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稚
“敢做不?敢当,还试图扔下我,”傅真仰头瞪他,“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小丫头片子?,满嘴胡言乱语。”她眼眶通红,像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晏启山心里一软,捧着她亲了下去。
好几天没在一起,要不?是情况特殊,其实他也舍不?得她。
傅真踮起脚尖,环着他脖子?,不?断地撩拨他,恳求他:“哥哥,我们开个?房间?好不?好?”
“忍一忍,现?在不?行的。”晏启山面红耳赤,将她抱得很紧,但最终理智还是占上?风。
傅真不?依不?挠,哼哼唧唧乱吻乱缠。晏启山只能举白旗顺着她。
他们身后,王文静女士探出半个?脑袋,深深地盯着这缠绵热烈的一幕,悄无声息地举起手机——这些都将是证据和筹码。
……
因?为是抓紧时间?“偷偷的”,晏启山比以?往凶得多。
騎着她毫不?怜香惜玉。
傅真溺水般叫了无数声哥哥后,腰酸背痛,打着颤一瘸一拐地回到王文静女士房间?。正打算刷卡偷偷溜进去时,门?开了,她被逮个?正着。
“刚才戴套了没?”王文静女士板着脸,冷冷地盯着她,活像初中教导主任。
傅真勃然大怒,绕过她径直往里走?,“妈!这是我的隐私!”
“要是白被弄大了肚皮,我看你爸不?打断你腿。”王文静女士怼她一句,又怕别人听到,连忙把门?砰地关上?。
这话说得仿佛她还是小学生?似的,但实际上?杭州雪灾那会儿?,她就已经雏鸟离巢。
傅真听得笑?出了声:“我早就具备了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我可以?爱他,可以?和他发生?关系,就算怀上?了也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妈妈是为了你好,不?然你被他白睡了……”见她态度强硬,王文静女士软了口吻。
傅真冷笑?了声。什么年代?了,还一口一个?“白睡”。论白睡,其实她连本带利地占便宜。
王文静女士属于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有?点希望野心就超速膨胀,沾点便宜就忘乎所?以?狮子?大开口。今天在机场刚见面当众下马威甩脸色,分明是为坐地起价做铺垫。
为了防止她不?知天高地厚坏事,傅真狠狠心,厉声说:“为我好?你当他什么人,闲的天天好脾气陪你撒泼?找你们代?工成衣线已经是物超所?值。文件早就拟好了,你要是愿意,明天爽快签字。不?然鸡飞蛋打。”
听到“鸡飞蛋打”,向来能屈能伸、世界观原始又朴素的乡村企业家王总,一个?激灵,严肃又热情地表示:“你回去稳住他。我明天尽快签好合同,到时候他想反悔也来不?及。”
……
傅真是哭着回到晏启山那里的。门?一开,她眼泪决堤,嚎啕大哭,扑进他怀里。
“挨打了?”晏启山目光沉痛,一把接住她,密不?透风地搂在怀里,心也狠狠地沉了下去。一边轻抚她脊背,一边懊恼自己为什么要乱来,“对不?起,都是三哥的错。不?哭了好不?好?”
傅真摇摇头,哭着说:“哪里是你的错,明明是我缠着你。”
她不?想让三哥知道原她有?一个?那么市侩的母亲,为了钱是真的可以?卖女儿?。她宁可三哥以?为她挨了打。
晏启山抱着她心疼地哄了一夜。
翌日。晏启山给的合作条款诚意十足,王文静女士爽快地签合同,没再提离谱要求。
签后,傅真不?忍心让她就这么回广州,陪她在北京逛街了三天。
这三天里,她们像普通母女那样,一起游了颐和园,爬了长城,在王府井吃了涮羊肉、烤鸭、炸酱面、苏造肉,买了些伴手礼,还让傅真用拍立得给她拍了许多照片。说是要回去给大家看看,她女儿?如今可出息了。
登机飞广州前,王文静女士走?到了安检口前,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傅真。然后犹豫再三,放软语气、神情恳切,托孤似的对晏启山说:“晏先生?,请你好好待我女儿?。在北京,她只有?你了。”
晏启山掀眼皮子?若有?所?思地睨她一眼,笑?答:“您放心。”
回三里屯的路上?,傅真往他车里放了首哥特金属《Gone With The Sin》,旋律神秘、阴沉、晦暗、优雅,歌词像一首绝望痛苦的哀悼叙事诗,和遥远的芬兰一样的冰冷苍白。
“随原罪飘逝?我迷恋你的香气,它让我不?住的颤抖?”晏启山听了片刻,皱眉失笑?,“真真,我怎么觉得这是一首华丽而声势恢弘的,中二病小黄歌?”
