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濯雪 第63章

作者:今稚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现代言情

  她那羽绒服薄薄的一片,白色直合襟,贼宽松,贼柔软,长到大腿中?部,只?能敞开着穿,整一个仙风道骨。羽绒届终于有了?新突破。

  晏启山震惊地表示:“我还以为你穿得是道袍。”

  “定做的,外面没有卖。直接这样出去都不冷。”

  “我怎么不信呢。”她那裤子也很?薄。

  “你穿上试试。”傅真给他定做了?一件黑色长款。

  晏启山拗不过她,但依然忍不住发出疑问:“为什么我的有暗扣有拉链?这样还是情侣款吗?”

  傅真表示:“我负责美,你负责温暖我。”

  晏启山穿上后,她又说:“我炖了?银耳牛乳羹,特意放了?红枣苹果桃胶,你快过来把它喝了?。”

  “为什么?”他不是很?喜欢喝牛奶。

  “没有为什么,补气血增强体力的。”

  傅真管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像一个妻子。虽然晚上时她还是会把冰冷的手脚贴在他身上取暖。

  晏启山也学?会了?控制欲念和冲动。尽管和她在一起时依然粗野,但再也没有直接弄在里面。

  很?多时候他们什么也不做,只?是像一对归巢的倦鸟,相依偎着汲取彼此的温度。

  傅真特别喜欢阴天时把壁炉烧得很?旺,拉上三分之二窗帘,打开一半窗让凉风和微光灌进?来。形成一种幽暗但有光,清冷又温暖的氛围,令她感觉特别安全、放松。

  每当此时,晏启山总是温柔地将?她抱在膝盖上,仿佛他们可以这样直到天荒地老。

  傅真在家里写稿。晏启山在家里遥控指挥公司。

  他家里已经知道他在巴黎,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除了?会接到沈繁樱电话,暂时没再被逼迫。

  傅真闲暇时,买了?纯山羊绒毛线,给他织了?条橘黄色的围巾,用来搭配那件黑色“道袍”羽绒服,甜甜的,太阳一样灿烂可爱,特别青春活力。

  晏启山性格沉稳圆熟,以往并不喜欢这么鲜艳显嫩的颜色,但他对这条围巾视若珍宝。

  他不会做手工,琢磨很?久,定制了?一枚纯金镶嵌宝石级岩石水晶太阳花胸针送,非常简约艺术。

  其实晏启山本来想?去拍卖的。但傅真坚持说遗物不吉利,还是新的好?,不让他为那枚借着18世纪公爵夫人名头?趁机呈几何倍溢价的胸针买单。

  最后他选中?纯净的岩石水晶和黄金。金元素是恒星结束漫长生命后,通过无比壮观的超新星爆炸,撒向宇宙的余烬。

  它们见证过最耀眼?的光芒,最伟大的瞬间,又经历漫长的旅行和时间洗礼,最终只?有极小部分坠落到人间,见证人类的梦想?和希望。

  这正如他和傅真的相遇,是跨越几千万光年的奇迹,宇宙级的浪漫。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艺院在巴黎的交流项目临近结束,傅真其他同学?迫不及待地开始准备回国。

  但她和晏启山都舍不得这么早就回去。

  回北京对晏启山来说就是回囚笼,到时候就连傅真也要陪着他深入炼狱。

  傅真想?的则是,回北京后,晏启山就要和别人结婚,她再也不是他正式的女朋友。

  届时,作为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她甚至不能告诉别人,晏启山是我男朋友。

  但是在巴黎,她永远是他唯一的女人。

  她爱巴黎。巴黎是她和晏启山真正相知相守、相濡以沫的地方。

第69章

  临近圣诞时, 寒流侵袭,欧洲速冻。巴黎气温跌到零下六七度。

  香街也变得?冷冷清清,在?寒风中裹着大衣欣赏圣诞彩灯的, 大多是好奇的游客。本地居民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天气下则宁愿呆在家里。

  媒体连篇累牍报道着冰雪带来的麻烦:

  戴高乐机场取消了许多航,因为担心屋顶承受不了积雪重压, 顺便还疏散了两?千多人。

  但?依然有几百个可怜的旅客, 出于各种考虑, 不得?不在?滞留机场过夜。

  此外,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巴黎市区有十?几位流浪者,在?天寒地冻的大街小巷中悄悄死?去。

