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萤
曾芷菲无语,下了车跟上去。
“生气?”她问。
唐明走在前面不出声。
曾芷菲说:“宋元清得了肺结核,我不想被他传染,等他没症状了才去找的他。这事他不松口,你出不来。”
想了想,又说:“你跟我去拍个胸片,谁知道宋元清有没有传染你。”
唐明没回话,依然走在前面。
曾芷菲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高高瘦瘦的硬绑绑背影,调侃说:“你把他打得挺惨,挺敢的,敢还手,他是不是说了什么难听的惹你?”
男生又聋又哑一样。
曾芷菲聊他开口:
“是谁先动手的?我猜是他。”
“他跟警察指控你,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指控他?”
“傻乎乎的被送进去,牢饭好吃吗?”
男生不给半点回应,步伐倒是越来越大。
曾芷菲不得不小跑两步追了上去,伸手拉住男生的手:“唐明!”
唐明这才停了下来,仍不回头。
曾芷菲叹着气无奈问:“你生谁气?我还是宋元清?”
唐明:“……”
曾芷菲说:“生他气的话,随便生。生我的话,别气了,男人大丈夫心胸广阔一些。”
唐明回头了,眼睛使劲地盯着她。
曾芷菲只好问:“怎样才不生我气?”
唐明开口即道:“你跟他离婚。”
他盯着她的脸,她的眼神和表情,不用说话,他就知道她不愿意,一如宋元清所讲。
唐明冷笑,哽着声冷嘲:“不敢?”
曾芷菲看向别处,轻飘飘说:“牵扯太多了,不是简单一句离婚就可以解决。”
唐明气笑出声:“人家当世界首富的照样说离婚就离婚,你们是世界首富吗?牵扯个屁啊!”
曾芷菲脸色也不好了:“我要是世界首富我马上离婚。”
唐明:“这么说你一辈子都不离?”
曾芷菲不出声。
唐明狠狠盯着她,骂了声:“懦夫!”
曾芷菲恼怒地瞪向他,很快又换掉表情,笑笑道:“你懂什么,你太年轻太幼稚。”
唐明说:“是你既要又要,太贪心。”
他甩开曾芷菲的手,自己往前走了。
第86章
顾少扬出院了, 戴着口罩回到盼扬信科。
扫一眼公司上下,男的女的都当他祖宗一样恭敬又当他瘟神一样退避。
妈的,症状都没了, 还传染个屁啊, 一个个贪生怕死毫无勇气,以后要指望他们的话就惨了。
人进了办公室还没坐下, 就把梁工叫了进来问:“你知道盼盼和小周都去了长仁信息科吗?”
戴着两个口罩的梁工:“呃……”
顾少扬没空观察他的反应,低头翻着这三个星期以来堆积在办公桌上的文件,说:“他们之前合作的风驰科技不知道踩了什么雷被踢了, 现在找新的合作方,你去准备准备,我亲自跟他们谈。”
梁工为难:“上次已经被否了, 这次珠玉在前, 胜算更小。”
顾少扬不听:“方法总比困难多,叫你办就办!”
几天之后方案出来了, 送到去于嫣那里翻了翻, 她起身, 拿着文件过隔壁办公室找顾少扬问:“这方案你居然批了?报价是什么玩意?不如干脆免费吧,再买一送一好不好?”
她戴着口罩站得老远,顾少扬忽然觉得肺结核这病也有可爱之处。
他风轻云淡说:“跟其他公司比起来没有太明显的优势, 唯有拿报价做文章。”
“那就不接, 简单得很。”于嫣摊着手说:“你住院住傻了吗?我们现在不愁项目,何必降低身价去做无收益的事?”
顾少扬懒得解释:“我决定了,就这么办。”
于嫣:“……”
她隔得老远地把文件扔到顾少扬的办公桌上:“我不会签名的。”
“爱签不签。”
“顾少扬, 盼扬信科不是你一个人的。”
顾少扬抬眼看她, 非常正经地说:“那要不我把它变成我一个人的?”
于嫣愣了愣,拿眼盯向顾少扬。
他戴着口罩只露出双眼, 看她的眼神凌厉又阴冷,不念半点情份,不似半点玩笑。
创业之际,于嫣凭自家的背景和人脉给了他很多支持。到了今时今日,他羽翼丰满根基扎实,已经不像当初那样需要她了。
于嫣沉着气说:“顾少扬,做人不要忘恩负义,会遭天谴的。”
顾少扬冷笑:“我已经遭过天谴了。再来一次也无妨。”
于嫣有经验了,知道跟他再聊下去,不外乎又是离不开裘盼。她实在不想听,转身就走。
出去拐了个弯,进了梁工的办公室,问他:“顾少扬发什么疯?贱卖服务也要跟长仁合作,那项目值得他这样跪舔吗?”
