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难
那个时候郑彬跟她确实还并没有过任何老同学以外的交情,唯一帮过她的一次忙,是给她介绍了一个市立医院男科的大夫,是他同事的远房亲戚。
外人谁会想到一表人才年富力强的陶大磊会有难以启齿的不举之症呢?反正只要孟菀青不说,没有人会知道。陶大磊得知孟菀青帮他约了大夫之后,在家里发脾气砸坏了所有的家具,死也不去看病,没办法,孟菀青只好亲自去了一趟医院男科,跟大夫道了歉,又问大夫有没有什么办法。大夫说,人都不来,我能给你什么办法?
不过是讳疾忌医,人之常情,也远不是离婚的理由。
孟菀青第一次提出离婚的时候,什么理由都还没发生,但什么理由也都已经发生。
后来的很多年里,陶大磊都认定自己蒙受了不白之冤,一口咬死孟菀青肯定一早就有外遇,只是不承认。
孟菀青当然不承认,“我跟你提过离婚了,是你不离。”她说。
她想堂堂正正地结束然后重新开始。哪管之后是单身带娃,还是另觅新欢,都和陶大磊没有关系,和他们的婚姻也没有关系。但陶大磊不同意,他一改往日对她的冷嘲热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她的大腿哭诉,让她为了孩子不要拆散这个家。
“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们单位的人要是知道我不行,我老婆带着孩子跟别人跑了,我还怎么活啊?”他哭道。
于是孟菀青知道他并不是舍不得自己和孩子,而是怕她把他们的事抖落出去,让别人看笑话,笑话他不举,笑话他拴不住自己的老婆还戴了绿帽子。
“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求求你了,”他哭道,“你怎么样都行,你想穿什么裙子就穿什么裙子,想跟谁吃饭就跟谁吃饭,就是别让别人知道,别离婚,我求求你了。”
后来孟菀青又提过很多次,离婚协议都拟好了,陶大磊永远是这一套说辞。有时孟菀青被他求得烦了,答应给他立个字据,上面写了好多条,比如离婚之后孟菀青绝对不去他单位闹,绝对不能说离婚是孟菀青提的,绝对不跟任何人说他不举,绝对不能在他再婚之前再婚,等等等等,都由着他来,他想加多少条,就加多少条。但陶大磊往往又在同意的下一秒变卦,撕毁孟菀青签好字的字据然后哭天抹泪说她一定会背信弃义离了婚就编排他瞎话。
屡试不成,孟菀青就放弃了。孟菀青是个不钻牛角尖的人,这条路走不通,就走另一条,总之,她永远不会让自己的生活陷入无可转圜的境地。
再后来,孟菀青便练就了分身之术。在家里,她是开明通透的妈妈,在人前,她是陶大磊美貌懂事的妻子,在工作上,她是热情练达的生意人。而在郑彬面前,她还可以当高中时对爱情和生活都有无限憧憬的那个小姑娘,假装自己还不曾谈过恋爱,不曾走进婚姻,不曾跟生活讨价还价,不曾在如今虽然表面衣食无忧内里却千疮百孔的家中扮演着自相矛盾的角色。
也不是没有露过馅。孟明玮就问过她,“你那老同学,总来看妈,还送这送那,是不是要求你办什么事儿啊?”
