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遇淮
闻堰寒冷笑一声:“那以后呢?”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温几栩在感情里来去地快,从没对谁许诺过以后。
敷衍的态度,躲闪的回答,游离的神态,温几栩的反应无疑是最差的答卷。闻堰寒的耳畔蓦地响起了阿明的话,‘身边的人来去地多,动过真情的也多,时间久了,得到了也就没了热情’。
既然动了心,又怎会轻易被消磨。
当时没能悟明白的话,如今被温几栩生动演绎,短短一天内,闻堰寒被她气笑两次。
扣着她后脑勺的大掌发力,闻堰寒发狠地托起她的臀部,也不管身测是否有虎狼窥伺,将她抵在冰冷的墙上,粗暴地吻过她这张总能说出让人气到失狂的唇。
温几栩全身的重量都被他托在臂弯,男人手臂的静脉筋络条条暴起,用力地探开她的牙关,翻云覆雨地粗暴搅动着,好似要将她抵进身体的一部分,疾风骤雨般的吻席卷了温几栩残存的全部理智。
凌乱的喘息,隽沉的凝视,温几栩无力地承受着来自一个成年男人的压迫和失控的妒意,所有的隐忍克制好像都在这一刻绷断了弦。
迟砚的指甲嵌入了血肉,男女拥吻性张力爆棚的画面像是填补了一小时前的记忆空缺,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般,让迟砚既绝望又觉得无比痛快。
闻堰寒不也感受到了那种被她逼疯的无力感?他与他之间,谁才是那个笑话,谁又说得清呢。
没了再留下的必要,迟砚推开门,捡起地上满载各项研究成果的笔记本,忍着痛意,离开了这个让全国车迷都为之疯狂的神秘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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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几栩被闻堰寒吻地浑身发软,脸颊发烫,就连迟砚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她像是被闻堰寒抽干了氧气,气若游丝地呢喃着他的名字。
闻堰寒伏在她的肩头喘息着,喉头轻滚,不打算放过她:“还没想好?”
“看来一时半会你是想不明白了。”闻堰寒垂眸,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方盒子。
由于一只手正拖着她的臀,将她半举在空中,只剩下另一只手,他微微斜着头,用牙齿抵开了盒盖,粉钻在楼道氤氲着灰调的灯光下,仍发出夺目的辉芒,每一分碎光都折射出美到屏息的色彩。
闻堰寒咬着盒子,将粉钻戒指取下,牵过她的右手,不由分说地往中指上推,完美地卡在了指跟半寸之处,像是特意为她定制的圈口。
温几栩被他圈在怀中,耳边红晕斑驳,了然明白过来,这是他说的要亲自给她的东西。
“今天是你的生日……”温几栩说。
戒指戴上后,闻堰寒将那盒子塞入了她羽绒服的帽子里,凝向她的眸光明锐,“你也知道?”
在他生日之际,给足了他惊喜。
闻堰寒自嘲地笑,这世上敢这么做的,恐怕独她一位。
“本该是我送你礼物的,结果被我弄得一团糟。”温几栩嗫嚅片刻,“要不你帮它收回去吧,总不能主次颠倒……”
“温几栩!”闻堰寒脸色冷下来,“送出去的东西,说出口的话,有收回的道理吗?”
“你别凶我嘛……”温几栩白皙的脸上潮红未褪,又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嗓音又糯又颤,“下次再送我也行,不然我会有愧疚感。”
“你会有愧疚的话,就不会瞒着我,任由外面的野狗纠缠。”
他怎么能这么说迟砚,温几栩在心底默念,却不敢反驳,只抬眸小心地觑着他。
生平第一次,她听到了闻堰寒骂的脏话。
“艹!”
炽热的吻又落了下来,这一次,他只是碾着她的唇角,情绪已经比先前好了了太多,惩罚性地轻咬着她的下唇,将她本就红艳的唇吸地发麻、发肿。
等到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温几栩察觉到了男人身上的反应,脸色愈发红,抵住他的肩,小声询问:“要不你先把我放下来,这样会不会累?”
闻堰寒垂眸睨着她,语气透着危险,“有机会的话,你可以试试,我到底会不会累。”
“……”
温几栩哑声,却控制不住地想歪,心跳快地像是要从胸膛里跃出来。怕闻堰寒发现她的异样,她伸手去摘手上的戒指,却被闻堰寒冷声呵斥,“温几栩,你敢摘下来?”
他亲自为她戴上的,她竟然还想摘?!
温几栩果真瑟缩回了手,“我还想让你下次给我……”
“下次有下次的礼物。“闻堰寒算是发现了,温几栩总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偏偏还迟钝地不行,同她置气就像是一圈打在棉花上,除了让自己崩溃发狂以外,没有半点用处。
“那好吧。”温几栩晃了一下手指,她的手养得精细漂亮,戴这种珠宝也并不显得过分老气,“啊……这个是很不是很贵?要是太贵的话……”
闻堰寒沉冷的目光让温几栩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乖巧地任由他抱着自己上了楼,他将她放回真皮沙发里,温几栩整个人都陷了进去,看着他拿出一个医药箱,用棉签蘸取碘伏,在她身前屈膝蹲下。
闻堰寒:“手。”
温几栩伸出去,褐黄色的液体将她的手腕涂得斑斓难看,她皱眉:“好丑。”
“丑也忍着。”
“你好凶……”
棉签被扔进垃圾桶里,闻堰寒已然站起身,矜贵冷峻的身形让她微微蜷缩着手指,听到他说:“活该。”
知道他的怒气尚未散尽,温几栩也难得没有反驳,看向他已经结痂的虎口,“你先前说家里没有消毒的东西。”
闻堰寒没说话。
“我帮你也擦点碘伏吧。”
“犯不着。”闻堰寒身形未动,冷嘲:“再晚一点伤口都要愈合了。”
“……”
温几栩还想磨他一阵,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起,是星火负责看守医药库房的徐婆婆打来的,不明白徐婆婆怎么会在这时候找她,温几栩按下了接听。
“小温呐,你哥哥来基地找你了,说他叫温沉如,给我看了他的身份证和你的身份证,长得一表人才,又跟你怪像的,不像作假。”
温几栩心下一沉:“徐婆婆,麻烦你给我哥说一声,我今晚有事回不去。”
那边传来说话的声音,停顿一会后,冷肃的熟悉嗓音响起,“温几栩,没人管着,你是越来越嚣张了,偷偷辍学不说,竟然还夜不归宿?”
