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闻春寒 第40章

作者:遇淮 标签: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甜文 轻松 现代言情

  传来温几栩这里,仿佛落针可闻。

  “闻堰寒,生日快乐。”温几栩连祝福的话都没什么底气,静默地等待着他的回答,想看看他的反应。

  他脾性那么大的一个人,几次三番被她放了鸽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嗯。”

  平静的语气,仿佛根本就不在意她的爽约,温几栩蜷了蜷手指,软了嗓,小声道:“我真的不是故意忘记的,昨天训练太累了,迷迷糊糊的听到闹钟提示的时候,顺手就关了,所以才没能给你踩点发祝福。”

  “为什么要踩点?“

  温几栩微愣,不过他愿意同她说话,不再是惜字如金的一个气音,就说明还有希望,只要稍微裂开一点缝隙,她就试着往里探。

  “因为这样就可以抢先做第一个给你说生日快乐的人。”温几栩不知不觉走到了窗前,从柜子里翻出来她给他准备的礼物,一块男士腕表,不算很贵的价格,却也小六位数,还是从江鹤轩那打听出的牌子,他做生意疏通关系时,惯常根据人的心思挑礼物,品牌也算拿得出手。

  “那看来挺不巧,温小姐错过了当第一的机会。“

  温几栩错不及防被噎了一道,但这件事的确是她先失约,她只好软声软气地同他磋磨:“闻哥,你在哪里啊,我可不可以过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

  好冷的嗓音。

  温几栩不喜欢。

  “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还没送出去……”温几栩的腔调越来越软,声音像是被凌乱暴虐的雨点沁润过似的,往日的嚣张都被乖顺取代:“想亲手交在你手上,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

  凌虐的雨点不是他洒下的,他本该晾着她,也让这小狐狸吃点苦头,才不至于让她在感情里如此嚣张肆意。

  闻堰寒未发一言。

  “闻堰寒……”又细又糯的嗓音伴着听筒里的丝丝电流传了过来,哭腔柔地让人提不起气来,听到他无奈地低叹了一声,她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似的,改唤他:“哥哥……”

  眼前浮现出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来,把闻堰寒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墙被她轻易摧毁,他揉着蹙紧的眉心,声色仍带着未散的寒意:“别叫我哥哥,我不是你的兄长。”

  温几栩一听,真慌了,作势就要哭出来,只不过是哑哭,光有夸张的阵仗,却不见半点眼泪那种,听得闻堰寒愈发郁躁,沉声:“不许哭。”

  “呜呜呜呜——”谁知那哭声像是决堤似的弥漫而出,一声高过一声:“你是不是呜呜呜讨厌我了,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没有讨厌你。”闻堰寒放缓了语调,嗓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包厢还在唱歌的人都凝滞下来,交换眼神过后,面上皆闪过不可置信。

  闻哥他妈的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温柔的语气?!

  刚刚被闻哥一脚踹过的地方还隐隐生疼,阿褐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屁股,无比庆幸地想,还好那宋家千金玩得只不过是偶遇的把戏,这要是给闻哥下药把他弄上/床,恐怕他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你把我的位置放错了。”他沉声,深晦的眸凝着眼前虚空一处,“温几栩,自己好好想想。”

  温几栩:“最好的朋友……?”

  闻堰寒冷笑一声,嗤道:“你只是想和我做朋友?”

  朋友就是朋友,哪怕加上最好,加上唯一的前缀,也不行。

  温几栩着实摸不清闻堰寒的心思,哭戏演了半晌,不但没哄好,反倒把事情越弄越糟,她此刻的心情也跟着一路下降。

  “偶像?”

  “暗恋对象?”

  “……”

  闻堰寒:“猜不到就先挂了,想明白再告诉我。”

  “别别别……!”温几栩忙声制止,心急火燎间,干脆一咬牙,“总不能是男朋友吧?”

  这句话抛出去的一瞬间,温几栩就后悔了,暗暗在心底骂闻堰寒太奸诈,居然用激将法逼她说了这种话。

  昏暗包厢内,男人蓦地起身,利落搭上外套,在一众发小惊诧的目光中,落下一句,“我先回青野去了,你们玩。”推开门,清隽身影消失在视线。

  “闻哥,蛋糕还没切……!”

  然而人已经走了,步履生风,众人相觑,不免感叹:“闻哥这回,别不是真栽了吧?”

