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不热气 第98章

作者:瑞曲有银票 标签: 都市情缘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他似乎随时准备冲过来。

  文禾心一提,下意识过去挡在车前,生怕他踩油门,眼皮狂跳。

  周鸣初仍然望着谷志德,好半晌才把视线收回到文禾身上,灯一关,拐道走了。

  文禾却越发不安。

  她怎么想,周鸣初都是不对劲的,但又牵不出太多头绪,只能满腹心思地回了家。

  开门时小心翼翼,文禾几乎是堵着门缝过去的,生怕麻圆再冲出去。

  好在麻圆这回没再冲,后蹲着看她,喵了一声。

  文禾把包包放好,换鞋后摸摸它的头,走哪里跟哪里。

  文禾去冰箱拿出一包拌好的肉菜煮熟,麻圆一直在她脚边打转,等东西煮好放进猫盆,它埋头吃得吭哧吭哧。

  那年周鸣初帮她养麻圆,牢骚很多,总说她把猫养成猪,像这辈子没吃过东西。

  当时文禾只想,他哪里懂流浪猫对食物的占有欲,不吃快一点可能就被抢了,但现在看确实麻圆越来越重,所以刚刚煮猫食的时候,她只煮了三分之二的份量。

  麻圆吃完不够,又来扒她的脚,文禾站起来说:“可以了,晚上吃太多长胖。”她还计划着,看哪天要带这猫去体检。

  麻圆饿得挠窝,它窝里一堆东西,文禾没管。

  她走去洗澡,洗完澡照照镜子,想起卢静珠的事。

  就算不是医美医生,女孩子脸上留了疤,应该也是一辈子的心理创伤。

  又想起她那个前男友,文禾见过他发疯,但没想到会疯成那样,开着车就撞进去,明显是打算要卢静珠的命。

  低头洗了把脸,文禾一出洗手间就见麻圆张嘴要吞一颗石子,吓得马上过去抢:“饿死鬼吗,怎么什么都吃?”

  她把那石子拿到手里看了看,很圆润的一颗石头,表面有一圈圈的白色花纹,像眼睛,文禾在内蒙的时候也捡过这样的,但没这么透,而且后面被骆驼追还没顾上,全给扔了。

  翻来覆去看了会,文禾放进置物盘。

  几天后去姜姜公司,搞的周年庆活动,不大但也够热闹,现在招了一批业务员,业绩稳中向好。

  姜姜甚至说明年应该就能有分红,文禾笑:“看来我这点投资还是有用的,比放银行强。”

  “那你想多了,”姜姜说:“基本也就是你放银行一两年的收益,再多我也吐不出来。”

  几人正开玩笑,宋川来接吕晓诗。

  临近婚期,以前毛毛躁躁的小伙子也现了沉稳相,只是表情不太轻松,姜姜说他可能是压力大,要当新郎了,吕晓诗却摇摇头,看着文禾欲言又止。

  文禾也在看到宋川的时候想起周鸣初那天的反常,她犹豫着,还是跟宋川提了一下。

  宋川听完却冷笑:“是我就直接撞上去了。”

  他咬牙切齿的,脸上瞬间笼罩着一层霾,文禾直觉中摸到些什么,开口想问,宋川直接骂道:“你们那个谷总,就他妈是个畜生!”

  谷志德谨慎,但再谨慎的人,做事也有痕迹。

  那个开车的确实有精神疾病,情绪不稳行踪也不定,所以家里人一直在他手表上装有定位器,而到了化疗晚期的人出去次数都有限,于是记录找出那么几个,再找关系调监控,果然看到开业前一天,那人和谷志德有见面。

  而且开业当天,有人在卢静珠的店外见到谷志德,他目睹一切,然后淡定走人。

  “臭傻逼还以为自己很牛逼,幸好我哥早就……我他妈倒要看他这次怎么死!”宋川一脸恨恨,文禾也在震骇中想起谷志德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时心惊肉跳,浑身阵阵发冷。

