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宝光相直
如果这个人的想法能够轻易撬动, 那么她不可能坐上高位。
所以只是给她一条线索, 让她发现另有途径可走的方向,就已经足够了。
得到“尽力”的答案,就已经是意料之外的好结果了。
江峭在应付耿兆玉,却是侧头笑望着盛欲:“那我就当是, 沾了我们家秧秧的光了。”
盛欲回他一个鬼脸。
耿兆玉瞧这两位小年轻眉来眼去, 十分有眼力地提起包, 边调侃边起身:“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盛欲连忙跟着站起来, 给她送行。江峭还是翘着二郎腿没动。
耿兆玉走到门口, 像是想起什么,回头若有所思看一眼江峭:
“虹总还跟我说,你沉迷美色不能自拔,被小姑娘勾得魂都飞了,恨不得把家产都写她的名字,今天一见,倒也没这么离谱嘛。”
江峭朝她挥了挥手,自然而然接答到:“当然会写上她的名字,耿总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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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耿兆玉会面结束,盛欲喝完剩下的茶,跟着江峭从茶咖室出来,直到坐上江峭的车,她脑子都还停留在他们的这场对话中。不得不说,信息量实在有些大。
其中,最令盛欲在意的,是在提及Herm13这个话题时,耿兆玉欲言又止地提到了江峭的父亲。虽然碍于自己在场她没有往后继续说下去,但江峭完全没有避讳地接下话,他说了一句:
“请称呼江教授为开辟实验工程的先驱”。
先驱的话……
盛欲忽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上回“窄桥”在录音笔里陈述有关他人格分裂的真相时,曾说过Herm13的研究实验“以牺牲了两名研发主力人员为代价,封停了这个研究”,这两名研发人员一个是江峭。
那另一名,应该就是江峭的父亲,江诚中。
“窄桥”也说过,两名研发人员都注射过Herm13。
注射的结果是,江峭患上人格分裂。
而江诚中,是死亡。
很突然地,脑子里前一秒还是“死亡”这样冰冷坚硬的字眼,下一瞬,嘴唇蓦然覆上来一抹柔软贴触。
是江峭,从她唇上偷走一个吻。
盛欲略微迟缓地眨眨眼,她扭头望向身旁的男人,见到江峭正要笑不笑地看着自己,有些懵忪地摸上唇,结巴着问他:“你、你干嘛亲我!”
“你发呆会不自觉噘嘴巴,看上去很好亲的样子。”江峭略微凑近她,食指轻柔刮了下她的脸蛋,“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
盛欲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脱口而出:“我在想你上次跟我说的……”
话说了一半,她猛然闭了嘴。
因为她意识到——
“上次,哪个上次?”果然,江峭的思维有多警觉,当即懒淡眯起眼,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原来,我刚才亲你的时候,你想的都是他?”
上次的他,还不是现在的他。
是窄桥。
盛欲没来得及出声,只见到江峭这时抬起手,食指屈蜷,轻力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尖,继而拖着声腔懒音懒调地喊了她一句:“秧秧啊。”
他稀微压低嗓线,尾调轻勾,洇着点哑意。
逼得她狠狠颤栗了一下。
她跟江峭相处的时间不短了。直觉告诉她,GUST语调越懒散,心里盘算的坏主意就越多。
不想每次都坐以待毙。
于是盛欲打算先发制人。
何况他们此刻的距离并不远,如果她想要对这个男人做些什么,其实很方便。
所以当江峭正想开口说什么时,盛欲先他一步快速凑过去,稍稍仰头,“啵”地一声吻落在他的上唇,亲得很用力,也够响亮,仿佛在向他展现自己的诚意。
在这之后,女孩还有情话。
她说:“江峭,我喜欢的是你,无论你人格完整,或是被命运撕裂成两半,我会爱惜你的每一个部分。”
豔红敷染,他的唇瓣挑进她口红的味道,江峭被她猝不及防的回吻亲愣住,目光缓慢对视上她,回味般舔了舔唇,那里似乎弥留下她舔舐安抚的温度。
不止这样,还有。
还有她指尖探入他的卫衣领口,进一步扯近他,歪头贴在他耳际,将方才那句情话更为深切地,重复送给他:“我说,我会珍惜你。”
