澡好好睡吧。”

  殷酥酥这才迟迟回过神,打了个哈欠从椅子上坐直身子,随口问:“通知明天?几点开工?”

  梁静叹了口气,说:“姜导说早上八点准时开拍明天?的内容。你妆造复杂,要做两个小时,也就是你最晚六点就要赶到?片场。”

  话音落地,没等殷酥酥出声,许小芙便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脱口而出道:“六点就要到?片场?这会儿都凌晨两点半了,这是在拍戏还是在训练特种兵啊?”

  然而,比起许小芙的瞠目结舌忿忿不平,殷酥酥却显得?格外平静。

  她只是淡淡点了下头,笑?着朝梁静回了句“我知道了”。

  将保姆车停入酒店车库后,车上的四人组依次下了车。

  殷酥酥和梁静走在前面,闲聊着今天?一个晚上的见闻与?收获,陈志生和许小芙则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跟在后头。

  蓦地,陈志生似察觉到?什么,微蹙眉,回头往身后看了眼。

  凌晨的县城街道夜色深浓,空无一人,整个世界弥漫着一层消寂的死气。

  许小芙见他往回看,也跟着转过身,抻长了脖子望去?,狐疑道:“你在看什么?”

  陈志生脸色冷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窥探我们。”

  一股冷风钻进脖子里,许小芙被陈志生的说法吓到?,下意识小步躲到?他边儿上,搓搓胳膊左顾右盼,道:“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啊,大半夜的你别讲这么恐怖的话好不好。”

  “可能职业病,神经比较敏感。”陈志生眼底的光柔和几分,朝她笑?了下,“走吧。”

  酒店大门外,一街之隔的路灯角落,一只手随意将吸完的烟屁股扔到?地上,拿鞋底碾灭。

  卢峻抽完烟,掏出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懒洋洋地说:“今儿那?女明星已?经到?寒山峡了,要我动手的时候您给个话儿,我随时恭候。”

  *

  光阴似箭,殷酥酥在寒山峡拍戏的日子过得?劳累而充实,姜导要求虽严苛,但不得?不承认,经过姜成文二十来天?的严厉指导,她演技方面的提升可谓实现了质的飞跃。

  这日是殷酥酥来寒山峡的第二十五天?。

  今天?片场发生了一点小意外,男主演不知什么原因?突发高烧,被送去?了县城医院,这也就直接导致后面的好几场戏都拍不了。

  姜成文无法,只好调整内容,先拍摄一些不需要男女主参与?的配角戏。

  因?此,下午五点多,殷酥酥就收工回到?酒店,澡都懒得?洗,往床上一躺便开始补觉。

  数日的高强度拍摄早已?让她疲累不堪,脑袋沾着枕头的瞬间,她便陷入了沉睡。

  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再然后,是一阵敲门声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睁开眼时,殷酥酥人都还是迷糊的,遥望窗外,夜幕已?经完全垂落,浓黑的天?幕仿佛一匹被墨浸透的绸缎,风吹过,雪花飘,枯枝轻摆,不少堆积在树梢的余雪簌簌抖落。

  她怔然发了会儿呆,直到?又听见那?两声“砰砰”,才彻底回魂。

  这个点儿跑过来找她的,不是梁静就是许小芙,八成儿是担心她睡得?昏天?暗地把自己饿死,过来给她送碗饭。

  殷酥酥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跳下床,径直走到?房间门口,很随意地问了声:“谁呀?”

  然而话音落地,门外鸦雀无声,并没有人回应。

  殷酥酥不解地皱了下眉,又问一句,门外的人还是不答话。

  她心下好笑?,料想是梁姐或者小芙在跟自己闹着玩儿,于是又换上副吊儿郎当的流氓语气,笃悠悠地说:“门外的小娘子,大晚上过来敲别人门,是不是空虚寂寞冷,急需我的安慰呀?”

