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童话 第33章

作者:南方之下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近水楼台 婚恋 现代言情

  不行,现在还不可以的。周萱咬着唇。

  她是在叶公好龙。

  她拿开男人的手。

  “不要不要。”

  梁津的手收回,喉结克制地滚动。

  他有心想说一句“以后不打你屁.股了”,却又说不出来。他根本?给不了保证。方才打她屁股的那三掌,也不完全是因为生气,第一掌落下去之后,由?于?生气所带来的怒火,其实已经?泯灭了,反而被一种生理性的暴虐、想要撕碎的、想要蹂躏的感觉所替代。

  以后总还是要打的。充满情.趣地打。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了。男人瞥了女孩一眼,还能和她开发?的情.趣还有很?多。

  女孩从他膝头爬起,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好。

  “冷吗,要不要下去?”男人问。他抬起腕表一看,青筋突起的腕骨上是一只简约而充满金属质感的鹦鹉螺腕表,表盘上,指针指向?10的位置。

  “不要,你先下,我再坐一会?儿。”

  女孩以为男人要先下树,等了一会?儿,男人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她身侧,甚至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

  月亮从一片乌云里钻了出来,清晖且冷淡。

  周萱看着月亮,不由?得?想,今晚上月亮肯定也觉得?很?新奇,月亮是不是全都看到了呢?看到小女孩在外头玩得?疯疯火火,被按住打屁股,然后掉金豆子,再偷偷爬上树,当一个赌气的小孩?

  “你说月亮是不是看到了这些?”女孩没来由?地嘟哝了一句。

  她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说完之后,正要张嘴解释,却听得?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它看到了。看到你偷偷在树上哭鼻子。”他嗓音淡淡,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和接近于?宠溺的意味。

  话音刚落,女孩将目光投向?男人,有些震惊。她讶异于?梁津竟然能如此?丝滑地接她的话,不用她解释前?因后果,不用她补充,就?好像他对她有读心术一样。

  都说,有些夫妻之间是会?“心有灵犀”的,那她和梁津算是“心有灵犀”了吗?女孩这样想着,胸腔里一颗心微微跳了起来,漫起丝丝的甜。

  她就?这样品尝着那一丝甜,忽然男人的手伸过来,在她挺翘的小鼻头上刮了下,粗糙嶙峋的指背,轻轻触到她。

  女孩眼睫微颤,心上泛起一丝慌乱感。

  “今晚月亮很?圆,很?好看。”似是为了转移那丝慌乱感,她口不择言,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这样的废话。

  这里是郊区,远离光污染,梧桐树生在高坡上,视野既高,又开阔,显得?离月亮那么近,就?连梧桐树的丫杈,似乎也伸到了月亮里。

  “嗯,很?圆。”梁津抬头,瞅了月亮一眼。

  吸引他注意力?的,不是天上圆月。圆月固然好看,但终究还是水中月,镜中花,虚无?缥缈的。还是人间的烟火更吸引他。男人将目光投向?东边,那里是城中区,商业区,那儿人造灯源的光辉,足以媲美天上的月亮。

  其实他更喜欢人造灯源的光辉。那些贴着灯带和广告位的摩天大楼,街道两旁永不熄灭的灯光,这些光辉,都是用金钱堆起来的。

  他喜欢金钱、权势和一切由?此?延伸的东西。

  这些东西,让他轻而易举站到食物?链的顶端,高高俯瞰低者。

  他喜欢对世界成?竹在握的感觉。他喜欢世界一切被他收入囊中。

  “那你为什?么喜欢爬树?”女孩问。爬树这种上古野人才有的爱好,搭配在梁津这种现代精英身上,要多格格不入就?有多格格不入。

  “我喜欢站在高处。”男人淡淡道。

  回忆瞬时回到幼年时期。

  有段时间姜清檀喜欢上了打麻将,每次他到夏知路去,庄园里总聚集着一帮无?所事事的富太太,将牌桌搅得?混天作响。

  小时候爬上树读书,纯粹是因为树上更安静,没有鼎沸的、吵嚷的人声,让他得?以专注下来,做自己的事。

  再后来,是因为发?现,站得?越高看得?越远。

  等这句话说出口,他才恍觉,他将她当成?了谈天的对象——然而他一向?封闭自己,三缄其口,没想到,她轻而易举撬开他话语的闸门。

  气氛已经?不一样了。不是那种他哄他劝,她哭鼻子的气氛了,话题在深入。

  “你本?来就?属于?高处。嗯,如果说,我们都是滚滚,那你肯定是滚滚届里领地最大最宽的那一个。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滚滚在溪边打架,争夺交.配权的时候,你一定是能得?到最多交.配权的那只。”

