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许今漾
她哽咽:“棠棠,棠棠你当真要因为一个男人不要妈妈吗?”
“妈妈只有你和阿祈了。”甘楠望着她的眼睛开始泛红的厉害,一颗颗的泪没忍住滑落。
甘棠记得她外婆有心脏病,很早就去世了,甘楠几乎是被外公一手拉扯大。
外公工作繁忙,再加上外面养着有人的情况能给她的关爱一直都是很少。
后来在大学时候她遇见何旭笙,何旭笙给她关爱给她疼,她给他生孩子助他创业。
只是没有想到,在甘棠八岁那年,唯一一个疼她的被她发现出轨,还是在她们的婚房里。
当时的甘楠怀着甘祈已经有八个多月,看见那一幕的她在和何旭笙追赶的路上她甩去一跤。
甘祈早产。
从那以后他们离婚,甘楠的情绪似乎就变得不太正常。
她的占有欲开始变强,她害怕会有人再离开她包括她的亲生女儿。
甘棠听着她那番话怔去许久,她弯着腰一只手撑在扶栏上,乌黑的长发掉落在一旁挡住她的神色。
甘楠的话再耳边响起,她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感觉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一般,耳朵里仿佛是有蜜蜂一般在“嗡嗡”的作响。
嘴里更是一大股铁锈味的味道,她含着那股铁锈颤颤巍巍的起身,她连看都没去看她的那张脸,她摆手。
“知道了。”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她害怕她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她又补充一句:“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她转过身往外走,整个人都有着说不出来的意味,连着步伐都有些颤颤巍巍。
甘楠跟在身后,双手伸着似乎是想去扶她,不过像是知道她不会同意一般,她只是站在后面没有靠近。
她不停的抽泣:“棠棠,棠棠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不应该打你。”
甘棠没听进去她的话,一直到出门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的脆弱感。
她停在阶梯上侧过头:“你如果想让我分手的话就不要再跟着我。”
甘楠果然止步于此。
她现在都还记得她走时,她就像是哭丧一般在后面不断的抽泣。
甘棠没理,她像是失去魂一般找了一个没人的路口坐下,她吐出嘴里的铁锈味,一滩血水出现在地上。
她用舌尖轻轻抵动后槽牙,这才发现它已经被撞的有些松动,灰蒙蒙的天气,甘家大院在半山腰上,这里除了她们一家鲜少有人。
好半晌,她才笑出声来。
是自嘲自讽的笑。
甘棠靠在座椅上,回过神,她小歇一会儿双眼尽有些说沉重,她掀开眼皮,指间的细烟燃烧过半烟灰掉地。
她有些迷糊,刚刚的记忆她分不清是梦还是她真的是在回忆,她坐起身烟灰被弹落,她塞进嘴里狠狠的吸上一口,又透了会儿气才开始往里走。
裴青止早已洗漱完,他坐在沙发上一双长腿翘起,手上捧着一本书看的仔细。
甘棠发现他平时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兴趣爱好,一天闲下来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看书。
见她进屋,他才淡淡的掀起眼皮朝着她这边看过来,只不过一眼他很快垂下头。
本来她以为他就要这么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书,谁知道刚垂下头的第一秒,他很快抬起眼:“怎么没把头发吹干。”
甘棠不喜欢吹头,她觉得烦,一般都是只要吹到不滴水就行,只不过她今儿个还没吹,刚刚烟瘾有些犯,出去抽烟倒是忘了。
她轻撇头,长发尽数斜落:“不喜欢。”
看着没大湿,也没滴水她心里产生出今儿个就不吹了的想法。
裴青止没说话,那本书被他放在茶几上站起身,不过半分时间,等他从卧室出来时他手上已经拿着那把白色的吹风机。
她被安抚着坐下,裴青止清凉的指尖透过她的长发触碰到她的头皮,她有些说不出的触感。
吹风机细小的风声落在她耳朵里,她的心为之一怔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涌现。
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同样不喜欢吹头,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会很耐心的用手指轻轻抓着她的长发慢慢帮她吹干。
心里许久没有涌现过的愧疚感弥漫心头。
就好像是齐闻说的一般,错的不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甘棠忽然觉得鼻头有些发涩。
她觉得她有些对不起他。
安城大学的校庆邀请她参加,加上跟周槐序的项目这边需要她亲自更近。
次日一早的飞机飞到安城的时候才九点过。