  这番话问完,房门外沉默了足足十秒钟,再然后便响起一道声音,语气平静淡漠,只说了两个字:“开门。”

  “……”听见这个声音的刹那?,殷酥酥眸光蓦地惊闪,唇瓣微动却说不出话也发不出声恒银,惊愕与?迷茫交织之间,她打开了门。

  外头的人似已?经不起哪怕多一秒的等待,未等目光交接,便已?伸手搂过她纤细的腰身,低下头,狠狠吻住了她。

  殷酥酥眼眸瞪大,回不过神,已?经完全懵了。

  怀抱她的男人身着笔挺藏蓝色西服,显然是冒着风雪赶路而来,肩头落雪,眉眼浸霜,浑身都沾着寒山峡冰天?雪地的冷冽味。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与?她抵死纠缠的唇舌,炙热如火。

  吻住殷酥酥后,费疑舟闭上眼,长腿一勾将门关紧,反身便将她抵在了酒店房间的门板上。

  越到?年底,公务越多,数日以来费疑舟在京城忙得?不可开交,却每天?都在看着日历数日子,计算她离开的天?数,任由思念翻涌成海。

  分别二十五日,只有天?晓得?,这段时间他经受了如何的煎熬。

  他想念她到?发疯,几度都想丢下所有工作抛下一切,赶到?她身边,和她没日没夜地接吻,缠绵。

  强行忍到?第二十五天?,已?经是他心理生理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根本懒得?管明天?一大早还有重?要会议,懒得?管明天?要会见多少合作方,他想见她,必须马上见到?她。

  至今都还记得?下午那?会儿何生的表情?。

  听见他临时起意,吩咐安排公务机飞桐市时,何建勤面上流露出的神色堪称震惊,委婉提醒了他明日的所有行程安排。

  费疑舟只给了何建勤一个回答,那?就是他今晚就要到?寒山县。

  如今,所有的思念终于找到?了排遣的渠道。

  拥紧怀里的姑娘,费疑舟迷恋而暴烈地亲吻着她,指掌往下,没能如愿触及她的肌理,于是那?件轻薄的睡衣变得?有罪,被他撕拉一声拉拽开,残破报废。

  “阿凝……”殷酥酥怎会不知他想干什么。她脸一下红了个底朝天?,伸出双手想要阻拦,刚碰到?他的指尖,却被钳住,交叠着拉高了举过头顶,紧紧摁在门板上。

  男人体型身高占据太大优势,她纤细的身板让他一衬,娇小得?像个娃娃,轻而易举便被锁死。

  费疑舟安静凝视着眼前的景象。

  被扯烂的蓝色睡衣扣子飞落,像是敞开的帷幕,里头风光旖旎,随她呼吸急剧起伏,颠开一层层的雪浪。

  费疑舟贴近过去?,启唇,很轻地咬了口。

  “……”殷酥酥眼底泪水都冒出来,双颊和耳根都红艳得?像被火烧过,双腿无力?,软得?再也站不住。

  他察觉她可爱的反应,莞尔一笑?,柔声轻语地赞许:“二十几天?没碰过,敏|感得?不像话。”

  殷酥酥眼泪忍不住地往外涌,想咬住手指忍住吟咛,但两只手腕都被他钳得?死死的,无法,只好压抑地哭出声,低声道:“梁姐和小芙她们等会儿会过来找我,现在不行。”

  “该打招呼的人,何生一个都不会漏。”费疑舟把她衔嘴里,慢条斯理地轻噬,语气懒漫而随意,“今天?晚上没有其?他人会来打扰,只有我跟你。”

  殷酥酥让他一玩,头皮都要麻了,手腕想抽又抽不动,只能呜咽地抗议:“手,放开我,这样我胳膊有点痛。”

  闻言,费疑舟五指很快便松了开。

  两条手臂得?以自如活动,殷酥酥立刻伸手抱住他脖子,右手食指蜷起来送进唇,不可控制地咬紧。

  “想不想我?”他淡淡地问。

  殷酥酥不敢看他,轻轻地应了个鼻腔音:“嗯……”

  “哪里想?”他又淡淡地问,指尖沿着她的眉眼脸颊漫不经心往下滑,点在她被他亲得?红肿的唇瓣上,“这里?”

  手指继续下行,勾过莓果,“这里?”

  “……”

  再往下,没入小半截,“还是这里?”

  “……”殷酥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微张着唇,眼眸无法聚焦,迷离而涣散,脑子就像糊了浆糊,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

  之后的事就变得?顺理成章。

  二十五天?没见面,火一点燃,便收不住。

  事后再回想,殷酥酥便只记得?一些模糊零碎的画面,其?中一幕就是她在他怀里哭得?停不下来,嘤嘤着喊饿,他这才发现她没吃晚饭,通知何建勤送了份西式餐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