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有妖
最原始的欲.望,最野蛮的欲.望,想要繁.殖的欲.望,诞生生命的欲.望。
陆怡晴看了看他身边的小演员,问?:“你也是吗?”
小演员安静地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不然你以为她一个素人,凭什么能出演我的电影?”电影制片人反问?她,“我看起来很像一位慈善家吗?”
他满意地摩挲着掌心下面的肩膀,感受着传来的热度,微微一笑。
说到这里?,他又略带可惜地看了看陆怡晴。
“其?实你也很漂亮,有点浪费。”
陆怡晴说:“我也当你是在夸我了。”
“啊,既然这样,不如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陆小姐。”电影制片人说,“你这些随身携带的武器,格斗的技术,还有那?些机警的警惕心,都是怎么学来的?你在福利院里?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啊?”
难不成?是哆来咪福利院风水太好,所以人才辈出?
顿了一下,他看着她。
“当然,我也知道,你们国家现在有禁枪令,但是二十多年前管控并没有这么严格,枪械纷乱是常有的事,但那?个时候的你应该只是一个小婴儿,你是如何?学会开枪的呢?”
他的眼里?充满了求知欲。
“我对你很好奇,陆小姐。”
陆怡晴眨了眨眼睛:“你好奇这个?”
“当然,当然。”电影制片人说,“我还很好奇你的情绪管理之类的,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大约无法做到像你这么冷静。”
她沉吟片刻,给出答案:“看电视的时候学的。”
所以现在的电视加了很多限制级,都是为了避免小孩子学坏。
可惜电影制片人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
他微微一笑。
“陆小姐,其?实你发?现没有?你和安夫人很像,都很擅长情绪管理,并不外露,不过她比你温柔,比你更?懂人心。”
说到这里?,电影制片人笑了,“在七宗罪之中,其?实傲慢是最德不配位的那?一个,当然,我指的是你的男朋友,至于暴怒推断说有初代?傲慢这种东西,毕竟还需要更?多的证据佐证——我想你应该意识到,他除了对那?些小姑娘下下手,传传教?,洗洗脑,也没有其?他的本事——他能够爬到现在的这个位置,完全是他和安夫人很像。”
陆怡晴认真地回忆了一下画家,发?现他似乎也很温柔,温润如玉的一个男孩子,脾气很好,也没有见过他发?火的样子。
“你想表达什么意思?呢?”陆怡晴问?。
“我当然是更?好奇安夫人身上的秘密。”电影制片人说,“毕竟你死了,哦不,是即将死亡了,我当然还是更?关心活着的对手——我一直都很好奇,她当年为什么要不远万里?地来你们国家出资建造孤儿院,做慈善,乐此不疲,明明很多国家还要更?为落后,比你们更?需要她的帮助,还有她的丈夫,她为什么要选择你们国家的人结婚,结了三次,又杀了三次——别这么看着我,外人看来是车祸,但我们组织内部可不会这么想。”
他有条有理地把安夫人身上的疑点列举出来,然后陷入了沉思?。
“当然了,我会去找到属于我的答案,至于你——”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
“再见了,陆小姐。”
他即将离开的时候,陆怡晴突然叫住了他。
“傲慢死于傲慢,贪婪死于贪婪,那?么你呢,色.欲?”
“谢谢你的关心。”他并不生气,只是礼貌地道谢,“我会注意安全的。”
说完,他就?和小演员一起离开了这里?。
临行前,他好心地(也可能是幸灾乐祸)看着她:“哦对了,这门我就?不锁了,可以给你留着透透气。如果陆小姐害怕,还可以和路过的蚂蚁聊聊天。”
陆怡晴也没生气,她礼貌地道谢:“那?就?谢谢你了。”
*
离开那?间房间后,电影制片人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往前走着。
这栋大楼已经废弃了很久了,他走到下一层楼梯的时候,看了一眼被绑在门框边上的暴怒。
他微笑道:“不好意思?,成?年人的手铐对于你来说有点小,所以我们才选择了用绳子。”
暴怒冷笑道:“没能尽早发?现你,是我的损失。”
“当然,我向来警惕心很高。”电影制片人微笑道。
暴怒看着他:“你以为你很聪明吗?”