  女孩看着男人,若有所思。在动物?世界里,领地最大,拥有最多交.配权的熊猫,是最强壮的、最厉害的、也是最能把基因传下去的。

  人类世界靠的(y)(h)不是领地和交.配权评判一个人。靠的是金钱和权力?。梁津,天生就?是那种,适合纸醉金迷世界的男人。他天生就?该天生就?该站在高处俯瞰他人,天生就?有吸引力?。

  周萱话音刚落,男人扫过她的眼神带着惊愕,惊愕过去后,眼神抽离而复杂。

  这小女孩子,她似乎很?喜欢用动物?和野兽的法则去分?析人。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能如此?清晰地洞悉他。

  他们的话题由?一个物?理上的基础,上升到某种思想层面了。她怎么会?听得?懂?她明明只是一个20岁的女孩子,会?闹,会?哭鼻子,要他哄着。可是,似乎拨开这外层的一切,她懂得?他。

  男人摸了摸女孩的头,女孩发?丝柔软,在掌底是绸缎一样柔滑的质感,发?丝间,有清浅的香气,幽微动人。

  “领地可以大一些,交.配权就?算了。得?到你的许可就?不错了,是不是?”男人淡淡地开着玩笑。

  她这个小女孩子,天天闹腾的,不是今天出这点事儿,就?是明天出那点事儿,已经?够他受的了。得?到她的交.配允许,就?够了。

  女孩反被男人调侃一通,蓦地脸红。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呃呃,交.配权,只是一个比喻,我说的是金钱啦权力?啦,那些东西。”她一边说一边去捏男人的手臂。

  男人当然懂。

  他只是不想去深聊这个话题。不想和她聊起他的野心勃勃和欲.望。他宁愿用调侃去转移、模糊话题的根本?。

  他早已习惯深埋自己,不会?袒露。更不会?在一个20岁的小女孩子面前?吐露心迹。

  “时间不早了,别在树上喂蚊子了。下去洗澡。”

  男人三言两语地阻止了话题的深入,女孩并?无?察觉。

  “下次我还要爬啊。”女孩抓住枝干下去的时候,还在嘟哝。梧桐树周围拦起的防护网,白色的索状交叠,看着极有弹性。女孩甚至忍不住想,要是坠到网上,在上面滚来滚去,应该也很?舒服。

  “嗯。下次。”男人浅淡地应声。

  *

  女孩这一晚睡得?格外酣甜。

  第二天起床,赵阿姨已经?事假回来,桌子上摆了煎得?松软的鸡蛋,还有女孩嘴馋了很?久的松软酥脆的可颂。

  她睡眼惺忪地走到餐桌旁,发?现自己的餐桌位置上摆着三个红丝绒盒子。

  浓郁的天鹅绒红,好像要流淌出来,女孩儿一下子就?不困了,揉揉眼睛,在椅子上盘腿坐着,打开盒子。

  盒子揭开的一瞬间,金光闪闪。

  女孩“哇”地一声尖叫出来。

  在天鹅绒的柔软绒布之上,摆着三只纯金做的熊猫摆件,每一只,都有她的手掌那么大,托在手里沉甸甸的。

  第一只熊猫摆件是一只熊猫幼崽,整体造型是趴着的,四肢短圆,肚肚圆大,周萱辨认出,这是熊猫半月龄时的状态。

  第二只熊猫,五月龄状态,熊猫手里抓着一根竹子,竹子上的竹节被雕刻得?惟妙惟肖,好像那根竹子,即刻就?要被熊猫的利爪掰断了一样。

  第三只熊猫,成?年熊猫形态,熊猫的爪子里握着一块月饼形状的窝窝头,咧着嘴在啃。

  都是金子,散发?着纯净的、柔和的光,晃得?她眼睛都要花。

  “这些都是给我的?”周萱托住一只,掂在手心里,笑得?卧蚕弯弯。

  “嗯。”梁津端着咖啡从中岛台绕过来,拉开桌椅,在女孩对面坐下。

  “一下子三只诶,好喜欢好喜欢。”女孩一手拿着一只,贴在脸上,感受着金子沉甸甸的、微凉的触感。

  梁津拿起刀叉,娴熟地切开一块奎宁牛排,将牛肉送进口中,扫了女孩一眼。这见金子眼开的小姑娘,眼睛都要转成?两只金币的形状了,就?像罗琳笔下喜欢金子的淘金者嗅嗅,晚上睡在一堆金子上头,也不嫌硌着身体。

