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州府小十三
最近事情太多,自然不记得这种节日。
裴行初走过去,揽着她的肩把她往屋子里带:“怎么出来了?”
江晚小幅度从他手下拧开,侧身去看他的脸色。
“你今天白天有睡觉吗?”
“睡了,”走到门口,裴行初拉开门,把人推进去,随口说,“中午在休息室睡了两个小时。”
客厅暗着,只有昏沉不明,勉强照明的地灯。
江晚跟在他旁边往里走,嗫嚅:“骗人。”
这么忙,怎么可能中午睡两个钟头。
裴行初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瓶水来,拧开,仰头喝了两口。
瓶子放下时,看到身后人的表情笑了。
“知道骗你的还问?”
江晚倚靠在冰箱旁边,低着头。
厨房的暖光散下来,她睫毛长长的,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影子。
裴行初用握过矿泉水瓶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下巴。
江晚被冰得往后缩了下,抬眼看过去。
男人微扬着下巴,笑起来时眼睛总是微微眯起。
“你多睡会就行了,管那么多。”他说她。
说罢,放了瓶子转身拉头顶的橱柜:“有吃的吗?”
江晚直起身,在另一个柜子找东西。
有是有,但就是都不快。
而且她会的不多,要做丰盛的只能喊刘妈起来。
找了一会儿她手握了一把挂面,转过来:“阳......阳春面可以吗?”
侧靠在厨房门框的人好脾气地点头:“你只要不把我吃死,就可以。”
江晚转身开火,小声嘟囔,说他说话难听。
面还没煮好,裴行初却再次接到电话。
周扬打来的,说正跟自己在外面的一个朋友能帮他联系到先前找的人,问他要不要去见一面。
裴行初应了一声,说帮他把人留住,他现在过去。
江晚跟到玄关:“现在吗?”
裴行初从沙发上捡起外衣:“他明天上午的飞机,不见可能就见不了。”
江晚没有问什么时候回来。
问了也帮不上忙。
她弯身从鞋柜里拿了鞋,要跟着一起出去。
看到她动作的人轻声笑:“你干什么?”
“送送你。”江晚说。
裴行初没拒绝。
江晚跟着他走到院门,被他侧身挡住路。
“回去吧。”裴行初冲她身后点了点下巴。
江晚轻轻晃了晃头,手缩在袖子里,声音因为冷已经变软:“我看着你走。”
女孩儿还穿着那个圣诞的毛衣。
裴行初盯着她看了两眼,没再催,只是目光从她身上滑下来时,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细白的手指搭在他的掌心里。
他拇指一根根蹭过去,最后停在中指时,问了句:“你的戒指呢。”
他声音沙沙的,因为声线低,染了点若有似无的哑。
江晚看了下他的小指:“在房间。”
从摩洛哥回来摘掉,放在了盒子里。
裴行初垂眸看着那根手指又摸了摸,片刻后说了句。
“这段时间忙过了,再去买一对?”
“买对更漂亮的。”裴行初把她的手放下。
夜晚悠长而静,显得他轻声说出的话像一个绵长的秘密。
“当圣诞礼物。”他说。
......
裴行初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对方跟周扬的哥哥关系很好,饶是这么晚了还在等他。
事情谈到一半,中间休息时,裴行初的手机响了下,他看了眼,备注显示的是江晚。
跟对方打过招呼,裴行初拿着手机出门,走到远一点的地方接了起来。
江晚睡不着下来泡茶,看到了裴行初刚忘拿走的醒酒药。
她怕他们会喝酒,提前从医药箱里拿了出来,裴行初却忘了带。
裴行初这边信号不好。
接起来除了第一句外,双方都没再听到回音。
那边茶壶响了下,提醒水已经煮好。
江晚无奈放了手机,先去拎茶壶,倒水时不小心弄洒在桌面,拿纸巾擦完再收拾好擦出来的茶叶,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
然她侧头瞥了眼,发现还在通话中。
电话拿起来,试探着“喂”了一声,没想到那侧竟有回音。
“嗯。”对方温声答。
江晚微微怔愣,一瞬间的恍惚,像是想起什么事情。
见江晚愣着不回话,那面语调微微上扬,提醒了一句。
“说话。”
江晚连忙说:“我没事,就是想问你药是不是忘拿了。”
那侧人想了一下,随后轻笑:“忘了。”
“那没事了,你快去忙吧,事情不是还没有谈完?”江晚有点懊恼,“刚刚以为信号不好,我去烧水了,怎么一直等我。”
对方轻缓地笑了:“怕你有要紧事。”
事情多,时间紧张,周扬已经来催过一次。
但裴行初不确定是信号不好,还是江晚那边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便多等了一会儿。
确认她没事,这才挂断电话。
折回去,事情又谈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结束。
因为是平安夜,店家过来清账时送了小礼物。
手工编织的毛线背包,只有巴掌大,一看就是女孩儿的东西。
很凑巧,递给裴行初的是淡蓝色海星的样式,裴行初拿着看了看,想着带回去给江晚。
往外走时,周扬递过来烟,裴行初没接,推开了。
他其实并没有烟瘾,只有烦的时候才会抽上一两支。
走到门口,等泊车员把车开过来的间隙,裴行初突然想到事情。
“今年端午,我家的家宴你是不是也去了?”
他当时在加拿大,缺席了。
周扬低头搓烟:“对啊。”
因为裴行初要求,陪林芝华他们去的。
“我爸妈是不是跟裴建元他们吵架了。”
周扬抖烟的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
吵得挺厉害,但不是什么好事,怕裴行初担心,林芝华没让周扬告诉他。
“都吵什么了?”
周扬提起来就皱眉头:“还不是为集团那点股份,宋宛霖那人说话太难听,真不要脸。”
裴行初听周扬说了个大概,紧接着顿了两秒又问:“有没有提过我和江晚。”
时间过去太久,周扬想了几秒,忽然想起当时宋宛霖提到的那几句。
“那女人真是疯了,当时说你和江晚,我草我真的服了,骂得太脏了,你不知道把你爸气的。”
“都骂什么了?”裴行初问。
周扬回忆了一下,简单复述了两句。
“但其实她说叔叔阿姨说得少,江晚是真的被骂得惨。”
一侧的人皱起眉心:“江晚?”
周扬眉毛一斜:“对啊,宋宛霖还是有点怕你爸妈,我靠那话全在骂江晚,十句里面八句都往她身上招呼,我都听不下去,而且人家小姑娘没干什么啊,你们俩怎么可能......”
周扬一句两句都在说宋宛霖和裴建元两口子不是东西。
但裴行初的思绪却停在周扬的上句话没再往下走了。
凉风从后刮过来,蹭得人脸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