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闻春寒 第5章

作者:遇淮 标签: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甜文 轻松 现代言情

  高层自然不希望客人们闹事,吩咐人去包间给最尊贵的客人传话。

  温几栩同中年男人僵持着,心脏忐忑不安的跳动着。

  以闻堰寒的脾性,有极大概率置之不理,而眼下的状况,她不敢再赌。

  “等等。”温几栩叫住那个传话的人,“我自己去说。”

  “这……”高层目露难色,温几栩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跟着传话的人坐电梯到了房间门口,全钢制的厚重大门根本无法看清里头的景色,单向的玻璃窗也只能从里往外看。

  温几栩垂手站在门外,忍不住想,此刻,闻堰寒会不会透过那巨大的玻璃窗观察她?

  就像她曾偷偷审视他一样。

  大门被恭敬地拉开,发出沉闷的声响,低磁淡漠的嗓音自里侧传来。

  旋即,她对上一双幽深如墨的眸。

  “温小姐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本值得我帮?”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太子:有什么资本值得我帮

  以后的太子:老婆求你TAT

第4章 黎明

  ◎这条狗碰你哪里了?◎

  深色高定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领口系着的温莎结熨帖考究,少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平添几分成熟男人的斯文禁欲。

  玻璃幕墙外,疾驰而过的赛车残影像是画幕里正在上演的热剧,极简的布景将世界分割成阶级分明的两端。

  闻堰寒长身玉立,掀眸看向她,长眸底下没有丝毫的情绪外露,置身事外的模样,仿佛只将她当成陌路人。

  温几栩心底咯噔一声,蜷紧的掌心泛了潮。这是同他的第二次见面,温几栩并没有把握他一定会帮她,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怎么能在此刻退缩。

  “闻先生,如果你不想管的话,完全可以不用打开这扇门。”

  她说话的时候,观察着他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只可惜那张锋棱的俊颜依旧无波无澜。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

  温几栩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而你现在站在我面前,质问我凭什么,就相当于给了我钥匙。钥匙都拿出来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在这样城府深重的人面前,温几栩才不会傻到同他讲道理。倒不如胡搅蛮缠、强词夺理吸引他的注意力。

  就在温几栩忐忑之际,他终于淡声开口。

  “我从不做亏本的生意。温小姐准备用什么来换?”

  商人向来讲究人情往来,资源互换,只是他什么都不缺,温几栩也不过是个高中才毕业不久的小姑娘,哪有能同他置换的本事。

  温几栩直白道:“我身上没有你能看上的东西,不过倒是可以欠你一个人情。”

  闻堰寒深眸平静无波:“一张无法兑换的奖券——”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温几栩也没有那个心思继续周旋。

  沁着水光的眸子微微一凝,大着胆子拽住了西服的一角,带着浅淡玫瑰香气的柔软身躯陡然贴近,微压的嗓音是从未在人前表露过的乖软,低声道:“帮我,好不好?”

  她今天穿的是方领黑衫,离得近了,恰好能望见丰腴有度的曲线,珠玉般的肌肤比上次惊鸿一瞥的那截踝骨还要细腻温润,仿佛轻易就能勾起心底的躁意。

  若她恬不知耻地贴上他的身体,闻堰寒恐怕会当场变脸,彻底让她滚出视线。可她将这份近乎纯真的勾引把控地恰到好处,除了那一小片被她轻拽住的衣角,再未触及其他。

  即便,两人的距离已经不算得体。

  闻堰寒微扬下颚,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踱步走至内侧的弧形沙发上坐下,抬手示意工作人员阐述事情经过。

  见他这是打算顺手推舟帮她了,温几栩长舒一口气,也跟着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

  沙发的形状刚好是一轮弯月,温几栩坐直身子后,由于朝向的缘故,刚好能将闻堰寒的修长双腿一览无余。

  刚刚同他站得那么近,两人的身高差分外明显。

  她忍不住分神想,他这双腿搁在车里,难道不会觉得空间逼仄又委屈?

  又或者,亲他的时候,是不是得踮起脚尖?

  工作人员言简意赅地说完后,门外的中年男脸上挂着谄媚讨好的笑意,腰几乎快要低地抬不起头来,“闻总,我不知道她和您认识,刚才都是一场误会,对了,上次熙和园那个项目……”

  “闭嘴。”

  闻堰寒微凉的嗓音响起,声音不大,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闻堰寒都这么不给面子了,中年男连脸色都不敢变一下,哈巴狗似地点头,乖乖安静下来。

  有了人撑腰的温几栩,此刻生出了几分狐假虎威的恶劣心性,“刚才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样子哦,你不嫌恶心,我还替你妈妈害臊。”

  “……”

  中年男没想到温几栩骂起人这么狠,碍于闻堰寒在场,又不好发作,只能尴尬赔笑。

  见中年男吃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温几栩万分得意,不忘用余光瞟了一眼闻堰寒。

  他好整以暇,似乎并无阻止之意。

  温几栩也逐渐大胆起来,毫不客气地讥讽中年男:“30万够买你多少晚?”

  “不对,你这样的去当鸭都不够格。要不还是趁早把那玩意阉了算了,省得连小脑都萎缩了没人给你收拾污秽。”

  “你……!”被一顿羞辱的中年男脸色彻底挂不住,情绪上脑,下意识想扑上来抓温几栩,然而闻堰寒身边的人反应更快,一个勾脚就将男人钳制在地,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被摁得紧贴地面,仓皇又狼狈。

  温几栩看热闹不嫌事大,本想趁乱上前踹他两脚,又怕被记恨上,只能悻悻坐回去。

  全程捕捉了温几栩这一下意识动作的闻堰寒侧眸看向她,而后,矜贵出尘的手碾灭雪茄,“这条狗碰你哪里了?”