她和顾少扬的那点牵扯,在盼扬信科除了裘盼就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他俩在公司向来是公事公办的姿态,正如裘盼所讲,若非于嫣告密,在同一间公司上班下班的她也看不出自己的丈夫和闺蜜有什么苟且之处,更何况其他非敏感人士。
对这三人关系一无所知的梁工叹气说:“还不是因为盼盼。”
……
顾少扬出院后办的第二件事,上门找人。
带着一大堆给小冬阳吃的用的穿的玩的,一大堆给裘母裘姥的补品,还有给裘盼挑的奢品包包和首饰,依照上次寄快递的地址,敲门去了。
裘母开的门,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戴着口罩,一时认不出是谁,担心是坏人。
顾少扬喊了声:“妈。”
裘母惊了惊,连忙抬起手赶他:“后退后退后退!”
将人赶到楼梯下面,一边把身后的家门紧紧关上。
裘母厉色道:“你有传染病的,来干什么!”
生龙活虎的时候不知道来找,得病了就来散播病毒吗?
呸!
顾少扬抱着一大堆礼物,委屈地说:“妈,我是来求原谅的。”
裘盼这点正在上班,家里只有老人小孩,顾少扬想着老人家尤其裘姥比较容易心软,假如有她们的谅解和支持,裘盼也会更愿意接纳他。
“妈什么妈!谁是你妈?找你自己的妈去!”裘母凶巴巴地说。
顾少扬早料到会挨骂,只是裘母这气势比预计中吓人。
他当她女婿的时候,她是丈母娘看女婿啊越看越满意。在月子中心更叮嘱过他万事别与裘盼计较,一心希望他和裘盼好好过日子的作风。
眼下不一样了。
顾少扬诚恳地说:“我知道我做错了,我想跟盼盼重新再来。这些,”他举了举手中的礼物,“全是买给你们的。”
“谁稀罕?”裘母一点都不心动,“我们吃不上饭吗?要你施舍?”
“我不是这个意思……”
“重新再来?你居然有脸说!”裘母打断他的话,咬牙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谁出轨?盼盼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重新再来。她要是敢,我打断她的腿!”
顾少扬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冬天了,他穿着厚实的黑色长款外套,后背冒出一片冷汗。
他冷静地问:“那我可不可以见一下小冬阳?”
“见个屁!不想见的时候就跟死了一样,想见了就要马上给见?你以为你是谁?说是小冬阳的爸,小冬阳都未必认你!”
裘母火气很大,裘盼跟顾少扬打离婚仗时她人在老家,没参与什么。后来裘盼净身出户,裘母猜到女儿在这场仗中吃了多少委屈。现在顾少扬送上门来了,她恨不得报复性地将他骂个透。
“你们之前不是很了不起的吗?把小冬阳骗走了藏起来,不给盼盼看,行啊,我让你尝尝不给看孩子的滋味!”裘母说着又冷笑,“哼,不过像你这种人,对孩子有没有爱,见不见又怎么的,谁知道!”
“没有,我真的很想念小冬阳……”顾少扬不敢冲撞,低着头认错做小伏状,一味道歉和恳求。
裘母冷眼看他,心里却想这家伙始终是小冬阳的父亲,他要见孩子,她若像顾母那样不给见,那是造孽。
“孩子和老人都睡觉了,”裘母如是说,“你别在这里唠唠叨叨地吵着她们休息。你要见小冬阳就跟盼盼约时间,绝对不是现在。”
顾少扬无奈,把礼物全数放到楼梯上,伸手掏钱包想取出那张补办下来的银行/卡给裘母,可想了想,决定直接给裘盼比较好。
他道歉再道别,低头走了。
裘姥从屋内开门出来问怎么回事,听到吵声了。
裘母没瞒着:“顾少扬来了。”
裘姥愣了愣,看到楼梯口一地的包装精美的礼物,说:“是他带来的吗?不管怎样,先收进屋吧。尤其是给小冬阳的,爸爸给她的东西如果我们不传递,她长大后知道了会怨恨我们的。”
裘母看了看那堆礼物,不情不愿地下楼把它们一样样搬回家去了。
等到裘盼下了班,裘母一五一十地把经过告诉了她,然后问:“你怎么想的?”
裘盼说:“不可能的。”
裘母心安了些:“你千万别心软,不然反反复复结了离离了复,你只会蹉跎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