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童话 第78章

作者:南方之下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近水楼台 婚恋 现代言情

  她会怎么样?她会自己偷偷躲起来,伤心地画圈圈吗?

  她才不会。如果他让她不开心了?,她会第一时?间让他知道。

  “那我?一定第一时?间舞到你面?前,给你摆脸色看,让你知道我?不开心,然后快点来哄我?。”想到梁津将她搂在怀里,哄宝宝似地哄个不停的画面?,女孩笑了?起来,两条裹在包臀裙里的腿踢了?踢。

  梁津顺势握住她脚踝,将她脚上的小猫高跟鞋脱了?下来。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男人?说。他不怕她闹脾气?。他怕她不闹脾气?,一声不吭,一个人?安安静静地,那样子让他连哄都不知道怎么哄。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呀,那你刚刚还打我?屁股。”方才陡然间被他打了?一下,她臀儿轻颤,某处剧烈地收缩,涌出濡湿的痒意。

  “不打,你不长记性。”男人?干脆地将她翻了?个身,偏偏那黑色羊绒材质的包臀裙,将她的臀线裹得十分完美。他没忍住,落下一掌,打得她臀肉一颤。这次的打,接近于情.趣。一声轻.吟险些?从她口中逸出。女孩到底觉得太过?羞耻,咬住了?唇。

  “那姑姑为什么会这样想呢?你和我?说说嘛。”女孩犹豫了?下,伸手搂住男人?的脖颈,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问出口,梁津罕见地沉默。

  梁西元和梁洵东,都是梁岱山强硬父权下的“牺牲品”。梁岱山对孩子们奉行“棍棒教育”,生性散漫放纵的梁洵东,因为无法接受父亲严酷的教育和打压,终日沉溺于温柔乡之中,最后竟然在一次海上游艇观光中溺亡。

  梁西元曾经梦想过?成为一名画家,师从海城著名的新中式画家学画,还报考了?艺术系院校。梁岱山知道后,连夜驱车去?了?那所艺术院校,惊动校长,强行转变学籍,让女儿出国读金融。

  梁西元的绘画梦想,就此折戟。

  毕业后,梁西元遵从梁岱山的安排,进入梁氏公司内部,从基层做起,协管梁氏的珠宝业务。梁洵东意外死亡后,梁西元更是被迫接过?了?原先?属于梁洵东的重担。

  一言以?蔽之。早期的梁西元,或许为她自己而活过?。之后,她注定只能为梁氏家族而活。

  她是梁岱山父权制的受害者,却也不自觉地沿袭着梁岱山的强硬作风,只因这套作风,在过?去?三?十年,行之有效,保住了?梁氏,将梁氏的基本盘越摊越大。

  “姑姑的情况就是这样子。她身上,不自觉地带着爷爷行事的作风。”

  梁津简短地概括了?来龙去?脉。

  作为晚辈,他只客观地叙述,并不对此做出评价。

  周萱听完后,久久难以?回神。

  她代入了?一下。要?是她读大学时?,原本报的“动物科学”专业,被周墨勋和张静女士自作主张地改成了?“金融学”,她不仅鼻子会被气?歪,还会永远都不想认这两位当父母。

  想到这里,她完全原谅了?梁西元说的那番伤人?话。

  都说,孩子是看着父母的背影长大的。梁西元不自觉地带上了?梁岱山的性格,这性格像金庸小说里的五伤拳,每打一拳,既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

  就连梁洵东和梁西元都生活在这样的重压之下,那梁津呢?

  梁津是梁岱山一手带大的,他所受到的压力,肯定只大不小。

  “爷爷好可怕。你当他的孙子,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女孩说着,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只是,那些?幼年时?受过?的伤害,她如今想再抚平,还有机会吗?

  她一双杏儿眼中含着怜惜。

  男人?在她目光的注视下,修长的眼睫颤动了?下。她眼神中的怜惜太过?明显。他一向对别人?的怜惜嗤之以?鼻。

  都说男人?想最快获得女人?好感的方式之一,是在女人?面?前袒露脆弱。尽情地展现不堪、艰辛、痛苦,好唤醒女人?的母姓,让女人?心生怜惜,久而久之,她会分辨不出,这究竟是怜惜还是爱。