那边的天气很好,不像是上京的阴晴不定,这边很稳定,连续她要在这边待的这几天都是二十几度,温温的太阳不晒不热。
她昨晚睡的晚没睡好,今早上准备在飞机上小歇一会儿却怎么都睡不着,她隐隐有些犯困,打着哈欠。
安城大学跟盛意有合作,她捐过几栋楼连带着每年的校招都会参加,这边的校庆也经常会邀请。
只不过她工作忙,这好像还是她上任以来第一次去安城大学。
这边不同于上京,校园内的花坛栽满栀子花,这个时间恰巧碰见花落的月末,香味照样扑面而来。
闻着这股味道,她脑海里闪现出裴青止的身影。
她记得,他就很喜欢这个味道,连带着身上都隐隐约约夹杂着这股香味。
因为有邀请,她轻而易举的进了学校。
她和何甜一起进来学校还没人知道,自由自在的就像是回到学校了一般。
不是下课时间,路上的行人稀少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几个挽着手往外走,往里走。
“这就是安城大学啊,真的好大。”何甜也是安城人,据说当年以零点五分之差落榜最后考上上京的一个大学,后面就一直在上京。
听说安大一直是理想,只不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选择复读,不过没选择复读也不一定是坏事。
甘棠心情不错:“来逛逛你梦寐以求的大学。”
何恬的笑容一下子垮下来,她摇头:“安大很大的,比西大都大多了。”
“我之前连西大都没一次性逛完过。”
甘棠去过西大一次,好像也是参加个什么来着她给忘记了,不过确实都很大,只不过她当时工作忙是直接坐着车进去,没时间逛。
路上行人寥寥,不过这一刻几栋建筑物的大门前却不停的有人涌人出来。
甘棠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是整数,应该是下课了。
难怪。
不过看着时间应该是第一节 课下课,其他陆陆续续往里涌的应该是去接着上第二节课的学生。
她突然来了一个兴趣:“我们去上课怎么样。”
何恬:“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甘棠的手已经抓着她的手腕朝着人群中涌去,跟着那一群群的学生往里挤。
她嘴角的笑容洋溢,跟着那群赶时间的学生涌进教室,她也不知道上什么课,只是看前面那位比较赶,她也有一种当年大学时快迟到最后忙急忙慌去上课的感觉,就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的教室很大,看着教室应该是上理论课,零零散散差不多已经坐满。
可能是看见有陌生人还是不知道什么情况,好些人的目光已经落在她身上跟着她走。
甘棠找了一个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她凑在里面。
还没坐到有五分钟,教室里响起碎语。
“教授今天怎么还没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应该不会吧,是不是请假忘记说了。”
甘棠托着腮撑在桌面,教室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本来想着可以体验一下大学上课的感觉。
谁知道混进来还遇见这么个事。
“教授平时挺准时的,比我们好多人都来得早,说不定是最近校庆他也在忙,耽搁了吧。”
甘棠听出来了,看来这位教授平时的风评还挺好。
她眼眸流转没她们那么着急,教室里逐渐安静下去,开始有人低头玩着手机。
就在她准备起身走的时候,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班干部站在讲台上:“同学们等等,教授马上就来了。”
甘棠听话,她刚准备抬起来的屁股很快坐下。
那就再等等。
她有些无聊,手机已经翻开。
旁边的何恬一直都在观察这是什么课,她凑在她耳边:“棠棠姐,这好像是医学生的课,咱俩坐在这里,能听懂吗?”
她感觉她是听不懂的。
不过甘棠不一定,毕竟她有一个学医的老公。
整天耳目熏染的,万一能听懂那也不一定是吧。
甘棠挑起眼眸目光落在前面那位同学的书面上,好像还真的是医学生的书。
之前跟裴青止一起上课的时候见过几本,倒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
不过印象不大,并没有什么用。
“坐着玩玩。”她没说能不能听懂。
就想回忆一下当年大学时候的目光,听什么课都无所谓。
何甜托腮,她有些无聊,眼眸一直都在往前面的那位同学的书本上望着唏嘘:“听说他们医学生要背这些,这不得背的脑瓜子疼啊。”
“嗯。”甘棠一怔:“是要背。”
她还隐隐约约记得之前跟裴青止在一起的时候,他要学习,她就跟他打着电话偶尔听听他的声音。
那个时候临近期末,耳机里总是能传出齐闻哭天喊地的声音,除了他还有他们舍友。
一个都在叫唤着不想背,能不能不背以及那偶尔传来的背书声音。
不过没什么用,叫唤也没用,还是得背。
“卧槽,这谁啊。”
“??蹭课的吗,蹭课的往讲台上走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