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遇淮
“你还敢踹我?”
闻堰寒深吸口气,似是不能听不得她最后的那句话,攥着她的腰,发狠地吻下来,“我不会有任何含混不清的关系,你最好也别设想设局来诬陷离开我。”
温几栩第一次袒露心意的羞怯都被他的话逗地失笑无踪,“你要是不说,我还没想到这招呢。”
“温几栩。”他皱眉唤她的名字,同他对视时,让温几栩总有种在走钢丝的错觉,似乎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可她知道,在这场感情里,真正在走钢丝的人是他。
上位置甘愿沉沦,将一切自主权利都留足与她。
温几栩迎上他的眸子,长臂改为揽着他的脖颈,笑吟吟地望着他。
喘息声落在耳畔,听到闻堰寒一字一顿地霸道警告:“勉强信你一次,要是敢再骗我——”
温几栩哼哼道:“就怎么?”
薄唇轻启,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却是无声的三个字。
他从不说荤话,依旧是那副矜贵冷淡的模样,依稀辨别出语意后,温几栩脸色倏地爆红。
见她要逃离,长臂拦着她的腰将她勾了回来,嗓音泛潮:“栩栩,我刚才说的,可不是玩笑话而已。”
*
宜城。
一场名门宴局内,高坐包厢主位之人年纪不过五十上下,腮颊带肉,笑起来时显出几分威严,“听说小江总的酒量在宜城权贵圈年轻一辈里,称得上第二,便没人敢叫板第一,今天让我们见识下?”
为了这个上亿的标,江鹤轩精心筹备了数月,如今评标委员会压着迟迟不出结果,多番探寻之后才发现,原来竞争对手疏通的关系在权力上同他的人脉不相上下。
先前已经接连喝了两杯白酒,换作往常,江鹤轩一定会推拒,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劝酒的环节绕过去。
他凝眸半秒,唇边浮出爽朗迎合的笑意,“我干了,郑总随意。”
*
酒局结束后,中标结果基本也定了下来,待将人都安排送走后,江鹤轩才紧攥着胸口的西装,对助理道:“胃药。”
助理比江鹤轩年纪还要大上十来岁,连忙倒了杯温水,“那个郑总明显就是故意的,他在这家国企待了几十年,尤其喜欢为难人。”
“我知道。”江鹤轩一杯热水下肚,胃里仍旧烧得火辣,“但若不放低姿态,作出一副狼狈的样子,后续连开足筹码的机会都不会有。”
助理跟在江家十几年,哪能猜不透江鹤轩的心思,“是为了温小姐吗?”
江鹤轩敛眉:“嗯,前十九年玩心太重,人人都觉得我江鹤轩是个无所事事的浪子,我总要向他们证明,我也能作出一番成绩。”
自江鹤轩跟着江父接手公司事务以来,不少人对他的印象都有了改观,得益于他广交人脉,创办新企业也一路顺遂,如今在宜城也算有声有色,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江鹤轩早就已经不是从前跟在温几栩身边的那个让人惋叹的浪荡混蛋了。
话音刚落,江鹤轩面色泛白,救护车长鸣声渐渐消逝,醒来时,医院高级单间内,几个好友来探望他,痞气又欠揍地调侃:“鹤轩你他妈牛逼啊!组个生意场上的饭局还能把自己喝成胃出血,事业狂都没你拼。”
江鹤轩接过手机,看了眼时间,确认自己不过只昏迷了六个小时后,忽略数条红点消息,翻找置顶的聊天框,消息仍旧停留在很久之前。
这副模样落在好友眼里,不免调侃:“温大小姐没回你消息,也犯不着这样折腾自己,是不?”
江鹤轩听完医嘱后,又开始处理公务,等将事情交代完毕后,才凝向好友的眼睛,“我们两家打算联姻。”
“卧槽?你认真的?”
“两家的长辈已经初步谈过了,目前还在商量细节,暂时先别宣扬。”江鹤轩说,“等订婚后,你们都给我收敛些,别让温温觉得我整天跟着你们厮混。”
“啧啧啧,联姻的事八字还没一瞥呢,鹤轩你就上赶着变成妻管严了,这要是搁以后还得了,温几栩不得踩在你头顶上天啊?”
