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虞渡
而不是李霄野认为的?私下有了什么接触。
至于@他的?那个帖子,也是与工作有关的?干货帖,许林之所以在第一个,仅仅因为他的?ID是A开?头。
瞧吧,事情说开?之后,一切因为想象力而产生的?枯涩感都?烟消云散了,他也不用自我纠结到发疯。
而且那个许林长得和猴子也没什么区别,连那个什么段一都?比不上,荀秋怎么看得上他?
可这次有点不一样,李霄野侧过脸,一样漫不经心似的?,“书签谁送你?的?啊?”
荀秋不愿意回答,她认为自己保留这枚书签,只是因为它?是朋友送的?友谊礼物,是纯真真切的?过往时光,绝对、绝对、绝对不是因为还喜欢着薛均。
可她那一瞬的?表情做不了假,她不愿意李霄野难受,立即从?信封里把落叶书签拿了出来。
这么多年它?一直被压得整整齐齐,四个角都?没有丝毫卷边,加上荀秋长期要敲键盘,指甲剪得圆圆润润的?,剥起来有点费劲,她拨弄了几?下,卡片发出“咔咔咔”的?声响。
她有点恼怒,把它?捏在手里,使劲握了握。
李霄野吓了一跳,站起来查看她的?手,“宝宝,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塑封锋锐的?边角鼓起来,压几?下就有了痕迹,李霄野心疼坏了,把书签放在了一边,给她的?手掌吹了吹气,哄道,“对不起,宝宝,我真的?只是随便问一下,不是要你?把它?怎么样的?意思?啊,放着吧,好不好,我们不提这个了。”
可荀秋没有要罢休的?意思?。
老天,只不过是一张书签而已,她的?心脏凭什么要这样一抽一抽疼得不能自已?
不止薛均有病,她更是有病,荀秋觉得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泪水涟涟地央求她好(y)(h)好保留这份记忆,另一个着叫嚣着她必不可能输给一张书签。
酸涩的?爱意溢满,和另一种汹涌的?恨意翻滚搅拌,跌宕的?业海波浪一遍遍冲刷心肺,有个声音在厉声质问,“你?为什么三心二意,这样的?你?,和你?鄙视的?人有什么区别?”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输给书签,不可能输给薛均,更不可能在有男朋友的?时候“一直喜欢他”。
李霄野发现她的?不对劲,可他不明白她究竟怎么了,懊恼中他紧紧将她圈进怀里,试图用拥抱来缓解她的?负面情绪。
荀秋的?眼泪没有声音,只有微微颤动的?背脊,和脸上纵横交错的?大?片水渍,勉强证明着她的?失措。
李霄野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如果这段感情中注定有一个会受伤,他绝不愿意那个人是荀秋。
他闭了闭眼,想说什么,可荀秋却轻轻推了他一下,他垂眼看下去,怀里的?人眼角红红的?,脸上委委屈屈,微弱又?可怜的?模样,像只被逮住的?兔子。
荀秋扁着嘴巴,轻轻喊了一声,“老公…”
李霄野被她这个样子弄得浑身都?麻了,紧紧搂她在胸口,连声哄着,荀秋呜呜咽咽地靠着他,仰着脑袋把湿缠的?吻送上来,她含住了他的?唇珠,反复吮搅。
他被她惹得心里发颤,过了会儿,实在没办法,椅子咿咿呀呀地转了个方向,李霄野长腿一伸,“砰”一声把宿舍的?门踹上了。
虽然说在女朋友变成小哭包的?时候想做那种事有点不对劲,但这个事儿他就控制不了啊,谢天谢地,荀秋并没有在宿舍乱来的?打算,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她咬他脖子上的?肉,咕哝,“李霄野,你?爱不爱我?”
“当?然了。”李霄野捧住她的?脸,雾色沉沉的?眼睛对上她的?,认真道,“我永远都?爱你?。”
“好点了么?”