“我又不是什么人,谁能求我办什么事?”孟菀青打着哈哈蒙混过去。
“那怎么逢年过节都来,还连妈爱吃什么都摸得门儿清,”孟明玮无意间说,“比陶大磊都像女婿。你们家陶大磊这些年给妈买过什么?连一次水果都没买过。”
“比陶大磊有眼力劲儿的人多了去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孟菀青说。
孟明玮就犹疑地看她一眼,“你跟陶大磊没什么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过呗。”孟菀青说。
她到底换了好学区的房子,陶大磊问起,她就说跟同事借多了点,以后慢慢还。陶大磊不信,非要她把借条拿出来,看了才作罢。
孟菀青心里赌气,她要是跟郑彬提一句,郑彬一定会帮她还上,但她犹豫再三,还是没开口。终究还是她妈知道她换了房子,手头可能周转不开,二话不说就给她填上了窟窿。
“给孩子的,娜娜上学以后,用钱的地方要多了。”她妈云淡风轻地说。
老太太给孟菀青钱,孟明玮也都知道。后来孟菀青家里条件好多了,就不需要她妈帮衬了,要说真细算起来,这些年还是贴补给孟明玮的最多。以前孟菀青还会小小抱怨一下,等自己赚了钱,就也不在乎了,反倒每次大手大脚地,有什么由头就慷慨地给李衣锦包个大红包。李衣锦小,不懂,乖乖地把红包交给妈妈,觉得自己挺争气,孟明玮却是心里酸溜溜的,像是受了孟菀青的施舍。
孟明玮不傻,孟菀青是她看着长大的,肚子里那些弯弯绕她这个当姐姐的多少也看得出来。孟菀青从小就漂亮,同龄不同龄的男孩都喜欢她,孟明玮注意到好几次放学陪她走到家门口的男孩都不是同一个,便有点担心。她们学校前两年出过事,两个小伙子因为一个女孩打起来了,导致其中一个重伤不治,另一个当时满了十八岁又赶上严打,判了十五年,两边家里人因此全都记恨那女孩,穷追猛打,吓得女孩全家人为了逃命连夜搬家,隐姓埋名再无音讯。
孟明玮总是旁敲侧击地提醒孟菀青,怕她招摇,惹出事来。孟菀青倒是不太在意,让她姐放宽心。她也似乎有点高明,那些喜欢她或者喜欢过她的小伙子,跟她关系都挺好,甚至还能成为好哥们儿,和谐共处,蔚为奇观。
后来孟明玮渐渐觉得,虽然她带大了这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妹妹,但她们俩各自的过人之处,她这个做大姐的,却是一辈子也没能学来。
要是她们家李衣锦也能学来半点识人之明驭人之道,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孟明玮心里想。
她一边心里骂着李衣锦蠢笨,一边点开视频通话,毫无意外又是没人接。
现在李衣锦朋友圈她也看不见,估计是又把她屏蔽了,她念叨着点开朋友圈,却意外地看到李衣锦发了一张自拍。
李衣锦从来不在朋友圈发自拍,也从来不自拍。她妈查岗的时候,她就顺手举起手机后置摄像头,毫无灵魂地拍一张。她的手机相册里放眼望去,除了工作存图,其他全是灰扑扑乱糟糟一大片,跟她干净利落的账单文件夹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不像出于同一人之手。
“这可不行,”廖哲说,“来,我给你拍一张。”
他就拿过李衣锦的手机,对着坐在他副驾上的李衣锦左看右看,拍了一张,低头鼓捣了片刻,把手机丢给她,潇洒地发动车子。
李衣锦接过来看看,拍得是不错,连美颜滤镜都恰到好处,既自然又加了分,她自己是修不出来。她心机地把这张照片发在了朋友圈,只有两个人可见。
放下手机,她想来想去,越来越觉得可疑,忍不住问廖哲,“你不会不喜欢女的吧?就是拿追小姑娘当幌子?是的话你跟我说实话,我也拿你当个幌子,省得我妈再让我去相亲。”
廖哲一愣,哈哈大笑。
“不然为什么是我?”李衣锦问,“我还是想不明白。”
第十章 分身(2)
“我跟你讲啊,”廖哲语重心长地说,“这一点你放心,我喜欢女的,而且特别喜欢。” 李衣锦不置可否。 “就是因为娜娜大学的时候跟我不熟,她要是跟我熟就知道了。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为什么招女生喜欢,我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因为你有钱?”李衣锦问。 廖哲摇了摇头,颇为自豪地摆摆手,“谈钱就俗了,钱当然重要,但是你要说现在的姑娘们真都为了钱什么都不要?也未见得。但凡恩格尔系数没有那么高的,总要多少讲究点精神契合吧?就算找不着灵魂伴侣,也不能找个灵魂废物啊?” “那你倒说说,你的灵魂有什么独到之处。”李衣锦被他的言论逗笑,忍不住好奇起来。 “我就是一庸人,我的灵魂没有什么独到之处,但我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能看到别人灵魂的独到之处,你说,这是不是优点?”廖哲振振有词。 李衣锦不以为意,权当他是这些年在各式各样的姑娘之间周旋已久因而生出的歪理邪说。她突发奇想觉得也可以和廖哲相处看看,大半原因是跟她妈赌气。不是说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看上她吗?她就非要让她妈看一下。至于廖哲到底是不是喜欢女的,又为什么是她,也并不是最重要的。难不成她还真以为廖哲这样的人能跟她这样的人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从一而终白头到老了?她又不傻,廖哲也不瞎。 “就比如你,”廖哲仍然在娓娓道来,“你肯定觉得我瞎了。” “……”李衣锦遏制了自己试图反驳的话头。 “但真的不是,你有你的优点。你收藏你那些好看的瓶子那么仔细,娜娜说你平时生活喜欢记账,特别详尽,能看得出你谨慎又细心,而且你和你前任一起那么多年,感觉你们分开也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不是一个对感情不上心的人。所以你真没必要总觉得娜娜哪儿哪儿都比你好,各花入各眼,总有人懂你的好,不要妄自菲薄。” “……你不是对陶姝娜惦记了那么多年吗?就在我面前这么说她?我可不信你就这么追到女孩儿的,转身不喜欢了就编排别人。”李衣锦不为所动。 “我没编排她啊,我喜不喜欢她,她的好也是客观存在的,…
“我跟你讲啊,”廖哲语重心长地说,“这一点你放心,我喜欢女的,而且特别喜欢。”
李衣锦不置可否。
“就是因为娜娜大学的时候跟我不熟,她要是跟我熟就知道了。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为什么招女生喜欢,我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因为你有钱?”李衣锦问。
廖哲摇了摇头,颇为自豪地摆摆手,“谈钱就俗了,钱当然重要,但是你要说现在的姑娘们真都为了钱什么都不要?也未见得。但凡恩格尔系数没有那么高的,总要多少讲究点精神契合吧?就算找不着灵魂伴侣,也不能找个灵魂废物啊?”