  这些可怜人分别?在?巴黎九区、十?区、十?二区、十?四区、十?五区、二十?区等地去世,其?中14-16区都是传统富人区, 他们还是冻死?了。

  据统计,目前还有三千余名?流浪者在?巴黎各个角落里躲藏, 有的甚至躲在?巴黎管辖的两?大片森林里。

  更糟糕的是, 最近一股寒流又开始侵袭整个法兰西,新?一波低温预计将?持续十?几天。

  入冬后持续六十?天的阴雨连绵、大雪纷飞,巴黎“不见天日”已经很久了, 巴黎人想见几天没有热度的阳光依然是奢望。

  不过最令巴黎人头疼的还是, 受华尔街次贷危机影响, 经济危机没完没了。今年法国失业率居再创新?高, 却又遭遇寒潮, 大家?日子更加不好过, 工会决定?组织更大规模的罢工……

  显而易见, 经济危机、寒潮、罢工赶到一起,各种意想不到的麻烦事肯定?会接踵而至。

  总之, 今年巴黎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好消息,这将?会是一个倒霉的圣诞节。

  但?傅真来说,巴黎航班大面积停飞反而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昨天学校发了通知,考虑到天气和出行原因,为让大家?能够充分学习、交流,艺院本批次短期交换生可以推迟返校,只?需要及时赶回去参加期末考试就好。

  反正现在?三哥也回不去,她决定?带到明年一月 。到七八号再动身。

  晏启山看了北大这则通知后,也难得?地赞美了一下巴黎:“这里的雪下得?真及时,但?是希望罢工仅限于机场。”

  傅真闻言,在?窗前发出一声由衷的哀叹:“怎么可能,健身房都罢工了。”

  这些天连日伏案写作疏于锻炼,要不是晏启山每晚辛苦耕耘,恐怕早就长赘肉了。

  但?她自己照了镜子,还是觉得?,腰似乎肥了一圈。

  本来就有人背后污蔑她专门?练过那种技术,勾得?三哥欲罢不能。要是她变成杨贵妃那一款的“丰腴美”,站在?一起不仅显得?她高攀,还会坐实这种谣言。

  家?里确实有健身房,但?是在?户外出出汗效果?应该会更好吧?望着窗外积雪很厚的街道,傅真咬咬牙下定?决心:“三哥,你快起来陪我出门?慢跑。”

  “NO。”晏启山老神在?在?地躺摇椅上?,断然拒绝了她。

  傅真简直不敢相信他如今居然敢对自己说不,一脸震惊地追问?:“为什么?你不疼我了?”

  “外面太冷了,我拒绝出门?。”

  晏启山半睁着桃花眼,灰色的眼眸闪着温柔幽暗的光,“你要是想运动,我可以做工具人。”

  傅真没听懂他的暗喻,还傻傻的问?他:“啊?你要做我的健身私教吗?”

  晏启山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说:“嗯。是啊。哥哥我有特殊的减肥技巧,你只?需要躺着,一切交给我,包管你满意。”

  “现在?的私教进化到这种地步了吗?”傅真转念一想,感觉不太对,“你从哪里学的?”

  晏启山仍是笑,还一副看傻丫头的表情:“从你身上?学的啊。”

  傅真呆呆地看着他。他这样开怀地笑起来真的是灿若星辰,蓬荜生辉,令人看一眼就满心欢喜、此生无悔。

  晏启山抿了下唇,偷笑着催促:“快过来。哥哥今天心情好,再不过来,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没了在?北京时的阴郁,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疏云朗月正高楼的快意气质,仿佛一片疏林,一牙月,一座听风听雨听雪的高楼,风流,闲适,高洁。

  傅真走过去,坐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亲了他一口:“哥哥我爱你。”

  “嗯。哥哥知道。”他没有笑,但?傅真觉得?他的语气里,每一个字都带着那种哄傻瓜的笑意。

  傅真这才反应过来,“我爱你,我你竟然取笑我!”