“嗯。”
多巴胺的?持续跳跃带来治愈和快乐,温暖的?拥抱、蓬勃的?欲望、不加掩饰的?索取和渴求…
爱应该就是这样的?,荀秋感觉好多了。
东西很快就收拾完毕,李霄野提着大?件先走出了几?步,回头一瞧,荀秋依然没有出来,他觉得奇怪,又?走回去喊她。
女孩儿立在桌子前面,手里握着刚才他明明收进小包的?美工剪刀,落叶书签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但是她没有停下,一下下,面无表情,把它?剪成了碎絮。
做完这件事,她把垃圾桶提起来卡在桌子旁边,扬手把所有东西都?扫了进去,接着她把垃圾捆住,拎在手上,侧脸看见李霄野目瞪口呆,她慢慢露了个笑容,说道,“好了,走吧。”
第五十四章
这件事简直成了李霄野的心病, 到?底她为什?么会这样?那枚书签会不会和她的家庭有关?她明明很珍惜,又为什?么要摧毁它?
李霄野想了很久,完全都不明白。
白天在公司联系客户的时候, 电话?那边没有立即接通, 就这样的短短30秒的安静他就走了神,对面“喂”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这种心不在焉一直持续到晚上6点多, 他提前下班去了朝天门, 准时和李思源一行人?会和,登上了夜游轮。
李思源和初中的时候有些不同, 十三四岁的他过于?瘦了,后来在曲梦梦的调教下开始锻炼健身, 这几年长?势良好, 李霄野都有点认不出来。
他会不会知道一些呢, 李霄野不确定。
他们端着碟子去一层的自助餐厅觅食。
几人?挑好了菜品, 李霄野坐下,第八次把手机摸出来看, 却不想?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拿走了它。
李思源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容,“哥, 怎么不在状态啊, 和嫂子吵架了?我就说, 不然?怎么不把嫂子一起带来啊?”
他按亮了手中的ip4, 笑得更灿烂了, “让我看看咱们嫂子长?得好不好看。”
李霄野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向后靠了靠, 并?未阻止, “她今天加班,哪有空陪小?孩子玩?”
荀秋今天开新?项目头脑风暴会, 这会儿估计在做产品设计,想?idea吧?
嘉陵江两岸亮起了璀璨的晚灯,轮船平稳地照着路线行驶,天气阴沉,积压了好几天的乌云涌动着紫电,好像就快要下雨了。
“借口。”李思源才不相信,可他低头一看,亮起的屏幕上面只有一张默认壁纸,冰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李思源不可思议地瞪了瞪眼睛,“怎么…”
他和曲梦梦谈了之?后,手机屏保一直都是她的照片,在他看来,不用女朋友的照片当屏保,那纯粹就是没把人?家当一回?事。
“你这种行为,嫂子没意?见?”
李霄野皱眉,“幼稚。”
之?前在校的时候用过一段时间,只不过后来荀秋接到?NEX实习邀请,风声鹤唳似的,立即把他的壁纸换了。
李思源觉得没趣,把手机塞回?李霄野怀里,对曲梦梦抱怨,“昨天打电话?过去,还说在帮女朋友收拾宿舍,这他妈才刚毕业一天呢,怎么就一个个这么忙啊。”他转向李霄野,“真是服了你们这些社会精英了,这让我们还怎么活啊?”
室友们都笑起来,“对啊,让我们享受生活都觉得罪恶堕落了。”
难得放松,李霄野也很快融入气氛,等到?差不多要散了,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怎么没喊薛均来?你不知道他在雾城吗?”
李思源哪里会不喊薛均,他“嗐”声,放下杯子摆手,“别提了,薛均更忙,昨儿下午2点多打过去,晚上10点才给我回?,说是研究所泡着的时候难得看手机。”
他叹了一口气,“而且他今天也很忙,得看看明天能不能抽点时间过来,我想?着嘛,就别劳驾他老人?家奔波了,明天我们直接就去雾大转转,吃个饭的时间总空得出来吧?”
李霄野忽然?灵光一闪,对啊,他可以找薛均问一下,他和严知那么熟,应该也知道一些关于?那个书签的事。
他立即起身,抱歉地笑了笑,“我去打个电话?。”
晚上9点多,薛均和组员们从研究所出来,临近毕业,他搬进了学校统一为特招生准备的宿舍。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无声地亮着光,经?身旁人?提醒,薛均拿出来看了下,接通,简单几句寒暄后,他垂着眼睛安静听了一会儿,脸色越来越沉。
寅初亭的寒风好像一下子全部从他的背脊上吹过,力量大得几乎将他撞到?踉跄,薛均猛地停下脚步,用手里的书紧紧压住了急跳的心脏。
同行人?停下来等他,疑惑地看着他忽然?白下来的脸色,“薛均,你怎么了?”
