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情话 第65章

作者:洝九微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先婚后爱 现代言情

  张子英担忧,这也是她为什么宁愿自己克服家里的困难,也不愿意向蒋仲良和阮梨开口。

  整个文?保部?除了她,跟过青溪镇项目的就只有徐浩和阮梨,徐浩手上修复的《春日海棠图》要在下半年展出,刻不容缓,阮梨显然成为唯一合适的人选。

  “师姐,坦白说,我跟蒋老师提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我和他的婚姻本来就没什么基础,以后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其实也不知道。但是——”阮梨微顿,“如果仅仅是因为分开两个月就产生问题,我这个婚姻是不是也根本不需要再用心去经营?”

  张子英哑然。

  她这个小师妹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其实想得最通透。

  “你也不用内疚。说实话,他一年出差的时间可比我多了,就算要为这个问题苦恼,那也应该是他,不是我。”

  张子英眨眨眼,去看阮梨的眼睛,“和你老公闹别扭啦?”

  阮梨:“……”

  你这么敏锐,我会?很难办。

  张子英笑出声,“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一口一个他,连老公都不叫,肯定是闹别扭了。”

  阮梨:“?”

  啊,原来是这么被察觉的啊,可是他们不闹别扭的时候,她也从来不叫老公,都是直呼大名。

  老公……阮梨脑补了一下,她叫不出口。

  “师姐。”阮梨犹豫一瞬,“你平时都怎么称呼程工的?”

  “嗯……老程、老公、果果她爸。”

  “没了?”

  张子英眨眨眼,“有,你确定要知道?”

  阮梨:“?”

  “拉灯之后——亲爱的、程同学、大程程、班长?、英英的亲亲大宝贝……”

  “……好?,我……知道了。”阮梨打断张子英的继续输出,听得面红耳赤,她毫不怀疑如果不叫停,她师姐还能?说出更加令人羞耻的称呼。

  “你为什么叫程工班长??”

  “……”张子英轻咳一声,面色有点不自然,“他上学那会?儿是我们班的班长?,他说觉得高中?的时候没跟我表白很遗憾,就想……弥补一下遗憾。”

  张子英说得很隐晦,阮梨却?可耻地听懂了,“哦……”

  “阮小梨,你那什么表情?”

  阮梨没绷住,红着脸弯起笑,“就觉得,你们两口子……嗯,挺会?玩的。”

  “……”张子英扯唇笑,勾着食指抬阮梨的下巴,“羡慕啊,让你老公带你一块儿玩。”

  阮梨:“……”

  *

  吃过午饭,阮梨直接去了书画组的拍摄现场,京北博物院的海棠花已经含苞待放,大约用不了一周就能?看到“日炙荐红满院香”的盛景。

  阮梨刚刚和拍摄组的工作人员讲解完“揭命纸”在书画修复中?的重?要性,就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带着股很浓重?的男香。[1]

  “阮老师不是陶瓷器那边的吗,怎么跑来书画组了?”

  是赵筱楠的男朋友。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站在阮梨身后,不太得宜的社交距离,让阮梨感到不适。

  阮梨往前走了步,冷淡地撂下两个字:“加班。”

  “你们加班有加班费吗?”

  阮梨不想说话了,她想起几年前她和阮兴国一起参加一次酒会?,有一个公子哥过来搭讪,因为顾及对方是亚升的大客户,她不敢拒绝,只能?任由对方言语轻薄。

  说来也巧,那一次还是霍砚舟及时出现,帮她解了围。阮梨一直记得霍砚舟当时和她说的一句话:你要知道,你才是最重?要的。

  后来她悄悄把这件事告诉了程雅芝,程雅芝气得三天没有睡好?觉,听说亚升之后也再没有和那家公司合作过。

  自那之后,阮梨再面对这种?不规矩的搭讪,便有了足够拒绝的底气。

  她的家人爱她,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阮梨又?想起之后她其实还碰到过一次那个公子哥,对方看她一眼,眼中?满是警惕和畏惧,直接绕道走。

  走了一段又?折回来,像是和她说几句话要折寿似的。

  “阮……阮小姐,上次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在您面前碍眼,还希望您在霍总面前美言几句,请他高抬贵手。”

  阮梨当时迷茫,根本没想明白对方说的这个“霍总”是谁,现在忽然回忆起来,脑中?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应该就是……霍砚舟吧?

  摸出手机,阮梨给阮兴国发消息:【爸爸,咱们几年前的一个大客户,福光集团,前两年是破产了吧?】

  阮兴国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才回她:【怎么突然想起那个垃圾公司了?】

  阮梨:“……”

  福光集团,就是几年前和她搭讪的那个公子哥家的公司。

  阮兴国的消息又?至:【是不是那个王八蛋又?来找不痛快?】

  阮梨:“……”

  阮兴国早年教书育人,最是讲究说话温雅,这些年在商场也素有“儒商”之称,可每次提起这人,就像踩在了他的雷区,张口“王八蛋”,闭口“小杂碎”。

  【不是,我都好?几年没见?过他了,听说他们举家回老家了?当时福光为什么破产啊】

  阮兴国:【说来话长?,听说是因为投资失利,原本想融资的项目又?被临时撤了资,资金链出了问题】

  阮兴国:【你说起福光的事,倒是提醒了爸爸,听说砚舟这段时间都在京北,有空的话请他到家里来吃饭,公司这次能?挺过去,爸爸必须要当面亲自感谢他】

  怎么就聊到霍砚舟身上去了,阮梨给阮兴国回了个温吞的“哦”,心里却?在想,人家人在伦敦,日理万机,哪有工夫吃这个饭。

  拍摄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暂时告一段落。

  阮梨整整一个下午都在跟拍和协助讲解,这会?儿嘴巴都要干掉了。趁着休息,她去临时搭建的休息棚找水,出来的时候又?看到了赵筱楠的男朋友。

  男人抱臂倚在门边,一副风流浪荡像,显然是在等?她。

  “阮老师,我叫薛远,真的不考虑交个朋友吗?”

