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有妖
“不过我们这边的理化检验科来了一个新同事,她了解这起案件后,通过提出了一些质疑来检验了她的头?发,然后我们就通过她的头?发,发现了她有吸.毒史?。”
然后他就明白了她为?什么会那么疯。
她不仅仅是被?邪.教洗脑了,还被?毒.品控制了,才会那么疯。
连心爱的人自杀都?不在乎。
至于那些女孩子,说不定也是表面打?着邪.教的幌子,实际上?用毒.品控制她们。
毕竟就算被?发现了的话,前者量刑也比后者更轻。
更别提有的国家奉行宗.教自由,到时?候移民就可以?了。
吸.毒。
陆怡晴顿住了原本在敲打?桌子的手指。
氛围组美女是画家的伥鬼,而画家是傲慢,是原罪之一。
暴食也是因为?LSD死亡的,那同样?是一种毒.品。
陆怡晴突然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什么了,她突然想到了长女说过的话。
警官先生的父母都?是米蓝集团公司的高管,收入不菲,为?什么要屈尊来M公寓住呢?
警官先生的声音在听筒那头?有些模糊了起来。
“我的父母……他们也许曾经在你的公寓里藏了毒.品。”
第67章
他用的是“也许”这个字眼。
这是一个侥幸心理。
当人抱有侥幸的时候, 就会用也许、可能、大概这样的字眼。
然后警官先生很快就意识到这样没法说服自?己。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藏的不是毒.品,赃款、赃物、账本这些东西也同样违法。
他没法解释为什么父母在租下七楼后又要租六楼, 明明不住人却要反复装修, 且包在承重墙外的那层假墙空壳里的空间那么大?——他们选择在承重墙外贴上?那层假墙壳,用意也很明显,没有人会动承重墙。
如果不是为了藏东西, 为什么要刻意地缩小房内空间?
为了故意挑起邻里间的矛盾么?
……他没法解释这些疑点。
他只?知道自?己的父母在米蓝集团上?班, 有一份体面工作?,提升得很快,他不了解他们具体的工作?内容。
准确地来?说,他也不愿意了解。
他三年高中都待在封闭式管理的学校里, 青春的叛逆期和父母没有多少话可?说, 除了比他大?六岁的姐姐偶尔会和他说几句话之外, 基本上?是个狗不理。
……姐姐会知道这件事?吗?
他在那一刻产生了一个恐怖的念头?。
为什么没有人来?杀他?
是因为他不知情吗?
然后警官先生又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这件凶杀案会变成悬案了。
他们的人际关系很好, 周围的人没有作?案动机作?案时间。
看起来?就像是激情作?案。
但也许——
只?是买卖方请来?的杀手秘密地封了他们的口?而已。
说不定还是花了重金请来?的清白之人。
所以?基因库里永远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陆怡晴问:“你还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柔,但也打断了他越陷越深的思维, 和越来?越颤抖的手。
警官先生平复了一下呼吸:“还有就是你让我查的那个罗姆克, 他很早之前就来?我们国家了, 一开始是留学签,后来?变成了工作?签, 成了老会长身边的随行医护人员。不过, 他似乎在上?学期间就已经进出米蓝集团了——我能?查到的就这么多。”
毕竟是外国人, 能?查到的信息有限, 再多就要申请调查令, 但他们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可?以?申请。
“对了,我能?问一下, 陆小姐为什么要查他吗?”警官先生问道。
陆怡晴想?了想?,把那个罗姆克雕像告诉了他。
它出现了三次,C、氛围组美女、老院长。
它掠夺财物。
它是贪婪。
警官先生的声音轻得似乎听不见了:“所以?,我的家人死于‘贪婪’,对吗?”
陆怡晴说:“还不能?确定。”
警官先生沉默了一阵,道:“虽然有那个关系户挡着,我能?查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但是陆小姐,你大?可?不必这么安慰我。”
陆怡晴说:“不是安慰,你没有见过那个罗姆克的魔鬼雕像。”
C、老院长都有自?己的利益目标,至于氛围组美女有没有牵涉利益她?并不清楚,不过既然有吸.毒史,想?来?也需要耗费大?量的金钱才?能?做到。
但警官先生没有见过那个罗姆克雕像。
他不知道它的存在。
“也许只?是一个巧合。”警官先生说,“也许他们只?是把它放在了我不知道的地方。”
但话虽如此,他却仍然抱了一点希望。
他们会是被胁迫吗?会是被陷害的吗?
他突然在想?,他对他的家人是否了解得太少了?
他们上?一次坐下来?好好说话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啊,他想?起来?了。
高三返校的前一天晚上?,他才?和他们大?吵了一架,摆明了不想?听从他们的安排出国留学。
那个国家虽然是一个发达且治安良好国家,但是也很遥远,那里的人说的小语种又是非常难学。
“你们以?前一直忙着工作?从不管我,凭什么现在莫名其妙地来?干涉我的自?由!”
再然后,他们每周末打过来?的电话,他都赌气地拒绝接起。
后来?,这个号码就再也没有被打通过。
他现在工作?了,有了一张新的手机卡,通知了所有人新号码。
那个旧号码仍然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机的另一个卡槽里。
……但是再也不会有人拨通它了。
“那是个很美的国家。”陆怡晴突然开口?,“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去看看。”
警官先生沉默半晌,道:“谢谢你的建议,晚安,陆小姐。”
他挂断了电话。
陆怡晴回到二?楼的时候,院长女儿正披着外套靠在墙边等她?。
“你最近还是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她?用哈气似的声音说,“现在这里很危险,林先生受了枪伤,他的堂姐也跟着上?去了。”
陆怡晴注意到她?对长子的称呼已经变了:“你都知道了?”
院长女儿沉默半晌,苦笑了一声:“这几天发生的事?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她?顿了一下。
“我不该让你当伴娘的,平白把你拉下水了。”
陆怡晴说:“没有关系。”
她?看着院长女儿。
明明说了一个人在外很危险,但她?还是拢着外套在等她?。
她?看上?去很憔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多年的好友坠楼,还是因为同样要好的长子是杀人犯,还是被她?敬为长辈的老会长是一个禽兽,还是因为她?又失去了她?的学生。
也许都有。
“小袁老师已经睡着了。”她?说,“你也快去睡吧,这些天辛苦你了,小陆老师。”
陆怡晴点了点头?,她?折回自?己的房间,在关门之前,她?看到院长女儿一个人站在走廊上?。
然后她?慢慢地蹲了下去,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
“只?是一个手臂枪伤,为什么不能?接受问话?”等在外面的警察局长在听到罗姆克医生的话后有些不满了。
罗姆克解释道:“警官先生,就算林先生是杀父凶手且是新郎的帮凶,他也有最基本的人权。”
警方对于犯人的审讯都是高强度的,不仅会一个问题拆成多个问题问,还会颠倒语序,弄反主宾,还会翻来?覆去地问,间隔着时间问,还会来?红白脸,大?棒与枣子,囚徒困境。
一旦一个人被警方认定了犯罪嫌疑后再接受盘问,那基本是要被弄脱一层皮。
警察局长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憋住。
他是执法人员,不能?干医闹的事?情。
他还有很多关于问题想?要问他,包括老会长的死,那些英文字母又是什么意思。
现在打了全麻,他就只?能?阿巴阿巴,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罗姆克微笑道:“只?是睡一晚而已,别担心,他明天就会恢复的。”
他说着,看了一眼堂姐。
后者则语气尽量平和道:“局长先生,我想?你该知道,这都是新郎的单方面证词,就算真有什么,也该走正规的流程,我想?先联系我们的法务部,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