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羽愿
听见后面那句,男人的眸色更加幽深,眼底似乎积蓄着狂风暴雨,再也压抑不住。
傅思漓冲他吼完,转身就要跑,可还没等她迈出去一步,就被身后难以抵抗的力量拉扯回来。
脊背撞上身后冰冷的墙壁,前方就是男人炙热滚烫的身躯。
她刚想要抬手推开他,可两只手腕却被他反手握住,牢牢扣在了墙上。
后颈被扣紧,傅思漓睁大双眼,却根本无处可逃,只能被迫迎上他汹涌的吻。
他强硬地撬开齿关,纠缠搅弄着,肆意掠夺她身上的香甜气息。
氧气被窃取得所剩无几,她想叫却叫不出声,只能扬起脖颈,承受着舌尖传来的灼热。
只有通过最原始的行为才能宣泄的情绪,意外激发出一丝隐秘的快感。
走廊里很静,只能听见唇舌勾缠发出的暧昧声响。
她连温柔的深吻都尚且招架不住,又遑论是这种近乎侵略的强势,浑身上下几乎只靠着他揽在她腰间的手来支撑。
走廊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傅思漓还没回过神来,脸颊因为缺氧而涨得绯红,长发因为沁出的汗珠黏在雪颈上。
他的目光暗下去,薄唇缓慢下移,趁着她尚在喘息时,落在她的颈侧,细密地啃噬出一处吻痕,感受着她的瑟缩和轻颤。
裴时隐本以为自己还能在她面前继续伪装下去,可她却总是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提离婚这两个字。
发泄过后,看着她身上被他留下的印迹,理智些许回笼,男人抬手,漫不经心拭去她眼尾的泪花。
“你再提起他一次,我会让他彻底从北城消失。”
傅思漓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吓唬她。
只要他想,就有千百种手段达到目的,季言忱会在北城毫无立足之地。
这是在北城,没人敢阻拦,也没人能拦得住他。
至于离婚,她休想。
傅思漓没想到男人会无耻到这种地步,可双手都被他控制住,只能用脚去踢他,可也依旧无济于事,如同蚂蚁撼树。
她又急又气地骂他:“裴时隐,你发什么疯.....”
男女之间的力量太过悬殊,她根本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解下颈间的领带,把她两只手腕绑在一起。
一路反抗也毫无作用,傅思漓就这么被他扛到了车上,扔到副驾驶座,系上了安全带。
她转过头,就看见男人坐上驾驶座,发动了车火。
“你要带我去哪?”
想起他刚才威胁她的话,傅思漓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气得声音都染上哭腔:“裴时隐,你专横独裁,你这个人根本不讲道理,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
男人松开方向盘,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迎上自己的视线,漆眸微眯起,紧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
他嗓音低沉:“再骂就把嘴堵上。”
傅思漓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裴时隐吗?他什么时候混蛋成这样了?
几秒后,回过神来,她又委屈出声:“我要回家!”
“不用回。”
家里没有他,算哪门子的家。
一放开她,她又准会跑回去找季言忱。
傅思漓咬紧唇,只能威胁他道:“你放我下去,不然我跳车了。”
男人扶着方向盘,目光直视着前方,语调云淡风轻。
“那我们就殉情。”
闻言,傅思漓看向他的目光更加错愕和震惊。
神经病啊他?谁要跟他殉情?
她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半天才骂出一句:“混蛋。”
自从发现了他的真面目之后,傅思漓几乎都快用光了她骂人的词库,可裴时隐始终不为所动。
僵持不下间,车已经驶上了高速,傅思漓折腾得累了,也知道再怎么说都没用,他根本不会放她离开。
因为他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混蛋,疯子。她早该看清他。
昨晚她失眠了一夜没怎么睡,此刻车速平稳,窗外又漆黑一片,没过多久,困意就慢慢袭来。
路过服务区停下时,她已经睡熟,呼吸平稳均匀。
裴时隐把放在后座的西装拿过来,轻轻搭在她身上,然后给她解开束缚在腕间的领带。
他其实并没有绑紧,但她太实在娇气,稍微碰一下就能弄出两道浅浅的红痕。
女人白皙的脸上还有尚未干透的泪痕,纤长的眼睫低垂着,覆盖出一小片阴影来。看着她的睡颜,男人的心口像是被什么轻挠了下。
哭得那么厉害,恐怕连梦里都在骂他。
他俯下身,用极轻的动作,在她的唇角亲了一下。
-
不知不觉,抵达燕城时,天光已经蒙蒙亮。
约定好见面的酒店门口,文柏正带着一众助理焦急地等着,不停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直到距离早上八点还剩下十五分钟时,那道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
男人先走到了副驾驶,打开车门,用西装裹着娇小的女人抱了出来,动作轻柔,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几个助理看见这一幕,十分默契地移开了目光,心里不禁暗叹。
没想到裴总和太太已经恩爱到了这种地步,连出差几天都得带在身边。
把人安顿好后,裴时隐从套房里出来,换了一身西装,线条凌厉分明。
他的唇线抿紧,冷声道:“留几个保镖守在门口,不准太太出去。”
听见男人的吩咐,文柏顿时愕然,却保持着秘书的职业素养,不多发问半句。
“是。”
他也是没想到,男人这回去一趟,竟然把太太给绑回来了。
这是夫妻之间的新情趣?