第73章 计划

  ◎你爸爸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Chapter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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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谷志德, 文禾只觉得他是个沾满鲜血的恶人,他越淡定,文禾越觉得他面目狰狞,本性凶残。

  月会上提到调货和抢客户的事, 一班人又开始吵, 文禾早已习惯这样的氛围, 偶尔看一眼谷志德,他神色正常。

  到总结业绩时, 文禾这一组成绩不错, 范鹏还捧杀她,说才来不久就这么厉害, 多两年应该能做到业绩第一了。

  文禾很谦虚,功劳全往团队身上靠, 也说了句谢谢谷总:“都靠谷总赏识,希望没有辜负谷总的信任。”

  但一个没有底线的上司, 文禾觉得齿冷。

  再见周鸣初, 是在DC的周年庆上。

  文禾担当主持, 她有过年会的经验, 像周年庆这种固定流程的活动主持起来并不费力, 因为有语言环境,英语也流畅很多。

  偶尔的一个转身, 都能看到周鸣初跟几个友商在一起, 作为主家的谷志德肯定要陪着,谈笑风生也气定神闲, 还招呼他们给客人敬酒。

  敬完酒, nana压低声:“我刚刚听说个事, 谷总之前那个未婚妻毁容了。”

  文禾端着酒, 就听范鹏轻描淡写:“毁容算什么,周总他爸都没了。”

  nana一惊,看眼周鸣初:“不会吧,这么大事?”

  “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范鹏哂笑着看了眼周鸣初:“你看这种人冷血得很,刚死了爹还这么淡定。”

  幸灾乐祸的一张脸,文禾盯着他看,只觉得这是今晚听到过最恶心的一句话,不由问:“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哭丧啊。”范鹏话音刚落,文禾问:“你哭过丧?”

  范鹏眯起眼看她,文禾已经跟nana端着酒走了。

  经过周鸣初跟谷志德,这两个人还是老样子,直到周鸣初说了句什么话,谷志德神色微变,喝酒的动作也迟疑了下。

  nana还在跟文禾说卢静珠的事:“那么漂亮一个人怎么就毁容了呢,唉,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样,真是世事无常。”

  人人感慨世事无常,却没几个知道,这场意外本来不必要发生。

  宴会厅人满为患,到处是觥筹交错的身影,文禾也从东喝到西,跟同事,跟团队一起敬上司,敬客户。

  DC内斗严重,一半都是假面虎,这酒越喝越上脸,文禾换了杯清口的茶,喝的时候看到周鸣初在灌范鹏的酒。

  刚刚还幸灾乐祸的范鹏远远看着像孙子,说不到两句就要赔着笑喝一杯,nana也笑:“老范这臭嘴,活该么。”

  文禾看了一会,问nana:“你觉得他对谷总是什么态度?”她问的是范鹏。

  什么态度,nana笑:“就是他行,他也能上呗。”范鹏这种人,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表面不敢得罪谷志德,背地里没少嘲讽他是软饭男。

  文禾摸着杯子,慢慢垂下眼。

  庆典结束已经很晚,文禾换完衣服走人,下楼发现周鸣初还没走,正跟一个客户在说话。

  文禾过去打招呼,也闲聊了两句,等客户离开,张吉安也借口去开车,识相地走了。

  文禾没动,周鸣初也没动,过一会文禾问:“你那天,怎么不说呢?”

  周鸣初平静道:“我说了会有什么不一样?说再多,人也活不过来。”

  文禾蓦地红了眼眶。

  周鸣初转头看她:“不是介意他不喜欢你?哭什么?”

