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章章捉月
琵夕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云榴阳被激怒:“月!别开这种玩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这个没养过狗却骗人说自己养狗的大骗子!”
叶山月表情一变,明明是大晴天,却仿佛有绵绵的细雨在下。
“阿榴,我跟你说我的事不是让你在这种时候用的。你是想让我把你半夜偷偷哭被皇女殿下谈心的事说出来吗?”
“你!!!!”
已经说出来了。
安逍雨用复杂的眼神看向叶山月。
“虽然我知道你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没想到你连这种事都要撒谎骗我。”
叶山月把和云榴阳对峙的表情一换,无措道:“逍雨,我只是……担心你害怕我。我已经在和姐姐学着养狗了,你喜欢哪种种类的狗?我可以放在家里养……”
“我不要听你说话!”
安逍雨一气之下跑去了过山车的检票口。
几个人后面赶上她,卢晚星兴冲冲要坐她隔壁,被云榴阳再次拉住帽子。
“你不许去!”
卢晚星问:“为什么?”
云榴阳支支吾吾:“因为,我要去。”
卢晚星做了个鬼脸:“谁管你啊!”
他成功挤在前面,却被叶山月抢先一步坐在了逍雨身边。
安逍雨把头转向另一侧,“我讨厌你!”
叶山月当作没听见,把手伸给她:“要拉着我吗?”
隔了一排座位的云榴阳怒道:“月!你要不要脸!”
安逍雨也震惊于他的脸皮。但叶山月对她笑了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担心你会怕。”
“我的手就在这里,害怕的话,随时可以牵过来。”
还在生气的安逍雨:“我不要!厚脸皮!”
过山车开始启动阶段的安逍雨:“也没那么可怕嘛。”
过山车冲刺的安逍雨:“呜啊啊啊啊啊啊!!!”
她紧紧抓住护栏,但是觉得不够,最后还是拉住了叶山月的手。
“呜呜呜!可不可以让它停下来!”
叶山月把她的手紧紧回握,“停在半空更可怕!逍雨!看前面!只看前面就好了!”
安逍雨把他的话听进去,眼睛只盯着前面。
似乎因为手里连接着另一个人的缘故,她渐渐觉得没有那么恐怖了。
这种极端的刺激给她一种恶念。
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会有很多人一起。
最起码,叶山月会和她一起死的。
下了过山车,安逍雨的心脏似乎还在冲锋,跳个不停。
叶山月脸色比之前苍白不少,他并不是这种项目的受众,今天会上去只是为了陪自己喜欢的女孩。
“这种娱乐设施都是拿命在试的,逍雨,下次生气不要往这上面跑了。”
因为刚刚在过山车上被他紧紧地抓住了,安逍雨的气也随着破空的旅行一并消散,点点头回应他。
赵琵夕不赞同:“你不要在这里宣传恐怖言论,这种器材都很安全的。”
叶山月道:“可是总有发生意外的几率,赶上的话就会死。”
祝鸣辰道:“我同意。”
他没有参与大家的过山车行动,是在下面看守随身物品的那个人。
他将买来的冷饮分给众人。
卢晚星打开易拉罐,仰头灌了一口,笑着拿冰凉凉的手指贴安逍雨的脸。
安逍雨喝着饮料,突然被冰一下,吓得差点呛到。
她对卢晚星怒目而视。
卢晚星对她呲牙笑,把她的遮阳帽往下压了压。
“我们去鬼屋玩吧!这里的鬼屋新推出了一个主题,叫什么‘浴血而死’。鬼屋总不危险了吧?”
叶山月虚假担忧道:“可是我们这里有个超级怕鬼的人。”
卢晚星虚假遗憾道:“哦哦,那还是算了,省得让鸣辰哥在女生面前丢脸。”
虽然意外遇见了安逍雨,但是他们并没有忘记出来玩的初衷。
很明显的激将法。
祝鸣辰扶了扶眼镜,“事先说好,我已经和过去的我不一样了。你们可能看不到想看的反应。”
叶山月笑道:“是有一个人偷偷脱敏过吗?”