江鹤轩不以为然:“我乐意,你们管得着?”
好友轻嗤,拍着身旁站立之人的背,说:“江少最近春风得意,十年暗恋总算得偿所愿,你们这些损友,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几人笑闹一阵,纷纷同江鹤轩说了恭喜,都是一起长大的,早在高中江鹤轩靠着拳头和灵光的头脑当宜城三中校霸那会,就知晓被他埋在心底的心思。
温几栩自小便出落地亭亭玉立,暗恋追求她的不计其数,碍于江鹤轩守在身边,倒也没什么人敢搭讪到她面前去。如今又成了炙手可热的赛车手,在直播带货就能赚得盆满钵满的时代,温几栩带动着温家的市值都跟着翻了几番。
这样的机遇实在是可遇不可求,谁能想到宜城竟然能出个长得带劲实力又在线的顶级女赛车呢?
江鹤轩要想跟上温几栩的步伐,只能对自己更狠。
好友眉梢皆洋溢着喜色,唯有江鹤轩心底像是笼罩一层阴霾。
这条路一旦走下去,怕是连朋友的情分都没了。
她会恨他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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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月光
◎bemeantforeachother◎
时光飞逝, 转眼就到了团队拉力赛的最后一站。
程子幕在国内外赛车圈早就占有一席之地,除了本身的基础粉丝外,并未掀起太大波澜。
而温几栩作为新的亚洲面孔,先前在法国时就有不少话题度, 只是碍于没有国际级的成就, 发散的程度有限。
赛场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很快在网上爆火, 疯狂的车迷们甚至为她投了不少城市标志性建筑的荧幕大屏单人cut集锦。
高清摄像头拉进,从车上下来的人明眸善睐, 一头乌发松挽着,五官萦着霜雾般的清冷,优渥的身形比例硬是将被大家吐槽没什么特色的赛车服穿出了漫画感。
皮肤白到发光, 一双长腿又细又直, 体态纤薄, 隐有力量感, 并不是流行的白幼瘦,给人一种连头发丝都无比健康的感觉, 目光触及到镜头时,弯唇大方地露出笑靥。
浑身都透着朝气蓬勃的生命力。
或许是这一幕击中了摄影师的心脏,镜头有些许的晃动,最后的画面像是带了一层柔光滤镜, 将粉丝们迷得心脏狂砰。
[啊啊啊谁能想到看起来这么清冷的温温赛车开得这么野!!青野是什么神仙车队!太子、Lion、温温,车技都有种一脉相承的攻击性, 颜值更是个顶个地撞在我的心巴!]
[呜呜自从温温回国后, 感觉一下子就突破了瓶颈期,老婆好美!(尖叫)(爬行)(扭曲)可以娶我吗呜呜呜, 我愿意为爱百合(bushi)]
[斯哈斯哈流口水, 温温和程子幕杀个世界冠军回来, 打破外网那群长舌喷子说青野拿不了团体冠军的魔咒]
[谢邀,看不懂赛车,单纯就是被大屏吸引过来的,她真的好有灵气谁懂!!顺便问下EL旁边的帅哥是不是喜欢她呀?感觉看向她的时候,眼神都变得好温柔]
温几栩的人气以一骑绝尘地态势压过了cp粉,春寒和栩幕连掐架的话题都少了。
参加的赛事多了以后,车迷们也剪辑了不少她的单人极限操作集锦,包括飞跃斜坡、S弯超车、甩尾狠狠压制、漂移过弯等等。
再结合这张过分惊艳的脸,更让人为之疯狂,盛况堪比闻堰寒初入赛场那年。
决赛在毛里塔尼亚沙漠举行,青野车队出场时,身着热辣地域装扮的长腿拉丁美裔的模特惹火地贴了上来。
温几栩觉得新奇,任由她们牵着自己的手,其中一名肤色偏深的女模特朝她做了个飞吻,眼神拉丝似地缠着她。
“Smash world record(希望你打破世界纪录),ELiane。”
场外的车迷们见到这一幕,尖叫声不绝于耳,恨不得把表演开场舞的模特拽下去自己替上。
跟在她身后的少年神情淡淡,下意识绕开模特走,鞋跟沾着黄沙,回到驾驶位后,紧拧的眉才舒展开来。
与此同时,在另一辆通体漆黑的库里南内的男人,视线也不约而同地落在被火辣的模特围在中央的温几栩,眉心皱得越来越紧。
司机郑叔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不免受现场热闹气氛的感染,出于长辈的口吻欣慰地感慨道:“少爷,温小姐还挺受欢迎的。”
“明珠自然谁都喜欢。”闻堰寒的语气虽带着一丝冷诮,眼底却溢着丝丝缱绻。
再掀眸时,神色已带着冷戾,慢悠悠地扫过周遭那些不同肤色、不同风格的男人,面色沉骇。
她到底有多少男粉?
