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难
孟以安就笑了,“没事。”她说,“我们今天要走了,但你的档案我们会补上的,顺利的话,今年九月你就可以重新去上学了。”
“真的吗?”女孩说,“我都打你了,你不生气吗?”
“你不是故意的,”孟以安说,“我不生气。咱们俩这叫不打不相识。我家女儿有一次玩疯了,用她的滑雪板把我的脚趾甲撞出血了,我也没有怪她呀。”
“你有女儿?她几岁了?”女孩问,“她也有学上吗?”
“嗯,她应该比你小几岁,叫球球。等以后有机会,我带她来找你玩。”孟以安伸出手,跟女孩说,“我们拉钩?”
女孩抿了抿嘴,小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情。她伸出手,小拇指小心翼翼地跟孟以安碰了一下。
“那你们要回来啊。”她说,“还有……你们别怪我奶奶。她是以前跟我爷爷学的,我爷爷是打猎的。她说这样可以保护我。她怕她有一天死了,没有人可以保护我了。”
孟以安心里一酸,点了点头。
坐在车上,她把电脑里面同事整理好的档案又看了一遍。
“回去就跟晓文基金那边尽快对接吧,”她说,“希望一整个暑假的时间足够。”
从县城到火车站的路都是山路,司机是当地人,路熟,开得不慢,一行人看着蜿蜒的山崖便有些心惊胆战。“师傅,你慢点开吧,”一个同事说,“我们都不习惯走这山路,怪吓人的。”
司机就说,“我也不想啊,你们看看这天,我现在开快点是为了早点把你们送到。要不然一会下雨了,这山路就危险了。”
孟以安默不作声地在手机上查天气预报,山里信号慢,刷了半天,刷出来一个暴雨预警,“预计本次降水天气过程强度大,持续时间长,需防范持续降水和短时强降水可能引发的山洪、泥石流等灾害。”她心里便有些担忧,但看周围年轻同事已经在说车开得太快了,怕吓着她们,就没说话。
等到刷新缓慢的手机弹出邱夏发来的天气预报截图时,车窗外雨已经下起来了。
“西北也有这么大暴雨?”同事们还在跟司机说话,“不会吧?”
“那是你们没见过,”司机说,“七八月份这里雨大着呢。平日里旱,树又少,都是山地,一旦雨下猛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孟以安给邱夏发过去一个定位,但是手机一直信号不好,她焦急地盯着正在缓冲的图标,心里突突地打起鼓来。
第十七章 不打不相识(3)
演出的最后一场,李衣锦坐在观众席上,从头看到尾。谢幕的时候,她抱着准备好的一大束鲜花上台,递到冯言言怀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多观众小朋友也在父母的鼓励下上台拥抱可爱的演员们,狮子姐姐特别受小朋友喜欢,想抱她的孩子数都数不过来,他们都好爱她。 “有没有想过去做别的?比演儿童剧赚得更多一点,也不那么辛苦的?”在露台上吹风的时候,李衣锦问她。 “想过啊,也试过。”她笑了笑,“算啦,我也没有当大明星的命。现在这样就挺好,自食其力,自得其乐,再也不用回那个家。” “我挺羡慕你的,”李衣锦说,“我都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前三十年,好像活成了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人。” “有的,”她说,“有用的。我们替那些没有机会活下去的人活下去,即使拼尽全力做一个普通人,也不枉此生。” 临走前她把那个随身携带了很多年的幸运符拿出来,说要送给李衣锦。李衣锦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收。“这是她留给你的幸运符,”李衣锦说,“我不能要。以后,我自己的幸运,还是靠自己争取吧。” 但她还是失落了好多天。周到宽慰她,说她当年也是她妈高压教育下的受害者,没有人去苛责她做不到的事情。 这天半夜,李衣锦做了梦,突然惊醒,下意识摇醒身边的周到,问他,“你说,会不会是她骗我?” 周到迷迷糊糊地问,“谁骗你?” “冯言言,”李衣锦说,“会不会是她骗我?她治好了嗓子,但是不想原谅我,所以装作不认识我,还编了个故事骗我。”她魔魔怔怔地说,“冯言言好好活着呢。” 