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稚
等了好久她都不开口, 晏启山也不恼, 还和以前一样, 笑着?连哄带逗, “隔的这么远, 我也没法给?你跪个?搓衣板。”
傅真拿被子蒙住头。
晏启山嗓音黏黏糊糊的近乎耳语:“我都听?不到你了。是?不是?正背对着?我偷偷哭鼻子?转过来三哥亲一个?好不好?”
傅真有了反应。转身摸到手?机,把免提关了,“老不正经。我妹妹在呢。”
“把免提关了,有些话小朋友不能听?。”他疏朗地笑几声,话锋一转,央求到:“宝贝,出个?声好不好,三哥酒里被人加了料……”
闻言,傅真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新天地酒吧街那个?穿三点式的女DJ,顿时警觉地问:“你现在在哪里?”
“在自?己家里,”晏启山迷糊地求她:“宝贝,叫几声三哥听?好不好。三哥难受……”
傅真脸红成虾子,蒙住头说,“你这人怎么能坏成这样啊。大过年?的,为了这这种事?买张新卡打电话。”
她把他原本的手?机号拉黑了。他换一个?,她就拉黑一个?。一心划清界限 。
说着?她又打算故伎重演。
“宝贝,别挂电话。”晏启山疯了似的,连求她都是?满嘴荤话,“把腿张开好不好?”
傅真握紧手?机,无力地应承:“好。”
……
末了,他说,“三哥爱你。你生气了告诉我,我任打任骂,但是?你能不能别不要我。我真的舍不得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真从未见过这样黏人的晏启山,心中经年?的坚冰汨汨融化成清渠小溪,奔涌向他。
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呜咽着?哭出声来:“三哥,我好想你。”
“宝贝受委屈了,”他的声音隔着?电话都听?得出心疼,“三哥明天就去接你回北京好不好?”
这下傅真清醒了,她还有个?小拖油瓶呢,她坚持自?己回去,没被他缠得一时糊涂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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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正月初四。
汽车碾过枝白?路,满地白?梅顷刻稀碎。只余裙摆在风雪中瑟缩飘摇。
身后刚好也是?家馄饨店。
联系好的拼车迟迟不来,好不容易联系上?,司机连连抱歉,说是?,路上?故障,还要再过一小时才能到。
傅真只得拖着?拉杆箱,带宝珠先去吃一碗泡泡馄饨暖和一下。
宝珠学习成绩奇差无比,门门两位数五开头,会?考全靠贿赂前排同学深度扶贫。补课根本补不进去。无奈之下,家里只能独辟蹊径,针对她的爱好和特长,送她去北京学影视化妆。
在傅真的建议下,放寒假前跟学校申请了“去外地专攻美术、文?化课自?己读”。
学校本就有这个?惯例,班主任、教导主任、校长大手?一挥批准了,让期中期末、会?考高考回去考一下,保证学校会?考通过率、高中毕业率,别弄成辍学少女就行。
一路上?,宝珠如获新生,在空荡荡的山间巴士上?叽叽喳喳原形毕露。
直到进了杭城路边小店,老板娘把泡泡小馄饨都端了上?来,她还在念念有词地“姐夫长,姐夫短”,追着?傅真要听?她和晏启山之间的故事?。
傅真不肯说,默默地啜着?骨汤,冷了她好一会?儿后,才温言软语纠正到,“你叫他三哥就好。不要一口一个?姐夫。不然?到了北京会?让人笑话的。”
宝珠头摇成拨浪鼓:“不行啊,三哥是?你叫的。我是?他的小姨子,我怎么能和你一个?叫法?”
“……”傅真被噎住了,思索了下,“那你叫他叔叔吧。”
宝珠正边喝汤边往手?机呢,闻言噗嗤地笑喷:“姐,这是?不是?太怪了?要不要我改口叫你阿姨或者婶婶啊?”