  梁津也对这种做法嗤之以?鼻。他不习惯展露脆弱,不习惯剖开内心。他早已不习惯袒露伤口和疤痕。他习惯消化一切,习惯用铁血手腕,去?解决一切。

  但是,这份感情渐渐地超脱他的控制了?。迎着她怜惜的目光,他定定地回望,接受。

  女孩没有说话,她张开双臂搂住了?男人?,正好搂住他胸膛的位置。他毕竟比她大了?十岁,又是常年健身,男人?的躯体,成熟、硬朗、饱满。一瞬间,倒不是她在安慰他,而是她像一个失祜的孩子去?寻求安全感。两人?抱在一起,像两株并排而生的橡树。他高大些?,而她幼小些?,却也努力撑开枝桠,期盼和他分担寒潮、风雷、雨露。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男人?沉默地回抱住女孩。

  这一瞬间,他们胸腔中所跳动的心正奇异地共鸣着。

  渐渐地,这个拥抱用力了?起来。女孩觉得,自己被他用力地按进怀里,他好似要?将她揉进骨血中。

  “你说,爷爷爱不爱你?”

  她小心翼翼地问出这个问题,像是一个危险的试探,试探他那层层封严、戒备的心房是否允许她小小地看一眼。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女孩感觉,男人?的脊背一下子绷紧,僵硬。

  “爱对你很重要?吗?”男人?问女孩。

  因为被他按在怀里,所以?他的声音她听着并不分明,有层层叠叠的回音。女孩勉强从男人?怀里抬头,仰着俏丽的下巴,静静等待一个回答。

  “重要?的。”女孩轻声,当然重要?。

  梁津凝视着她的眼睛。这个小女孩——从某种程度而言,她情感充沛,她善于被人?爱着,也善于寻找爱。她对于爱,落落大方。

  幼年时?的他,带着满头满身的墨渍和伤痕,从书房中走出时?,也忍不住发?问:爷爷爱不爱我?。为什么爱带来了?疤痕、肉.体上的痛楚。为什么爱带来了?伤害。

  直到他大权在握,肆意地取用爷爷留给他的资源,继承爷爷给他的权力和人?脉,让那些?曾嘲弄他是“私生子”的人?成为手下败将之后,他不再在意“爱不爱”这个幼稚的问题。

  爱与恨,都不是那么重要?。爱能折现吗?爱能变成金钱、权力和财富吗?爱不重要?,能实打实地兑换成实物的东西更重要?。

  一以?贯之地,他对她也是如此。他可以?给她锦衣玉食,给她阳光、鲜花和彩虹。但是现在,或许不同了?。

  爱这个问题,多幼稚啊。但是,被她问出来,却又是如此的纯真,如此令人?信服。

  她明明坐在梳妆台上,仍穿着白?衬衫和包臀裙,在他眼中,却成了?带着钻石王冠的公主。她问他“爱不爱”,就好像在问他,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水晶鞋、南瓜马车和城堡。

  他不忍心回答她“没有” 。

  他不会告诉公主,没有人?会准备二十张鸭绒被和一粒豌豆。

  眼下,她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我?想,他爱我?。”梁津轻声。

  随着这句话,心中原本积满尘埃的一隅,忽然就尘埃拂拭,有光照进来,和光同尘。

  “爷爷不是一个懂得爱人?的人?。”女孩紧接着下了?一个结论?。其实,她更想说,他不懂得爱,不要?紧,我?懂。我?会爱你。

  只是目前,她羞于说出口。少女的心事如珍宝,不可轻易向人?展示。

  梁岱山不是一个懂得爱的人?。但眼前的女孩儿是,这亦是她的珍贵之处。梁津不由?得想起那时?候他去?向周家提亲,那时?候他明明是抱着“负责”的态度。

  但是,在那个院子,他看到扎着马尾的女孩,轻柔地给老人?洗脚。风中,有祖孙俩的调笑。

  “奶奶,你脚底的茧子好厚好厚。”

  “那是因为奶奶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多。”

  “嗯。奶奶吃过?的盐也比我?吃过?的饭多。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奶奶是咸口。”

  。。。

  记忆在脑中闪回。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一切就不一样了?。人?都追求自己身上没有的东西,被自身所没有的特质所吸引。贫穷会被富有所吸引,奄奄一息的人?会被富有生命力的存在吸引,而冰冷,也会不自觉地向往温暖。想到这里,男人?珍而重之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房间里一时?间沉寂下来。