她的样子倒是把周到吓着了,伸手探了她脑门,确定没有发烧,就说,“你也想太多了,你当是拍悬疑片呢?赶紧睡觉。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李衣锦还在怔忡,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我开了夜间模式的啊。”她叨咕着,伸手拿来,发现是孙小茹打来的第二个电话,没有被静音。 “怎么了?”李衣锦问,“这大半夜的。” “姐,”孙小茹慌里慌张地在那边说,“崔保辉,我看见崔保辉了…
演出的最后一场,李衣锦坐在观众席上,从头看到尾。谢幕的时候,她抱着准备好的一大束鲜花上台,递到冯言言怀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多观众小朋友也在父母的鼓励下上台拥抱可爱的演员们,狮子姐姐特别受小朋友喜欢,想抱她的孩子数都数不过来,他们都好爱她。
“有没有想过去做别的?比演儿童剧赚得更多一点,也不那么辛苦的?”在露台上吹风的时候,李衣锦问她。
“想过啊,也试过。”她笑了笑,“算啦,我也没有当大明星的命。现在这样就挺好,自食其力,自得其乐,再也不用回那个家。”
“我挺羡慕你的,”李衣锦说,“我都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前三十年,好像活成了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人。”
“有的,”她说,“有用的。我们替那些没有机会活下去的人活下去,即使拼尽全力做一个普通人,也不枉此生。”
临走前她把那个随身携带了很多年的幸运符拿出来,说要送给李衣锦。李衣锦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收。“这是她留给你的幸运符,”李衣锦说,“我不能要。以后,我自己的幸运,还是靠自己争取吧。”
但她还是失落了好多天。周到宽慰她,说她当年也是她妈高压教育下的受害者,没有人去苛责她做不到的事情。
这天半夜,李衣锦做了梦,突然惊醒,下意识摇醒身边的周到,问他,“你说,会不会是她骗我?”
周到迷迷糊糊地问,“谁骗你?”
“冯言言,”李衣锦说,“会不会是她骗我?她治好了嗓子,但是不想原谅我,所以装作不认识我,还编了个故事骗我。”她魔魔怔怔地说,“冯言言好好活着呢。”
她的样子倒是把周到吓着了,伸手探了她脑门,确定没有发烧,就说,“你也想太多了,你当是拍悬疑片呢?赶紧睡觉。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李衣锦还在怔忡,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我开了夜间模式的啊。”她叨咕着,伸手拿来,发现是孙小茹打来的第二个电话,没有被静音。
“怎么了?”李衣锦问,“这大半夜的。”
“姐,”孙小茹慌里慌张地在那边说,“崔保辉,我看见崔保辉了。”
“什么?”李衣锦惊道,“他拘留出来了?他不是工作都丢了吗?”
“是啊,但是他出来了,还给我打电话说要来弄死我,我今天晚上在门口摄像头里看见他了,一直在我家门口晃荡,我一晚上没睡直到现在,他又给我发短信……怎么办啊?”
李衣锦看了一眼周到,他已经揉了揉迷糊的眼睛爬起来坐着,看着她。
“这样吧,你就在家等着,我们过去接你,到我家来。”李衣锦说。“然后趁周末赶紧换房子搬家,不能再拖了。”
两个人大半夜打车到了孙小茹家,没有看到别人,但孙小茹确实害怕了,拿了把水果刀,躲在门口战战兢兢。周到把她那把刀捏过去,说,“这个你还是别拿了,拿不住,万一被他抢去就麻烦。”
连着两天孙小茹都住在李衣锦家,两个人上下班一起走,孙小茹查着手机摄像头,没再看到门口崔保辉的身影。但第二天晚上崔保辉给她留了语音,说,“我知道你在李衣锦家,我也知道她家住哪,你们两个臭贱人给我等着。”
李衣锦也有点害怕,跟周到说了,“要不要报警?”
“现在报警也没什么用,他就口头上威胁威胁你,估计警察没办法管那么多。”周到皱起眉头说。
李衣锦看着他,“什么意思?你还想他真做点什么才报警?”