卢晚星勾上月的肩膀,“我们去问周阿姨,肯定能拿到录像。”
“多谢小星提醒,我这就和周阿姨打声招呼。就用她儿子今天在鬼屋挑战里的精彩表现作为交换吧。”
祝鸣辰无语:“喂,也适可而止吧,我说了我已经不怕了。”
赵琵夕在看手机,行程随他们安排。
安逍雨也不是很擅长鬼屋的人,但是来都来了,看看贵族们游乐园里的鬼屋是什么样的也不是不行。
云榴阳在一旁和一个哭鼻子的小男孩说话。他蹲下身,侧脸的表情看起来很可靠,说了几句,男孩就不哭了,虽然是用怒气替代的。
这个傲娇,是不是又好心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了。
一行人进了鬼屋。
进入之前,他们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穿上了雨衣。
同一批的人一起从入口进去,迎面淋下热乎乎的血雨。
密密麻麻的人四处逃窜,分不清谁是人谁是鬼。
安逍雨找不到琵夕,鬼屋里面的光线很暗。她好不容易躲到一个能短暂歇脚的地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发现周围空落落的,身边只剩下一个眼镜上淋满了血的祝鸣辰。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课,更新得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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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滴~画像卡!◎
从进入漆黑的、夹杂着尘灰味道的密闭空间起,祝鸣辰就一直处于高压状态。之后迎来的那场带有温度的血雨,更是让他的心脏提到了顶点,跟着人人鬼鬼的骚乱一起移动,影子与实物摇晃重合,他最终在什么地方失去了意识。
其实他没有说谎,也没有逞强。他的确通过了多次试炼,对墓地和医院主题的鬼屋做到免疫。但是这一次的鬼屋主题是地下停车场,过于新颖,他没见过。
……
不想醒过来。
无论是身处“睁眼就会被职业工作者扮鬼吓”的环境,还是“睁眼就会受到朋友无礼嘲笑”的环境,都是最差劲的。
但他还是醒了,疲惫且绝望地睁开眼。淋满了血迹的眼镜被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摘下,镜片的遮挡之后,是一双属于女孩子的、清澈如夏泉般的眼睛。
没有隔着任何东西,在空气里,两边的眼球相互聚焦。
祝鸣辰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紧捏住,回过神来,他正用力攥着安逍雨的手腕。
“……”
他撇开眼。
幼年时期,他少与人接触,一个人在空旷的宅子里,完成长辈下达的任务,用书信和外界沟通。
这的确帮助他养成了专注忘我的习惯,但也产生了相应的弊端。
等到祖父判定他足够资格,允许他走出自己的院落时,他便开始不敢看别人的眼睛。
眼睛脆弱、珍贵,看得见一切秘密,是比表情和语气更能体现人情绪的感官。一个人在想什么,光是看着眼睛就能看懂。
因为这一点,他抗拒与人对视,甚至为此磨砺过自己闭着眼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的母亲难以忍受,哭喊着埋怨家里培养儿子的方式。不顾亲王的反对,把祝鸣辰独居阶段所系统学习的一切知识推翻,重新用一种温和、有人情味的方式教给他。
她送给儿子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
“这样就能把眼睛遮住了。”
“……没有。”
“可是就算还是能看见,也不是真实的了。你隔着窗子看到树叶,能闻到它的味道,摸到它的脉络吗?”
“不能。”
“所以,只要把眼睛挡住就可以了,哪怕只有一层透明的玻璃。”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对眼睛的问题反应过激。但他仍旧在心里坚持,如果什么遮挡都没有,那样直接地在空气里对上视线,和接吻有什么区别?
他不受控制地红了耳朵,心中充斥着强烈的袒露感。
安逍雨没有把他的反应放在心上,只当他从昏迷中醒来,保持着较高的警惕性。
她捏着眼镜的边角,用湿纸巾擦拭镜片上的血迹。却不知鬼屋的血浆是用什么做的,擦了半天,只擦去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学长,眼镜擦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