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情话 第63章

作者:洝九微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先婚后爱 现代言情

  她口中喃喃,因为不?舒服,并在一起的膝盖轻轻地交搓着,身?体想要蜷起。

  混混沌沌的语言,整个人像是仍然不?太清醒。

  “笙笙。”

  霍砚舟轻唤她的名字,似是将阮梨从恍惚中扯回大半,“霍砚舟,不?舒服,难受。”

  说到这里?,她眼角真的娇气得有眼泪滚落,看来真的是委屈得要命。

  “我知道,我帮笙笙,好不?好?”

  阮梨找不?到出路,手又被缚着,纤长的眼睫贴在一处,像蝴蝶孱弱的翅膀。

  视线所及之处已经是一汪水泽,秘境之地的第一扇门已经敞开,第二扇还?紧紧闭合着。像是被施了幻咒,生出蛊惑的芳香,诱着造访者?去一探究竟。

  霍砚舟缓缓探进。

  新的秘境,如泽国贝蚌。

  所经之处泥泞潮湿,却又柔软温热,霍砚舟小心翼翼探求,不?疾不?徐,耐心充足。

  他听见阮梨喊他的名字,要他停下来,不?可以再继续。若是换成平时,他会停下,会听她的。

  但现在,他只想按照自己的方式来。

  在这件事上?,他不?会听她的,他一贯的掌控欲占了上?风,习惯主?动,习惯俯视。

  霍砚舟想起那?年?的夏夜,阮梨和孙媛几个十八九岁的孩子说要去毕业旅行?。当时恒远深陷派系斗争,霍靖诚不?允许霍明朗一个人出远门,担心被有心人利用,给霍家招来麻烦。

  不?得已,他们最终选了去隔壁津市的海湾露营,父亲让他跟着一起去,一来他虽是长辈却和他们的年?龄相?差不?大,有他随行?,家中也可安心;二来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暂时从集团的内斗中抽身?,不?必打?草惊蛇。

  那?一次的滨海露营,大约是环境轻松,阮梨对他远没有在霍家或者?公司那?样拘谨。他们几个人一起搭帐篷,一起烧烤,一起围坐在火边看星星,一群少年?人兴致勃勃地听他讲这些年?在国外读书?的事。

  也是那?一晚,他在海榈树下打?电话,阮梨不?知被树丛中的什么小动物吓到,直接跑过来跳进他怀里?。

  “六叔!”

  那?是他们第一次身?体接触,少女温香,受惊地躲在他怀里?,纤细的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腰。

  她像是吓得要命,连授受不?亲这样的规矩都抛诸脑后。

  忘记了他是异性,他是长辈,只有八岁的年?龄差。

  身?体微僵,但他还?是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六叔在。”

  短暂的惊吓过后,阮梨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连忙松手从他怀里?退出来,惊慌又无措地看着他,凝白脸颊绯红一片。

  “我……我……”

  她语无伦次,最后干脆红着一张脸跑了。

  那?一晚,他在帐篷里?辗转难眠,只要阖上?眼,眼前就是女孩子慌张又脸红的样子,她的眼睛那?么亮,清湛湛的眼底像是藏了星星,乌软的发丝沾染馨香,身?体也那?么软。

  他过往二十六年?的人生里?从未对任何?一个异性生出这样的旖旎,以至于半梦半醒间?全是她娇艳动人的模样,浅浅的声音,叫他六叔。

  他是在一片湿濡中被迫醒来的。

  那?是身?体正常的反应,他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接受。

  之后回到京市,他便刻意回避,只要有她在的场合,他通通都不?会出现。可即便是这样,每一个午夜梦回,全是她的身?影。

  他深陷其中,无法脱解,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一如现在。

  阮梨却像是快要受不?住这混沌空间?里?的窒息感,细声啜泣起来。

  她像是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整个人被涌起的潮水一点点托举至高处,至云霄之上?,她陷在柔软的云朵棉花里?,脑中似有白光乍现,宛若夜空绽开一朵朵绚烂的烟花。

  她在这绚丽的光彩中失神,被酒精麻痹的大脑似是再也经受不?住,直接昏睡过去。

  红软的唇微微张着,下意识地寻求更多的氧气,以填补这漫长侵夺带来的窒息感。

  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轻软。

  纤长的眼睫轻轻地颤了颤,似是仍然睡得不?够安稳。

  梦境依然在持续,却不?再磨人。

  她误入春野,山花烂漫,碧空湛湛,微风习习,美得让人生出醉意,只想沉溺其中,长眠不?醒。

  这里?好像是梨洲汀的半山,远远有白色的小矮马向她疾驰而来——是雪梨!

