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在星期天晚上 第19章

作者:宝光相直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现代言情

  那边,谭归煦在跟两个哥们玩纸牌。

  江峭起身走过去,一手插兜,自高而下站在谭归煦身后,兴致缺缺地看了会儿。

  直到这小子连续被另外两个男生赢走近一个月午饭白嫖权,输得实在没眼看,江峭舔了下右腮,啧声嘲弄:

  “你是一点不让他俩饿着,我简直感动坏了。”

  三个男生同时惊诧抬头。

  谭归煦朝后扭头,对方的身高让他不得不仰起脖子望过去,有点生气道:“不是你谁啊,含沙射影什么呢?他们是凭实力赢我的,我没放水!”

  江峭垂敛眼睑,凉凉哂笑一声,语调发懒:“确实,凭你的技术想给别人放水,是一种惨淡的奢望。”

  谭归煦气得手上牌一扔:“怎么着,意思是你牌技好?你很有实力?!”

  江峭淡挑了下眉,挤开一旁的男生,在他对面坐下来,“不服,来一局?”

  “来啊!谁不来谁孙子!”谭归煦最受不了别人半点激将,“你说吧,怎么玩?”

  “一人三张比大小,一局定胜负。”

  削瘦长指夹紧一副纸牌,腕骨轻震,纸牌似被驯化般呈扇状均匀滑展开,又在下一瞬被他指尖勾合,转而分为四叠,双手两两操控绕指翻切。

  在场三人呆愣地看着他行云流水的花切动作,见他手势像凌空扭转的万花镜般,每簇牌都在翻转中不断变换花色。

  旋即是纷朔有节奏的翻飞声,超长的拉牌动作响起,纸牌如过江之燕从他右手有序飞入左手。

  最后“啪”的一瞬归合。

  江峭将手中纸牌丢给一旁的男生,扬了扬下颌,“公平起见,你,分牌。”

  锡纸烫男生捡起来,当然做不到江峭方才那番鬼灵般的魔术手法,只能中规中矩地洗牌,而后反扣背面,先分给谭归煦三张。

  谭归煦双手摸牌折起小角,悄眯看了眼,得意一笑后又迅速捂盖住,问他:“赌什么?”

  “我要是赢了,你就从头摘到脚。”

  江峭弯曲指节,敲扣两下摆在面前的三张牌,看都懒得看一眼。

  “Prada吊坠一次戴两条挺有钱啊,哟,还有大劳迪通拿金表呢?戴比尔斯钻戒、古驰胸包,输了就全摘下来。”

  “行啊,你赢了看上啥都给你。”谭归煦当然不在意这些俗物,一口应下,比起这些他更在意的是,“那要是你输了,你拿什么赌?”

  “我可以…”江峭故意停顿了下,眉尾稍扬,“满足你一个愿望。”

  谭归煦:“什么意思?”

  江峭支起一条腿,手臂懒散搭上膝头,眯眼看着他,隐约轻笑了声:“你喜欢盛欲是吧?”

  谭归煦讶然瞪大眼,下意识脱口反问:“你怎么知道?!”

  江峭眉骨微动,唇角笑意渐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尖点了点三张牌,告诉他:

  “你赢了,我教你追她。”

  谭归煦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劲头,急忙追问:“怎么追?快展开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他能有什么好办法,谭哥,你别信他的。”另一个黄发男生眼见谭归煦开始信任他,不屑道,“你是新来的吧?一看你就不知道她油画系系花是什么人物。”

  江峭耸耸肩,没什么所谓:“那我撤了。”

  “开牌!”仿佛生怕江峭跑了,谭归煦二话不说,率先翻过自己的牌。

  江峭淡淡地撩了眼他的牌,脸色平静无波。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之际,他出手流畅收合三张牌于掌心,反手利落甩在草皮上。

  几人凑过去一看,红桃678。

  胜负已了然。

  “等等!”谭归煦在这时突然叫停,煞有其事地眯起眼,仔仔细细端详江峭好一会儿,半晌,莫名冒出一句:

  “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呢?”

