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此后锦书休寄
这次回去老爷子对他擅自做主去滨海颇为生气,加上江城在中恒的势力逐渐做大,明显有想让他回去制衡的想法。
制衡?他想要的可不止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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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定在周四晚上八点,具体地址温桐不知道,不过江劭庭说了会跟她一起过去。
一起,大概就是会来接她的意思吧?
“闭眼,我帮你化个眼线。”
温桐不怎么会化妆,和江闻笛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爽快地提议充当她的临时化妆师。
“别抖呀,都歪成苍蝇腿了!”
温桐咬唇忍住笑,“可是真的很痒。”
江闻笛擦掉重新来过,半威胁说:“等下化成丑八怪了可别骂我。”
说着她低头看了眼温桐今天的模样。
细腰雪颈,锁骨精致迷人,落肩款式的礼裙露出大片莹白肌肤,在黑色礼服的衬托下犹如优雅的天鹅。
怎么折腾都不可能和丑搭边。
“手机手机,是不是我大哥来催了?”江闻笛把电话放到温桐耳边。
“嗯嗯,我现在在闻笛家里,地址是......”温桐向对面的人望去,“秋雨雅苑。”
电话挂断,江闻笛不敢再磨蹭,加快速度完成妆面。
“搞定,站起来看看!”
温桐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犹豫道:“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江闻笛围着她左瞧右瞧,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等我一下。”
温桐对着镜子把裙子往上提了提,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自己。
江闻笛从衣帽间出来,将黑色丝绒手袖和一顶小巧的复古礼帽帮她戴上,“不夸张,你连配饰都没怎么戴。”
“桐桐,你像从油画里走出来的,美死我了!”
温桐经不住她上下打量的目光,羞赧地垂着脑袋,倒是弄得江闻笛不好意思。
两人一起出别墅。
江劭庭听见高跟鞋的声音,挂断电话。
“大哥来的这么快?”
“刚好顺路。”
看到他望过来,温桐轻轻招手。
江闻笛悄悄挪过来,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看到没,我大哥眼睛都快移不开了。”
温桐的脸“腾”地涨红,“你别瞎说。”
江劭庭哪有什么反应,一如既往地平静,好在还隔着一段距离对方听不见。
“那我先回去了,大哥。”
江闻笛拍了拍木头人的腰,低声调笑:“我说错了,是某人的眼睛要长我大哥脸上了。”
温桐充满被戳穿的尴尬,盯着江闻笛一溜烟跑回家的背影生闷气。
她偷偷瞄江劭庭有这么明显吗?!
“闻笛说什么了?脸红成这样。”
温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倏然回头,正好一头顶到他的胸膛,她捂着额头连退两步,疼得直冒眼泪。
这人是铁做的么?
第14章 撞破
温桐撞到的是他的胸针,江劭庭下意识想拿开她捂着的手,抬起手的那刻顿了两秒,又重新放回腿侧。
“手拿开。”
她痛得泪珠在眼眶打转,老老实实松手,“没破皮吧?”
要是破相了还怎么去宴会和人家设计师沟通?
见他半宿不回答,温桐仰起头把脑袋凑过去,满脸写着“快帮我看看”。
四目相对,江劭庭的眸光闪了闪。
林叙下车过来看到的就是这种光景。
一个含泪仰头,一个低头注视,你贴我,我贴你,只差没亲一起。
君子成人之美,他悄悄退回车里。
“没有,但撞红了一小块。”
灼热的男性气息与她的呼吸交织,还没等温桐回过神来,额角覆上了一抹凉意。
江劭庭用指腹打着圈,轻轻揉按,边问:“还疼吗?疼的话可能需要抹点药,不然会留下淤青。”
冷冽的雪松香擦过她的耳尖,这句话很长,温桐有点摸不透对方的意思。
“疼不疼?”他看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温桐摇摇头,佯装不经意往后退了半步。
江劭庭扫了她一眼,收回手,说:“走吧。”
不同于林叙想象里的画面,后座的两个人一上车都默契不说话,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只不过自家老板沉着脸,另一个已经在车里昏昏欲睡了。
晚宴在郊外的酒庄,离市区有近一小时路程。
温桐这边的车窗摇开了一道口子,风吹进来舒服极了,配上如同高数课一样安静的氛围,不多时便觉得困。
“到了。”
睡得正香被人打搅是件相当烦躁的事,她嗫喏两声像拍蚊子那样胡乱挥了两下。
沁凉的触感,温桐猛地睁眼。
黑色手袖与白的碰撞尤其扎眼,朦胧间她能够清晰看见对方手背交错的青色血管,薄薄的皮肤在腕表冷光烘托下更加白皙。
她正攥着人家的手不放。
温桐立刻缩了回去,连声道歉。
车只能停在指定的区域,还有一段路需要单独走过去。
温桐跟在人高腿长的男人后面,渐渐追不上他的步子,小声朝他的后背说:“我有点跟不上了。”
江劭庭停下步子,扭头望到张绯红的脸蛋,道:“抱歉,我走慢些。”
并肩而行的位置,温桐穿了高跟鞋也只堪堪够到他的下巴。
车上忙着睡觉,她这时才发现江劭庭今天没打领带,戴的黑色领结。
纯黑单排扣马甲,正肩白色衬衫,相当正式的一套衣服,有种温和的艺术家气质,也很适合他。
“不走台阶路吗?”草坪上木牌指示的是直行,江劭庭却往左拐了。
“你穿高跟鞋走起来累,我们走另一边的小道。”
温桐被说到了心坎上,十分狗腿地夸道:“您真是个体贴部下的好领导。”
“可能是年纪大了吧。”
“......”
他果然听到了江闻笛那天在电梯门口说的话。
温桐瞬间迸发出打工人的求生本能,小嘴“叭叭”说个不停:“怎么会,您风华正茂,年轻有为。”
“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江劭庭微微挑眉,漫不经心问:“这些都是学校教你的?”
温桐见他不相信自己说的,停下来十分认真补了句:“我说的都是实话。”
特别是笑的时候,眉眼弯弯的,柔和了久居高位的冷肃气息,既温柔又沉稳。
“没有不信你的意思。”他俯身理了理温桐歪向耳侧的礼帽,轻声说,“今天很漂亮。”
她戴的是一顶绒花编织而成的扁帽,由夹子固定在头发上,江劭庭的动作有些滞涩,似乎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温桐还在思考应该怎么回答上句话,想了半天最后只干巴巴挤出三个字:“你也是。”
江劭庭手一顿,冷冷甩出个句子:“不会答可以不答。”
对话结束。
两个对视一眼,又移开,继续各走各自的。
夏末的蝉鸣声并不尖锐,像生命最后一程的颂歌,悠扬哀婉;树丛里的萤火虫从她的裙摆绕过,飞向另一侧的灌木。
气氛如同冻住了一般,直到快接近拐弯处的一间木质农舍。
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衣服布料摩擦发出的,伴随着男女轻微的喘息声,温桐只茫然了片刻,就意识到那边正在进行什么。
她一把拉住不管不顾往前走的男人,压低声音:“我们换条路吧。”
“为什么?”
温桐瞪大眼珠,一脸“你难道没听到吗?”的表情。
江劭庭神色如常,不咸不淡驳回她的提议:“我们就快到了。”
“那里有人在......”温桐支支吾吾半天,被他疑惑的眼神盯着更加说不出口,悻悻地一语带过,“有人在干不好的事情。”
“又不是我们在干,不用紧张。”
“......”
寂静的环境里,吮吸声越来越大,温桐脸颊爆红,她不禁怀疑江劭庭可能真的是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