傅真说不过她,停下筷子瞪她一眼,“总之,不管叫什么都不能叫姐夫。”
玻璃窗外风雪交加,热乎乎的紫菜虾皮汤格外鲜美温暖。傅真边吃边回了几个?短信。隔了好一会?儿,小馄饨和小肠卷都快吃完了,但车依然?还没来。
傅真不免有些担忧,想打电话过去催一催。
“姐,姐夫姐夫姐夫……”不知?道怎地,才刚安静了一会?儿的宝珠,忽然?抽风似的重新开始上?蹿下跳地念紧箍咒,惹得店里其他旅客纷纷投来注目礼。
顶着?周围好奇的眼神?,傅真脸一热臊得慌,恨不得把她的嘴堵上?,“宝珠!不要乱叫。”
“哎呀,我没有乱叫。你看那里!”傅宝珠比她还急,一把扯过她,“姐夫来接我们了!姐夫,这边这边~~~”
傅真心跳停了一拍,连忙屏住呼吸,扭头顺着?宝珠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穿一身黑,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正站在高大的香樟树下,边冲她这边扬起和煦的笑容,边脱黑色皮手?套。身后停着?那辆造型硬朗的黑色悍马H3。
车门是?敞开的。里面摆着?一束深粉色大花蕙兰,七七八八的Dior购物袋散乱横陈。她一眼就看出来,是?那条梅艳芳同款酒红色无袖旗袍,亮晶晶地流淌着?虚华落幕的哀伤。
傅真连包和手?机都顾不上?拿,跳下高脚凳,推开玻璃门,宛如一头小小的雌性梅花鹿,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生怕跑慢了就追不上?蝴蝶似的,一路撒蹄子飞奔。
雪地里,晏启山拿着?花,笑着?张开双臂迎接她,一把将她拢入怀中。
“三哥,你怎么来了?”傅真把手?伸进他大衣里。
杭州这几天风很冷,晏启山将她抱住,垂眸专注地看着?她,“来接你。我怎么觉得大过年?的你还瘦了不少,是?不是?在家里不开心没好好吃饭。”
“没……”
傅真刚想否认,被宝珠当场揭穿:“是?的姐夫。我姐天天为伊消得人憔悴,就没好好吃过饭。多亏我端茶送水才没饿死。”
晏启山摸了摸她头发:“就吃馄饨怎么会?饱呢?想吃什么?要不要再去吃一点?”
“现在要赶着?时间把宝珠送过去报到,”傅真捧着?花想了想,“等回去后一起去王府井那边吃老火锅吧。”
宝珠受不了当电灯泡的滋味,边坐在车后座玩PSP,边催促到,企恶君羊以污二二期无儿把以每日更新po文海棠文废文,吃肉停不下来“你俩可快点吧,门开着?冻死我了。”
晏启山这才想起来车里还有礼物,全部都是?给?傅真的。傅真得知?后吃了一惊,车里有七八个?购物袋呢,都给?她?
迎着?傅真诧异的目光,晏启山笑了笑,递给?她一个?红包,“你妹妹的礼物我送不合适,就包个?压岁钱,没多少钱,图个?吉利,你拿给?她吧。”
对待她和旁人,态度泾渭分?明,又不失礼数。傅真心里划过一股暖流。碍于场合,只能拉了一下他的手?,“谢谢三哥。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的。”
晏启山凑过来垂眸冁然?一笑,压低声音悄悄问到:“什么礼物?能不能提前透露下?”
“保密。”
傅真反客为主,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眼睛弯弯地卖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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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家的飞机上?有套房和客卧。
空乘是?位四十几岁的法籍女士珍尼丝,持有中国绿卡,热情地告诉傅真,需要牛奶、咖啡或简餐,可以随时按铃通知?她。
起飞时,宝珠趴在飞机舷窗旁看了会?儿风景。前后伤感不到半分?钟,眨眼间便?重新精神?抖擞,对着?菜单看图点菜,从欧包奶油蘑菇浓汤、到铁板牛仔骨,点了份超豪华晚餐,让珍尼丝帮忙送到客卧。
傅真披着?泡泡袖貂皮大衣,交代宝珠几句后,拉着?晏启山要去休息。
晏启山有些担忧,关切地问:“你饿不饿?要不要炒几道菜,或者来一份意面垫垫肚子?”