  闻堰寒启动劳斯莱斯,将温几栩的通话切到车里的内置音响上,说:“我大概四十分钟后到青野,你到大门时跟我说一声,我来接你。”

  温几栩还在摆弄着汽车模型,闻言,不太想去,却又不能表现出来,柔声问:“你们基地那么远,不能找个折中的地方,我们在外边见面吗?”

  闻堰寒的余光落在戒指盒上,面不改色地说:“我有东西要给你,在我的房间里,先回去再出来太折腾了。”

  “那……”

  “你不想来就算了。”闻堰寒的声音辨不出什么情绪。

  “不行!!我这就出门!”

  *

  闻堰寒向来守时,她刚到青野的门口,就看到他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神情带着点未散的冷傲。

  两人并排着走在一起,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暖意自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就连在萧瑟的风中也并不觉得冷。只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大概是气没有全散。

  温几栩任由他牵着,目光却飘忽地四处乱窜,生怕撞见了不该见的人,直到行至太子爷在青野的独栋居所长廊上,才松了一口气,浑身都松懈下来,悄悄地挠了一下他带着薄茧的掌心。

  殊不知,她警惕的姿态和骤然放肆的小动作早已让身侧的人生了疑。

  男人高大的身躯覆过来,闻堰寒将她抵在承重柱上,手掌不由分说地扣住她的下巴,棱角分明的俊颜尽在咫尺。

  “不想让别人看见我牵着你,是么。”他的声色如常,眼眸却漆黑地好似浓稠的夜色,“温几栩,告诉我,你在躲着谁?”

  作者有话说:

  闻堰寒:不想感情沾染太多城府和算计

  温温:使劲算计(。)

  三人已铺垫完毕,修罗场正在派送中,下一章,捉奸!猜猜谁捉谁?

第33章 黎明

  ◎粗暴地吻过她唇角的血渍(双更)◎

  临近傍晚, 天空泛着一层橘黄的柔光,雾霾浮沉,像是笼了层暗调的滤镜,这个点虽说不会有人路过, 但到底是在外头, 周遭又都是熟人, 温几栩不排斥和闻堰寒接吻,此时却有些发憷。

  按理说他根本不会知道她和迟砚的关系, 温几栩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知晓以他强势又霸道的秉性,别说当着她的面夸迟砚了, 恐怕根本不会同人合作。

  那他会把人误会成谁呢?Lion吗?

  温几栩都好久没和Lion有交集了, 上次借了他的车后, 她帮他连投了好几周的微博推广, 程子幕的粉丝短时间蹭蹭直涨,被品牌方看中, 接了两个男士洗护的广告,也算是投桃报李,同他的关系再纯澈不过。

  在脑子里梳理一番后,温几栩反倒安定下来, 眼底糅杂些许委屈,她惯会演戏, 清凌凌的眼几乎只在一瞬便能蓄上无辜, 柔声道:“我是怕被人看见后,胡乱揣测我们的关系, 影响你在车队的声誉。”

  闻堰寒深杳锐利的目光睨向她, 舌抵向上颚, 意味深长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还需要在乎声誉。”

  他当然无需在乎,一向肆意轻慢,毫无软肋,又全凭自己喜好做事,谁的面子也不给,不然怎会被人戏称为太子。

  被他居高临下的抵在冰冷坚硬的柱前,温几栩抬眸只对上一双如暗礁似的眼。

  想到他今天差点不肯同她见面,好不容易到了跟前,又只留给她惜字如金的侧颜,可不就是钓鱼时惯用的套路,忽冷忽热那一套。

  温几栩向来喜欢玩这一招,几乎百试百灵,只是如今阵营对换,她才知道被钓的人有多难受,先前被他蛊骗着要她叫他’男朋友’的仇也跟着浮出来,温几栩是真的觉得委屈了。

  一旦代入了真的情绪,语气自然也不似掺假,她倔强地别开眼,眸子里酝的湿意愈来愈浓,“你当然不用在意了,就算我们真有那种糜烂不堪的关系,流言又不会落在你头上,被人嘲笑着上赶着让闻堰寒玩弄的人是我。”

  “糜烂,不堪?”

