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扁平竹
周屹川反问她:“说什么?”
姜邈被问住,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这一问一答的,仿佛警察审讯犯人?。
恰好他那边有开门声传来,紧接着是男人?热情且谄媚的寒暄:“周总,想不到今天能在这儿遇到。”
周屹川保持基本的礼貌回以一个点头,情绪很淡。
姜邈趁着这个机会挂了?电话。她说:“那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挂断电话后,无奈地闭上眼。
这通电话打了?不如不打,无聊没有得到缓解,好像还把?周屹川给得罪了?。
不多会,周缘从里面出来,身上还穿着婚纱,在她跟前转了?个圈,像是在炫耀:“怎么样,好看吧?”
她傲娇的像个被宠坏的小公主?,提着裙摆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姜邈就算再想拆她的台,可想到今天是她的大日子,所以点了?点头:“好看。”
周缘高?兴了?,还有心情关心她怎么突然戴了?个眼镜。
姜邈随口?道:“没化妆,遮一下。”
“房间里有跟妆师,我让她给你?化一个?”或许是被姜邈刚才那句“好看”给哄开心,她主?动提出来。
姜邈摇头,说了?句不用。又笑着逗她:“怎么突然对我这么热情?”
周缘瘪瘪嘴,在她身边坐下:“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我哥......”
她停顿片刻,换了?语气:“我哥给我打了?电话,怕你?一个人?在这儿无聊,也没个熟人?,所以让我陪陪你?。”
周缘性子骄纵,谁的话都不听,唯独只听她哥的。
听了?她这番话后,姜邈愣了?一下。
想不到他居然会给周缘打电话。
以他的性子,不像是会管这种闲事的人?。
周缘冷哼一声:“你?可别多想,我哥是教养好,对谁都一样。可不是在关心你?。”
姜邈笑道:“我多想什么。我是他老婆,他关心我不是理所当然?”
周缘又是一阵冷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谁家真夫妻像你?们这样的,我和?景明平时出去,我的手就没离开过她。哪像你?们。”
姜邈不肯在这种地方落下风,靠近了?她,声音压低,笑的有些暧昧:“我们是偷偷在家......”
听到后半句,周缘脸一红,骂她死变态。
然后闷头回了?房间。
看她吃瘪,姜邈心情大好,也不觉得无聊了?。从桌上的果盘上拿了?个橘子开始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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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她终于见?到周屹川。他看着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还是温和?神情,淡声问她冷不冷。
仿佛那通电话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姜邈有时候觉得他像游戏里的固定角色,情绪和?记忆到了?时间就会自动清零。刚才在电话里能从他的沉默中感知到几分不豫,但这会又已经恢复如常,看不出半点异样。
忘了?是在哪个地方看到过的,夫妻相处中,如果频繁的问“饿不饿”“冷不冷”
说明这对夫妻的关系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姜邈想,好像真的是这样。
婚礼到八点结束,后面还有晚宴,但姜邈知道周屹川不喜欢这种,所以让他带着自己提前回来了?。
姜邈刚洗完澡出来,就接到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这几天的假期是特批,之后连续一个月行?程都是满的。
姜邈将手机开了?免提,坐在那里敷面膜。
“这么紧凑吗,连续一个月?”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经纪人?义?正言辞:“你?自己算算,你?这个月提前预支的假期都快一周了?。”
姜邈自知理亏,没有继续往下说。
经纪人?让她尽量把?作息调整好,五点之后就不要吃东西了?。回北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美容院做个脸。
脸和?身材对女?明星来说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些姜邈就头疼,又要回到顿顿吃不饱的日子。
电话挂断,她起身准备去吹头发。看见?站在门边的周屹川。
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大约是看到她在接电话,怕打扰到她,所以一直没有过来。
姜邈和?他打了?个招呼:“Hi。”
敷衍的明明白白,她拿出吹风机插上,还没打开,便?被周屹川接过去。
他的动作十分自然,仿佛这些事就该由他来做。
自然到姜邈有些愣怔。
等?到他替她解开干发巾,将头发一点点理顺,再用吹风筒慢慢吹干。她才逐渐回神。
他的动作很细致,用自己的手隔着,确保吹风筒里的热气不会灼到她的头皮。
姜邈看着面前的落地镜。
周屹川站在她的身后,个子比她高?出快两个头。
外套早就脱了?,里面是一件深灰色的衬衫,收束在胸前的领带有点眼熟。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送的。
姜邈送他礼物很省事儿,每次都是领带。
因为懒得考虑送什么给他。
这人?好像什么都不缺,但凡是能用钱换来的,他都不缺。
索性就随便?买了?。
领带这种东西怎样都不会出错,送这个最方便?省事。送着送着,慢慢就送了?一大堆。
他放下吹风筒,替她将缠在一起的头发理顺。
眼睫低垂,神情认真。
姜邈想回头,才刚侧了?下身。他会错意,停下动作,以为自己弄疼了?她。
“弄疼你?了?吗?我轻点。”
姜邈摇摇头:“没有。”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很容易擦枪走?火。
姜邈在心里默念,不能被美色迷惑,不能被美色迷惑。
她后天还有活动要参加,如果又被吮吻出一身的草莓印,关于她的流言肯定又会满天飞。
她的头发很长,发量也多,全部吹干用了?半个多小时。周屹川将吹风筒收好,又去收拾她洗头发吹头发留下的狼藉。
姜邈看他这么贤惠,有些不好意思:“你?胳膊还好吗?”
举着吹风筒给她吹了?半个小时的头发,多多少少会有一点酸痛。
周屹川却摇头:“没事。”
他还没有去洗澡,刚忙完。头发上有几片细碎的彩花纸。应该是在婚礼现场,不小心沾到的。
姜邈朝他招招手,让他过来一下。
周屹川没有动,垂眸看着她。姜邈擅自解读他的眼神,以为他不过来是怕被她占便?宜。
她深呼吸,忍住脾气,和?他保证:“我不会乱摸你?,你?放心。”
知道她会错意,周屹川沉默片刻,也没有多余去解释。他遂了?她的意,从沙发起身,走?到她跟前。
姜邈踮着脚,伸手将他头发上的彩花纸片拿走?,又递到他跟前:“我是想帮你?把?这个拿走?。”
邀功一样。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刚洗完澡,皮肤白皙,眼睛清亮。身上带着一股很淡的花果香。
喉咙有点发涩,周屹川错开目光,垂眸去看她掌心的彩花纸片。
他和?她道谢:“谢谢。”
“不用谢,你?刚才给我吹头发,就当扯平了?。”
不管她在荧幕前打扮的再成熟,化的妆再浓。可她的神态动作依旧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幼稚别扭。
周屹川再了?解不过。
因为他们一起长大,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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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城的那几天就像是姜邈做过的一场短暂的梦。
很平淡,但那种平淡却又莫名和?谐。就好像,她和?周屹川只是一对再平常不过的夫妻。
可梦醒了?,一切又回到原点。
姜邈为自己这种怅然若失感到不爽。
她在不高?兴什么。
她才不在意,和?周屹川维持现状也挺好的,互不打扰,多好。
对啊,现在这样多好。
挺好的,她很满意现状。
姜邈反复洗脑自己,最后洗脑成功。
难得今天收工早,可以躺在床上看会电视。
她看了?眼时间,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