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范月台
邵淮剑眉微敛, 不明白她?的话, “脏?”
“嗯。”
“我虽然?不是处了, 但也是你给破的,至始至终就只有你, 怎么还?嫌我脏?”
连煋知道他误会了,放开手,嘴巴翘起,“不是这个,是你刚才亲我那里了,现在又来亲我的嘴,不卫生。”
邵淮笑声?在胸腔里闷响,“自己还?嫌弃自己。”
他往一旁探身?,打开水龙头,掌心接了点水漱口,又回正看?向连煋,“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连煋双手抱臂,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有点儿冷了。
邵淮关了花洒,拿过浴巾抱住她?,擦拭她?身?上的水珠,低下头吻她?,亲了很久,连煋嘴唇被他吮得发?麻,但还?是不想放开,她?想要更多,想和邵淮在一起。
放在客厅沙发?的手机不断震响,连煋以为有人有要事找她?,裹着浴巾出来,发?现是连烬打来的。
“找我干嘛?”连煋按下接听,没好气地问道。
“姐,什?么时候去吃饭,我都饿了。”他很小声?,有气无力的样子,听起来像是真的饿坏了,有些可怜。
“饿了就自己去吃饭啊,和我说有什?么用。”
连烬轻声?“哦”了一声?,又道:“那你出来呗,我们一起去吃饭。”
连煋也觉得饿了,看?了眼站在她?身?边的邵淮,对着手机说:“行,你在大厅里等我吧,问一下商曜和乔纪年,看?他俩要不要吃,要的话就大家一块儿去。”
“好,我问一下他们。”
挂了电话,连烬有种?作怪的满足感,自己在连煋心中的地位和商曜他们是不一样的,他是连煋的家人,可以随时随地给连煋打电话,算是半个小东家。
连煋放下手机,又抱住邵淮,“我们先去吃饭,回来再玩。”
邵淮横抱起她?,朝卧室的方向走,把她?放到床上,扯开她?身?上浴袍,捏捏腰间的肉,“瘦了,真的瘦了很多。”
连煋无所谓地往后躺,双臂舒服地伸展呈大字,气息淡淡,无所谓道:“肯定瘦了啊,我又不像你,天天在家睡大觉,我出海很苦的。”
“那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我喜欢吃苦。”他俯身?半压在她?身?上,吻在她?的唇角。
连煋摸了摸他白净的面颊,皮肤质感很好,邵淮确实是得天独厚的天生丽质,五官优越,剑眉星目,是连煋最喜欢的类型。
哪怕是失忆后,她?第一眼见到邵淮,都会被他的外形吸引。
她?摸着邵淮的脸,语言匮乏夸了一句,“邵淮,你皮肤真好。”
“我下次想和你一起出海。”邵淮将话题拉回。
连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咬了一口,“我喜欢你,不想让你出去受苦,你看?连烬和商曜,出去一趟都晒成那个样子了,我可不想让你变成那样。”
她?凑到邵淮面前,让他看?自己的脸,“你看?看?我,我和乔纪年就算每天待在驾驶舱,也还?是晒成这样,我不想让你变丑,我喜欢你永远这么帅,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所以,你只是喜欢我的外表?”