温几栩瘪嘴:“温沉如,这是你跟亲妹妹说话的态度?”
听筒后的人深吸一口气,像是被她气得不轻,良久,才说:“不想让我把你的事情告诉爸妈的话,你最好立刻、马上过来。”
电话被挂断,温沉如没有留给她丝毫反应的空间,温几栩的眼泪也夺眶而出,她胡乱地撇去眼角的泪,不愿让闻堰寒看见自己此刻的狼狈。
“你都听见了?”
她哭的时候,闻堰寒的心也跟着钝痛一瞬,知道她此时应该不想让他插手她家里的矛盾,闻堰寒没再多言:“我送你回去。”
温几栩点头。
高速路上,两人沉默着,闻堰寒一路飙车,炫技似的车技穿梭着川流不息的汽车中央,然而即便开得如此惊险,温几栩也没有一点担心。
要不是限速,他还能开得更野。
比寻常快了将近一半的时间到达星火大门口,月光摇曳,寒风萧瑟作响,空旷的园区内显出一片寂寥,温几栩作势要推门下车,闻堰寒蓦地开口,“你家里人对你不好?”
温几栩:“挺好的。”她是家里宠爱得无法无天的小公主,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不被满足的愿望,唯独在赛车这件事上,是全家人的禁忌。
她推门下了车,闻堰寒却忽然叫住她。
如水的月光透过车窗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颜,眼睫投下一层阴翳,半明半暗之间,分外清冷,依旧是那样矜贵淡漠的姿态,唯有一双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
“你欠我的回答,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作者有话说:
给我们太子脏话都气出来了
放心织围巾送早餐学语言都会有审判的(笑)
第35章 黎明
◎象征着倾斜的爱◎
温沉如穿着西装, 负手而立,正抬眸看着玻璃展柜里的各式奖杯和奖章。这里是星火接待客人的大厅,成片的荣誉都挂在此处。
温几栩给自己接了一杯温水,喝完过后, 才说:“你在这看了半天, 找到我拿的奖杯了吗?”
温沉如回过头, 视线在落到温几栩脸上时,眉心紧皱, 直奔主题:“说吧,什么时候辍的学。”
“几个月前啊。”温几栩在沙发上坐下,不动声色地将袖口扯了扯, “早跟你说了, 我对金融不感兴趣, 再说了, 家业有你继承,我才不想管公司。”
一来就是这种话, 温沉如揉着眉心,“家里给你安排好的路,哪一条不比玩赛车好走?”
温几栩无所谓地扯起嘴角:“好走,但是没意思。人生就这么一次, 总要为梦想试试,而且我又不是没那个天赋。”
温沉如:“你能瞒我们这么久, 江家那小子费了不少心吧?”
温几栩不置可否, 站起身,绕到第二排展柜后面, 指着通体泛金的奖杯道:“这样的奖杯, 我以后还能拿很多。”
温沉如没有说话, 见状,温几栩知道自小宠着她、迁就她,就连她闯祸以后,也总是配合着帮她解决麻烦的温沉如,一定不会太过为难她。
她软了语气,拽着温沉如来到她拿下的第一个奖杯前,“哥,我是真的很喜欢赛车,你能不能不要告诉爸妈?”
“玩车可以,你要是真想玩,喜欢什么,但凡承担得起的,都不是问题。”温沉如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赛车太危险了,车队里人员关系又复杂,你是我们家唯一的小公主,经不起这样的冒险。”
“比赛都有严格的规格,哪有你说的那么多意外。”
温沉如:“你忘了爸的腿伤是怎么来得了?”
“那是他年轻时太过不驯惹下的祸,我又不是他,你们简直就是杞人忧天!”
温沉如拧眉,不再同她争论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直接下了最后通牒:“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跟我一起回宜城,你们陈经理和老板那边,我都打过招呼了。”
温几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干涉我的事?!”
温沉如做下的决定没有转圜的余地:“爸妈那边我会继续帮你瞒着,接下来是打算重新申请学校,还是在国内读,都随你。你已经将近半年没有回家了,这此就当是假期,提前回去看他们。”
“不行,今年的锦标赛,我一定要参加。”
温沉如:“什么时候?”
“二月初,除夕前几天。”温几栩说。
见温沉如不语,温几栩眼睛一转,想出了缓兵之计,“只要你让我参加完这个比赛,我保证以后乖乖读书。”
温沉如还能不知道他们家妹妹脑子在想什么,“最多元旦之前。”
“来之前我问过你们车队负责人,除了海市的年度锦标赛,大大小小的比赛还有很多。”
反正都缓到元旦再说,剩下的日子温几栩再想别的办法。
想到这里,温几栩的攻击性也不似先前那么强,“没想到温大总裁还有时间研究赛车比赛,当初岑然姐走的时候,你要是也能像现在就这样就好了。”
埋在心底许久不曾出现的名字,被措不及防地提起,像是一根骨刺缓缓长出,将经年累月覆下的伤刺破。
温沉如缓滞一瞬,才抬眸轻斥:“栩栩,别提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