“他敢!”周到说,“我听你说的这些事我都要气炸了,他要是真敢来吓唬你,我揍死他。”
那几天他下班的时候便格外留心了些,果然有天晚上他走到楼门口,天已经黑了,看到一个人穿着带兜帽的衣服,在楼前探头探脑的。他立刻警觉起来,没往家里走,躲在一边暗中观察。楼门关着,要进门又没有门禁的只能按门外对讲。那个人先是拿手机拨了个电话,看样子没人接,他放下手机,就去按对讲。
周到装作路人走过去,刚走到那人身后,就看那人按了 1102,正是李衣锦家的门牌号。
周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扯住那人帽子,兜住他头就是一串拳头,“死变态!拘留没够是不是?!还跟踪!还报复!我打不死你!”
虽然周到并不太擅长打架,但毕竟背后偷袭,那人毫无还手之力,抱着头蹲下哀嚎,“大哥!大哥我错了!大哥行行好,别打我,你要多少钱,我没带现金……”
周到打着打着觉得不太对劲,停下手,把他帽子揪下来一看,好像不是那个死变态。他去找李衣锦时在剧场远远见到过,是个油腻的中年大叔。这是个小年轻,白白净净的。
周到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提起来,“你按 1102 干什么?”
“……我我我来找人啊。”他哭丧着脸,“大哥你打我干什么啊?要钱你直说啊!虽然我没带现金,但是也可以转账啊……生活不易,大家都互相担待担待,怎么出手就打人呢?”
“你来找谁啊你?”周到意识到自己打错了人,但也没打算放过他。
“……我来找李衣锦。”他说。
周到更加窝火了,“你谁啊你?!”
他也莫名其妙,“大哥你谁啊?你管我?”
“我是李衣锦的男朋友!”周到气得吼。
他一愣,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瞬间了然,“啊!”他突然堆起笑容,“你是李衣锦的男朋友啊?我知道你。”
“你知道我?”周到更摸不着头脑了。
“对对对,我知道你,”他说,“我还跟她一起去找过你呢,但是你搬走了,我就跟她说,你呀是个好前任,一个好前任的标准就是宛如去世,连坟都不知道在哪,也不需要头七烧纸……”
周到对着他叭叭不停的嘴又是一拳。
李衣锦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神色古怪的周到,和被周到揪着帽子,仰着头试图把鼻血憋回去的廖哲。
“好久不见。”廖哲笑嘻嘻地对李衣锦说。“这位优秀前任,我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真是不打不相识。”
周到气得又捏紧了拳头。廖哲连忙缩起脑袋,“不打不打,不打了。”
李衣锦一瞬间很想念跟陶姝娜合租的日子。只有陶姝娜那种长着好几个脑子的人,才能帮她面对这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修罗场。
第十八章 修罗场(1)
“你来干什么?”李衣锦问。 “……我能进去说吗?”廖哲倒是一如既往,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往里走,被周到拖住帽子。 “不能。”周到看了一眼李衣锦,“他在别人家门口鬼鬼祟祟的,跟你同事那个死变态一个德行。” “那至少让我用一下洗手间吧,”廖哲指着自己鼻子,“蹭我衣服上了。” 廖哲拿纸巾塞了鼻子出来,李衣锦才注意到他不穿他的高级西装了,甚至也没戴手表。“不是你风格啊,怎么,转型了?又被哪个高风亮节的姑娘迷倒了?”她饶有兴趣地问。 “你现在跟娜娜一样,学得毒舌了,这样不好,姐。”廖哲说。他正想顺势往沙发上坐,周到瞪了他一眼,“别叫姐!” 李衣锦示意周到放他坐下。“你来干什么?”她又问了一遍。 廖哲就很委屈的样子,“我来叙叙旧,不行吗?娜娜什么时候回来?” “她不住这了,你没有旧,赶紧滚蛋。”周到说。 “啊?!”廖哲痛苦地捂住脸,“张小彦这个衣冠禽兽,夺我女神之恨不共戴天……” “你不是说你早就翻篇了吗?”李衣锦在一边不慌不忙地坐下,“所以你才来追我的?” “……又不矛盾。”廖哲又要把他那一套理论搬出来,李衣锦翻了个白眼,“闭嘴吧你。” 