  “怎么是三只,好大方。”女孩还在嘟哝。她连眼睛都顾不上看男人,只把金子熊猫在眼前?转来转去,端详着其上栩栩如生的细节。这三只摆件,不光材质是一流,做工也是一流,设计感十足,让人爱不释手。

  “赔礼。”男人将一口牛肉吞咽,彻底地咀嚼过后,才说话。

  “什?么赔礼?”女孩追问。

  “不是打了你三下。送你三块小金子,不许记仇。”男人淡声,语气里带上一丝极淡的调侃意味。她非要问得?这么清楚的——这让他又想起那凝脂似的手感。

  男人忽然觉得?,手心有些痒。

  “哦。”女孩应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哇,打三下屁股就?有三只金子熊猫收吗?那能不能再多打几下?

  打个五六七八下都可以,打一下屁股就?有一只金子熊猫收,好赚好赚。打五六七八下,岂不是就?有五六七八只了?她要把衣帽间橱柜上都摆满她的金子。而且,这些小摆件也太可爱了!可爱得?让她想晚上抱着睡觉了。

  “你下次再多打我几下吧。”女孩赤着脚,“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绕过桌子,蹭到男人身边。

  “你再多打我几下,多送我几只。”女孩嘟哝着抓住男人的手臂,脸蛋上带着依恋,黏黏糊糊地凑过去贴着男人。

第32章 醉酒

  “喜欢被打?”男人瞥她一眼, 放下叉子,轻轻地在她屁股上落下一掌,声音清脆, 像是调情。

  男人嗓音沙哑,落在她耳中, 轻轻骚刮着她耳膜。女孩“腾”地一下脸红了,这?才?后知后觉发现,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好羞耻好羞耻。

  她恨不得把这句话收回去,咬着?唇,手指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臂, 抓得指甲边缘都微微发白。

  气氛变得暧昧又微妙, 空气中暗潮涌动?。

  就在这?时, 徐正?阶推门进来, 恰好看到女孩依偎在男人身上这?一幕。女孩的脸蛋还带着?红晕,好一个冰雪雕琢的美?人儿。

  徐正?阶自知来得不是时候,尴尬地咳嗽两声。

  周萱闹了个大红脸, 这?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像只弹簧似地, “腾”地一下从梁津身上弹开,顺势在梁津身边的位置上坐着?,低下头?,假装若无其事地端详金子熊猫。

  “徐叔。”梁津淡淡地和?徐正?阶打招呼,坦然自若。同?时安抚似地摸了摸女孩的头?——他知道她害羞,这?小女孩子。

  徐正?阶眼角余光扫到周萱手里的金子熊猫摆件。这?摆件,是梁津和?周萱领证那天起始, 梁津就吩咐他去定制的。他特意找了顶级的金饰设计师,光打板就打了数十次, 最后才?出的图纸。

  徐正?阶腹诽,怎么总裁哄起总裁夫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买车送金摆件,人家小女孩子哪里见过这?种?仗势?还不把人迷晕迷死才?怪。

  “总裁,您明后两天在北城有一场经济峰会?,预计是明天早上。”

  徐正?阶正?想和?梁津交代这?几天的公司重大事务和?形成安排,不想梁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这?两个月,公司的事80%决策交由副总负责,我?的主要?行程在医院。”

  徐正?阶一听,霎时明白了,梁津日理万机,这?是要?放下公司事务,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中尽可?能多地陪伴梁岱山。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梁老爷子时日无多。梁家正?支只有梁津、梁牧、梁西元。旁枝众多,梁岱山的弟弟梁海年、梁啸川,梁岱山的妹妹、母家的表妹,都对梁氏虎视眈眈。

  梁老爷子的死,意味着?家族内部新一轮的洗牌,权力的二度分配。不到最后,不知鹿死谁手。

  梁海年、梁啸川等?二位,仗着?比梁津高一个辈分,不服从梁津对公司的管理。待梁岱山一死,这?二位指不定要?借着?继承权和?股权分配,闹出多大的风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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