  闻堰寒的措辞让温几栩愣了一瞬,错不及防撞入他幽深的瞳眸里。

  他不知何时站起身,一米九的身量犹如一道墙,背着光更显阴沉晦涩。

  这样的男人无疑是可怕的角色,像生在食物链顶端的高级捕杀者。

  温几栩难得没在他面前耍心思,诚实地摇头说:“他没碰我。”

  或许是脑子里闪过不愉快的回忆,温几栩秀眉微蹙,表情生动,“早知道平时体能训练时我就不偷懒了,没准还能一脚把他蛋踹爆。”

  闻堰寒:“……”

  饶是中年男人再迟钝,此刻也反应过来,温几栩同闻堰寒的关系绝非一般,他先前还抱了一丝侥幸,将温几栩当成了恬不知耻贴向闻堰寒的女人,毕竟闻家这位独子不近女色,私生活干净到令人发指。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得罪了这位薄凉狠戾的闻家继承人。

  中年男人后悔不迭地跟温几栩道歉,涕泗横流的模样,让温几栩不由得恶寒。

  闻堰寒走到她身边,漆黑眼睫压下,说:“动手。”

  温几栩抬眸看他,表情狐疑:“……?”

  闻堰寒:“不是想踹他?”

  这下换温几栩沉默了,她不免有些瑟缩,“我只是口嗨……”而且,闻堰寒虽然答应了帮她,她和他却并没有到值得他费心帮她的关系,她可以适当骄纵,却不能过了头。

  钓人不就是这样,进退有度,绝不贪恋。

  闻堰寒却误解了她的意思,长眉略皱,却沉声道:“他没那个胆子报复你。”

  这句话可解读的含义太多,往深了理解,可以当作闻堰寒在说,有他撑腰,让她不用怕;往浅了理解,这样的帮助,同他打开那扇门没什么区别,因为于他而言,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一句话。

  他有那个资本。

  温几栩忍不住在心底嘟囔,闻堰寒果然是她见过最难搞的人,明明是她心怀不轨在先,却有着被他撩动的错觉。

  她收回视线,轻哼道:“不想脏了脚,这鞋我才穿过一次呢。”

  -

  一场闹剧,以滑稽的场面收场。

  中年男被清出去后,包间一下子静了下来,只余温几栩同闻堰寒两个人。

  场外已经开始了第二轮的比赛,淘汰下来的六人将进行更为惊险和残酷的角逐,各种跨越级难度的斜坡和障碍物布满赛道,需要车手用丰富的经验和技巧来通过。

  包间内的隔音效果很好,场外沸腾的欢呼声涌进的声浪微乎其微,温几栩甚至觉得能够听见身侧的均匀呼吸声。

  “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闻堰寒的话打破了两人间的沉寂,温几栩还没追到人,就先欠了个人情,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或许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别扭,闻堰寒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少女身上。

  即便未施粉黛,极佳的骨相和细腻的皮肤却让人难以忽视她的美。唇色比初次见面那晚淡上许多,少了明媚张扬,清冷的像一株垂枝的柳。

  “温小姐道谢的态度,比求人帮忙还敷衍。”闻堰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两人本就是近乎于面对面相坐的姿态,温几栩此刻尽是被人拆穿的不自在,“我性格就这样呀。”

  闻堰寒不置可否,“的确是吃不得半点亏。”

  温几栩当网络喷子那会儿,最高能以一敌百,线下的战斗力已经算差了,在江鹤轩面前时,什么脏字都能往外蹦,两个人对喷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在闻堰寒这双仿佛能看穿她的眸子面前,温几栩想到自己骂人的话,不知为何浮现起那晚,他哑着嗓子对她说‘你该庆幸,承受我这份粗鲁的不是你’,暧昧氛围下,那些话仿佛又变了味道,温几栩的脸上顿时腾生起火烧似的热意。

  她抿唇,又带了点怕被闻堰寒看穿心思的窘迫,“玩赛车的女生,本来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可别把我想象成什么温软良善的性子。”

  和闻堰寒说了几句话后,温几栩的忐忑不安似乎也散了几分,逐渐找回自己的场子,视线不避不躲的望回去。

  闻堰寒把玩着珠串,说:“嗯。早就知道。”

  也是,能指着太子枪口撞的人,能是什么善茬角色。温几栩倒也没觉得意外。

  珠串摩挲发出的沉闷声响霎是好听,温几栩被吸引,抬眸看向声源。

  闻堰寒的手垂在腿侧,略微前倾的姿态使得熨帖齐整的西裤往上绷着,手肘虚虚地撑在腿腹,筋络分明的手腕间戴着一串色泽细润的木质手串,黑色的绳结固定在顶部。

  温几栩好奇的目光实在是太过显眼,闻堰寒则一言不发地望着她,问:“感兴趣?”

  “你怎么会喜欢戴沉香这种……?”温几栩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

  闻堰寒的手很漂亮,指骨分明,掌骨宽大,手心和手背都没什么肉,皮肤纹理清晰,指尖却是圆润的,倒是和他向来淡漠的形象有些反差。

  闻堰寒没说话,似乎是等着她解释。

  温几栩虽然自小家教严格,待人处事乃至说话用词都有专人教授,但那些词汇只会在她用来敷衍父母时用上,平时说话都是以直白易懂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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