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羽愿
只见原本冷清的屋子现在已然变得截然不同,深灰色的床头柜上摆了香薰蜡烛,床尾还摆着一个长条形的兔子抱枕。
她出门前还忘了吹灭蜡烛,此时烛光摇曳,满屋子里都充盈着荔枝玫瑰的蜡烛香。
不像婚房,布置得倒是更像她一个人的闺房。
而傅思漓跟在他后面,见他沉默不语地站在门口,也莫名不自在起来。
不知是不是光线昏黄,还是因为房间里多了一个他,此刻烛火摇曳,氛围莫名显得有些旖旎暧昧。
傅思漓赶紧跑过去,一口气把蜡烛吹灭。
她原本以为裴时隐会让她把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一下,可等了一会儿,他却没说什么,直接转身进了浴室里洗澡。
傅思漓出门之前已经洗过澡了,身上洗发水的香气甚至还没散去。
等到裴时隐洗完澡出来时,卧室里只剩下一盏床头灯亮着。
那个长条形的兔子抱枕不偏不倚地摆在了正中间,刚好将king size的大床一分为二,一人睡一边,泾渭分明。
被子里鼓出小小的一团,他放轻脚步,抬脚走近床边,就看见她背对着他,长发披散在暗灰色的真丝被单上,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可仔细看,还能看见眼睫细微的颤动。
裴时隐很清楚她的睡眠习惯,她睡熟时会下意识放松平躺,而不是缩成一团的侧睡。
他没戳穿她,掀开被子上了床。
没错,傅思漓的确在装睡。
感觉到身旁的床垫陷下去一处,清冽的沐浴露味道仿佛织成了一张大网,她瞬间绷直了背脊,竖起耳朵观察。
十分钟过去,无事发生。
男人没有动作,似乎是睡着了。
傅思漓这才敢小心翼翼地睁开眼,侧眸看向身旁。
只见他的呼吸平稳,睡姿标准,盈盈月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挺拔的鼻梁,再到弧度性感的薄唇,每一寸线条都格外养眼。
不知道是她睡不习惯新床,还是因为多了一个人躺在她身边,她一时半会还无法习惯。
不管她再怎么对他不满,也不得不承认,裴时隐的脸的确无可挑剔。
否则也不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喜欢了他这么多年。
大抵是太久没有和男人同床共枕过,她的脑中开始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一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是他们导致他们结婚的直接原因。
是傅思漓二十二岁生日的那天。
那天是她在国外过的生日,和朋友们一起,因为暴雨天气,来往的航班都被取消了。
她在朋友家里喝得酩酊大醉,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她只记得自己好像是在梦里看见了裴时隐,但她只以为是在做梦。
一定是做梦,不然他怎么会在被她删了所有联系方式之后,还主动出现在她家里呢?
谁成想第二天事后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不是梦。
裴时隐真的来了。
而且据应檀的描述来看,是她强迫裴时隐喝完了她剩下的那半瓶龙舌兰。
她喝醉了之后会断片,对那晚发生的细节已经记不太清,唯独记得一些零碎的画面。
他眼底不似往日的清明冷静,而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欲色,让人无法招架。
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在主动,只是能回忆起的画面里,好像都是他在掌握主动权。
那是傅思漓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酒后乱性。
醒了之后,她才发现满地都是散落的衣衫,足以证明昨晚发生了什么。男人冷白的锁骨上甚至还有一道暧昧的咬痕,是被她咬的。
然后,傅思漓就把人毫不留情地赶出了家门,没给裴时隐半点机会,解释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结果不知怎的,没过几天,裴时隐竟然直接上门拜访了她爸妈,提亲。
碍于她还在上学,婚礼只能暂缓,两人先领了证。
而她更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迷迷糊糊睡着前,傅思漓还在想。
等时间一到,一定要立刻就去离婚。
否则万一还没到日子,她就先反悔了怎么办?
-
次日一早,冬日柔和的阳光映照进来,房间里温暖如春。
傅思漓缓缓睁开眼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裴时隐大概已经去上班了。
没有早起相对的尴尬,她彻底松了一口气,靠在床上又刷了会儿手机,才不紧不慢地下床去洗漱。
今天是她去酒店的第一天,严格来说也不算是上班,因为今天是周末,她只是先去酒店里逛一圈,顺便了解一下酒店最近的情况如何。
洗漱完出来,傅思漓开始纠结穿什么。
穿职业装?好像有点老气横秋。
不知不觉,就拿了一套又一套衣服出来。
光是看也看不出太多效果,傅思漓打算先试一套。
就在她要脱掉身上的睡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傅思漓脱睡裙的手被吓得一抖,细细的肩带就这么顺着肩膀滑了下去,大片雪白的肌肤措不及防地暴露在空气中。
裴时隐走进卧室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她半捂着胸口,长发随意披散在胸前,仅是微微遮挡住隆起的弧度,一双漂亮明艳的眼眸里写满了慌乱无措,藕粉色的真丝睡裙摇摇欲坠,雪白纤薄的背在灯光下白得发光,宛如上好的丝绸,让人挪不开眼。
男人的眸光顿时暗了几分,凌厉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
还没等他移开视线时,衣帽间的门被重重关上。
紧接着就是她又羞又怯的骂声。
“变态!”
门外,男人的嗓音莫名低哑了几分:“抱歉。”
“变态!”
又骂了他一遍。
门里的人像是快哭出来了:“你进来之前干嘛不敲门.....”
他无奈,低声提醒:“你没关门。”
“.......”
傅思漓咬紧唇瓣,耳根快要红得滴血,仿佛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冲到了大脑,尴尬得手脚发麻。
她刚刚以为裴时隐去公司了,所以才没拉上衣帽间的门。
谁知道他不但没走,还偏偏在她换衣服的时候进来了。
里面安静无声了半晌,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裴时隐只能站在门口等着。
眼看着快要到上班时间,他耐着性子敲了敲门,低声问:“换好了吗?”
就这么磨蹭了十分钟,做好了心理准备,傅思漓才慢吞吞地拉开衣帽间的门,脸颊还有些不自然的绯红。
男人早就换好了衬衫西裤,此刻长身玉立,只是白衬衫的最上端的纽扣还没系好,没打领带,浑身上下依然透着矜贵疏离的气场。
裴时隐神情自若,仿佛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
他从放置手表的柜子里拿出一枚,慢条斯理地系上,扫了一眼衣帽间里的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她的衣服。
他低声开口:“你打算去走秀?”
傅思漓一口气憋在嗓子眼,耳根的绯红还未完全褪去。
“我要去酒店!”
“爸回来了?”
闻言,傅思漓呆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爸是指她的父亲傅北臣。
他倒是够不见外的。
她的耳根莫名有些发热,故作平静的语气回。
“没,但言忱哥哥在。”
听见后半句,裴时隐系袖扣的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傅思漓并未察觉到他细微的神色变化,还在试衣镜前比量上身效果。
“你觉得这套怎么样?”
他系好领带,嗓音恢复平日里的冷淡:“去应聘保洁?”
“......”
傅思漓只好又拿起一件:“这套呢?”
“太正式。”
“太花哨。”
一连比量了好几套上身,傅思漓就没从男人嘴里听到一句满意的。
让裴时隐夸一句漂亮的难度基本上可以对标爬上珠穆朗玛峰去摘星星。
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他这么刻薄的男人存在??
还是说他比她的起床气还重?
她就不该问他。
裴时隐其实不太能理解女人为什么要在这些无意义的事上浪费时间,傅思漓是这样,他的妹妹更是,所以他虽不理解,却早已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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