  女孩对今晚很是满意。她终于勇敢地迈出了?一步,就像她所期望的那样,更深地了?解梁津,走进他的内心。她想,她起码做到了?。

  墙上的木式挂钟,时?针指向十的位置。

  她将小手掩在唇上。恹恹地打了?个呵欠。这梁公馆还是太大了?,今天?她光走路都走累了?。

  “我?去?洗澡。”她说了?一声,想就势跳下梳妆台。

  不曾想男人?拉住她胳膊,依旧像刚刚抱小孩那样,将她抱了?起来,大掌托在她臀上。

  “我?抱你去?。”

第72章 腹肌

  周萱当然不会让梁津抱着去洗澡。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难道还不会自己洗澡。

  梁公馆远在郊区,占地面积近六十多公顷,夜晚的凉风从湖面吹来, 缓缓灌进院中。

  周萱洗完澡,轮到梁津去洗。女孩凭窗而立, 将?窗帘打开,感受着深秋最后一抹凉爽气息, 以及冬天?的寒意。

  等?梁津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吹干头发躺进柔软的蚕丝被里?了,因为困倦, 眼尾泛起点点浅红, 每打一个呵欠就涌出一点生理性泪水。

  迷迷糊糊中, 她感觉到, 蚕丝被被掀开一角,梁津躺了进来,她伸了伸腿, 小腿碰到他包裹在睡衣下紧绷的大腿。

  这张床仍是梁津单身时?睡的规格, 比她睡惯了的kingsize要小一些。女?孩总觉得手?脚有些舒展不开, 刚翻个?身就能撞到梁津。

  “睡吧。”半晌,男人搂住她半边肩膀,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嗯。我后天?回去上班啊。明天?我要去奶奶家。”

  “好。”

  说完这句话,夜色好像沉寂了下去。周萱脑袋里?的睡意蓬松成一团浆糊,但脑子里?还残结着一个?念头:梁津今晚怎么没动静呢。以往睡前,他都要抱着她好好做点什么的。

  就是今天?没有。搞得她很不习惯。

  这样想着,女?孩伸手?揽住了男人的腰。她固然羞涩, 但是今晚上,两人可谓是好好地聊了一场, 感情在慢慢升温。她也从梁公馆的压抑氛围中,隐隐可窥见梁津童年的一隅。

  她迫切地想给?他一点儿温暖,一点安慰。即便是身体的温暖也好。

  沐浴后,少女?的肌肤带着清新的润泽感。呼吸之间,梁津闻到她清淡的、柑橘调的气息。

  梁津正阖着双目,准备酝酿睡意时?,发觉女?孩一只手?臂搂了过?来。她不仅是搂,柔软的手?指还往睡衣扣子的缝隙里?钻。当她柔嫩的指腹轻轻在他平坦紧绷的小腹上游动时?,他的小腹一下子绷紧了。

  “小萱,别闹。”男人哑声,试图将?她的手?拽出来。

  “诶。你有几块腹肌啊。为什么腹肌摸起来是软软的。”女?孩一边说,一边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

  按照她手?指所触碰到的轮廓,应该是八块吧。反正不少于六块。她忽然有些后悔,和他住在一起那么久,他每次健身结束去浴室的时?候,她都没有勇气去看一眼,也就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块了。

  腹肌本来就是软的。看着硬,实则软。

  女?孩笨拙的食指和拇指,捻着男人睡衣上那粒纽扣。那是一粒象牙白的珍珠母纽扣,若有光落在其上,泛起哑光光泽。

  “嗒”地一下,纽扣被彻底从衣扣里?褪了出来。分明只有窸窣的轻微细响,男人却似乎听到脑中某根弦怦然断裂的声音。

  她实在不应该在这时?候讨论这种问题。也不该这时?候伸手?作乱。

  梁津翻了个?身,面对着周萱。黑夜里?,他目光定定,凤眼中泛着涟漪一样的红。目光下,女?孩眼皮浅浅地闭着,呼吸起伏平缓,手?指还在胡乱摸索着——或许她连自己在摸什么都不知道。

  “小萱,你今晚不打算睡了是不是?”男人嗓音低哑。

  女?孩蓦地睁开眼睛,她脸上发热,想来小脸已?经酡红成一团。她的动作却和她的羞涩截然相反,伸出一双柔嫩的、象牙白光泽的胳膊,搂着他的脖子,手?臂内侧柔嫩的肌肤贴着他的脖子。

  还好屋里?全黑着,这样他看不到她。

  男人到底是嫌床榻太?矮,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放在先前的梳妆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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