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丁尧
“庄家的事上,你帮了谁的忙?”
斯珩问。
“什么?”
施亦均愣了一下,把打火机还他,很快苦笑:“哥,这个你是真的为难我……”
“不方便就不用说了。”
斯珩把玩着金属打火机,盖子发出轻叩的响声。
“不管是谁,告诉那边,多有得罪了。”
施亦均抽烟的手都僵住:“什么意思?”
“你了解庄静音吗?”
斯珩忽然问。
“或者对庄家女儿的印象。随便说说,什么都行。”
施亦均努力回想了半天:“庄家……我们家打交道不多哎,是南方过来的吗?应该是做生意的,话不多吧,也不爱社交,好像见过一两次。”
施亦均下了定论。
算是个守旧,乖巧的淑女。
施亦均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样的女人能怎么开罪他。
能让斯珩讲‘多有得罪’,潜台词已经很明显。
他不会管施亦均在帮谁的忙,这个人他要自己处置。
斯珩笑了笑,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乖巧。”
“当然,人也会变的……吧。”
施亦均突然想到斯珩的作风,内心警铃大响——
他是容不得违逆的人。如果对方受不了他,尝试反抗或者逃跑,估计场面会弄得不好看。
“哥,其实是这样的,女人吧,你不能太硬了,”
施亦均硬着头皮教到一半,斯珩淡淡扫过来一眼,他又识趣地咽回去。
“算了,您看着办吧。”
女人,或者说感情,对斯珩来说都不是必备的。
他需要很多确定的存在。以结果为导向,中间路是直是曲,斯珩不在意。
“人是会变。”
斯珩转身,望向深黑的夜色。
斯家司机停在不远处。
他拢住风,点燃指间的烟,猩红火光一闪而过,视线随即落在车旁的人影上。
但有的人很难变。
白能变成黑,黑难调白。
庄静檀靠在车边发呆,没一会儿,她似有所感地抬头,遥遥望见露台上一道修长身影。
瞳孔细微收缩。
斯珩。
杀康明裕的时候要不要把他一起除了呢。
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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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五】
庄静檀快二十五了,她很早就知道庄静音的存在。在大洋彼岸另一端,有个曾与她共享过母体的人,但她从不好奇。
也许是,没时间好奇。
沈珧一直带着她辗转各地生活,她从庄家拿到的现金在五年内几乎见底,其中有两次是财产分割被分走了房产。
庄静檀习惯了一切都自己解决,因为沈珧没空管她。
她养过一只短毛猫,是路上捡回来的。转学过几次,一直带在身边。十年级到了一间偏僻新学校,猫被一个霸凌团体的头目卷毛男强行借去玩,死了。
对方把猫带过来,吊儿郎当地道歉,跟同伴嬉笑后,嚼着口香糖晃走。
庄静檀长一张东亚乖乖女脸,脸部线条瘦削,眉眼轻淡,卫衣帽子宽大,遮住她眼睛。看起来一辈子也学不会反抗二字。
卷毛觉得自己很给面子,欺负了猫就可以放过人了。
那天接近年底,下了场雪,洁白的雪粒薄薄铺了她和猫一身。
庄静檀蹲下来把猫收进怀里。
第二天,庄静檀迟到了。
第三节课过后才来,她突然出现在卷毛上课的教室,一节生物课。
班上人不多,不到二十人,都对庄静檀很面生。
所有人,包括印度裔的生物老师在内,看着庄静檀大步流星地走到卷毛身边,毫无预兆地一拳挥了过去。
卷毛被猝不及防地扑到地上。
庄静檀跨坐在他身上,举起的拳头闪着凛然寒光——她带着指虎。
她的拳头砸下去,血迸出来。
庄静檀面无表情,架势像是要当场把人打死,迸溅的鲜红血液让周围人不敢靠近。直到老师冲过来拉架。
卷毛鼻梁骨折,面上破相,医院躺了两周。他家有权有势,她被送进了一家十字路少管所,待了三个月。
沈珧接她出来的时候,没有半句批评,但是忧心忡忡地劝她,以后有什么事要告诉自己,不要再用暴力解决了。
后来她们搬进了沈珧的新丈夫家里,意裔美籍,接近一米九,又宽又壮,五十二岁,鹰钩鼻、眼窝深黑,似乎跟当地灰色势力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沈珧寄希望于这样的人能带给她们俩安全感。
庄静檀觉得荒谬,但这是沈珧选的,她不会多说什么。
最后跟这新丈夫的半年生活,差点让她们俩命丧黄泉。对方不仅酒醉家暴,总找时间跟庄静檀独处,还带着自己‘兄弟’上门喝得烂醉,然后躲进房间里,主场让出来,任由那陌生男人扑上沈珧,撕烂她的裙子。
对方的动作最后戛然而止。
他太阳穴被坚硬的枪口顶住。
男人松开沈珧,两手摊开放在太阳穴,缓缓转头,看见端枪的是女生,一道细瘦伶仃的身影,书包还没来得及卸。便暗暗松了口气。
“放轻松——”
男人轻佻地笑到一半,一切都消失在猝不及防的枪响。
沈珧和庄静檀都被血溅了一脸。
沈珧被这巨大的变故弄懵了,但很快,她看到卧室门锁转动,丈夫显然要冲出来了,她只来得及嘴唇微颤地说,小心,虽然声音小的谁也听不见。
沈珧的丈夫不会坐以待毙,他一定会带着枪出来扫射。
每个房间都要留一把枪,这是住在这里必备的常识。
庄静檀神色平静地拉枪栓,调转枪口。
在门开的一瞬,生死输赢自会有定论。
他们都知道。
砰——
事实证明,不喝酒的人,扣动扳机速度更快。
沈珧呆滞地抬眼。她看见血色在庄静檀的脸上绽开,像一朵艳色的花,血迹是流畅地为她淡静面孔纹上图腾。
庄静檀站在两个男人的尸体中间,家里那盏昏黄的灯照在她面上,她把枪扔到一旁,抬手用手背抹了把眼睛,血迹黏得难受。
事实上越抹越花,她便放弃了。只是对上沈珧的眼睛,淡淡说。
结束了,妈妈。
那一秒,沈珧有种错觉。
庄静檀好像只是放学回来,替她插了束新的花,把变形的包子塞入烤箱,做了这样举手之劳的事而已。
……
后来官司打了多久,她没记忆了,只记得很麻烦,沈珧掏空家底,请了最好的律师。最后结论是自卫。
她们换了新的城市。
庄静檀继续上学,在文学课上,许多名家的片段描述人生,譬如盖茨比的绿色灯塔静静闪烁。
但庄静檀对看书不感兴趣,成绩也一般,她看那些都犯困。
她无法找到准确的意象描述自己的生活,直到看见斯珩的丛林,和丛林里养的宠物。
有只白虎。
庄静檀看着就忍不住微笑。
世界是被蚀空的光晕,颠倒的梦境。是那只老虎。你惧怕它,它就步步紧逼,扑上来撕咬。
可她无所谓。因为她从来不怕被撕成碎片,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她想做的,就能做到。
在最近几年里,她唯一持久的愿望就是让一个人付出代价。
从前她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也没有接近他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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