“我要留着?肚子吃火锅。”傅真摇摇头,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吃饭上?。
但她怕晏启山是?空腹赶的路。就从冰柜里拿了两瓶气泡水,一盒毛豆泥生奶油大福,一盒抹茶糯米糍。都是?他喜欢的,不太甜的甜品。
不过,晏启山的饿,是?另一种饿。到了套房后,连呼吸都变了。
傅真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干脆利落地把门啪嗒一锁,将她一把搂住。紧接着?,两盒甜点、他的外套、她裙子先后掉到地上?。
“真真,我好想你。”
没过多久,她临场生怯,手?一松,大花蕙兰撒了一地。
“三哥,会?不会?很疼啊?我、我有点害怕……
第17章
晏启山低声哄到, “别怕,我只是抱着过过瘾,不会?在这?里……”
舱内灯光黯淡温暖, 傅真陷落柔软的床铺。身侧舷窗玻璃上,雪花不停地从漆黑寂静的高空中扑过来。
在这?寒冷的冬夜里, 他俩体温却持续升高。
飞机似乎遇到了气流, 傅真被轻轻抛弃, 又随波轻轻坠落。她被滚烫的男人紧拥着, 钳制着,与?她?天鹅刎颈。
“到了北京, 搬出来住好不好?”他耸着腰低声恳求。
傅真抱着他,闭眼平复呼吸,“不行的, 那样?太麻烦了。你睡眠不好,可我每天都得早起。”
“可我已经不习惯一个人住了, 太冷清了, 心里受不了。”晏启山俯身热切又难舍地与?她?交换呼吸,宛如两颗互相缠绕着生长的树和藤。
傅真攀缘着他臂膀,沉默着不说话。有些事, 她?有她?的原则。
然而, 晏启山却突然凶巴巴地将她?钳制住, 居高临下, 红着眼睛深深地看她?一眼, 笑了:“这?么狠心, 那三哥可要变卦了。”
说完, 眉头一皱,伸手摸了摸她?微微出汗的脸颊, 吩咐她?:“待会?儿?疼的话告诉我。”
“你说了不在这?里的。”傅真心里升腾起的不好的预感,蜷着腿,不安地瑟缩了下。
谁知,就这?么个本?能地动作,彻底把?他惹急了。他脸色一沉,一把?将她?扯回来按住。下一秒,她?只觉得自己?被利刃剖成两半般剧烈疼痛。
她?将泪水和痛呼往肚子咽。可晏启山却沉甸甸地燃起了火,捏住她?下巴,勒令她?,“叫我。”
这?个混人,死?性难改。平时道貌岸然,其实骨子里就不是个好的。傅真心里钝痛,流着泪扭头不理他。
但他不依不挠,变本?加厉,一次性跟她?算总账。
飞机航行速度并不快,从杭州到北京,花了两个小时多。飞机都停稳了,晏启山还缠着她?不放。
不多久,珍妮丝敬业地来敲门,“晏先生,车已经在楼梯口等?着了。”
“等?一会?儿?。”晏启山一边回应,一边不紧不慢地耸'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珍妮丝显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贴心地表示:“好的。我们停在角落里,暂时不需要避让腾位。您可以慢慢办事儿?。我先送宝珠小姐去饭店。”
宝珠向来活泼黏人,飞到一半路程时来敲过门。
小孩子嘛,耳朵都尖。听到门里面?的响动后,道个歉一溜烟跑了。现在还懂事地主动避嫌……
“晏启山,你简直混蛋。”傅真无地自容,气得直骂他。
可他听了却得了表扬似的笑起来,凑过来和她?接吻,“我们真真,黄莺似的嗓子,叫得三哥骨头都酥了。”
傅真忿忿地瞪他,满脸通红:“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
“食色性也。现在没人了,我们换个玩法好不好?”晏启山顺手把?光线调亮,赤着身子灯下看美人,越看美妙。
傅真伸腿踹他,“我妹妹还在等?我们一起吃火锅。”
晏启山爽朗一笑,握住她?足踝,顶着满身抓痕,弯腰替她?穿上裙子、丝袜、鞋子,又帮她?披上那件貂皮大衣,然后才套上自个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