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澄昔
快到年底,手?头上的很多工作都?需要收尾,搬家的事自?然而然地顺延了一位。
展厅那边停工整顿了一段时间,各个设备测试完,即将来到试运营阶段。
其中很多细节需要盯着,宋槐一时半会走不开,为了来回方便,索性重新住进了顶层休息室。
周一上午,到公司开完例会,被陈曼叫去办公室,让她帮忙去见个客户,把合同拿给负责人签字,顺路把展出邀请函送到蒋总秘书手?里。
从公司出来,宋槐打车去了对方公司。
到了地方,跟前台说明来意?,在一楼大厅等候片刻,被带到楼上会客厅。
跟负责人接洽完,带着其中一份盖过章的合同离开,打听到秘书处所在楼层,将邀请函送过去。
得闲时,已经过了晌午。
在路边等网约车过来的空隙,有辆车缓缓停在面前。
车窗落下,宋槐抬眼去瞧。
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闯进视野范围内。
穿着打扮比之前在洋楼遇见时稍微正式了些,手?臂随意?地搭在窗框上,姿态懒散。
见她看?过来,男人勾唇笑了声,“北城不小,能偶遇三次属实难得。”
宋槐没说话,朝他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紧跟着后退半步,站在了路沿上。
男人歪头看?她,“上车,送你一程。”
“不麻烦了,我叫了车。”宋槐点亮屏幕,粗略扫一眼时间,“马上就到了。”
男人用玩笑的语气问她:“我倒不介意?在这儿?跟你一直耗着,只是有一点,如果到时因为违停被处罚,你说,我找不找你负责?”
的确不想同他继续僵持下去,快速做好决定,宋槐稍微放缓呼吸,拉开后座车门,坐进车里。
听到司机礼貌问她去哪,直接报了公司地址,顺便道一声谢。
男人看?向她手?里捏着的合同,没声张,笑说:“第?三次见面了,这回总该让我知道你贵姓了吧。”
宋槐顿一下,“宋。宋槐。”
“蒋阑周。”
这名?字莫名?有些耳熟。
宋槐一时没想太多,点点头,拿出手?机,把刚刚的网约车订单取消。
无人再?出声,车厢内显得安静极了。
实在无所事事,宋槐只好扭头看?向窗外。
车内外有温差,玻璃窗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几乎模糊了视线。
再?如何想去细看?,也只能看?到快速轮换的景物轮廓,乏味得很。
宋槐盯着瞧了好一会,收回视线,无意?间和他四目相对。
蒋阑周没有敛回目光的打算,正大光明地打量她,笑说:“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看?我,还养眼些。”
这话应该算得上冒昧了,但从他嘴里讲出来,腔调圆润,正经得恰到好处。
宋槐不好反驳,只跟着笑了笑,“我觉得外面还挺好看?的。”
蒋阑周说:“早前就听说隔壁有户人家要搬过来,我倒认得老爷子,只是没想到你会是这个姓。”
宋槐听懂了他的意?思,言简意?赅地说:“我算不上是远房亲戚,虽然自?小被养在身边,但没有血缘关?系。”
蒋阑周了然,没再?说什么。
对话一停止,宋槐继续看?窗外,思绪略有飘忽。
没由来地想起今早看?过的天气预报,上面提醒说,近期会下场大雪。
入冬之后气候骤降,想来马上就能看?到北城的初雪了。
正出着神,手?机连续震动几声。
宋槐看?了眼来电显示,犹豫一下,指腹划向接听键。
听筒里传来彭宁礼貌问候的声音。
宋槐问:“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彭宁联系她的次数不多,每次都?跟段朝泠有关?,只要不是急事,都?会事先在微信上跟她讲明,用不着像这样“劳师动众”。
另一头的彭宁说:“宋小姐,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你说吧。”
“是这样的,前阵子段总让我定制一个首饰盒,那边的工作人员不小心把戒圈尺寸弄混了。雕刻师傅今天刚来的北城,只待半天,他们刚刚问我要尺寸详单。段总现在在飞机上,我联系不到他,只能过来叨扰你了,想跟你重新确认一下。”
宋槐声音有些干涩,“……你确定是戒圈吗?装戒指的首饰盒?”