若不是顾及四周都是直播镜头,又是她参加的第一场重量级的国际赛事,闻堰寒真想把那几个贴着她跳舞的人手给剁了。
徐特助察觉到自家老板散发的阴翳,忍不住转移话题:“闻总,赛道沿途的医疗队都已候守稳妥,您要不要再过过目?”
解说的话掀起了又一轮的热潮,温几栩有些承受不住模特们的拥抱,逃窜似地上了颜色涂改得花里胡哨的赛车,长舒一口气,摩拳擦掌地活动中手腕。
见她终于摆脱那群疯狂的粉丝,闻堰寒才接过平板,全景地图里,部署了医疗团队和物资补给队的车辆闪烁着红色标记点,确认沿途都有分布,即便是出现去年冬季赛那种特殊情况,也能第一时间赶到。
他不在她身边保护她,所以更不能允许她出什么意外。
“可以,另外流动的那三辆医疗车,跟着检录点发出的命令走。”
徐特助:“好的。”
随着比赛的烟雾枪骤响,决赛的各梯级队伍依次出发,最后一站的比赛场地多以沙地和矮坡为主,直线距离长达三百多公里,途径城市和分布的建筑群,环境恶劣,没有哪个车队能丝毫不换部件地跑完全程。
由于没有领航员,路书需要赛车手记在脑中,岑然和青野的赛车工程师在接近第一个检录点附近的位置等着她们。
约莫过了四十分钟,程子幕那边的通讯器传来声音,“温温,刚才我记错了一个弯道的角度,防撞梁坏了。你在哪个位置,方便过来帮我一起换下吗?”
两人的路书基本一致,温几栩扫了眼周围显眼的地貌,报了处大概的坐标,将车停在路边。
程子幕:“你在我前面大概2公里,稍等。”
温几栩:“好,你慢点开。”
闻堰寒那边没多久也知道了她们这边的突发情况,打了电话过来。
这儿几乎没什么通信基站,信号很差,低磁温沉的嗓音断断续续地裹挟着电流呲声传来。
“栩栩,你们俩能搞定吗?实在困难的话,我让岑然过来。”
温几栩:“场外的路太绕,就不耽误时间了,让岑然姐在原地等我们就行,晚点我还要她帮我看看车胎情况。”
闻堰寒:“我在检录点等你。”
挂断电话后,不多时,程子幕的车辆抵达。
少年风尘仆仆地赶来,高强度日晒的阳光将车身晒得滚烫,温几栩挂断电话,从后备箱拿出新的配件,两人合力只花了几分钟就换好了。
“不是你记错了弯道,是路书有问题。”温几栩依稀回忆了一番先前的路段,推测道。
在没有领航员的情况下,如果路书还出了纰漏,无异于大幅度增加了比赛难度。
谁也不知道路书的哪部分是准确的,哪部分又暗藏了陷阱。
程子幕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我们放慢速度,先到第一个检录点再说。”
温几栩上了车,通讯器始终连接着,驶入沙坡路段时,另一个强劲的竞争车队也刚好逼近他们,正是比他们后发车的队伍。
意味着刚才换配件的功夫,已经比别人多损失了十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