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 第59章

作者:弱水千流 标签: 豪门世家 业界精英 甜文 现代言情

  殷酥酥:“……”

  还能?这样?

第35章 Chapter 35

  *

  太子爷这番话, 说得是风轻云淡毫无波澜。可听在殷酥酥的耳朵里?,只教她觉得惊悚,难以理喻。

  增加更多的独处时间, 培养感情?

  殷酥酥望着费疑舟如玉的脸庞, 白皙面容流露出一丝茫然。暗道:望族的贵公子做事就是讲究,假结婚原来也是需要培养感情的。

  须臾的呆滞过后,殷酥酥回过神。她视线下移,由费疑舟的脸转向他手里?那把?车钥匙,继而摇头摆手, 义正言辞而又有理有据地道:“如果您送这辆车是为了方便我,那么不需要,我很喜欢我自己的CLA。如果您是为了方便自己,那更不需要, 我何德何能让您给?我当?司机。”

  费疑舟听?后, 微微一挑眉, 懒漫自若地回她:“做丈夫的替妻子开车, 不是天经地义么。”

  他说话的语气如此自然平和, 字里?行间熟络而亲昵, 几乎给?了殷酥酥一种错觉, 仿佛他们不是因为一纸协议在做戏, 而是真的相恋数年结为夫妻,彼此情深意浓。

  胸口像化?开了一块熔岩巧克力, 甜蜜浓稠的酱流出?来,炙得她心?尖莫名发烫。

  殷酥酥的脸倏忽一红,像饮酒太多后的微醺颜色, 媚态万千。

  突然不好意思看他,她低下头, 别过脸瞧别处,若无其事地回答:“随你怎么说,总之?这辆车我不会要。”

  费疑舟瞧着她,眼神有几分耐人寻味:“殷小姐列在协议里?的那些东西?,可样样都比这辆车价值高。”

  殷酥酥闻言被呛了下。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瞬间就听?出?他这句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他肯定是想说:那份协议她洋洋洒洒列了几百条,除开与她工作有关的各类商务资源外,光是豪宅她就问他要了十来栋。

  列那堆协议的时候脸皮那么厚,怎么这会儿脸皮又忽然变薄,一辆车都不肯收?

  殷酥酥以为他在讥讽自己装模作样,心?头忽然有点气,下巴高高一扬,回道:“费先生,我虽然只是一个演员,比不得你名门之?后出?身高贵,但基本的职业道德我还是有。那份协议相当?于咱们这笔买卖的成交价,我跟你都签字落了款,意味着我们双方都认可这个价格,不会再有变化?。我陪你演戏,你付我酬劳,各取所需。这辆车不在协议之?内,纯粹是你超纲支付,我当?然不会要。

  费疑舟站姿随着好整以暇的盯着她,在听?见“超纲支付”这个词以后,终于敛眸垂首捏眉心?,没?忍住,忽地弯了弯唇。

  殷酥酥被他笑懵了,秀气的双眉用力拧成一个结,不甚理解道:“你又笑什?么?我很好笑吗?”

  对比她的愤愤然,边儿上的太子爷却像是心?情颇佳的模样。

  他捏着车钥匙,先是弯唇再是浅笑出?声,而后那笑声变越来越大,笑得整个人都靠在了旁边的画廊玄柱上,甚至连那幅宽阔挺刮的肩都开始隐隐抽动。

  “……”殷酥酥无语了,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干了什?么好事,能让向来八风不动喜怒不形于色的费家大公子这样开怀大笑。

  傍晚的秋风穿廊无痕。

  费疑舟足足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收声,重新撩起眼皮看向面前的姑娘。

  “超纲支付?”他盯着她,清浅的眸残留着丝丝笑意,较往日而言,少几分清冷凛冽,更多了丝难得的少年气。复又挑了挑眉问:“恕我才?疏学浅,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过这个词,还请殷小姐赐教。”

  话音落地,殷酥酥雪白的脸蛋霎时憋得通红。

  “超纲支付”这个词是她刚才?胡乱现?编瞎造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哪里?有胆子有脸赐教他。

  结结巴巴好几秒,殷酥酥双颊的温度越来越高,在把?自己蒸熟之?前,终于支吾着挤出?几个字来:“反正意思就是说,你支付的报酬超出?了原本谈好的价格,给?得太多了!”