“这还?不够吗,我这么忙,当然?只能看?外表啊。”她?用手指在邵淮胸口花圈,“等我挣到大钱了,就有闲心来了解你的内在了。”
“其实我是个很无聊的人。”
邵淮反而无事伤秋了,他是个一板一眼的人,沉闷静穆,连煋要离开时,他也没法歇斯底里纠缠,只会在家等她?回来,无趣又刻板,他向往轰轰烈烈的爱情,但又做不到大开大合地死缠烂打。
“无聊才好,无聊才能守得住家。”连煋捧住他的脸,又亲了一口。
邵淮吻在她?的眉心,起身?去打开行李箱,找出衣服,内衣内裤都取出,放到床上,抬起她?的腿,温柔地帮她?穿。
连煋小腿踢起,脚顽劣地踩到他的脸上,“小邵,你一点儿也不无聊,我喜欢你,很久之前就喜欢你。”
他很像个沉闷的家长,事无巨细地宠溺顽劣的孩子,握住连煋的脚,在她?脚心按了按,“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我忘记了,但我想应该是很早的时候。”
邵淮帮她?穿好衣服,又找来袜子和鞋子,单膝跪在地板上帮她?穿,仰面看?她?,突然?笑了一声?,柔柔喊道:“老婆。”
连煋被这个称呼逗笑了,又倒在床上,大笑出声?,“我不是你老婆,才不是。”
邵淮给她?穿好鞋子,抽出湿纸巾擦过手,拉她?起来抱在怀里,“你就是我老婆。”
“但你不是我老公。”
“不管你在海上藏了多少花心思,但到了陆地,我就是你唯一的老公。”
连煋又乐了,抬头咬在他的下巴,“死鬼。”
两人来到大厅,乔纪年斜斜靠在前台玩手机。
商曜和连烬坐在沙发?上,肤色很黑,出海这些天操劳得太?过了,细皮嫩肉被这么一摧残,比正常人都要沧桑疲惫,两人的气质和富丽堂皇的酒店格格不入。
看?到连煋出来,乔纪年收起手机,走到她?身?边,眼尾懒懒掀起,瞟向坐在沙发?上的商曜和连烬,嗔道:“别让他俩跟我们一块儿去吃饭了吧,他俩那形象太?差劲了,很容易被警察认成偷渡客。”
“哪有这么严重,走吧,我都要饿死了。”
连烬也站到连煋身?边,他把胡子刮干净了,还?是难掩疲惫和沧桑。
果不其然?,如乔纪年所说,刚走到外面的马路,就有巡逻的警察过来查证件,针对性地只查了连烬和商曜。
对于连煋、邵淮、乔纪年三人,警察则是笑脸相迎,把他们当成游客,并祝他们玩得愉快。
来到餐厅,店长又用怪异的目光来回扫视商曜和连烬,并询问他们是否是游客,不过也没为难,只是问了几句就走了。
商曜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每次都只问我和连烬,我们两个看?起来很贱吗?”
乔纪年拉开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华裔的面孔在这里很容易区分的,来这里的华人,要么是来旅游,要么是做生意,都是体体面面。”
他抬眉略略打量商曜和连烬,“你们两人乍一看?,就像是经?历了千难万险偷渡来的,被查证件很正常。”
“有毛病,有那么夸张吗。”商曜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照镜子。
连烬坐到里头靠窗的位置,默默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罩,慢条斯理?戴上。
连煋伸手把他的口罩扯开,“别戴了,本来人家只以为你们是偷渡的,你把口罩一戴上,人家还?以为你是不法分子呢。”
连烬摘下口罩,细细折好,又放回口袋。
在菲律宾过了一夜。
次日?,连煋让连烬带上她?从?岛上挖出的文件赶紧回国,才能向凌迅集团证明她?的清白,和盛启廷证明,她?没有挪用凌迅集团的公款,也没有偷窃凌迅集团的船舶机密文件。
她?当初拿走的钱和文件,都是经?过盛祈玉签字同意的。
商曜还?想跟着连煋,也被她?赶走了。
她?和乔纪年则是定了三天后前往挪威的机票,去拿她?的破冰船。
邵淮在菲律宾待了三天,一直陪着连煋。
连煋以前也经?过菲律宾,但没仔细玩过,趁着现在有点儿闲暇,和邵淮,还?有乔纪年结伴出去玩。
三人去了城区以南六十公里处的塔盖泰镇,这是个旅游小镇,有个火山口形成的小湖泊,还?有一道急流瀑布,景色很不错。
身?边只剩下邵淮和乔纪年。