“这个自?然。”
“他什么时候开始让你着手?准备的。”
“大概在你生日的前一天晚上。”
宋槐忽然鼻子一酸,再?也说不出一句多余的话,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被彻底抽干。
捏着手?机的力度一再?收紧。
生日前一天晚上,她对他说,给我个孩子。
原来这才是他的回应。
第52章
52/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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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跟彭宁联系后,又过了大概一周。
天气预报推测的那场初雪迟迟未下。
期间彭宁又找过她一次,还是上次首饰盒定制的事。宋槐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讲明,希望他?能对?段朝泠保密,就当她什么都不知道。
彭宁心里再清楚不过,归根结底,这其实算是他在工作中的失误,自然很快答应下来。
近期昼夜颠倒,外加劳心劳力,宋槐患上了重感冒。
不过短短几日,整个人像垮掉了一样,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身体实在撑不住,发了场高烧,烧得几乎不省人事?,半夜被薛初琦紧急送到医院,险些发展成肺炎。
住院第二天,段朝泠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眼?底有很明显的疲态,应该是刚下飞机不久。
到医院的第一件事?是叫彭宁联系人将她转到vip病房。
那会宋槐正睡着,手背扎着吊针,面色苍白得像张纸。
他?轻抚两下她的脸颊,用手攥住输液管,将自己?的体温渡过去,帮她减少药液流进血管的刺痛感。
薛初琦第一次见到本人,忙出声打了个招呼,心里忍不住感慨,难怪宋槐能对?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无论?外表还是处事?,对?方?都有这个资本。
这类型的男人,爱上有多容易,忘掉就会有多难。
知道继续留在这已经没什么必要,薛初琦拿起?包,轻手轻脚出了病房。
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没过多久,宋槐悠悠转醒。
段朝泠摸了下她的额头,低哄的语气:“烧退了。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宋槐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说:“你怎么过来了……彭宁说你要下周才能回?北城。”
段朝泠没回?答,问道:“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不是什么大病,很快就好了,主要也是不想?打扰你。”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
宋槐没说话。
段朝泠拿起?水壶,掌心试探一下玻璃壁,感觉水温正好,给她倒了杯水。
宋槐被他?扶起?,靠坐在床头,接过水杯,低头啜了一口。
气氛莫名?朝不尴不尬的趋势发展。
最后一个吊瓶里的药液见底,护士过来拔针。
宋槐扭了扭发胀的手腕,余光瞥见段朝泠拿起?手机,像是在回?什么人的消息。
很快,手机铃声响起?。
接完电话,段朝泠对?她说:“何阿姨熬了粥,晚点儿给你送过来。你住院的这两天她会来照顾你。我下午还有个会,等开完就赶过来陪你。”
宋槐晃了晃神,无可无不可地说:“要不然,你还是别?来了吧。”
段朝泠不着痕迹地看她一眼?,问她原因?。
宋槐生硬解释:“有何阿姨一个人照顾我就够了,而且你在这边也不是很方?便。”
“哪里不方?便。”
“段朝泠……你真的不明白吗?”
静默一霎。
段朝泠说:“我该明白什么。”
“……很多事?分辨得太清楚就没什么意?思了。”
“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自然也能想?到,无论?过程如?何,在你我这,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
段朝泠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过去,帮她披上,缓声又说:“即便眼?下你再如?何不愿意?,也先?把病养好再说。听话。”
宋槐下意?识裹紧外套,低垂着眉眼?,遮住心事?。
许是生病的缘故,脆弱感正盛,情绪翻涌得厉害,感性终究冲过了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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