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aradoxical
“你是谁呀?”
萧青棠眉心紧锁, 拿弓指着女子:“你是何人?”
“我是乐安呀,你是谁?”女?子眨眨眼,一脸懵懂。
“谁让你来这儿的?”萧青棠眉头越皱越紧。
“我不认识, 他说让我在这儿等着就给?我买烧饼吃。”
萧青棠恍然?明了, 仰头大?笑几声?, 笑出尽是自嘲之意。
片刻,他收住笑声?,面无表情捡起大?雁,转身大?步离去。
“你去哪儿?”
他没?回答, 又随手猎了一只大?雁,策马飞奔而?归。
“将这两只大?雁包扎包扎, 好生养着。”行?至府中, 他将大?雁交给?招福。
招福见他风尘仆仆,有些奇怪,但并未多嘴, 只接下大?雁跟在后面。
没?往里?面走几步,他又突然?道:“将京城里?有名的大?夫都叫来。”
“是。”招福看他一眼,迅速派人去办。
他没?等着,先一步进了里?面。姜溶正在窗边的书桌那儿打算盘, 他瞧见后心情好了不少?, 一边脱下束袖一边往里?走。
“这样认真?我回来都未察觉?”他走过?去, 将人从身后抱住。
“嗯?”姜溶抬头,“你没?猎到大?雁?”
“猎到了。大?雁翅膀被箭射中, 我叫人捉去包扎了,免得到时死了。”
姜溶腾得起身:“那我去看看!”
萧青棠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拦下:“一会儿再去,等它包扎完,你还有别的事?要做。”
“何事??”
“看大?夫。”
“看大?夫?”她摸摸额头,“我没?病呀。”
萧青棠将她抱回来:“不是只有发热才叫生病的,一会儿大?夫来看过?便知晓了。”
一柱香后,屋子里?站了四五个大?夫。
萧青棠问:“可有根治的法子?”
“这个、这个……”大?夫们支支吾吾,“夫人这是脑子里?的毛病,原本就不好治,又生得微妙,不到完全无法自理的程度,故而?、故而?不好根治。”
“这样……”萧青棠喃喃一声?,一拍大?腿,做下决断,“这样,有什么医治的法子先拿出来试试,只有一点,不许将人治坏了,至于能不能治好,罪责不在你们。”
大?夫们稍放心些:“那就,先开两副药试试?”
“可行?。”萧青棠微微颔首。
听见要开药,姜溶才反应过?来:“谁吃药?”
“你。”萧青棠知晓她不愿意,急忙补充,“大?夫说了,你身体有恙,得吃药。”
“没?有!我感觉自己挺好的,我不吃药。”
“不信你问大?夫。”
大?夫尴尬笑笑:“是,夫人得确是有恙,得防于未发之时,故而?要吃药。”
姜溶抱臂磨牙,轻哼一声?。
“继续写方子吧。”萧青棠朝大?夫摆摆手,又看向姜溶,换了个话题,“要不让大?夫瞧瞧你有没?有身孕?”
姜溶瞅他一眼:“看。”
他笑了笑,朝大?夫招手:“来。”
“我怀孕了吗?”姜溶将手腕递出去。
“未见怀孕的迹象。”
“噢……”她有点儿失落,“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
大?夫脸上多了些笑意:“这说不准。不过?,依夫人的脉相来看,应当没?有那样容易有孕,得调理调理。”
“调理?又要喝药?”她垮着脸,抓住萧青棠的袖子,嘟囔一声?,“我不想喝药。”
萧青棠拍拍她:“罢了,不想喝便不喝,该有总会有的,没?有强求也无用。”
她眼睛一下亮了:“那刚才那药也不用喝了?”
“那不行?,那要喝的。”
“哼!”她别开脸。
有外人在,萧青棠不好说什么,只能闭嘴。
人都走了,屋子飘满苦涩的药味儿了,她还垮着脸,萧青棠凑近一些,轻声?问:“要不要去看大?雁。”
“我才不去。”她看也不看他一眼。
“真不去?过?两日去提亲就要带走的,到时可就看不到了。”
她呲牙咧嘴瞪他一眼,自己起身提着裙子往外跑。
萧青棠不急不慢跟在后面:“你知晓在哪儿吗?”
“不知!”
“脾气大?得很?。”萧青棠嘀咕一声?,往前喊,“那你跑那样快做什么?”
“你管我!”