女孩吐字清晰,音调盈着诱哄的软,将每一组词句揉碎在短促浅柔的气息里,侵袭他的听觉神经。
唇瓣张合的时候,粉红舌尖会不慎勾惹到他的耳肉,又因为过分抵近的动作,她耳骨上的冷凉钻饰,也会时有时无地摩擦在他的脸颊,幅度很轻。
她是这样的得寸进尺。
无论言语有意的诱哄,或是肢体无心的触碰,
都是她为他自学成才的佐证。
或许盛欲也发觉自己无意间贴得太近了,而她并非存心挑逗,因此觉察到江峭身体绷紧那刻,她下意识想要退开一点,但是吧。
但是在彼此衣料的窸窣摩擦声里,
在隐隐约约的呼吸声中,
盛欲听到了一声,江峭的喘音。
“江峭,你刚刚是不是喘了一声?”女孩还是那么不懂得隐晦与遮掩,如此天真,过分直白。
“没有!”江峭否认得迅速而绝对。
可他吐息微急,耳根烫红,方方面面都是一边要强又一边心虚的矛盾表现。
如果盛欲没有记错,这是在她喊“老公”之后,第二次碰到江峭的心虚时刻。自然不能放过他。
他不肯承认,那么盛欲就自己动脑子思考,认真思考自己刚刚都做过什么,逼得他突然这么大反应。
做过的动作在脑子过了一遍,没用多长时间,聪明的女孩便后知后觉地意会到了什么。
她决定直接验证一下。
在这之后的下一刻,盛欲伸出手臂搂上他,随即在江峭始料未及之际,她略一仰头,张唇直接含住他的耳垂,齿尖微微咬紧反复磨移,继而舌尖怯怯探出,轻浅舔玩,寸寸蠕动,直至用力嘬弄时——
她如愿听到了。
江峭本能勾起她的腰肢,皱紧眉,喉结滚水,薄红双唇溢出一声喘动,低闷,沉哑。
足以在顷刻令她洇湿情动。
盛欲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齿尖松动,男人薄软湿红的耳肉自她双唇脱落出来,她有些发怔,不自觉又舔了下他的耳垂,说:
“原来,舔这里会让你这样敏感吗?”
很有歧义的一句话。
可从她口中说出,没有戏谑,不是挑衅,更不存在其他潜台词的深意。就像发现新奇玩具的孩童那样心思纯真,她只是不含任何恶意地向他询问。
还有,毫不吝啬地夸奖他:
“江峭,你喘得真动听。”
动听,比好听更让人愉快。
瞧,她已经成长到学会准确地拿捏字词,揉皱他的心波。
可他们还在车上。
就算他们刚刚到达的这个地点,在这个时间,近乎算得上是无人区,但是不行,现在不行。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一秒,江峭拿出十足十的克制力去对抗本能,去自守理智,这份克制力大概用来戒毒也可以。
江峭狼狈地这样想。
拉下她的胳膊,江峭沉着嗓子哑声阻止:“够了…盛欲……”
“不够。”盛欲却不想轻饶他。
在这段时间里,在江峭这两个人格中不断被动地受训,她不得不学习,她也在成长。
所以盛欲懵懵懂懂地大概明白,在这个关头,不可以威逼,只能够色.诱。
她凑上去亲吻江峭的颈侧,叫他的名字,开口的句式说不上是央求还是命令,似乎哪一种口吻都有一点,可哪一种情绪都不能完全概括,她说:
“江峭,你再喘一次给我听,好不好。”
江峭能有什么抵抗的动作。纵然盛欲完全不懂挑惹一个男人到底应该有什么技巧性手法,什么时候应该说,说到哪个程度需要做,她都不明白。
可是没关系。
只要她愿意就好了。
每一句青涩的情话;每一次生疏的回应;
每一道羞怯的目光;每一番笨拙的主动。
都足以让他感到身体的揪悬,理智被严刑拷打。
于是盛欲那日在沙发上被窄桥狠心吊起欲望,因迟迟得不到抚慰与疼惜而无从释放自己的那份无力感,现在,轮到GUST这个轻狂傲慢的家伙来品尝。
她的嘴唇是灼热,她的耳饰是冰凉;
她的身体是软香,她的话语是煽情。
她的一切,都在向他晾晒邀请,那么他就没有、不能有、更不应该有任何理由拒绝品尝。
江峭没再多说一个字,抬指按下中控开关,跑车缓缓移动关阖的那个瞬间,他低头用力深吻了盛欲。
他给的吻总是那般狂热,不加掩饰地侵占,唇舌探索她口中每一处湿软,汲取她,欲色饱胀。
也许这就是人格的差异性。
倘若换做那个“窄桥”人格,可能会是另一种方式的绵长。哦不对,她似乎还没有在江峭的本体状态下跟他接吻过。
突然间,脸颊被男人一把狠力掐起。盛欲不明所以地喘着气看他,见到江峭正眯眼盯着自己,漆黑眸眼阴燃黯色靡恹的异火,薄唇湿亮微翕:
“要我亲你,又自己分心?”
他低嗤冷冷地笑了声,问她:“秧秧,你是不是欠收拾?”
盛欲自知理亏,紧忙伸手圈抱住他的腰,放软声音,笑哄着说:“刚才不算,我们重新再亲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