“……”他这是故意装不?解风情破坏气氛。傅真默默扭头不?理他。
车窗外,晚风里,钻石般璀璨的灯火缀满整个?北京城,恰似一个?华丽如幻觉的梦。
“又生?气了?”晏启山停下来,侧身伸手掰她肩膀,“这首歌很有?品味,我错了好不?好?”
伴随着一段低哑茫然的吉他失真音墙,傅真腮边滚下一行清泪。
“晏先生?,”她声音很陌生?,很淡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您从没想过跟我有?结果对不?对?”
他收起笑?容,静了一霎,语气无奈:“真真,你想我怎么回答你?”
第35章
回到三里屯颐和公馆, 傅真边哭边收拾行李,要连夜搬回学校宿舍。
哄了半宿哄不好?,晏启山扶额满脸疲惫地坐在沙发里, 差点睡过去。
这阵子他很缺觉。私募基金要控盘养壳,医药公司要筹备, 耀莱地产要竞拍地皮……他有见不完的人, 吃不完的饭局, 应不完的酬。
每天连轴转奔波, 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也不怎么和傅真做那事。
傅真见他走神, 猛然想起他对杭州那位女DJ也是?这种心不在焉的表情,顿时更气了,走过去推搡他, 要他起开,别坐着她衣服。
晏启山确实不是?故意坐在她那条梅艳芳同款Dior酒红亮片旗袍上。
他拖住傅真的手, 但没什么力气, 声音也很低,“别哭了好?不好??哥哥有点头疼,明天一定给你赔罪。”
傅真这才注意到, 晏启山脸色苍白, 额头冷汗直冒 , 手上温度很冰。
仔细回想下, 他最近其实状态其挺差的, 人也沉默了许多。晚饭经常就吃几口。
而且, 今天早上起来时, 他脸色就不太好?。说话也有气无力,懒洋洋的。
相识以来, 晏启山始终矜贵恣睢、英姿勃勃。她总以为,他永远不会累,不会病痛、虚弱、衰老。
“你生病了我?都不知道,”傅真慌了神,抱住他眼泪夺眶而出,“我?是?不是?很不懂事……”
晏启山抬手抚梳她脊背,咳笑了几声,“小姑娘家家有点脾气很正?常,是?我?没照顾好?你。”
傅真给他擦了擦额头,“你现在哪儿不舒服?我?载你去医院。”
晏启山拿脸贴着她手心,语气有点像撒娇:“我?没事,就是?吃不下饭,想喝点汤。”
傅真也知道,晏启山最不喜欢去医院,吃药挂水对他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还不如让他吃点滋补的。
“我?小时候生病就会给自己炖个蜜糖鸡汤,喝完就会舒服很多。你躺一会儿,我?半小时就好?。”
蜜糖鸡汤是?道快手汤,食材都是?现成的,傅真操作起来非常娴熟。
新鲜鸡翅根划花刀,拿滚水反复洗去血水,过冰水冰镇。
去皮胡萝卜和?花香菇切块,小块嫩姜拍裂,和?红枣、鸡翅根一起投入搪瓷锅中。
最后撒点盐,淋三大勺蜂蜜,开瓶矿泉水没过食材一小指节,开中火炖。
炖了十五分钟,傅真拿筷子扎了下鸡翅根,能扎穿,但骨头还带红,就把嫩姜挑出来扔掉,改小火又焖了几分钟,赶在鸡肉变老前关火盛起。
晏启山胃口不好?,她没放细米面?。
回到卧室,傅真坚持要喂他,被他失笑拒绝了,“我?哪有这么娇气?”