“那你倒说说,你的灵魂有什么独到之处。”李衣锦被他的言论逗笑,忍不住好奇起来。
“我就是一庸人,我的灵魂没有什么独到之处,但我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能看到别人灵魂的独到之处,你说,这是不是优点?”廖哲振振有词。
李衣锦不以为意,权当他是这些年在各式各样的姑娘之间周旋已久因而生出的歪理邪说。她突发奇想觉得也可以和廖哲相处看看,大半原因是跟她妈赌气。不是说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看上她吗?她就非要让她妈看一下。至于廖哲到底是不是喜欢女的,又为什么是她,也并不是最重要的。难不成她还真以为廖哲这样的人能跟她这样的人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从一而终白头到老了?她又不傻,廖哲也不瞎。
“就比如你,”廖哲仍然在娓娓道来,“你肯定觉得我瞎了。”
“……”李衣锦遏制了自己试图反驳的话头。
“但真的不是,你有你的优点。你收藏你那些好看的瓶子那么仔细,娜娜说你平时生活喜欢记账,特别详尽,能看得出你谨慎又细心,而且你和你前任一起那么多年,感觉你们分开也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不是一个对感情不上心的人。所以你真没必要总觉得娜娜哪儿哪儿都比你好,各花入各眼,总有人懂你的好,不要妄自菲薄。”
“……你不是对陶姝娜惦记了那么多年吗?就在我面前这么说她?我可不信你就这么追到女孩儿的,转身不喜欢了就编排别人。”李衣锦不为所动。
“我没编排她啊,我喜不喜欢她,她的好也是客观存在的,不能因为人家不愿意当我女朋友我就否定人家的价值。”廖哲倒是坦然。
陶姝娜从李衣锦口中听说廖哲这番言论,倒也有些对他刮目相看的意思,“想不到他这个公子哥儿不学无术只知道谈恋爱,还是谈出点意思来了嘛,”她啧啧称奇,“平日里看不出他这么通透,我有点明白为什么大学里女孩儿都喜欢听他夸一句了,就算再没优点的人,他都能夸出点优点来。”“你们班不是没女生吗?”李衣锦问。
“他这样的哪能局限于班里啊?他可是上个课开个会吃个饭健个身除了进男厕所以外随时都能认识新女孩的人。”陶姝娜说,“再说了,在班里他只会被我揍。”
微妙的是,李衣锦她妈竟然破天荒地安静了一整天,没给她发新相亲对象的资料,也没一个接一个打视频通话。这突如其来的安宁让李衣锦更加确信,她妈一定是看到了她那条朋友圈。
果然,直到晚上睡觉前,她妈幽幽地发来一句话。
“不用相亲了?”
那一刻李衣锦奇怪于自己竟然毫无大仇得报终于让她妈哑口无言的快感,反而心下却莫名觉得她妈也挺可怜。不像别人家的妈妈那样,退了休就去到处旅游,去小公园里跳广场舞,甚至只是在家里养养花种种草看看肥皂剧,她的妈妈为她精打细算了一辈子,如履薄冰地甚至想替她走好每一步路,却在这件她一个人无法完成的婚姻大事上栽了跟头。
终究还是心软,本想讽刺一番的李衣锦最后给她妈留了一句,“我和廖哲在约会了,你不用担心。”
等了片刻,她妈没回复,李衣锦以为她妈终于想开了不管了,就睡下了。第二天起来才看到手机里凌晨三点多她妈连发的几句话。
“他做什么工作的?”
“家里条件怎么样?”