  文禾摇摇头:“跟这个没有关系。”她不迟钝,也不是铁石心肠,尽管他们总是吵,但也知道不会有人真的连父亲去世都能毫无触动,她一口气在胸口叹不出来,盯着地面问:“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父子缘浅,我能怎么办?”周鸣初像听不懂她的话,叫张吉安开车过来,就那么走了。

  文禾也知道,生死面前什么安慰都苍白。

  她问周鸣初,是觉得父亲被害,他肯定不会这么算了,又想起他很早就说过谷志德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文禾猜他是不是早就有过什么提防。

  可他似乎不愿意跟她说太多。

  当然他们现在的关系,她也不好多问什么,只是在想,是不是风雨欲来。

  转眼一个月过去,周鸣初并无动静,文禾对这件事唯一的感觉,就是在某个场合看见那位柳总,他没再挤兑谷志德这位前妹夫,反而对谷志德出奇的和颜悦色。

  而三柳的地位是整个行业都无法忽视的,医疗器械全链条都有他们的身影,虽然现在已经不如几年前,但瘦死的骆驼依旧比马大,所以文禾猜,周鸣初应该会和这一家联合起来做些什么。

  但等了半个多月仍旧毫无动静,反而是文禾被指派着,跟范鹏一起负责某个国企的大标。

  这个标如果拿下,她买房的钱就不愁了。

  是机会也是诱惑,消息下来的那天文禾回家想了很久,她还是老毛病,心不静的时候喜欢搞卫生,直到拖把里的一根刺刺进手指,她嘶地抽开手,去找针把刺挑出来。

  这种刺在痛到麻木的时候最好取,文禾咬着牙用针反复挑,挑出头后一抽,瞬间痛快。

  她坐在沙发上松一口气,抬眼看见茶几上的那颗石子,还是下了某种决心。

  文禾没有拒绝这个标,甚至表现出十二分的热情,怎么攻略怎么做关系,她比范鹏要卖力得多。

  范鹏渐渐感到威胁,这是直销的大单,而直销明明是他最擅长的,眼见风头要被文禾盖过,他开始耍一些小心眼,比如私下约项目方,再比如询标日期更改,却故意把日期往后报一天。

  文禾什么都知道,又装什么都不知情。

  月中吕晓诗结婚,她去当伴娘,又一次见证身边的好友走向幸福。

  宋川一身黑色西装,站在台上唱了首骚灵情歌:“我虔诚爱你,以灵魂骚动你[1]……”

  吕晓诗感动得一塌糊涂,等他揭开头纱,主动吻了上去。

  满场的口哨与欢呼,周鸣初站在场中静静看着,许明灿感叹:“还是你表弟动作快。”说过无数次想结婚的人,终于也如愿进入自己向往的婚姻。

  麦坤笑:“我早就说过,阿川结婚会早过你……们。”他望望舞台另一边,指给周鸣初看。

  射灯的余光下,文禾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新郎新娘,片刻后,伸手抹了下眼睛。

  是感性还是脆弱,才总喜欢在其他人的婚礼上掉眼泪。

  周鸣初漠然移开视线。

  这场婚结得很热闹,南北结合,两边亲戚各有各的喝法,总体上还是广东新郎迁就东北新娘那一边,浅酌是不可能的,必须喝到女方满意。

  吕晓诗的酒量也不是盖的,一路举着杯子过去,文禾跟在后面一直是倒酒或者递纸巾补妆,喝酒这种事根本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等终于喝得差不多,她去帮吕晓诗拿吃的,从化妆间下楼时,看见宋斯兰母子。

  宋斯兰说:“我下个月就回去了。”她听见儿子偶尔咳嗽,缓声提醒:“你好好照顾自己,酒少喝,觉多睡,不要把身体弄垮……你爸爸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周鸣初无情无绪地听着。

  这几个月来,所有长辈看到他都要提一句周柏林,仿佛他这个儿子困在父亲去世的阴影里,连正常生活都无法保证。

  他木然地听宋斯兰说了几句,余光扫见人影,看见文禾微微尴尬的一张脸。

  “兰姨。”文禾跟宋斯兰打了声招呼,提着伴娘裙从楼梯上走下来。

  宋斯兰跟她聊了会天,看眼纹丝不动的儿子,心里只余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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