“哦,那?倒没有。只不过成?年人的脑袋的确比发?育不良的要好用。”
他状似和蔼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没有管暴怒目眦欲裂的眼神?。
“知道那?间房间里?面关着谁吗?”
暴怒的表情更?为愤怒:“你放了他们,否则我会杀了你!”
“啧啧,你不会以为,真的扮演一个小孩子就?能得到所谓的关心和爱吧?”电影制片人嗤笑道,“说实话,你的演技很拙劣,我名下有那?么多演员,你连烂苹果奖都拿不到啊。”
他蹲下来,和她平视。
“你以为,他们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还会对你那?么好吗?”
暴怒突然安静了下来。
直戳死穴,正?中靶心。
她知道真相大白?的后果,很早就?知道。
结局就?是被当做怪物、被当作异类,被驱逐、被赶走。
“怪物就?是怪物。”他状似怜悯地看着她,“你又是何?苦呢?”
伪装被撕开,还是怪物。
“所以,我好心地帮你一把。”电影制片人冲她眨了眨眼睛,“永远不让他们知道这个秘密就?行了。”
他说着,将房间门旁的一桶汽油打开,然后顺势踢倒。
汽油汩汩地顺着门缝往里?面流淌。
“好啦。”他拍拍手,然后冲暴怒挥了挥手,“你也再见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细长的蜡烛,小心翼翼地点燃,然后倒放在沾着汽油的地面上。
等他离开这栋大楼,蜡烛也就?差不多能够到底了。
说完,他也不管暴怒歇斯底里?的咒骂,转身和小演员继续往下走。
在走出这栋大楼的时候,他突然站住了,然后看向了身边的小演员。
“你到现在都没有开枪,是在等什么呢?”
他一边笑着,一边拔出枪对准了她。
“在等一个我不会发?现的时机吗?可惜,我早就?已经发?现了。”
小演员站住了,她看着他:“先生?”
电影制片人冲她眨了眨眼睛:“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在他身上放的监听器,并不是心血来潮。”
而是每一次都会放。
包括他作为皮条客把那?些演员送给各个行业的大佬的时候,他也会在她们身上放一个。
他喜欢把控一切,掌握所有人的欲.望,听到表面看起来衣冠楚楚的精英在暗地里?也会流露出和动物一样的声音。
他喜欢这个。
色.欲。
他为了诠释这个代?号而生。
他为这个肉.欲.横.流的世界献上祝福。
“至于你的身上,当然也有一个。”电影制片人不怒反笑,“亲爱的,我对你不好么?你要这么背叛我?”
小演员安静了片刻,抬眼看他:“我没有背叛你。”
电影制片人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从头到尾,她与之结盟的,都不是他。
是画家的养母。
她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她也曾经有过一个妈妈。
她们是一对残缺的母女,在遇到彼此后才变得完整。
画家养母要丈夫为了自己的女儿的死亡而付出代?价,而她亦是。
她本该可以被领养,可以有一个妈妈,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家。
可最后,她在福利院等啊等,却没有等到她来接她。
她在高楼之上,一跃而下。
她没有妈妈了。
“你就?真的没有怀疑过,她拿出了她名下的那?一半财产,可以笼络任何?一个人,为什么偏偏是你吗?”小演员安静道,“因为你也在我们计划之内。”
她将用自己的死亡把丈夫推向法场,而她会用自己的双手血债血偿。
“至于这把枪——”
小演员掏出了那?把枪。
她对准自己的脑门,在电影制片人惊愕的目光中扣下了扳机。
咔——
是空的。
“我早就?知道你会给我放监听器。”她说,“这把枪,是用来迷惑你的。”
真正?的毒药,早就?已经进入了他的体?内。
她早就?听过无数遍女明星当年指控他的说辞,当然也知道他会往别人身上放监听器。
只不过那?个时候,无人信她。
“但我信她。”小演员说,“她是我妈妈,所以我会相信她。”
是很好很温柔的,会摸着她的头问?要不要跟她走,她会给自己做焦糖煎饼吃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