  晏启山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讨饶:“冤枉啊傅小姐,我取笑你,我至于搂着你才取笑嘛?快回来让哥哥亲一口。”

  傅真重新?走过去,握拳捶他:“你就是取笑我!我说我要运动,你专出歪点子。都是因为你,害得?我这几天腿酸的要命。”

  晏启山伸手把她拉入怀中,密不透风地抱住:“说你傻你还不承认,腿酸你还要出门?在?寒风凛冽中跑步?小心明天下不了床。”

  “可我想运动嘛。”傅真很不服气,都是人,为什么晏启山就能拥有一身漂亮的肌肉?而她光长软肉。

  晏启山洞悉她的心思?,搬出生理知识低声安慰她:“生理构造原因,女孩子身上?有点肉很正常。那种肚子瘦成平板的身材其?实不怎么健康的。而且我也更喜欢你身上?有点肉,没肉硌得?慌……”

  “你不许再说了。”他越说越不正经,傅真伸手捂住他的嘴,严肃地表示:“你喜欢胖的我不反对,但?我只?喜欢瘦瘦的自己。”

  晏启山亲亲她脸蛋,警觉地改口:“你胖瘦我都喜欢。”

  傅真乘胜追击,赶紧站起来,用力拖着他的手,试图把他也拉起来:“那你赶紧出来陪我出门?跑步。”

  晏启山当然不愿意她为了减肥出门?挨冻,躺在?摇椅上?巍然不动,一边把她拉回身边,一边故意咳了几声:“家?里有健身房,你做做瑜伽不就好了。这么冷的天出门?指定?感冒。”

  听见他咳嗽,傅真立刻想起之前他被自己气得?急性心衰的事。吹冷风、着凉都能诱发心衰复发。

  看看窗外冰天雪地,寒风凛冽的世界,傅真一阵后怕,轻轻扑到晏启山怀里:“你胸口闷不闷?疼不疼?我不出门?了,我在?家?里运动就好。”

  她一下子整个人都慌了,情绪很低落。

  晏启山见状非常后悔拿这个阻止她出门?,连忙笑着说:“傻瓜,哥哥又没事,哥哥跟你开玩笑呢。”

  “真的吗?”傅真抬起头,伸出纤柔白皙的手,摸摸他脸颊,又摸摸他胸膛,认认真真地打?量他。

  晏启山亲了亲她额头,“真的。你不是要运动吗?我觉得?法式台球就很适合你。”

  “法式台球?”傅真跟着他学会了高尔夫,保龄球,网球,但?法式台球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在?她的刻板印象里,台球是街溜子装逼扮酷的道具,和晏启山这样的贵公子完全无法联系到一起。

  晏启山拉着她下楼,往地下室走:“嗯,走吧。玩法很简单的,但?体力消耗比较大,肯定?符合你的需求。”

  玩法简单,但?又能消耗体力,那肯定?能燃脂减肥。傅真抱着他胳膊,好奇地问?:“这个是不是和国内的台球不一样?”

  晏启山点点头,“对的。也叫开伦台球。专业性质比较强,规则清晰明确,每年有专门?的国际比赛。而且,一共只?有三到四个球。”

  傅真一点即通,边随手打?开地下室的灯和门?,边说:“两?种玩法嘛。肯定?是三个球的更难。”

  晏启山揉揉她脑袋瓜子,夸奖到:“聪明。”

  “这是常识呀,”傅真意味着他,笑着打?开了话匣,“比如,七弦琴比古筝难,技巧复杂的弦乐器基本是两?根弦,三分损益律、五度相生律都比十?二平均律复杂难学。”

  “差不多。就好像电视上?的新?闻简讯,字越少,事情越复杂。”

  傅真挽着他,穿过各种桌游设施,走到台球桌前。

  桌上?只?有红黄白三色三个台球。她看了几眼心中就有数了,这台球桌没有球洞,肯定?是击球得?分制。

  晏启山知道她向来思?维敏捷,也没有急着讲解玩法。而是领着她转了一圈,顺着刚才的话题用激将?法:“三球开伦,球少但?线路多变,入门?稍微有点复杂。你今天可以吗?”

  傅真嗔怪地瞪他一眼,迈开猫步,“怎么不可以?小看我不是?请你直接示范吧。”

  “那你过来,”晏启山摆好台球,拿起球杆,笑着示意她,“哥哥带着你打?一轮。”

  晏启山满眼笑意,傅真狐疑地说:“哥哥,你是不是又打?算欺负我?我怎么觉得?你这表情像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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