萧青棠快步上前,牵住她的手:“莫生气了,我又不是故意哄你吃药,还不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她别开脸,一个好脸色也不给?。
“大?雁让招福拿走了,我们去看?”萧青棠哄着她往前走。
那两只大?雁已治好了,正在院子外的湖边蹦跶,她一看见大?雁,心情果?然?好了许多,大?跑过?去,吓得雁要振翅飞走。
萧青棠上前拦了拦:“你可别把它们玩死了,我后日还要拎着它们去你家提亲呢。”
“提亲为何要拿大?雁?”姜溶回头,日光直落在她眼上,刺得她眯了眯眼。
萧青棠上前一步,给?她遮住日光:“听闻大?雁是忠贞之鸟,一生只有一只伴侣,象征情比金坚地久天长。”
“噢……”
“我萧青棠此生也只有姜溶一人,愿和她同甘共苦,白?头相守。”
她气全消了,猛得扑上来,抱住他的腰身,仰头看着他:“姜溶也只有萧青棠,只爱萧青棠,只和萧青棠共度一生。”
萧青棠忍不住弯起唇,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好久没?回姜府了,想不想你娘他们?等提亲这段时日过?了,我陪你回去看看,好不好?”
“好,我是好久没?回去了。”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我想把我剩下的布匹都带回去。”
“都行?,都随你。”
萧青棠听她念念叨叨,忽而?想起去猎雁时遇到的那个女?子。
他们竟以为他喜爱溶宝是有特殊癖好,可他没?有,他从没?有因她笨而?厌恶她,也从未因她笨而?喜爱她。
姜溶就是姜溶,天底下只有这一个姜溶。
他只是突然?想治好她,等她变聪明了,以后或许就不会有那样多流言蜚语了。
“药好了,将药喝了。”他将碗递过?去,“一口喝完便察觉不到苦。”
“骗人!”姜溶瞪他一眼,接过?碗一饮而?尽,脸苦得都皱起来了。
他立即端了糖水来给?她漱口:“漱口了就不苦了。”
姜溶脸又垮下,漱完口,躲进被子里?,又不理人了。
萧青棠也钻进被子,搂住她,要在她脖颈上亲吻,被她拦住了:“不想。”
“为何?”
“药太苦了,苦得我没?这个心思了。”
萧青棠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不想便不想吧,即使这样说,也不能不吃药。”
“哼!”她鼓涌着从他怀里?离开,“你就是不爱我了,你先前都要想着法儿和我那个的……”
“不是你说的不想?”萧青棠笑看她。
她理直气壮:“你说让我以后不吃药了,我就想了。”
“那不行?,你想不想,以后都要吃药。”
她气得拍开他的手:“那你别抱我!”
萧青棠缓缓躺下,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等病好了就不用吃了。”
她没?觉得自己有病,也没?哪儿不舒服,但拗不过?萧青棠,只能每天喝药。
隔日,萧青棠要去提亲,她反手就悄悄将药倒了。
萧青棠正在姜府大?厅坐着,听着那些人说些场面话。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脸黑了又黑,但始终没?有发脾气,老老实实坐在那儿。
姜家夫妇倒是有点儿犯怵,若不是前几日还听别人说在路上瞧见了女?儿和萧青棠,他们俩都要以为姜溶已遇害了。
“二郎对小溶很?是上心,那两只大?雁还是他前几日亲自去捉回来的呢。”徐氏哪儿能瞧不出来?立即从中打圆场。
“哦哦,这样……”厅中的人都忍不住朝地上的两只大?雁看去。
那两只雁看着是挺生龙活虎的,应当是被好生照料过?的,的确是花了不少?心思。
“小溶也很?喜欢这两只雁,这两日常在湖边和它们一起玩呢。”
“溶溶,她、她还好吗?”姜夫人看一眼萧青棠,心有余悸,“我们许久未见到她了。”
不待徐氏说话,萧青棠便答:“先前跟她商议过?了,等这些流程走完,我便带她来,届时还是从姜府出嫁。”
“这、这……”姜夫人激动地左右看一圈,握住儿媳的手,按捺住激荡的心,“这样也好这样也好,那我们这边也能早有准备。”
“不用你们准备,我会为她置办好嫁妆。”说罢,萧青棠又觉得不妥,还是补充一句,“你们想办也好,只一点,不许陪嫁侍女?和仆人。”
“这……”姜夫人有些不愿意,陪嫁自己家的人过?去,万一以后人出了什么事?儿,还能有家里?人帮衬着,再不济,还能跑回来传个信儿,“姜家虽是小门小户,但侍女?仆人是好好教导过?的,皆是安分守己,不会给?侯府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