“切记不能搬到一起住。跟周到的教训要记住了。”
周到怎么就成了个教训了呢?李衣锦不太爱听这句话,但至少她妈没有骂她,这样的质问已经算是温和了,她便懒得顶嘴,囫囵地说,“他不用工作,将来继承家业的那种,小富二代。”
她妈却不回复了。李衣锦心下奇怪,懒得琢磨,就照常上班去了。
孟明玮那边却是一下子慌了神,在家里焦急地踱了好几圈,想来想去,拨了孟以安的电话。孟以安正在开会,一上午都没接到,开完会出来看到十几个孟明玮来电,吓了一大跳,急忙拨回去。
“我还以为咱妈出什么事了,”孟以安嘘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至于吗?李衣锦这么大的人了,你还操心成这样,她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独立?”
“你别打岔。”孟明玮一门心思只想求助,“你帮我问问她。这孩子现在学会了跟我不说实话,她跟你什么都说,你去给我摸摸底。”
“摸什么底啊?不就是谈个恋爱吗?她之前那个要不是因为你总想摸底,我看也不见得就分手。”孟以安忍不住吐槽。虽然过年那事周到绝对是全责,但这些年来孟明玮管太宽她也是亲眼所见。
“不行!”孟明玮倔劲儿上来,又拿出颐指气使的架势,“你给我好好探听明白了,她怎么就真找上个富二代了?别是被人骗了吧?这孩子心眼不够用,万一真遇到坏人呢?我昨天刚看新闻,一个女孩被富二代骗了,从十几层高楼跳下来的……”
“……”孟以安哭笑不得。
孟明玮看孟以安还是没当回事,立刻换了策略,“你看,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姑娘,辛辛苦苦把她带大,什么念想都在她身上了,她还不让我省心,三十好几了还一天天的不着调,我将来死都没办法瞑目……”
说着说着就带了委屈。孟以安对她姐一向吃软不吃硬,只好答应,“行了行了,我帮你问问去。不过你别指望我,我也不是测谎仪。”
李衣锦在孟以安面前没什么可装的,照实说了。孟以安倒也没觉得奇怪,就是听李衣锦絮叨完之后,好心又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反正这种男孩,只要不走进婚姻,肯定哪儿哪儿都好。只要别脚踏几只船就行。”
这话突然提点了李衣锦,廖哲这样招女孩喜欢,前任没有一个排也有两个班,不可能没有任何历史遗留问题,她这么大年纪了,可没有多余的心力每天跟斩不断理还乱的小姑娘们纠缠。
“这容易,”陶姝娜说,“本科时候我室友是他某一个前任的闺蜜,问问那个前任就行。这种随机抽取前任的突击调查应该能够比较真实地反应出他的品行。你要问什么?人品?钱品?床品?”李衣锦也说不好要问什么,就说随便问问。
这一问还真问出了意外收获,虽然那位前任对廖哲极尽褒奖,说他在她前任里人品钱品床品都数一数二,但唯一让陶姝娜和李衣锦觉得带点意思的,是前任给她们发了微信的截图,廖哲不久前还在跟她聊天点赞,而他的微信并不是他平日里跟她们联系的那一个。
“现在很多人都工作私人两个手机号两个微信吧?”李衣锦琢磨着,“至少我有好几个同事都这样。”
“话是这么说,但你是他的准现任,准现任和随机前任都不是同一个号,我不太信。”陶姝娜摇摇头,八卦之心大起,“要不咱们试他一下?”
李衣锦皱起眉头,“不好吧?我还不是他女朋友,这样窥探人家隐私是不是不对?”
“怎么是窥探呢?我一没偷他手机二没黑他账号。”陶姝娜说,“大数据时代根本就没有隐私。”
接下来陶姝娜的一系列高能操作把早已自知落后于时代的李衣锦惊得目瞪口呆。她通过廖哲和前任联系的微信搜索关联社交账号未果,继而通过前任姑娘朋友圈发过的某短视频平台账号找到了跟她互关并经常互动的廖哲,又通过几十个廖哲点赞互动过的账号,其中有在个人信息里写了微博 ID 的,顺路找到了廖哲的几个不同的微博小号,把他小号关注互动频繁的筛查一遍,筛出十几个账号,果断私信群发过去,得到的回应叹为观止:十几个女生一半是他前任,一半是他现任。再通过她们问廖哲的微信号,纷纷给出了五花八门的答案,没一个是现在他跟陶姝娜李衣锦联系的,并且就在昨天还跟不止一个现任和前任进行过高频率的互动。
“这还是漏网率很高的筛查,”陶姝娜也啧啧称奇,“按这比例来看,廖哲这鱼塘可是个大工程啊。”
李衣锦还沉浸在震惊中缓不过来,好半天才把自己下巴合上,艰难地吐出一句话,“鱼塘是什么?”