周到还在孜孜不倦地想把廖哲赶出家门,李衣锦手机突然响了。说曹操曹操到,陶姝娜的名字显示在屏幕上。 “你在家吗?”李衣锦接起电话,陶姝娜就问。 “在……”李衣锦迟疑着答应。 “那我今晚回去住?方便吗?”陶姝娜问。 “啊?那可能真不太方便,这两天我有个同事妹子在家里借住,她正在看房子,估计周末就走了。”李衣锦说,“你怎么突然要回来?没事吧?” “……没事,就心情不好。”陶姝娜说,“那我过去说吧,我都快到了。” 这是什么加强版修罗场?李衣锦在犹豫要不要给出去跟同学一起看房子的孙小茹发个信息说一声,以免她回来的时候被一屋子人吓到。 陶姝娜一进门,一眼看到廖哲,惊得忘了自己心情不好,“你从哪冒出来的?” 廖哲笑嘻嘻站起来跟陶姝娜打招呼,鼻孔里卫生纸不小心掉了…
“你来干什么?”李衣锦问。
“……我能进去说吗?”廖哲倒是一如既往,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往里走,被周到拖住帽子。
“不能。”周到看了一眼李衣锦,“他在别人家门口鬼鬼祟祟的,跟你同事那个死变态一个德行。”
“那至少让我用一下洗手间吧,”廖哲指着自己鼻子,“蹭我衣服上了。”
廖哲拿纸巾塞了鼻子出来,李衣锦才注意到他不穿他的高级西装了,甚至也没戴手表。“不是你风格啊,怎么,转型了?又被哪个高风亮节的姑娘迷倒了?”她饶有兴趣地问。
“你现在跟娜娜一样,学得毒舌了,这样不好,姐。”廖哲说。他正想顺势往沙发上坐,周到瞪了他一眼,“别叫姐!”
李衣锦示意周到放他坐下。“你来干什么?”她又问了一遍。
廖哲就很委屈的样子,“我来叙叙旧,不行吗?娜娜什么时候回来?”
“她不住这了,你没有旧,赶紧滚蛋。”周到说。
“啊?!”廖哲痛苦地捂住脸,“张小彦这个衣冠禽兽,夺我女神之恨不共戴天……”
“你不是说你早就翻篇了吗?”李衣锦在一边不慌不忙地坐下,“所以你才来追我的?”
“……又不矛盾。”廖哲又要把他那一套理论搬出来,李衣锦翻了个白眼,“闭嘴吧你。”
周到还在孜孜不倦地想把廖哲赶出家门,李衣锦手机突然响了。说曹操曹操到,陶姝娜的名字显示在屏幕上。
“你在家吗?”李衣锦接起电话,陶姝娜就问。
“在……”李衣锦迟疑着答应。
“那我今晚回去住?方便吗?”陶姝娜问。
“啊?那可能真不太方便,这两天我有个同事妹子在家里借住,她正在看房子,估计周末就走了。”李衣锦说,“你怎么突然要回来?没事吧?”
“……没事,就心情不好。”陶姝娜说,“那我过去说吧,我都快到了。”
这是什么加强版修罗场?李衣锦在犹豫要不要给出去跟同学一起看房子的孙小茹发个信息说一声,以免她回来的时候被一屋子人吓到。
陶姝娜一进门,一眼看到廖哲,惊得忘了自己心情不好,“你从哪冒出来的?”
廖哲笑嘻嘻站起来跟陶姝娜打招呼,鼻孔里卫生纸不小心掉了出来,陶姝娜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不重要。”李衣锦说,“怎么了?跟你的小彦哥哥闹矛盾了?”
原本跟张小彦的矛盾并不是主要矛盾。主要矛盾是陶姝娜的实习期结束了,她没能转正。当然单位跟她说的原因自然是她还是博士在读,如果放弃学术一心要进科研单位的话,一来可惜,二来单位每年招人硕士比例非常低,如果她博士毕业之后再来申请也还有机会。
“都是托辞。”陶姝娜回来之后说,“虽然我们科室九零后确实少,但是别的科室就也有硕士毕业的啊!还不是拐着弯地说我不行。”
张小彦倒是没太在意,轻描淡写地说,“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实习期做不了什么事,难以体现价值很正常。”
“那这就是一个死循环啊,既然不让实习生参与,那怎么可能体现价值?”
“咱们跟别的普通行业不能比,实习生要是什么都能参与,保密多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不应该完全靠实习表现招聘,反正就是太不合理了。”
“你呀,还是多操心操心你的实验吧,等你毕业了再来,不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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