  那两个词像是触及了他的敏感神经,闻堰寒咬重重复着她的话,抵在她身前的力道像是逐渐发了狠,压迫感如山倾般,“到底是谁在玩弄谁,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时间若是倒退回一周前,温几栩绝对会装傻充楞,将这个话题糊弄过去,自从从北欧回来后,她的心也像是跟着那些天马行空的改装车一样脱了缰。

  “哼,谁口口声声说着对我无比认真,实际上亲了、抱了,近乎赤/裸相对过,结果呢,连一句喜欢我都没说过。“

  温几栩骨子里也是要强的,追过那么多人里,就只有他让她时常生出无法掌控的失衡感,沉溺于这份让人迷醉的暧昧里是真的,不满和惶恐也是真的,她时常觉得自己像是在走钢丝。

  “没说不喜欢你。”闻堰寒说,“对你的认真也并非作假。”

  “你只说过不讨厌我,谁要听你冠冕堂皇的否定。”

  温几栩越想越忍不住为自己打抱不平起来,她与他之间本就有着云泥般的鸿沟,若是哪天厌弃了,随时能将她弃如敝履。若是早知如此,或许她当初就会听身边之人的警告。

  只可惜,箭已发弦。

  趁着他沉着一双眸不说话之际,歪着头,躲过他掌心的桎梏,咬了他一口。

  她只是想让他吃痛放开她,贝齿的力道并不大,而闻堰寒只是用那双蕴着复杂汹涌的眸子望着她,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

  “闻堰寒,你放开我!”

  哪知起了疑心正处在怒意与醋意交织的男人,岂会轻易放开她,掐着她下额的手反倒往上挪了半寸,拇指与食指抵在脸颊,迫使她分开牙关,正对着他的虎口,红唇微微阖着,隐约可见里边一片湿腻,闻堰寒眸色也跟着黯了一瞬,呼吸近乎不稳。

  “不是喜欢咬人吗?来,咬下去,咬出血就送放开你。”

  他唇边挑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锋利棱角隐在雾蓝色调的里,生出几分她从未见过的邪肆。

  不愧是被粉丝们奉为神颜的男人,无论什么表情、什么角度,都有着不一样的魅力,即便是在如此危险的境地下,温几栩也不可避免地被他蛊了一瞬。

  但也只是那片刻的愣神而已,她很快就占据回主场,不再像先前那样收着力道,近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掐着她下颚的手微微一松,没了桎梏,咬合力像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直到喉间逐渐弥漫出一股生涩的铁锈味,犹如浓墨坠入清湖,很快便占据她的口腔,温几栩眉心微蹙,贝齿放开,下唇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他的血渍,犹如一点红梅点缀,妖冶又糜艳。

  闻堰寒果真如愿松开了手,虎口之处被鲜红的血浸染,又沾着晶亮的甜液,在夕阳落幕的残晖里,无端生出几分旖旎。

  被咬伤后,他的神情依旧倨傲,仿佛无法感知痛觉似的,噙着笑意凝着她,“栩栩就这么厌恶我。“

  不仅是狐狸,还是只野狐狸,养得再好,无端生起脾气来,也会咬人的那种。

  “我以为你会躲开的……”见了血后,温几栩也慌了神,一颗心被他搅得乱乱的,“我没想咬伤你。”

  她抓起他的手掌,担忧和羞愧盖过了先前浮出来的委屈,“你房间里有酒精或者碘伏吗?最好立刻处理,万一被细菌感染了,会影响你训练。“

  这双手可金贵了呢,前两年台媒还大肆报道过某赛车手投注三千万的保险在手上,锐评其奢靡无度。

  谁能想到,她还能有幸弄伤这赔保价值上亿的一双手……

  “没有。”

  冬季的黄昏消逝地太快,环境早已不似来前透亮,昏暗模糊光影里,闻堰寒漆黑眼睫挡住了神色,温几栩辨不出他此刻是什么情绪,只听到他说:“我房间里只有五十多度的白酒。”

  温几栩推了推抵在她身前的人,发现对方纹丝不动,催促道:“有总比没有好,我们先上楼,大不了晚点再叫个外卖跑腿送过来。”

  闻堰寒冷笑一声,胸腔因为共振起伏着,黑暗中,觑着她的眸子宛若泛着幽幽锋芒的猫科猎食者,“这么着急离开,是不是怕有人看到不该看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温几栩本来还挺有底气的,可是余光却瞥见了长廊尽头上的一角衣摆,这里的构造更偏向于西氏风格,走廊不过十来米的长度,圆形承重柱并不算太粗,依稀能看见一道硕长的人影,隐在雾色里,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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