陶姝娜用手指点了点手机屏幕上的前任现任列表,画了一个圈,“鱼塘。”又指指李衣锦,“鱼。”
“……哦。”李衣锦呆滞地点了点头,突然反应过来,瞪着陶姝娜,“你是不是早知道他是这种人?还把他介绍给我?!”
“我不是!”陶姝娜连忙求饶,“我发誓我真不知道。要是知道,我大学的时候就揍他了。我还以为给你找一个富二代小鲜肉,你能早点走出周到的阴影,大姨也不会成天逼你相亲。”
李衣锦沮丧地扔开手机,窝进沙发,半天没说话。
陶姝娜琢磨了半晌,问,“那,现在怎么办?你要不要去拆穿他?”
李衣锦摇摇头,“我又不是他什么人,有什么好问的。”
“那不一样,”陶姝娜说,“我也不是他什么人啊,但咱们不能看着这种违章建鱼塘的人祸害更多无辜的女孩是不是?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守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
“行了吧你。”李衣锦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精疲力尽。光是看陶姝娜一步一步查出廖哲这孙猴子一样七十二变的分身就耗尽了她的心神,她无法想象廖哲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你想怎么做?”
第十章 分身(3)
“尊敬的女士您好,诚邀您参加廖哲先生举办的“惊喜之夜”派对,我们将为您打造一个难忘的夜晚。缘分的奇迹,完美的邂逅,人生的无尽可能,都在这里开启。派对时间:本周六晚20:00;报名请联系下方廖哲先生私人助理微信,并请注明您和廖哲先生的关系。派对地址为某五星级酒店顶层露台酒吧,报名审核通过之后会告知具体地点,需凭借确认短信才可入内。期待您的参与,也请期待我们给您准备的惊喜,一定不会让您无获而归。……” “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比正常人多长了好几个脑子了,”李衣锦趴在床边看陶姝娜兴致勃勃地编辑信息,疑惑地说,“为什么你有时间实习,有时间弄实验报告,有时间勾搭男神,有时间揍沙袋,还有时间搞这种不知道是不是违法乱纪的事儿?” “一点也不违法乱纪。我是充满正能量的好公民,将来要为国家未来做贡献的呢。”陶姝娜沾沾自喜,“你看我说的哪个字是假的了?全都是事实。咱们替廖哲办一件大好事,也替他的前任现任们一劳永逸,一举拆除这个违建鱼塘,为民除害。你看没看过一个老港片?讲的就是把男的劈腿的一堆情妇全约在一起,一人一句话光是唾沫星子都把他淹死。当时看了就觉得太逗了,没想到竟然有实践的一天。” “……你真的预定了那个酒吧?”李衣锦弱弱地岔开话题,“包场不要预付定金吗?” “报廖哲的名字和电话号就行了呀,”陶姝娜说,“反正他是老熟客。” 李衣锦心里还是打鼓,从小就没见过世面的她,可没搞过这么大的恶作剧,还作弄的是一群有情感纠葛的成年人,这种修罗场她连做梦都没想过,结果现在就要作为始作俑者来围观这场大戏了,紧张之余竟然也有那么一点点刺激和期待。 在陶姝娜的导演下,她给廖哲发了信息,约他周六一起去酒吧,不过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晚上九点。 “你说她们真会去吗?”李衣锦问陶姝娜。 “会,我安排了卧底。”陶姝娜说。“我跟其中几个聊得比较多的妹子透了底,她们听说自己被养鱼了,又有当面对质的机会,肯定是要去的。” 还要当…
“尊敬的女士您好,诚邀您参加廖哲先生举办的“惊喜之夜”派对,我们将为您打造一个难忘的夜晚。缘分的奇迹,完美的邂逅,人生的无尽可能,都在这里开启。派对时间:本周六晚 20:00;报名请联系下方廖哲先生私人助理微信,并请注明您和廖哲先生的关系。派对地址为某五星级酒店顶层露台酒吧,报名审核通过之后会告知具体地点,需凭借确认短信才可入内。期待您的参与,也请期待我们给您准备的惊喜,一定不会让您无获而归。……”
“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比正常人多长了好几个脑子了,”李衣锦趴在床边看陶姝娜兴致勃勃地编辑信息,疑惑地说,“为什么你有时间实习,有时间弄实验报告,有时间勾搭男神,有时间揍沙袋,还有时间搞这种不知道是不是违法乱纪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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