  小马在她面前急刹车,亲昵地蹭着她的脖颈,发出细弱的唔唔声,似是开心,又似在埋怨她怎么将它一个人丢在这里?这么久。

  片刻,身?形修长的男人也走过来,他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马术服,清俊好看,戴一副薄薄的金边眼镜。

  霍砚舟……怎么回来了呢?

  他不?是应该在伦敦吗?

  意识涣散,大脑要罢工。

  昏薄的软光投下墙影,男人扯开衬衫领口的扣子。

  修长的指节上?潋着水光,晶莹包裹指腹,将第二根指节都浸染得亮晶晶,有微末水痕于指节之下蜿蜒,淤在指根。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那?年?夏天之后,他再见到她已经是来年?的春日。她陪父亲一起参加一场酒会,被一个公子哥索要联系方式。

  “交个朋友而已,阮小姐不?用紧张。”

  “你是叫阮梨吧,哪两个字,是……那?种捏起来软软的梨子?”

  她涨红着脸,显然不?想给对方电话,却也不?敢直接拒绝。

  “阮梨。”

  他站在不?远处喊她的名字,她抬眼看向他的一瞬如蒙大赦,提着烟色的软纱裙摆向他小跑过来。

  “六叔。”她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后,像是想要寻求某种庇护。

  他看向那?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对方显然畏惧他,老?老?实实喊了声霍总。

  他的袒护之意太明显,即便不?开口说什么,那?个公子哥也绝不?敢再在她面前胡言乱语举止轻浮。

  待人走了,霍砚舟才侧眸看身?边的女孩子。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不?愿意?”他问。

  他看着她垂下眼,纤长的眼睫轻颤,遮了眼底乌软的光,“他们家的公司是亚升的大客户,不?能得罪。”

  原来她不?是不?敢,她只是太过懂事,太了解这个名利场的人情世故。

  那?一瞬间?,霍砚舟很想告诉她:以后不?要这样委屈自己,有他在,他会护着她。

  可他的立场呢?资格呢?

  最后,他只能开口安抚:“你父亲应该宁愿丢掉这个客户,也不?想你受委屈。”

  她抬眼,怔怔望着他。

  触上?她亮澄澄的眸光,他终于还?是难以压抑胸口翻涌的情绪,“阮梨,你要知道——你才是最重要的。”

  语意模糊的一句话。

  想说给她听,也知道她一定会曲解。

  那?晚,她落了自己的丝巾在休息区,沾染着她的气息的丝巾。

  也是那?一晚,这方丝巾被他用作了别处。

  烟灰色的天丝雪纱,丝滑柔软,在右下角绣了朵朵梨花,暗嵌了她的名字。

  他贴握上?去,凉滑的触感将他包裹,第一次沉沦在她的气息里?,最后将整块丝巾都涂染上?点点白梨。

  也如现在。

  只是他不?再需要丝巾,只需将手掌上?的晶莹涂抹。

  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响起,是来自伦敦的电话。

  霍砚舟没有接。

  第二遍。

  第三遍。

  来电人大概知道接听无望,终于放弃拨打?。

  这样的震动丝毫没有打?扰到阮梨睡觉,她依然睡得香甜,只是迷迷糊糊间?觉得腰腹上?落下一片滚烫,身?体被激得蓦然痉挛。

  片刻之后,似有温热的软巾贴上?她的脸颊,帮她擦拭额角薄薄的汗,一点点向下,温柔又细致,像是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凌晨两点,霍砚舟将熟睡的人抱起。

  客卧的空调已经提前打?开,温度适宜,他把阮梨抱到客卧,帮她盖好被子,又将已经皱成一团的床单丢进洗衣机里?。

  清理好一切,霍砚舟才拿过手机,给霍臻回电话。

  欧洲公司的事情霍臻处理得吃力,不?得不?向他求助。霍砚舟在商言商,“帮你可以,之后非遗项目上?董事会,我要你和四哥的赞成票。”

  霍臻:“……”

  真特么是黑了心了。

  合作达成,霍砚舟等着床单洗好烘干,又看了眼在房间?里?熟睡的阮梨,才套上?西装离开。

  整座城市依然陷落在暗色里?,凌晨四点的街头有种阒寂的荒凉感。

  荒凉吗?

  当然不?会。

  这是霍砚舟三十二年?人生里?最特别的一夜。

  值得铭记。

  *

  阮梨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大脑昏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睡在公寓的次卧。

  手机被放在床头柜充电,昨晚她给霍砚舟打?电话,但电话还?没打?通,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拿过手机按亮,已经快要九点半了。

  不?想起,浑身?无力,好像学生时代跑了八百米,腰腹有种难言的酸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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