  看着姑娘窘迫又倔强的模样,费疑舟目光瞬也不离,直勾勾的,仍是想发笑。

  他淡淡地问:“你是吃可爱多长大的么。”

  殷酥酥呆住,压根都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一脸迷茫:“什?么可爱多?”

  “我的意思是。”费疑舟迈着步子往她走?近过来,又在与她相隔半步远的距离时停住,躬身低头,略微贴近她小巧红艳的耳垂,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低语道:“殷酥酥,你别总是这么可爱。”

  男人忽然靠近,独属于他的清冷暗香霎时间萦绕在殷酥酥鼻尖,钻进她的鼻腔,弥漫至她肺腑,熏得她脑子有点蒙。

  心?里?一紧张,大脑一缺氧,肢体动作也就失了统筹,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殷酥酥窘促极了,慌慌张张往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不甚自在地抬手捋了捋头发,转移话题:”奇怪,你们家怎么这么晚都还没?有开饭?“

  可费大公子是何许人也,未达目的,怎肯罢休。

  见她往后逃离,他既不强迫也不阻拦,只是迈着长腿闲庭信步般跟上去?。

  费疑舟眼睛注视着她:“接受协议以外的礼物,真的就让你这么为难?”

  殷酥酥深吸一口气吐出?来,鼓足勇气抬眸,望向他。回答:“对。”

  费疑舟的眼神里?多出?一份困惑:“有具体的缘由么。”

  殷酥酥努力维持着冷静,随之?又回答:“我记得很久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无功不受禄。”

  话说到这里?,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低下头,从手拿包里?取出?之?前费家二老给?的大红包,递到费疑舟眼前,主打一个原则性?非常强:“正好,这个红包也不在协议范围内,我也不能收。一起退给?你吧。”

  费疑舟盯着她,扬眉:“无功不受禄。你的意思是与我结婚的所有报酬,你已经明码标价开在了协议里?,不会再接受额外的东西?。”

  “对。”殷酥酥点头。庆幸这位大佬终于懂得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准则了,“就是这个意思。”

  费疑舟又道:“那如果?另有增项怎么算?”

  殷酥酥眨了眨眼,脑瓜子飞快转了几圈,盘算着,十分慎重地回答:“如果?有增项,那报酬当?然也要对应地增加。”

  费疑舟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紧接着又语气平平道:“下午的时候我接到我妹妹的电话,说她养的猫淘气,从三楼窗户的缝隙溜进了我在祖宅的书房,弄乱了我的书柜。”

  殷酥酥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位大佬想表达个什?么,不解地蹙眉:“你妹妹的猫弄乱了你的书房。然后呢?”

  费疑舟:“我的书房和卧室一样,都是我的私人空间。通常情况下。没?有我的准许,无论是我妹妹还是管家他们都不会进去?。”

  “哦。”殷酥酥点头,“所以?”

  费疑舟:“待会儿吃完晚饭,你跟我去?收拾书房,兼职做一下家政。”

  “……可以是可以。”

  殷酥酥被“家政”那个词给?哽了下,答完,心?中又升起几分犹豫:“不过,那么重要私密的地方,连你妹妹和申叔他们都不能进,你放心?让我进去??就不怕我窃取你们费氏什?么商业机密?”

  费疑舟垂眸瞥她一眼,气定神闲地回答:“你如果?真有能耐在我眼皮底下偷走?商业机密,那你做演员屈才?了,应该被国安局特招去?当?特工。”

  殷酥酥:“……”

  听?听?,听?听?,这话说得多么欠扁。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张嘴这么损呢?