他坐在窗前,就着满院蔷薇,吃得很快。
傅真第一次煮这道汤给别人喝,心里很紧张:“怎么样?”
晏启山血气回温,眉目舒展,含笑夸奖:“毫无肉食的腥膻,汤里也没有讨厌的香料味,非常清甜熨帖。堪称完美病号汤,喝完确实感觉好?多了。”
“那你这几天先在家好?好?休息,我?煲汤给你喝。”看?着眼前病恹恹的男人,傅真再也顾不上计较他有没有想过和?她有结果。
晏启山放下空碗,笑着在她下巴上捏了下:“明天得过会签协议,我?要是?不去公司,他们自己怎么搞得定。”
凌晨一两点,他的眼睛是?那种透明的灰。
傅真仔细地将?他看?着。他容貌昳丽,对事业很自律,从不像其他京城子弟那样坐拥金山却?浑噩度日?。
晏启山抽出湿巾擦着手,视线落在她脸上,语气轻缓:“又预备生气了?”
傅真摇摇头,眨眨眼睛笑起来:“一上班,没人监督你,你肯定不会好?好?吃饭休息。你办公室不是?有小厨房吗?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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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莱总部在银屏金屋般豪华的国贸。
站在太阳底下,它自带浮夸氛围,每一寸立面?都是?老钱风的质感。无数衣着光鲜的精英穿梭其中,把整栋楼冲刷出香粉扑鼻的奢靡味。
傅真样貌丰盛浓丽,但今日?特意改了风格,打扮得又娇又乖。
精致淡雅的伪素颜妆,肌肤胜雪,中分黑长直,背着个LV大号老花托特包,一身简约黑色吊带长裙,Bling bling的银色细闪探戈舞鞋,只有钻石戒指和?耳环看?得出超贵。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富家千金大小姐,美得像一支带露水的、未盛开到底的“奶油碗”芍药。
总之,谁也猜不出她在晏启山面?前真正?的形象。
九点正?值早高峰,傅真在晏启山身边悠闲自得的模样,成了小范围的焦点。他底下的员工纷纷互相打听?“这谁啊”。
晏启山早就习惯了被仰望,但傅真脊背紧绷,连声催:“三哥,走快点,挡着我?点。”
“一样的,电梯里也有很多人。”他淡淡地说。
好?不容易捱到他公司所在楼层,傅真把包往他手里一递:“唉,被行了一路注目礼,好?累哦。”
晏启山笑着接过,“我?就说我?给你背吧。”
傅真以为没人,一时兴起,撒着娇整个人往他怀里黏,“回头我?一定给你发?个年度好?哥哥奖。”
谁知,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整齐划一的问候声:“晏总早上好?。”
傅真吓了一跳,呆呆回眸一看?,十几双眼睛正?恭敬又诧异地望着他俩,其中还夹杂着几缕嫉妒的目光。
“再不打卡就迟到了。”晏启山一开口,人群迅速散去。
傅真觉得自己刚刚打了场胜仗。在注目礼中开心地关上办公室门?,雀跃跑到他身边,边拆早点边嘱咐他:“吃完饭再开工。”
下属过来签字、议事时,破天荒地看?到昔日?冷淡疏离的总裁,和?小姑娘并排坐着,有说有笑,就着热牛奶埋头吃卖相不太好?的脆底生煎包。
吃完洗漱完,晏启山去开会。傅真把汤煲上,然后征用他的办公桌写作业。
估摸着十一点时,突然进来个干练靓丽的秘书,把咖啡放在她眼前,“晏总怕你犯困,叫我?泡杯拿铁送过来,他喜欢纽仕兰加三倍浓缩咖啡,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傅真静静的看?她一眼,这也未免太刻意了。装懵懂玩弄语言艺术,生怕不引起矛盾。
但现在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哪怕他一半的真心装出十足的爱意也不重要,他俩本?来就有各自的路要走。
秘书被她看?得惴惴然,“如果不合适,我?马上去换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