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郁七月
靳洲隐约听出了不对劲:“你从谁那听说这事的?”
他还能从哪听说?
时间倒回到十分钟前。
老爷子睡得正香,充着电的手机扰了他就快能梦见重孙的美梦。
他伸手摸了半天才摸着手机,一接通,和他一样声如洪钟的老声传来:“恭喜啊靳老,你这马上就能当太爷爷了!”
老爷子瞬间惊醒了:“你听谁说的?”
“我还能听谁说,你看你,虽说这前三个月要保密,但咱们这什么关系,而且还一下就怀了俩!双胞胎啊,靳老,这可谓是双喜临门呐!”
电话那头的笑声在老爷子看来就是明晃晃的嘲讽。
他催重孙这事催得那么紧,真要是怀了孕,怎么可能不第一时间跟他报喜?
还双胞胎,双胞胎是那么容易怀的吗?
面对一声又一声的恭喜,老爷子只能笑而不语,最后打了两句马哈哈就挂了电话。
外面的天还黑着,别说睡觉了,他连坐都坐不住,就这么在房间里转悠了半天,最后越想越气,拿上电话去了客厅。
“来,你先跟我说说,这个谎,你准备怎么圆?”
靳洲似笑非笑一声:“不需要圆,您就等着我把两个小家伙的照片发给您就行了。”
老爷子气笑了:“你口气可——”
“爷爷,”靳洲打断他:“保持住您现在的气势,或许今天,您还会再给我打电话的。”
电话挂断,靳洲闭了闭眼,长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以为情绪可以得到很好的舒缓,但是没能如愿。
所以他把电话打到了始作俑者的人那里。
“你很闲吗,公司的事不用管?饭不用做?老婆孩子不用照顾?”
岑颂被他的喋喋不休气笑一声:“怎么了这是?”
靳洲疾言厉色:“管好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的事你别参合,算我求你了行吗,岑总?”
岑颂还是张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拿我撒什么气,我参合你什么了?”
非得让他把话挑明了是吧?
靳洲偏不挑明。
‘绝交’这种话太幼稚,他是个成年人,所以他换成:“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等等,”岑颂急了:“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给我判刑,你好歹把我的罪名给我列出来吧!”
靳洲懒得很他说多一个字,直接把电话挂了,再然后,他把电话打到了安枝予那。
“枝予,”他声音焉焉的:“你能下来一趟吗?”
?82 ?第八十二章
◎衣衫不整也不减他的不食人间烟火◎
烈日当头, 那样身形挺拔的一个人,弓着背倚在车头前。
画面入眼,颓丧却又让人移不开眼。
低垂的目光里, 一双脚涌入, 靳洲抬眼。
很奇怪,满心的烦闷因为看见她,立马就能烟消云散。
“怎么啦?”
靳洲站直身体,朝她张手:“过来。”
电话里他声音又低又焉, 这会儿, 他眉眼又全是笑。
安枝予走近他搂住他腰:“怎么没回公司呀?”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抱得紧紧的,让彼此都喘不过气来的那种,但是他现在抱着的是三个人。
他轻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刚才你走的时候, 没有抱你。”
耳边传来她的一声轻笑:“只是因为这样?”
不是,当然不是。
可是他不想自己的坏情绪影响她。
“今天忙吗?”
“不忙,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 夏天是我们公司的淡季。”
既是淡季, 那是不是可以请假呢?
靳洲在心里犹豫迟疑了会儿, 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靳洲松开她,掌心盖在她头顶揉了揉:“这么热的天还让你下来——”
安枝予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不许这么说!”
这种藏着情绪,却又被她看出来端倪被哄的感觉很好。
“陪我去车里坐会儿?”
看吧,一旦让他尝到点甜头, 就开始谈心了。
安枝予往他身后看了眼:“后座?”她说这话的时候,尾音拖得厉害。
靳洲用手捏了捏她脸:“大白天的,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安枝予撇嘴, 就算不是大白天, 他也不能为所欲为了。
车里空调开着, 清凉降暑。
车门一关,靳洲就把她抱到了腿上。
膝盖抵着细腻柔软的Designo座椅,两脚悬在座椅边缘。
低头看了眼斡旋于静谧空间里,给人无限想象的旖旎姿势,安枝予一点点将唇肉抵进双齿间,眼角微微眯着,她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的人。
一张温文尔雅的精致脸庞,身上更是浸着股芝兰玉树、清风霁月的雅致。
有种......
哪怕他衣衫不整,也浑身浸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矜贵劲。
真是长了一张能蒙骗所有人的皮囊。
靳洲被他看得低出一声笑:“怎么了?”
还问她怎么了。
安枝予一边整理着散在他腿上的一圈裙摆,一边给他温馨提示:“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只能喝汤不能吃肉的僧人了。”
这比喻可真是.....
靳洲眉心拧出几分疑惑的同时,又忍不住笑了声:“怎么说?”
“你不是很擅长克制吗?”她用手指戳着他衬衫上的纽扣:“接下来,你可以尽情地施展。”
靳洲反应了好一阵才彻底懂她的言外之意。
好在这方面的帖子他也有幸浏览过,只不过当时没多加在意,如今被她这么一提醒......
“是不是......”
他想问的是,是不是得等到她肚子里的那两个小家伙落了地。
但是安枝予以为他说的是最近。
“这点时间都忍不了啊?”
一年......
其实也不是不能忍,毕竟遇到她之前,那么多年也都清心寡欲地过来了。
“这有什么不能忍的!”
他轻松的语气让安枝予意外又怀疑:“真的?”
他眉棱一挑,相当自信:“当然。”
安枝予却“嘁”了声,腿一抬,转身坐到了一旁。
动作迅速到靳洲都没来及阻止。
西装裤上还残留着她留下的余温,靳洲颇为留恋地看了眼,目光转到她脸上,见她眉眼间尽是小情绪,他把脸凑到她面前:“怎么了?”
“佩服你呗!”
话说得这么明显,靳洲一秒懂了。
他几乎不假思索:“那是我没表达清楚。”他换了一种说辞:“忍不了,但是必须得忍。”
安枝予:“.......”
对别人来说,可能心里的郁郁寡欢需要对方的温柔安抚能得以化解,但是对靳洲而言,她的小情绪却是一味良药。
哄人,不仅能把对方哄好,也能让自己生出愉悦,特别是把她哄到眉眼皆是笑意,那种满足感是他在别的地方无法获取的。
把安枝予送到楼上后,靳洲回了公司,只是没想到,刚一进办公室就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
江雪端着刚冲好的咖啡过来:“靳总——”
靳洲‘客气’地给她让出道:“以后可以让岑氏给你发工资了!”
端在手里的咖啡杯抖出清脆的瓷釉声,江雪一脸的不知所措:“靳总,我、我......”
靳洲朝她挥了挥手。
岑颂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慢条斯理地从沙发里站起身:“你看你,跟人家小姑娘这么过不去,哪还有点——”
“有事?”靳洲打断他。
都要和他分道扬镳了,怎么能没有事!
岑颂收起脸上的吊儿郎当,拿起认真的调子:“电话里说的不清不楚的,到底怎么回事?”
靳洲抽掉颈间领带,丢到沙发里:“你那张嘴,说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他要知道还何必多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