薛均侧过来微笑,和他们告别,“你们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点事。”
电话?那头的风很大,薛均仰头看一眼乌云盖顶的天幕,喉咙里滚出一声闷闷的“哦”,“你是说,一张枫叶书签?”
僵硬的四肢好像快要支撑不住身体,薛均呼了一口气,就近在亭子里的石凳坐下,他左肘抵在长?腿,微微倾身抚住了额头,蓬松的头发垂落着,遮盖住眸中风云滚动的不知名情?绪。
片刻后,他笑了一声,“然?后呢,你想?问什?么?”
李霄野有点着急,直接忽略了对方?口中几不可闻的讥讽,“我就想?问一下,你知道是谁送的吗?”
“不知道。”
三道紫色闪电落进远方?的山后面,白光炸出缙云山蜿蜒曲折的脊线,轰隆隆的雷声彻响,天幕震颤,乌团涌动,大雨在下一秒倾泻如注。
步道上的雾大学子惊喊着往寅初亭靠近,薛均挂上了电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明明把那张书签好好带在身边,为什?么能为了照顾李霄野的感受,能亲手把它剪成一堆垃圾。
为什?么呢,李霄野甚至都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
原来她那样在意?他吗?
密集的雨珠沿着八角亭滚下来,朦胧的水雾腾起,又凝成水珠压在他长?长?的睫毛,薛均眨了眨眼,捞起手机看时间。
接到?薛均电话?的时候,荀秋正在躲在空调房里吃着车厘子看美剧,三层玻璃窗的隔音很好,她拉上了窗帘,有一种隔绝尘世的安静。
电话?铃声响得突兀,荀秋着实吓了一跳,她急忙放下怀里的玻璃碗,冰水沿着边缘落在她的手掌,又随着抬手的动作?滑过小?臂,她扯了几张抽纸随意?擦了擦,同时握起了手机,没来得及细看那一长?串数字,按了接通。
“喂?您好?”她一手把电话?握在耳朵旁,一边弯着腰去擦拭茶几上的水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突然?笑出声,“荀秋,你没存我的号码?”
荀秋动作?停下来,疑心自己听错了,薛均怎么忽然?会打电话?过来,她拿开手机看了一下,是他的号码没错。
她放下纸巾,慢慢在沙发坐定,“什?么事?”
薛均的声音淡淡,“我在楼下。”
“什?么?”荀秋不明白,“什?么意?思?”
薛均抿了抿唇,往屋檐后躲了躲,说道,“我刚才有点事路过龙湖公园这里,还没来得及走到?公路,突然?就下大雨了,所以,你能不能下来一趟?”没等她拒绝,他又立即补充了一句,“…嗯,就是,能借伞给我么?”
“借伞?”荀秋走几步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看了一下,外头烟雨朦胧,城市已经?沐入深沉的雾中,“你在哪里?”
“三栋一楼大厅。”
荀秋:“……”
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儿办到?了李霄野家楼下,但雨这么大,也不能让他淋着出去打车吧。
荀秋在鞋柜拿了一把折叠伞,想?了想?,又去卧室把那个包着耳钉的塑封袋也揣上了,来得正好,她可以把这个还给他。
电梯缓慢地下降,荀秋看着门上的倒影,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情?过于?平静了,像是一种刻意?的压抑。她否认着自己对薛均的心意?,已经?到?了回?避与他相关的一切情?绪的地步。
“现?在下去,就是因为下雨了。”她解释给自己听。
“叮”一声,电梯门缓缓地打开,薛均站在一楼大厅入口的玻璃门外面,浑身都湿透了,雨水从他完全拢起的头发后面落下来,浅色的衬衫紧贴在身上,隐隐约约见到?腹间起伏的肌肉线条。
荀秋迟疑了一下,收回?了视线,“怎么淋成这样啊?”
她走了几步,把伞递了过去。
可薛均不接,仍然?一双水润清透的眼睛望着她。
荀秋晃了晃手中的伞,抬眼看他,“薛均?拿去呀?”
她又想?起什?么,恍然?地“哦”了声,从口袋里摸出塑封袋,“这个,还你吧。”
可惜不是冬天,否则荀秋可以直接把东西塞进他的大衣口袋,此时的薛均只穿着衬衫和西裤,不太好操作?。
“为什?么不收?”他的声音略有点嘶哑,荀秋有点纳闷,不会这样就感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