  阮梨不理解,他不是很爱赵筱楠吗,也最看不上这种?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

  “赵筱楠知不知道你一下午都在这里到处交朋友?”

  薛远被怼,面色难堪了一刹,又?勉强拎起笑,“交个朋友而已,阮老师不必紧张。”

  这是渣男的通用话术吗?

  阮梨不想再浪费口舌,唇角抿得平直,“抱歉,我不缺朋友。”

  “嗳,别走——”

  薛远作势就要上手,却?听赵筱楠的声音倏然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薛远讪讪收了手,阮梨眸光平静地看向赵筱楠。加班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应付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赵筱楠踩着高跟鞋几步走上前,触上薛远吊儿郎当的样子,显然不敢在他面前发作,只眸光不善地看向阮梨。

  薛远轻笑了声,“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赵筱楠想将人喊住,男人已经双手揣着裤兜走开,显然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因为这一个插曲,赵筱楠之后的拍摄都很不在状态。她负责拍摄文?本的初步校对,阮梨在检查的时候发现两处修改错误,在文?档上做了标记。

  这像是一下子点着了赵筱楠憋了一下午的火,“阮梨,你什么意思,这是我们书画组的事,你想抢风头,也不用事事都插一脚吧!你一个修陶瓷的,知道怎么修复古画吗?”

  一众人看过来,目光好?奇又?八卦。

  阮梨淡定地合上电脑,也不理会?赵筱楠,只看向书画组的组长?,“姚哥,既然这样,我就准备下班了。”

  她放着大好?的周末跑来帮忙,就是看在蒋仲良和姚哥的面子上,既然这么被嫌弃,她回去睡觉好?了,正好?昨晚没睡好?。

  组长?姚茂连忙赔笑,“阮梨,你可不能?走,文?本这一块蒋老指名要你来,你要是走了,我们组所有人都得抓瞎。”

  蒋仲良让阮梨把关文?本也是有原因的,这幅《春日海棠图》流落海外多年,三年前的一场拍卖会?上,经由一位老先生拍下捐赠给了京北博物院。阮梨当时就在那场拍卖会?上,亲眼见?证了这幅国宝的回归历程。

  姚茂笑着和阮梨说完话,又?看向赵筱楠,“阮老师跟着蒋老修复书画的时候你连这行的门还没入呢,说话这么冲,我看你是一点不想留在咱们院了。”

  赵筱楠家境普通,目前大四,这个实习机会?是薛远托关系帮她找的,薛远还打包票,说一定能?让她留下来。

  她想要在京北安身立命,就离不开薛远。

  赵筱楠又?怎么会?不知道薛远是个花花公子,可他有钱啊。她费尽心机想要套牢他,可今天下午看到薛远搭讪阮梨,她就知道薛远的老毛病又?犯了。

  可她不能?没有薛远。

  没有薛远,她就只能?租一个城中?村的破房子,每天被一群恶心的流浪汉视.奸,或者和五六个人合租在地下室,厕所的马桶上永远有不干净的东西。

  她再也没有昂贵漂亮的衣服,奢侈的包包,再也没人带她出入高档餐厅,每天一束花哄她开心。

  思及此,赵筱楠不甘心,眼睛一下子红了,“阮梨,你说,你是不是想抢我男朋友?你自己找了个能?当你爷爷的老男人,现在看到我男朋友好?,就想勾到手,是不是!”

  阮梨乌软的眸子冷下来,她是不爱理会?那些闲言碎语,但并?不代表她可以这样任由别人诋毁抹黑。

  “你再说一遍。”

  “我说错了吗?”赵筱楠的声音拔高一度,“你以为你能?一直这么装下去吗?霍家早就退婚了,你哪有什么老公?就算有,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光头!所以你才惦记上了我男朋友,是不是!”

  阮梨被气笑了,她真想看看赵筱楠的脑子里装得是什么东西,好?歹也是一个名校的大学生,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去解释去讲道理吗?

  不,这种?人油盐不进,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戳破她的臆想。

  阮梨看向赵筱楠,唇角弯起笑,“我老公又?帅又?有钱,我需要惦记你男朋友?”

  “你骗人!我那天明明看到你上了一个老男人的车!”

  围观的人眼中?掠起八卦的兴味,就在赵筱楠预备说出更难听的话时,一道沉老的声音自人群边上响起。

  “太太。”

  赵筱楠转头,见?到来人,直接指着站在几步外的陈叔,“对,就是这个老男人!”

  陈叔:“……”

  小姑娘,可不敢这么红口白牙胡说八道啊。

  陈叔到底还是老江湖,哪里会?被这点小孩子把戏吓到,他淡定地穿过人群,走到阮梨面前,“太太,先生说预订了今晚君悦的星空餐厅,你下班了给我电话,我载您过去。”

  毕恭毕敬,哪里像是金主,显然就是一位端肃严谨的老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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