-
一直到下午三点,合作计划终于顺利敲定。
紧随其后就又是一场应酬,裴时隐以往在酒局上并不会多饮,今天却破天荒地,一杯接着一杯下肚,胃部也泛起烧灼撕扯的痛感,被他生生忍耐下去。
文柏在一旁看着,竟然从男人的行为里品出了一丝自虐的意思。
应酬结束后,停车场的角落里寂静无声。
车窗打开了一丝缝隙,裴时隐靠在后座,因为整夜不曾合眼,男人的眼底已经布满了血丝。
他的指间衔着烟,徐徐白雾迷离在脸侧,笼罩着深邃的眉眼。
看着那点闪烁的猩红,他忽然想起,几年前的那天晚上,傅思漓突然消失在成人礼的宴会上。
他满世界地找人,却发现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已经被她拉黑。
和她昨晚哭着说要和他离婚时,是同样的感受。
让他恐慌,却又无计可施,最后只能出此下策,用这种方式把她一起带来燕城。
其实他本可以直接除去季言忱这个人,甚至不需要费什么精力,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她还是会哭,还会一边哭,一边骂他不讲道理,是个仗势欺人的混蛋。
即便他从不在意别人怎样评价他,行事也习惯了我行我素,可面对傅思漓,他真的毫无办法。
唯有一条,他不可能答应她离婚。
直至一根烟缓缓燃尽,男人哑声开口:“太太醒了吗?”
文柏刚刚收到保镖那边打来的电话,小心翼翼地答:“还没有。”
“嗯。”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几道脚步声,伴随着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顾少鸣喝多了酒,走路有些摇摇晃晃,先是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骂:“李悦妍那个婊子,胆子真是养肥了,竟然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早知道她敢跟他提分手,他当初就应该打死她。
身旁搀扶着他的朋友听见后,耐心地劝说道:“听说是傅家那位大小姐想保她,算了吧,被甩就被甩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顾少鸣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傅思漓的手笔,明明他以为,傅思漓以前就和李悦妍结过仇,肯定会对李悦妍的惨状喜闻乐见。毕竟,任谁看见讨厌自己的人落魄,都会忍不住踩上一脚。
谁能想到,她还会反过来护着李悦妍,甚至怂恿李悦妍反抗他,和他分手,害得全北城的人都背后笑他被人甩,让他不得不躲到燕城来避避风头。
惹不起,就只能躲。
他风光了二十几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憋屈?
想到这些,顾少鸣就已经怒火中烧,不觉咬紧了后槽牙。
“贱人,吹吹耳边风,裴时隐就能为了她管这点闲事儿跟我老子撕破脸,看来这女人床上功夫应该不错。”
他冷笑着,继续道:“早晚有一天,别让她落在我手里,我要让这个贱人跪在我面前求着我弄她.....”
车窗开着一条缝隙,足以将刚才的话音清晰地尽收耳中。
文柏身心俱震,紧张地观察后视镜里男人的脸色,却看不出丝毫端倪。
完了,这怎么还有人撞枪口上了。
与此同时,顾少鸣刚坐上车,踩下油门的一瞬间,停车场里忽然传出一阵剧烈的撞击声。
车尾被人从后方狠狠撞上,随着巨大的冲击力袭来,法拉利的后方已经被完全撞凹进去,安全气囊也跟着弹出来。
这一下撞得他头晕目眩,额头很快有潺潺鲜血流出,还没等他伸出手去擦拭,副驾驶的门就被拉开。
他还没回过神,领口就被人一把扯住,像是拖垃圾一般拽下了车。
顾少鸣看清男人的面容,瞳孔因为惊恐而剧烈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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