  殷酥酥足足被噎了五秒钟,而后才?面露微笑,非常温柔大方淑女端庄地回答:“好的老板,我没?有意见。”

  费疑舟眼底漫开一丝笑意,转瞬即逝。紧接着,他注视着她,复又伸手,牵起她垂在身侧的雪白细腕,修长指尖慢条斯理地往上一捋,将她蜷起的五指舒展开。

  他手指的温度沾着一丝秋凉,动作那样缓慢温柔,却又携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殷酥酥细嫩的皮肤被他指腹摩挲过,皮下神经不可抑制地轻颤,红了脸,滚烫了耳根,两条胳膊的细绒也跟着站立起来。

  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

  殷酥酥下意识低下头,那把?被她拒绝再三的车钥匙,再次不容抗拒地置入她手心?。

  殷酥酥眸光微闪,唰的抬起头看他,动了动唇,正要说话,对面的男人却先一步开口,将她的话头堵回喉咙。

  费疑舟淡淡地说:“打扫书房算是增项,这是对应的酬劳。”

  殷酥酥:“……”

  这一次,殷酥酥陷入了深沉的沉默。

  她算是明白了。

  难怪梁姐会说他是冤大头。打扫一下书房就送一辆顶级豪跑,放在爽文小说里?不妥妥的降智霸总男配吗?

  此时此刻,殷酥酥已经知道拒绝不得了,于是五指收拢,紧紧捏住了手里?的帕加尼车钥匙,在心?里?真诚地向家中二老道歉:老爸老妈对不起,无功受禄反受其殃,但是他真的太大方。

  做人的原则很重要。

  但有时候也不用那么重要。

  这样的增项麻烦多来一点,她可以,非常可以。

  一辆帕加尼。别说打扫个书房,就是把?整个费氏老宅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扫一遍,她也完全不在话下

  内心?一番心?潮澎湃翻江倒海,殷酥酥再次折服于费家大公子的绝世钞能力,不得不含泪收下了这辆超级豪跑。

  随后发自内心?地真诚地说:“先生您放心?,我一定把?你的书房打扫得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这姑娘前后态度的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费疑舟被惹得微勾唇角。

  有时觉得她矛盾,分明是个见钱眼开的小财迷,偏偏又有很强的原则性?。费疑舟猜测,这大概率源于她自幼良好严苛的家教。

  但更多的,还是觉得她灵动鲜活,充满了一种复杂而又真实的人性?美。

  这种复杂的灵动与鲜活,恰恰是费疑舟过往数十年人生中,最缺乏也最好奇的。

  这八风不动闲看庭花落的人生,因为这个姑娘的到来而多了许多不确定性?,总算也变得有趣了几分。

  费疑舟莞尔一笑,径自执了殷酥酥的手,踅身往来时的方向缓步走?去?。

  亲密地并肩同行,暧昧地十指紧扣。

  殷酥酥手被他握住,掌心?已完全被汗浸湿,但还是谨记着自己此刻的使命与身份,硬着头皮咬着唇。没?有把?手往回抽。

  她只是小声问:“你现?在带我去?哪儿?”

  “不是饿了么。”他漫不经心?,眉宇间却揉碎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到饭点儿了,领你吃东西?去?。”

  *

  “我去?我去?!你看见没?有!”

  “哎呀,我看见了?你挤我干什?么!站远点站远点。”

  “站远了我还怎么看呀?快再往左边挪挪,给?我腾个地儿。”

  “费云琅你要死啊!拽到姐头发了!”

  花园一座假山石背后,三颗脑袋跟糖葫芦串似的叠在一起,窃窃私语,猥猥琐琐。叠在最上头的那个糖葫芦,正是费家四公子费闻梵。他凭借一米八八的身高优势占据到了最佳地理位置,眯着眼,扬着眉,定定观望着远方画廊内的一对璧人,任由底下的弟弟妹妹你争我吵。

  六小姐费雯曼和七少爷费云琅年纪相差不到两岁,平日里?往来最多,关系也最好,没?见面时彼此之?间挺挂念,隔三差五就会发个消息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对方的近况。可真见了面,那就是一对话唠活宝。

  费雯曼一把?拍掉费云琅揪住自己发尾的爪子,扬起拳头摆出?威胁的架势。

  费云琅知道自家六姐钟爱马术与格斗,是个地地道道的练家子,心?里?发怵,不敢再造次,只好用眼神加手势共同示意: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