  是的,谭归煦眼熟是对的。

  几天前,两人曾在女生宿舍楼下短暂打过照面,谭归煦足足等了盛欲两小时,差点就要将手中大捧玫瑰送出去,江峭就是坏他好事的“那小子”。

  只不过那天晚上天太黑,谭归煦又气又急,压根没留心看清对方的长相。

  只不过,

  江峭记忆里完全没有这回事。

  因为那晚的“他”,并非此刻的“他”。

  “糟糕又老套的说辞,难怪你追不上盛欲。”

  江峭唇边挂着笑,食指弹起一张牌在掌上反旋,吊儿郎当地要求他说:“开始吧。”

  提起盛欲,谭归煦是半点没犹豫,十分听话,飞快照做,一股脑儿地把身上所有高奢配饰全摘了下来。

  “这些都送你,我只有一个请求。”甚至咧着嘴笑嘻嘻地将那些东西双手捧起江峭面前,只为了听他说一句:

  “那个,你刚才说有办法帮我追阿欲,能不能教教我?”

  江峭歪头低睫,视线嫌弃地在他那堆豪气冲天的配饰中依次扫视,随手捡起那块劳,兴致乏淡地在阳光下端详两秒,表情松散:

  “这个事情,其实很简单。”

  “简单?”

  “我现在就可以示范给你看。”

  “现在?!”

  谭归煦一脸惊疑,眼睁睁看着他倏然起身,转头就朝斜前方走去,食指还散漫晃荡着自己的金手表。

  他紧跟着追上去,之后竟然,真的看到被江峭拦下的盛欲。

  “干什么你?”

  无辜路过的盛欲盯着突然拦路的男人,眼神防备。

  江峭让开一步,露出身后的谭归煦:“妹妹,听哥一句。衣穿新,表戴金,他对你是真心。”

  “兄弟,这是什么新型话术,还对上仗了。”谭归煦不由挺胸,整了整衣领。

  后头两个跟班对视一眼:

  “怎么感觉,他在搞反串坑骗咱们谭少爷呢?”

  盛欲看他俩整这死出,浑身蚂蚁爬一般难受:

  “你们什么倒霉动静?江峭,我好心劝你,医者不自医,赶紧滚医院看看脑子。”

  “不过……你们两个怎么会混在一起?”

  明明那晚还……

  盛欲看了眼江峭指间的金手表,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谭归煦。

  谭归煦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十个他也玩不过一个江峭。

  “虽然我不想帮他说话,但是,你不要这么欺负他。”盛欲白了一眼江峭。

  江峭低头笑了,手臂一抬搭住谭归煦肩膀,仿佛大哥罩着小弟,痞里痞气地问:“她说我欺负你,有吗?”

  不同于平时穿金戴银的露富打扮,此刻的谭归煦身上所有值钱东西都被江峭赢走,反而显得干净秀气,眼神清澈地看着盛欲,连忙摇头,认真回答:“没有啊。”

  “对嘛,我们是新认识的朋友。”江峭摊摊手,无辜看向盛欲。

  盛欲讽笑了声:“朋友可以骗走金手表的吗?”

  是不是当她傻。

  不料没等江峭开口,谭归煦竟然先替他解释起来:

  “不是,他没有骗我,是我友情赠与的。盛欲你注意到我的手表了!你喜欢吗?你喜欢是不是,我给你买一个!”

  盛欲:“……”

  江峭:“……”

  再多说一句就是她蠢,盛欲丢下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谭归煦一头雾水,满是不解地看向江峭:“阿欲为什么这个表情。是不是我说错话惹她不开心了?”

  “算了,收好吧,我没说过要你东西。”

  江峭收回手,将金手表还给这傻小子,

  “不过你的品味,还是别干珠宝设计了。”

  “为什么?不做设计我得回去继承家产了!”谭归煦不解但震惊。

  “也别继承家产,凭你的智慧容易破财。”

  “你是说我没头脑?”

  “有头脑会看不出打牌被人出了四次千?”

  “谁?谁玩儿千了?!”

  “我。”

  江峭慢悠悠从袖扣变出被藏匿的三张杂色牌,那是他原本的牌型,

  “洗牌抽两张、转手带一张、出牌同时调换,这就是打败你的同花顺由来。”

  谭归煦有点蒙了:“不对啊,这才三次,还有一次呢?”

  “你猜。”江峭轻佻的语气浮荡无谓。

  谭归煦挠头的时间里,站在一旁安静的盛欲敏锐抬眼,瞥了眼向来跟从谭归煦的两个男生。

  她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转身就走了。

  盛欲对谭归煦,只能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高二那年帮他解决过一次校园霸凌,谁知道这货讨好型人格,为了自己有人一起玩,竟然转头给霸凌者买零食文具。

  还堂而皇之公开追求盛欲。

  没给他两巴掌,已经是盛欲忍了又忍。

  甚至到了大学,谭归煦依旧缺心眼,那两个跟班无非就是看中他有钱,是拿他当提款机,而不是真心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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