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州府小十三
谁单独穿内衣啊!
床上的人没有另外多余的动作,轻轻睇着她,唇边挂了很淡的笑,看戏的表情。
江晚把那件胸衣团成团扔进行李箱,抽了条裙子扔过去盖上,站起身,往另一侧衣柜走。
衣柜打开,接着找合适明天穿的衣服。
“宋芙明天才来?”坐在床边的人问。
“嗯...”江晚一面扒衣服一面答。
“什么时候?”
“明天中午。”
裴行初笑了下,盯着那个背对他的身影。
“那我今晚睡这里?”
江晚勾着衣撑,手指小幅度地蜷了蜷。
片刻后,转过身,眼睛微微撑圆,有点不自在又有点不明显的期待:“可.....可以吗,会不会不方便?”
明天早上裴行初还要开会,他助理如果找他的话......
貌似被她这反应可爱到,床上的人勾了唇,温声回。
“不会,我早点起来。”
江晚一手还拿着衣服,另一手因为思考习惯性地去扯自己的帽子,然而摸了一下没摸到,才意识到身上穿的不是睡衣,手尴尬地悬空抓了一下。
很可爱......
裴行初盯着她的样子半眯眼,喉间轻轻滚动,从床上站起来,握住她那只悬空的手。
一瞬间的动作,江晚根本没有来得及有任何反应。
“嗯.....唔.....”
刚抬头就被握着侧颈吻下来。
手上无力,抓着的衣服垂落到脚边。
被带着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上柜门,半开的衣柜被压上,发出一声轻闷的响声。
下巴被挑起来,灼烫的气息从侧颈往下,流连在肩颈和锁骨。
“算了,”吻离开脖颈时,男人哑声亲了亲她的耳朵,“我还是走吧。”
江晚还没有缓过神,睁开眼,仰头,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嗯?”
裴行初没忍住,嗓子轻咽,再次低头亲在她的眼睛上。
他低声笑:“不走这回就真忍不住了。”
江晚听懂了意思,耳朵发烫,搭在他侧腰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抓着手里的衬衣。
又说了几句别的,江晚把人送到门口。
没立即关门,显然是还有话说。
裴行初反身看着她,等待下文。
江晚扒着门框,眼皮抬起,小心翼翼瞄了他一下,继而垂下。
过了两秒,吞吞吐吐:“真的不在这里睡吗......?”
裴行初嗯了一声,含笑。
女孩儿貌似有点失望,也轻轻嗯了一声,一番挣扎后,冲他小幅度地抬了抬手,小声:“那能不能......抱一下?”
“就只是抱一下?”
“嗯......抱抱。”她手还举着没放下。
抱抱两个字说完,抿了唇,垂眼,接着再次抬眸看了裴行初一下,又垂眼。
反反复复。
第三次再想瞄人之前,被身前的人抵着腰重新推回了屋子。
裴行初单手带上身后的门,低头碰了碰她的唇,再出口的话带了极轻的叹息。
“跟你睡,”他笑得不太明显,“我再忍忍。”
-
宋芙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才到,她和江晚约的是早上九点,但天冷,实在起不来。
晚上跟江晚一起来商会聚餐的地方吃饭。
整个三层大厅,几十张圆桌,最前面的台子还有戏曲表演,桌子上除了正经菜,最中间还摆了水果瓜子——确实很像在看春晚。
饭吃到一半,江晚起身被没刹住车的服务生撞到,带着温度的骨头汤泼到了她的小臂。
毛衣袖子是卷起来的,没弄脏衣服,就是皮肤被烫红了。
发生这事的时候裴行初不在桌子上,窦亭樾倒是在。
他们这桌往右七八米的地方就是洗手台。
江晚过去冲洗,宋芙帮她擦外套,没来得及跟上。
水龙头打开,冰凉的水浇在皮肤,下一秒被身后跟上来的人握住了手臂。
抬头看到窦亭樾,江晚胳膊往后缩了一下。
但她力气小,被烫到的地方又不舒服,纵然有抗拒的动作,还是被窦亭樾拉着带回了水下。
靠近洗手台的墙面有面扇形的玻璃镜。
江晚抬头,透过镜子看到走回桌边的裴行初。
她看到宋芙跟他说了什么,再接着是南漪,貌似补了一句,应该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在看什么?”抓着她的手帮她冲洗小臂的人倏然出声。
江晚一愣,再次抽臂。
而这一次,被窦亭樾更用力的握住。
他避开了她烫红的地方,捉住她的手肘,另一手抽了台子上的纸巾,帮她沾掉水珠。
尽管握她的手用了力,让她无法把手臂拿走,但其实并不疼,动作也称得上轻柔。
汤的温度没那么高,烫得并不严重,只是刚泼上去时有点难受罢了。
现在凉水冲过,仅仅轻微泛着红色。
“窦亭樾......”江晚还在挣扎。
窦亭樾手上力道没松,还是那副闲淡的表情,他稍稍抬了下视线,也看了眼桌台的方向。
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和裴行初对上了视线。
“两家的关系还在,你也不想被别人知道联姻不顺利,或者说我们两个现在就闹崩对不对?”
看到裴行初移开视线低头跟宋芙讲话,窦亭樾也垂眼对江晚说出这句。
窦亭樾眼皮轻抬,眼神依旧温和,和看过来的江晚对视:“至少先维持表面的平和?”
他帮江晚擦掉小臂上的所有水,才真的松开她。
江晚被松开后的第一反应,是再次抬眼,看了下镜子里在桌边站着的男人。
男人半低头,还在问宋芙什么事。
窦亭樾把她的动作收在眼里。
即使江晚已经藏得很好,但跟裴行初比,她还是更容易泄露心绪。
“好了......”江晚帮着把用过的纸扔掉,“我们回去吧。”
窦亭樾随口应声。
刚在位置上坐下,裴行初很明显地扫过去一眼。
“有事吗?”他问。
他声线冷,不笑的时候更是。
江晚摆手说没事。
她左臂的袖子仍旧挽在手肘,裴行初细细打量了一下。
确实只是很浅淡的红色。
落眸时第二次对上窦亭樾的眼睛。
两人坐得近,中间没隔人,只有一个放菜的小木台。
远处台子上的节目换成了相声。
长褂子的两人刚上台,话赶话没两句把台下一众人逗得前俯后仰。
台下乱,叫好声一片,离得稍微远点,说句话还真听不见。
窦亭樾把刚擦过手的帕子随手放在桌面:“自己妹妹烫伤了,就问这一句?”
“裴总家庭关系不怎么好啊。”
他轻轻笑着,语调并无戏谑或者冒昧,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
“他俩关系确实一般,”隔壁周扬夹着菜搭话,“裴行初冷血动物。”
窦亭樾目光在裴行初脸上停了两秒,移开,状似不在意:“是吗。”
几秒后。
台子上的表演进入小高潮。
周围人又是一片欢呼。
裴行初却在这个时候出了声。
他手搭在桌沿,目光从远处戏台上移开,看过去:“那我多关心关心?”
他慢声慢调,真的关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