连煋想起她?刚刚被灯山号捞上船时,那时候商曜和连烬都还?没登船,她?还?是个小保洁,整天绞尽脑汁挣钱,天天跟着邵淮和乔纪年混,想方设法蹭吃蹭喝。
其实算起来,也才过了半年,连煋却觉得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三人站在湖边,连煋望向远处,“当初在灯山号时,我们也这样一起看?远处的风景,那时候我被你俩耍得团团转。”
乔纪年笑道:“你耍我们两个更多吧,我们那时候哪里知道你真失忆了。”
“别解释了,你们就是故意报复我。”
“我们要是真想报复你,早直接把你扔海里了。”乔纪年靠在栏杆上,慵懒地眯起眼睛,“你就算失忆了,也不忘了骗人,今天和我告白,明天和邵淮告白的,就是玩我们的。”
连煋急了,反驳道:“哪里是玩,我那时候是真心诚意告白,那个时候如果你俩谁答应我了,我肯定和谁长长久久,我那时候多单纯,就想找个人一心一意过日?子。”
“一心一意过日?子......”乔纪年笑着,手指戳了戳她?的肩头,“你会一心一意过日?子?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小镇上有露营服务,连煋想体验一把。
这段时间游客不少,邵淮去问了一番,只买到一顶适合全家宿营的帐篷。
连煋跃跃欲试,“咱们三个一起住呗,就一晚上而已?,将就将就,好不容易有这样一次机会,不体验一番真是可惜了。”
乔纪年没意见,邵淮心里有意见,但嘴上没说。
这样的帐篷,三个成年人住着绰绰有余,乔纪年和邵淮谁都不想挨到谁,干脆让连煋躺中间,两人各躺一侧。
星空璀璨,星光如火,三人透过帐篷顶部的透明棚顶,静静看?着满天星斗,从?未觉得如此宁静。
“连煋,如果我不介意,我们以后一直这样子,你能接受吗?”乔纪年没由?来地说。
连煋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捂住嘴笑,她?还?没开口,另一旁的邵淮幽幽道:“我介意。”
乔纪年:“小肚鸡肠。”
连煋悄悄握住邵淮的手,止住了笑,“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能不能有点儿素质,赶紧睡觉,明天邵淮就要回国了,我们也该去挪威了。”
邵淮回国,连煋和乔纪年一起去挪威。
邵淮其实也不知晓连煋此行的目的,但没多问,他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来,连煋不管出海干什?么,都很少会和他说清楚。
只是这次,连煋说,等她?回来,就会休息很长一段时间,或许可以抽空和他办个婚礼,他信了。
连煋带着乔纪年来到挪威的威恩斯造船厂。
这里是挪威最好的造船厂,造船技术在全世界名列前茅。
之前刚恢复记忆时,连煋就记得了造船厂的联系方式,并给工程师打过电话。
这艘破冰船是三年前连煋就订购的,她?失踪的这三年,一直躲在外头,也都和造船厂有联系,只是最近半年因为失忆了,才断了联系。
“连小姐,之前有段时间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总工程师是一位金发?碧眼的白人女士,戴着眼镜,典型的技术人才装扮。
连煋握住她?的手,“我之前出了一趟海,海上信号不好,非常抱歉。”
“没事,快来看?看?你的船吧,已?经?竣工了,随时可以下水。”
连煋和总工程师去看?了船,这是一艘集探险和打捞为一体的工程作业性破冰船,总长六十多米,破冰船采用的纵向短横向宽的原理?,船体最大宽度可达十八米。
看?好了船,连煋跟着工程师来到办公室,重读了一遍当初的购船合同。
她?还?没来挪威之前,就陆续付了一些款,现在算来算去,还?差二?十六亿,她?提前和连烬还?有邵淮说好了,让他们帮忙筹钱。
这会儿她?电话过去,让连烬和邵淮从?他们公司的国际账户,分批次往挪威这边的造船公司打钱。
前后花了两天的时间,终于把所有尾款都结清了。
这条破冰船,也正式交付给连煋。
工程师道:“给船取个正式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